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執事］諾亞方舟

第6章 死神，往事(2)

死神派遣協會。

禿頭主席看着臺下的女孩，語氣較為親切的問道：“還記得你自己的姓名嗎？”

女孩用她那一雙最為純澈雙瞳望着臺上的禿子：“？”

死神擦着自己的死神之鐮也不知道在一邊偷笑什麽。

“大概是叫茜維倫吧。”

以前，也就是她還在人世上時，從她被冠上‘神童’和‘宮廷畫師’這些名頭以後，便被安排獨自一人居住在偏宅，接收從女王的執事那送來的各種照片，為女王畫各種人物或是風景的畫像。

除了父親、母親，還有女王專屬來和她交流的執事外，誰都不知道，原來女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像都是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所畫的。

不過怎樣都無所謂了，即使只有她一個人，她也不會覺得寂寞，只要一拿起畫筆，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她只有五歲而已。

親情、友情、喜悅、悲傷、憤怒，這些感情她都不曾經歷過，她只有五歲而已。

和她唯一交談過的人就只有女王派遣來的老執事，老執事常常教導她學習，送一些書籍來給她消遣，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孫女，床頭的玩偶就是他最後一次送來的東西，還記得老執事臨走前最後看她的眼神，那個眼神表達出的意思是——告別。

一個星期後，女王派來的軍隊摧毀了這個大宅，即使這樣還不忘讓人把她的畫全部帶回去，而将這個只有五歲的孩子用長鐵鏈鎖住腳踝，關在了這個偏宅裏......

**************

禿頭主席扶了扶眼鏡輕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嗯，茜維倫，你和人界的所有關聯已斷，鑒于你從沒有做過任何惡事，且很有資質，你可以考慮是否要加入死神的陣營。”見女孩還是沒什麽反應，主席有點黑線了，小孩子真難溝通啊！

史皮爾斯看着臺下小小的孩子，真想揉揉她的小臉蛋啊～萌萌～。

看坐在旁邊的主席無奈地扶額，史皮爾斯親切的說道：“嗨～小朋友，當死神是很好玩、很刺激的哦～可以收走別人的靈魂和走馬燈......噢！不過首先得先實習才行哦～等通過實習測驗考試期後，我們就會分配工作給你，有工資哦～還有啊......哈！怎麽樣小朋友！想好了嗎？”

“......”聽着史皮爾斯興高采烈地說着，茜維倫稍稍低頭、眉頭微皺，陷入了不符合她年齡的沉思當中‘刺激的工作嗎？’。

史皮爾斯坐在主席臺上看着臺下的茜維倫，有點惋惜的低聲說道：“明明是個可愛的孩子，如果能笑一笑就更完美了～”

一旁無事的死神則是翹着二郎腿，單手撐着下巴，悠閑地側靠在座椅上，饒有興趣的看着那個正在思考中的女孩。

“小朋...”見女孩低着頭一直不說話，主席臺上的史皮爾斯剛想繼續說什麽，就被臺下女孩擡頭的動作打斷了，看樣子是想好了。繼續慈祥的笑着問道：“看樣子是想好了，說說你的決定。”

女孩用她輕柔稚嫩的聲線，語氣認真的說道：“各位主席大人，謝謝你們。成為死神是個非常不錯的提議，剛剛史皮爾斯大人介紹了這麽多，我認為很有挑戰性，所以...”

話音還未落下，不等茜維倫說出最後的決定，“太好了！！終于有女孩子了！！”，反正答案也明了了，史皮爾斯激動的都快哭出來了。

不過還不等他的眼淚流出來，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七歲左右的男孩，面部表情嚴肅的像個機器人，帶着一副黑框眼鏡，手裏拿着園藝剪，從進來開始就沒有看女孩一眼，徑直走到她的身旁報告道：“史皮爾斯大人，我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下班...”

“噢噢噢，威廉你來得正好！”史皮爾斯敷衍的點點頭，然後雙手一合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可愛的小朋友是新的實習死神，茜維倫，我們大人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先帶小妹妹到外面玩吧～”

玩？威廉瞥了一眼悠閑地坐在座椅上的死神後，視線才轉向那個小孩，冷冷的開口道：“實習生，請跟我來吧。”

兩個小孩離開後...

禿頭主席翻着資料說道：“古雷特·布列多，你的退休工作時間已經到了，你是打算繼續這份職業還是...”

死神從位置上站起來，伸着懶腰說道：“你就算我半退休吧，我打算在人界開家店，做點有意思的事情～”

史皮爾斯的金邊眼鏡垮了下來，扶正後好奇地問道：“開店？你打算開什麽店？”

死神嘿嘿的笑着說道：“殡儀屋。噢！對了～那個新人，茜維倫，交由我來指導，如何？”

......

************

“你就在這裏等裏面的人出來吧，還需要什麽幫助嗎？”威廉很有禮貌性的問了一句。

“不用了，謝謝。”女孩也是很有禮貌地回複。

威廉将這個陌生的女孩帶到派遣協會外圍牆平臺處的瞭望小亭，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而那女孩的視線也沒有注意到他身上，禮貌性的道謝完之後又像是建立起一道無形的隔膜，把自己和別人隔離，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讓人無法接近。

‘不過這樣的性格也很好，不會像某人一樣，叽叽喳喳的吵個不停...’。威廉走了一段距離後又不自然地回過頭看去，女孩只是悠閑地靠坐在那裏，擡頭看着碧藍無雲的天空。

‘太過于安靜，顯得有些孤獨...算了，反正今天任務已經完成，閑着也沒事情做，把新人一個人留在那裏也不好。’他這麽想着，又轉身重新往女孩所在的位置走去。

茜維倫當然沒注意到對方從遠處走來，習慣了不在意他人，她只是望着天空，內心ＯＳ：死神這裏的天空比英國的要漂亮，空氣也好很多。

“哈～今天的天氣真好啊～！話說回來，威廉跑到哪裏去了？不是說去協會報告嘛～”帶着抱怨的語氣，嬌滴滴說話的孩子一頭紅發綁成雙馬尾，帶着紅框眼鏡，嘟着嘴、叉着腰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擡着頭發呆的女孩。

“啊啦啊啦～！這是新人嗎？”走到女孩的面前，低下頭直視對方問道：“喂！新人小丫頭，有沒有看到一個戴着黑框眼鏡、黑色短發，額頭有點寬還梳着三七分劉海，超帥小男生啊～？”

茜維倫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被鮮豔的紅色突然闖進視線稍微晃了眼，‘很嚣張的語氣啊。’揚起眉，微微擡起頭直視着對方，見到那還是青色的瞳孔後就明白了，不答反問道：“你也是實習死神？”。

那個死神大叔和那幾個主席的瞳孔就是青金色的，剛剛主席好像說過，實習死神只有通過最後的測驗，青色的瞳孔才會變成青金色。雖然茜維倫是覺得怎麽樣都無所謂吧。

在茜維倫毫無掩飾的注視下，身前這位火紅頭發一根筋的人完全忘了剛剛的問話，自來熟的在這個女孩對面坐下說道：“喔～是啊。”然後也注意到這個新人的瞳孔色，有點好奇的說道：“不過你的瞳孔還是藏青色的，怎麽，還沒有導師嗎？”

“導師？”說起來，主席還沒給她安排導師。

格雷爾見茜維倫一副‘還不知道情況’似得表情，就非常熱心的講解，“啊！你還不知道嗎？......（解說當中），就這樣啦～”哈哈！對自己的講解表示非常的滿意。

“呀！我差點忘了！！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戴眼鏡的、黑色短發，額頭有點寬還梳着三七分...”格雷爾說着說着就被對面女孩向他身後看的視線打斷了，而且背後莫名的有點涼飕飕...

‘莫非？’格雷爾眼神瘋狂暗示坐在對面的女孩，而對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無視！

“額頭有點寬還梳着三七分，格雷爾，你，是在找我嗎。”雖然稚嫩卻也已經有些清冷的聲音從格雷爾的背後響起。

格雷爾心頭一喜：‘啊..這語氣～這高貴的聲線～威廉啊～明明是個小孩卻很早熟，就像個公務員...’剛想歡呼，可是再回想到剛剛的描述，‘額頭有點寬還梳着三七分...’不妙啊！格雷爾瞬間彈起，坐到了茜維倫的身邊，雙手親昵的搭着她的肩膀，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笑嘻嘻的說道：“威廉～你看！這個女孩子也是新人哦！”

格雷爾為自己的機智感到欣慰：‘啊，吓死我啦啊！還好反應得快！’

他現在雙手搭在女孩的肩膀，感覺到對方的肩膀明顯變得僵硬，“嗯？新人，怎麽了？”轉過頭看去，新人的臉部表情好像也變得有點奇怪了诶。

“格雷爾，把你的手從她肩膀上拿開。”威廉淡淡的說道。

“欸？！”尴尬的收回雙手，格雷爾有些受挫，自己難道是被嫌棄了嗎？

等肩膀上的重量消失後，茜維倫才反應過來，又見格雷爾有點囧的表情，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還不太習慣和人接觸...”

“什麽嘛！新人你只是有點怕生啦，不用緊張，慢慢來就好啦！”小格雷爾和氣的說着，自我介紹道：“還沒自我介紹，格雷爾·薩特克利夫，實習死神ｄｅａｔｈ☆！”說完後自信的擺了個ｐｏｓｅ“吶～新人你呢，你叫什麽？”

茜維倫看着格雷爾燦爛的笑容，和這個...奇怪的ｐｏｓｅ，她也微微的揚起嘴角，做出微笑的表情說道：“茜維倫，今天剛剛成為實習死神。”

“好的好的，威廉不要一個人站在那裏了，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哦～小茜！”格雷爾眉飛色舞的講着，友好地伸出手“先從握手開始吧！”

茜維倫看着對方伸出的右手，身側的右手先用力的一攥，然後略微有些顫抖的擡起，握住對方伸來的手。

“啊——疼疼疼！！小茜，握手不需要這麽大力！！”這是來自格雷爾的慘叫。

......

****************

銀發死神坐在馬車前平穩的駕駛着，馬車內的茜維倫正坐在一口棺材旁，專心的看着死神協會發下的幾本大概拳頭這麽厚的教科書。

“小茜～在死神界交到新朋友了嗎？”坐在馬車外駕駛的死神帶着讨好的語氣，用自認為此生最溫柔的聲調問道。

“朋友嗎，如果互相自我介紹了以後就是朋友，那就是了吧。”茜維倫停下翻到一半也背到一半的書，往前挪了挪問道：“格雷爾告訴我每個實習死神都有一位導師，大叔，你就是我的導師嗎？”

“咳！”這個沒眼力見的小丫頭，見過我這樣一張臉竟然還要叫大叔！“沒錯，我可是從來沒有帶過實習死神的～”

‘這個人是第一次當導師嗎？’茜維倫懂事的說：“導師請放心，我會用功學習的。”

死神當然不會知道茜維倫現在腦內的想法，只是欣慰的誇獎：“不錯不錯，乖孩子。首先是稱呼問題，不能叫大叔、導師，就叫我～尼醬吧！”

茜維倫扯了扯嘴角，醞釀了一下用一種微妙的語氣試探性的叫道：“尼..尼醬？”

“嘿嘿嘿！小茜叫尼尼也不錯啊～！！”

...車內無聲，又過了片刻，“我就叫您老師可以嗎。”

葬儀屋店前。

銀發死神，推開門進去後滿意的看着自己準備的各種擺設，微笑着低下頭對此時面無表情的女孩說道：“小茜，我們到家喽～”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