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黑粉日常

第33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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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在目前階段，到底是我們倆中的誰比較想睡了羅納爾多？'

伊萬第二天給穆寧發了這條信息後，無比兇狠的立刻拉黑了她——從這個舉動，穆寧不難想象他昨晚又和尼古拉斯如何場面血腥的大吵了一架。

不過考慮到穆寧回到馬德裏的時候不得不面對的情況，穆寧認為自己就算不理會伊萬也是完全理直氣壯的。

“我們最初的計劃是英雄主義系列，”穆寧這樣心平氣和的告訴導演，“當然，我們當然可以考慮改變計劃，但是你知道的，改變計劃要通過高層的同意，而穆安絕不可能同意這個——當然，我也不同意。”

“但是羅納爾多本人已經同意了。”

看導演的樣子大概是覺得自己掌握了殺手锏。

砰。

穆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旁邊的水杯似乎搖晃了一下。

“先生，告訴我，我給了你什麽錯覺，讓你認為你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無視行業行為常理的事？改變計劃這麽大的一件事，你不事先征求投資方的意見就擅自和主演讨論，你認為這是對投資方的尊重嗎？還是說，我友好到讓你認為你可以放肆？！”

“我容忍羅納爾多給了你什麽錯覺？”穆寧繼續質問，“你難道以為你可以和羅納爾多相提并論嗎？導演先生，我希望你認清自己的地位，不要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人物——不可或缺到所有人都會容忍你的無禮。”

導演顯然沒想到穆寧會這樣。

他聽很多人提及過穆寧的脾氣暴躁，聽很多人說過穆寧給人做造型的規矩就是說一不二，她不容忍任何自己的工作人員自作主張，也不容忍任何已經作出的決定被忽視。

在她這裏，從來不存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是穆寧說的對，她到了馬德裏以來對羅納爾多作出的一系列讓步的确讓導演和許多劇組裏第一次和她合作的人産生了某種錯覺。

他們沒有想過，那也許是只針對羅納爾多一個人的讓步。

“我會跟穆安商量到底怎麽處置這件事，先生，你最好祈禱你的話沒有對羅納爾多造成任何影響——否則就算我和穆安為了不額外增加劇組預算而留用你，恐怕皇馬和門德斯先生也不會和你善罷甘休。”穆寧說完一指門口，“請出去。”

穆安知道這件事之後自然是勃然大怒，他本來想撤換整個導演組——這件事顯然不是導演一個人的主意，既然要換就幹脆都換幹淨。

但是穆寧反對了這件事。

“全部換掉的話，尼古拉斯肯定不會同意——他雖然在這筆投資裏占的比例不大，但是以後咱們還有的是時候得指着他呢。”穆寧說，“不如只換掉一個人，剩下的全部留用。一來讓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二來咱們也不用花那麽大的價錢。”

穆安雖然生氣，但是想了想也就只能這樣。畢竟，穆寧說的對，尼古拉斯不會同意在這種事情上過度投入——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拿公司的錢去追星是不可容忍的。

在在這件事上達成一致之後，穆寧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跟克裏斯蒂亞諾談談這個——無論是以什麽身份、出于什麽目的。

而當穆寧到克裏斯蒂亞諾家的時候，門德斯對她的态度顯然不怎麽友好。

“穆小姐，我雖然早就知道你不喜歡克裏斯蒂亞諾，但是你會縱容你的導演做出這麽不同尋常的舉動，也仍然讓我非常震驚——請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認為這部電影的重點需要改變為‘私人生活’？”門德斯坐在泳池旁邊，看着整個人浸在水裏的克裏斯蒂亞諾，冷冰冰地問穆寧。

穆寧無法解釋，即使這是導演自作主張，她現在也不能找任何理由——找理由在別人眼裏就是甩鍋。

“我很抱歉，”穆寧第一次真正低聲下氣地道歉，“我們已經改正了這個錯誤。我們決不會允許導演這樣侮辱一位歷史級的球員。”

‘歷史級’這個詞很明顯的讓門德斯的心情舒緩了一些，“克裏斯蒂亞諾總是太善良，他同意了導演的要求，但是我們絕對不會。穆小姐，我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問題，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不關心你們內部的事情，我只關心克裏斯蒂亞諾——穆小姐，我不會容忍任何對克裏斯蒂亞諾的傷害。”

穆寧沒法說什麽，她只能說她知道這個。

“豪爾赫，你能讓我們單獨談談嗎？”

就在他們倆個人說話的時候，克裏斯蒂亞諾不知什麽時候從水裏露出頭來，聲音有點嘶啞。

門德斯想要拒絕克裏斯蒂亞諾這個要求——穆寧看得出來，他擔心自己說點什麽，讓克裏斯蒂亞諾心情更糟。

“豪爾赫，拜托。”克裏斯蒂亞諾說。

門德斯不想，但是他知道，克裏斯蒂亞諾把一個‘請求’說到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要求’。

門德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并在給了穆寧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離開了。

“克裏斯蒂亞諾，”穆寧不太敢靠水太近，就只是站在一邊，“導演的事不是我的意見——你知道我不會那麽做，我……從來都不會這樣對待一個球員。哪怕不是你，我都不會這麽對他們。”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和皇馬已經日薄西山了？”克裏斯蒂亞諾似乎沒聽見穆寧在說什麽。

穆寧沉默了一會兒，“也許恰恰相反，也許這只是天亮之前最冷的那一分鐘——而你認為的不可一世，也只不過是太陽漸漸落下去之前最炙熱的一秒。”

穆寧不喜歡哲學和比喻，但是如果這是克裏斯蒂亞諾現在需要的，她也不是做不到。

“你不用安慰我。”克裏斯蒂亞諾仍然背對着穆寧——所有人都知道他需要安慰，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拒絕了穆寧。

“我不想安慰你，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穆寧說，“克裏斯蒂亞諾，我不認為這場球會……怎麽樣。你知道嗎？我覺得這只是一場比賽，它什麽也決定不了，什麽也改變不了。你就只管做好你自己，然後……我不知道，我猜只有當你心情好起來，才能做好你需要做的事情。對嗎？這世上沒有超人，任何幻想超人的人都只是神經病而已。”

克裏斯蒂亞諾不喜歡穆寧這樣冷靜，那讓他覺得似乎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情緒裏，“也許我的确不想做一個超人了，可是如果我什麽都不想要了呢？也許我連一個羅納爾多都不想做了。”

穆寧愣了一下，顯然沒明白什麽叫做‘連一個羅納爾多都不想做了’，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就看見克裏斯蒂亞諾在水裏轉過身來面對了她。

然後她就知道克裏斯蒂亞諾為什麽一直把自己浸泡在水裏，也知道為什麽克裏斯蒂亞諾聲音嘶啞了。

他眼睛紅了，顯然剛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