槐古觀

第16章 秋風微涼

高樓目盡欲黃昏，梧桐葉上蕭蕭雨，睡起秋聲無覓處，滿階梧葉日明中，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夏季的蟬鳴逐漸稀少，不經意間，還來不及感受秋來的味道，一陣微風吹過，從樹上飄落的樹葉已經将秋的涼意撒遍全身，炎熱的夏季就在微微的秋風中過去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毫錐”，漫步走到窗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少爺，老爺問你，今年科舉真不打算參加了嗎？”

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進行考試，第二年春天，由禮部進行考試。省試當年進行殿試，殿試第一名稱榜首，第二、第三名稱榜眼，一、二、三名都可稱狀元。南宋以後，改稱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宋朝科舉制基本上仍分制科和常科。常科考試分州府試、禮部試、殿試三級。州府試稱解試，禮部試也稱省試。

這是些讀書人都應該知道的基礎，今年本州讀書人們都陸陸續續到來，就是本州可開即将開考，若是錯過今年，那不出意外就得在等三年。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說的就是如今這般狀況。

悅來客棧最近名聲大噪，要問本地人當地最有名的酒樓在哪，當地人會将悅來客棧的方位告訴你。若問住宿哪家有檔次，也會告訴你在哪。

得益于前世見識，這些小把戲少年玩得透熟，老張家的倒臺，原本張家酒樓的大廚現在已經是老陳家的主廚了，少年陳默的奶奶也可光榮退休。

陳默活動了下有些發麻的手臂說道：“最近客棧裏住的大部分都是那些來參加考試的讀書人？”

“是的呢，少爺。”

“去跟老爺子說吧，今年我去參加便是。”

“少爺肯定能高中。”侍女小萍似乎對自家少爺盲目自信。

看着向陳老爺子彙報情況離去的侍女，少年習慣性的搖了搖頭，提前參加科舉也好，少年心裏想道：“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啊，誰曾想到，當初只是個普通落魄秀才的家夥，居然也有那樣隐藏的極深的身份。”

想起秀娘那天說的話，少年不禁有些焦灼，此事雖然做的隐秘，可這天下就沒有紙能包住火的事，聯想起前幾天，那趙世伯派人前來送了一封手書，書中雖然并未說什麽，只是讓自己可以以他世侄的身份前去季莊為季老爺子拜壽。

季老爺子也就是季通判的父親，本月十六辦壽宴，今日已是十二，看這情形已經容不得少年拒絕。

少年無意間從楊蟬那得知，那吳秀才之死為何沒有鬧多大風聲。

那一日，少年如同往常一樣，忙完自己的事後，前往前院客棧處溜達，少年時悅來客棧的少東家，幾乎這些常來的客人們都知道，那楊蟬也不例外。

悅來客棧生意最近非常紅火，同一樣菜，同樣的做法，只是加了一些“味之素”就變得大相徑庭，以至如今這座無空席。

少年陳默閑來無聊，就像聽聽一些挑嘴食客的看法，不知不覺的走到二樓包廂外，正當少年舉手敲門時，聽見裏面人說道：“你以為憑此事就可小看那王知州？季家之前不一樣和那王知州穿一條褲子，此事一鬧，你以為那王知州和季家就勢如水火了？”

只聽裏面頓了頓後，又傳出話道：“他們這些人，沒有永遠的仇，當他們利益一致的時候，保管又會好的如同穿一條褲子。”

這說話之人就是楊蟬，少年和楊蟬照過幾次面，也不難聽出。沒有繼續在外偷聽，少年敲了敲門說道：

“楊公子，陳默前來拜訪。”

“楊公子，不知我家飯菜如何？”少年站在楊蟬一行三人面前說道。

“這同樣的一樣菜，為何別家做的就沒你家做的好？不知少東家加了什麽料？”楊蟬身邊一人直接問道。

少年憨笑着搖了搖頭，此事有關行業機密，這人怎地就敢問？

止住身邊之人，楊蟬抱拳有些歉意的說道：“少東家勿見怪，我這朋友性子比較直，既然少東家來，不妨一同坐下，咋們年齡相仿，交個朋友如何？”

少年陳默心道，你這朋友若真是性子直倒也罷了，觀其眼神，只怕不是什麽好貨色。少年也只是在心裏計較一番，并未流露出任何表情，聞言微笑着說道：“承蒙楊公子看得起，這頓飯我請了，還請楊公子勿要推卻。”

席間，四人邊吃邊喝，那邊陳默，有意識的故意勸着酒，這酒壺是陳默眼神示意夥計拿的特別的，這邊陳默一邊喝着涼水，卻假裝美酒一般，那邊三人卻是實打實的特質佳釀。

酒後吐真言，酒後也很容易套話。

讓夥計去找來楊家馬車下人，陳默并未多停留就離開此間房間。

少年回到房間後，坐在書房內回憶着剛剛套出來的話後心裏想道：“真有意思，我倒是為何那吳秀才之妻沒有大鬧，原來還有這等事情，倒是省卻了自己好多麻煩、”

這壽還真的非去不可啊，倒不知我那世伯是如何知道此事和我有關，果然這些老狐貍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夜”最近一段時間被玄清老道傳訊了回去，有些事只能陳默親自去辦了，季莊，陳默之前聽過老爺子說過，這壽禮一般了可不行，這季家書香門第，禮物太俗了可不好，自己可是代表的“趙世伯”去的，想來思去，半晌之後，少年心裏已經想好送什麽。

“少爺，你需要的百煉劍，已經湊齊了，不知少爺做什麽用？”老吳盡管知道自己不該問，卻實在按捺不住，自己少爺怎麽看也不像是練劍之人，沒見這少爺就開始那幾天練劍還算勤奮，後來誰也沒見過少爺在練劍了，而且是要練劍，這上百把百煉劍，能做什麽用？

撇了老吳一眼，少年面無表情的說道：“本少爺做事，豈能讓你等凡人看懂？”

少爺越來越輕佻了，一旁侍女和吳管事同時在內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