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點紅八
等到那些心懷愧疚的路人們從真歌真聲和X汪的官微下撕了一遍回來，就看到覃晴正一臉嚴肅地坐在電腦面前，跟彈幕一本正經地商量着：“一定要是喜羊羊與灰太狼嗎？不是黑貓警長葫蘆娃什麽的嗎？”
彈幕的黑子們紛紛附和：當然，我們最近就喜歡喜羊羊與灰太狼，別的我們都不要。
覃晴嘆了口氣：“好吧，你們非要我唱這首，那我就唱吧。”
說完這句，她深吸一口氣，對着電腦唱了起來：“啊啊啊啊喜羊羊，啊啊啊啊灰太狼，你們為什麽不是好朋友，不能成為社會主義的榜樣？”
黑子們瞬間就跳了出來：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這是喜羊羊與灰太狼嗎，我沒看過動畫片也聽過歌啊。明明是那個喜羊羊美羊羊什麽的。
面對彈幕上的？？？和質疑，覃晴攤開雙手一臉無辜：“你們說的歌詞，是《別看我只是一只羊》裏面的。但剛才我跟你們确認了歌名，你們說《喜羊羊與灰太狼》，所以，我就專門原創了這首。”
黑子們：……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做的，為什麽連兒歌的名字都知道
路人們都哈哈哈起來，紛紛刷出了666。
覃晴倒是不太好意思了：“剛才那首不算，你們還想聽什麽？”
這回路人們沒有給黑子們機會，快速地衆口一致地刷起了彈幕：“橘子皮。”
而覃晴看着刷過屏幕的歌名，陷入了沉思：盡管上周的節目才播出了這首歌，可實際上，從兩個人分手後，她就沒有再唱過這首歌。她這算不算，搬起石頭就砸自己的腳
覃晴在一愣神後，就恢複了正常。雖然這幾周自己大大露了三回臉，但是自己現場演唱過的屬于自己的歌曲，就只有這一首。昨天那些叫嚣着黑幕的熱搜仿佛又在眼前閃過，想到這裏，覃晴的心裏反而是平靜了下來，擡起頭來微笑着看向屏幕:“橘子皮啊，好啊。那你們是想要我怎麽唱這首歌呢？清唱還是用什麽樂器伴奏？”
看到大多數人刷出來的鋼琴時，覃晴有些驚訝。她本以為，大家想要看到自己證明自己并沒有黑幕，多半會讓自己清唱。不過，鋼琴啊。如果是一個月前讓她這樣表演，覃晴恐怕根本不認為自己可以辦到。但是，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練習，尤其是昨天之後，她覺得，自己可以的。
來不及細想為什麽是昨天給她最大的信心，她調整了攝像頭對向鋼琴。随即，她起身走到了鋼琴邊，推開了琴蓋，彈了兩分鐘音階，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向左，看向了攝像頭：“那，我們就開始了。”話音剛落，她的手指落下，前奏已經彈了出來。而她轉回臉，緩緩閉上了眼睛，全身心都投入了音樂之中。
本來以為，這麽久沒有碰過這首歌，她會生疏。然而，彈下第一個音之後，指尖仿佛是有了魔力，熟悉的旋律接連不斷地從指尖蕩漾開來。而她擔心的忘進破音忘詞什麽的都沒有，一開口，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記憶瞬間翻箱倒櫃，傾瀉一地。
大半年前，自己演唱這首歌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大概是很開心的吧。畢竟，那時候自己上的節目基本上都是陸行在給自己伴奏。她還記得有個節目的導演專門問她是不是她的禦用伴奏，可以給節目組做伴奏不，價格好談。當天晚上，因為這個問題，她擠在陸行的身邊，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禦用伴奏，你說說，我多少錢把你賣了合适呢？”
正在寫歌的陸行順手拽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一吻，随後，他的手忽然松開，直接撓向了她的胳肢窩:“膽子大了，居然連我也敢賣掉了！”
那時候的日子多麽美好，電影院中的初遇，一起躲雨的便利店，摩天輪上的鬥嘴，他被逼着去坐旋轉木馬的無奈，寫不出歌曲的煩躁，忽然靈光一閃的喜悅，哪怕就是對歌曲的編曲風格理念不同而引發的争吵，現在想起來，都滿是甜蜜。
明明是《橘子皮》的歌詞，可是覃晴唱到最後，卻突然想起了《難》那首歌裏面最後的一句歌詞：曾以為最難的是面對你，直到人群來去只剩下自己。
原來最痛的是，人生這條路，有人陪你走再久，最終的路還是自己踽踽獨行。
最後一個音消散在空氣中，覃晴的手卻停在空氣中，在觀衆看不到的右側臉上，一行清淚滑下。曾經不懂的，現在終于都懂了。可是，似乎，太遲了。
《橘子皮》悄無聲息地火起來了。覃晴演唱完之後，就有觀衆将這一段彈唱錄屏上傳到微博。而X汪立刻就轉發了這條微博，還配了一句話：純天然無修音，覃晴的真實彈唱水平竟然如此！
而真歌真聲的反應也很快，它飛快地将之前節目中的的覃晴cut版和這一次的錄屏版做了一個對比，留下的卻是一個疑問：舞臺版和簡約版，你更喜歡哪一個？
下面紛紛有人留言。
我喜歡第一版。這首歌本來就是講相遇的，第一個版本俏皮活潑，和專輯裏的曲風一脈相承。所以，這是初心。
喜歡第一版，要是我男票給我唱這首歌當生日禮物，我就開心了。
我喜歡第二版。初戀之所以美好，是因為記憶本身就帶着濾鏡，只記得那段美好的青春和那個傻乎乎的自己。
第一版，是青春的悸動，我的笑因為你而笑，我的淚因為你哭泣，你出現的那一天，就占據着我生活的歡笑哭泣，這是一個美好的夢；第二版，是浮沉後的淡然，當經歷了激情冷淡分離背叛輾轉孤獨之後，忽然回憶起當年的那段美好，這是夢醒之後的茫然，這是漂泊孤獨後心底唯一的執着。喜歡前者的多是年紀小的孩子或者目前正在甜蜜中的人，喜歡第二版的多半是年紀大或者受過傷的人。
樓上太過偏頗了，我三十五離異帶一孩子，但是并不妨礙我喜歡第一版。生活已經那麽苦了，為什麽不能多放一點兒甜蜜。
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這首歌的詞曲都是陸行嗎？還有沈荷唱的《難》也是。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你要是去看覃晴的專輯，第一張專輯和第二張EP，幾乎都是陸行包幹了詞曲編曲等等。
再看聆聽裏面沈荷問他們熟不熟的場景，我似乎嗅到了一股欲蓋彌彰的狗糧味。
狗糧什麽的先放一放，沒有人好奇為什麽是橘子皮嗎？我實力推薦西瓜皮。
我蘋果香蕉柚子甘蔗西紅柿也想擁有姓名。
西紅柿是水果嗎？
……
覃晴看到了微博熱搜，但是也并沒有給她帶來什麽實質性的感受。直到熱搜過後的第三天，鄭哥忽然給她打電話，讓她馬上趕去公司。
出租車上的電臺，擁堵的街道中的店鋪裏，經過的行人偶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甚至連街頭拖着音響讨錢的老爺爺，也拿着一個話筒，撕心裂肺地唱着：“我們數着時間一起變成陳皮！”
覃晴看着他臉上那幾乎擰在一起的皺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好不容易出租車終于轉了一個彎，一個藥店的門口擴音喇叭正在高喊：“走過路過別錯過，覃晴唱的橘子皮終于變成陳皮了，大甩賣大甩賣，你還在等什麽？”
……車停下的時候，覃晴捂着全身的雞皮疙瘩快速奔進了公司。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怎麽走到哪裏都能聽到這首歌，簡直牙都要酸掉了。
當她快速走到鄭哥讓她到的會議室外面，裏面傳出來的又是熟悉的旋律。她忍不住抖了一下，推開門就說：“切……”在看見屋裏坐得滿滿當當的人時，歌字就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覃晴退後了一步，退出門外，擡頭看了一眼:的确是鄭哥給自己說的第三會議室啊，怎麽裏面坐着那麽多人？難道，鄭哥跟自己說錯了什麽嗎？
“覃晴！”正在她狐疑的時候，裏面一摞高高堆起的文件夾後面，鄭哥露出了一個頭，正驚喜地沖她揮手，“快進來坐着。”
見到鄭哥，覃晴的心瞬間定了一些。但是随即，她就發現會議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并不認識這些人的覃晴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理念，一邊笑着一邊快速地奔到了鄭哥旁邊，壓低聲音道：“鄭哥，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都是來談合作的，确切地說，是來找你談合作的。”鄭哥湊到了覃晴的耳邊，“等會兒老柳還要親自過來，據說，要帶來個大人物跟你談合作。”
覃晴吓得差點兒沒有把板凳坐翻。老柳，不是經紀部老總嗎？他居然會來！她還沒震驚完，忽然間就聽見了山崩海嘯般的掌聲，以及鄭哥十分欣喜的聲音：“歡迎柳總。”覃晴立刻回過神來，連忙也笑着鼓掌擡頭。
門口的柳總笑着揮了揮手。他進來後，回過頭去：“歡迎我們的貴客。”
然後，門口走進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以及，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覃晴往後退了一步，高跟鞋跟啪嗒一聲就被踩飛：陸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