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執事］諾亞方舟

第5章 死神，往事(1)

卧室內，燭火下。

葬儀屋從床的夾板處取出一本厚厚的相冊，“唰唰”的翻到新的一頁，将剛剛那張剛洗出來的黑白照片收入相冊新一頁的薄膜裏。

靠在床頭，“果然還是黑發最适合你。”修長纖細的手指輕輕撫着照片上那個女孩的臉，葬儀屋咧嘴無奈的笑着：“這麽久過去了，睡着了還是習慣皺着眉頭啊～”

重新翻到第一頁，“嘻嘻嘻..”這可是兩人的第一張合照啊～那時小茜維倫的個子還不到葬儀屋的腰。不過小小的孩子搭配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啊～啊～還真是不可愛孩子。”

照片下的日期已經模糊不清，雖然時間不明，忘了已經過了多久，但對小茜的初見和當時發生的事情還是清晰的保存在他的記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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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肉體’和‘靈魂’，同時擁有這二者的是生者。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生存，‘走馬燈’會連續記錄下他們的人生記憶。然而，當死神把肉體腐朽的靈魂回收後，走馬燈也會跟着終止，然後生者就變成了死者。而死神就是按照名單把靈魂從人的肉體中抽離，使走馬燈停下的人。

每天、每天......坦然地......平淡的......死神都會這樣重複着，并且漫長地過完每一天。

直到那繁星滿天、明月高照的夜晚...

按部就班的工作，名單上最後收尾的是一處炮彈襲擊過後，正被烈火焚燒的豪華府邸。

“呵，人類啊。”看完了從肉體中脫離抽出走馬燈，死神不禁嘲笑道：“實力太過于強大而不得不鏟除嗎？”

大宅內，主人和仆人，連兩只一大一小的金毛獵犬都無一幸免，“嘻嘻...不如轉業去開個殡儀店，也許還能賺一筆呢～”

收走了府邸內所有生靈的靈魂和走馬燈，擡手往空中一抛，所有的檔案就歸檔到死神圖書館了，“啊～又完事了。”

扛着他那把泛着銀色微光的死神鐮刀，慢悠悠的走到府邸的門口，正準備離開時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異樣，憑借着那一絲微弱的氣息，他稍稍回頭朝府邸東邊正熊熊燃燒的宅院一瞥，視線穿過外面牆體燃燒的火焰，就清晰地看見大大地落地窗前站着的一個小女孩。

也就是五歲左右的孩子，瘦小的身體，白皙的小臉蛋，整齊的劉海、齊耳的黑色短發，穿着白色的睡衣。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對她來說也算是場災難了吧，可這麽小的孩子沒有哭泣、沒有驚慌，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的圓月，那雙看似無神的淺褐色的瞳孔，仿佛暗藏了許多信息。

“噢～？原來不是全滅，還剩個孩子啊～”死神眯着眼看着她，剛剛工作的時候他都沒發現還有生者的氣息，随後他又收回視線，反正這一切，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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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一聲嘶鳴從暗夜劃過，一只純黑的烏鴉停落在枯樹枝頭，那雙猩紅的眼睛緊盯着那個嬌小的人兒。

惡魔，以人類的靈魂為食，引誘人類與其定下契約，來滿足自己欲望的的一種黑暗中的生物。

人類，是很容易被誘惑的，當他們站在地獄一般的絕望深淵之前，要是眼前出現了能從那裏逃脫的蜘蛛絲，就必定會緊抓不放。

“真是不錯的眼神啊，來～呼喚我吧，用你的靈魂作為交換，我可以完成你所有的願望。”鬼魅般的聲音穿過一切阻礙，傳入女孩的腦內。

女孩稍稍愣神，受到聲音的影響，她準确的看到了對面樹枝上一只烏鴉泛着猩紅光芒的雙眼。

“哦好厲害，這只烏鴉會講話。”女孩仍舊是面無表情，情緒沒有絲毫起伏，用平淡無奇的聲線說出來，然後扭頭看向書桌上的擺鐘，“時間到了，該上床睡覺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女孩拉上兩邊厚重的窗簾後，轉身離開落地窗，往臉盆內倒了熱水洗臉、洗手，然後自己乖乖地爬到床上，乖乖地給自己蓋好被子躺下，最後看了眼枕頭旁她唯一的玩偶，一只銀灰色的邦尼兔，女孩閉上雙眼平靜的念道：“晚安。”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入睡了。

枝頭的烏鴉（惡魔）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還真是個奇怪的孩子，不過——”

這樣的靈魂會是什麽味道呢？

死神此時因為閑着也是閑着，感覺到惡魔的來臨而改變主意，靠在府邸門口，聽到了女孩的回複後不禁笑出了聲：“呵呵，這還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死神感受到手中那本死亡名單的變化，翻開後看到了上面的照片和備注的文字，死神再次望向已經空無一人的窗戶，露出了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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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房子正被焚燒，室內的溫度漸漸上升。

烏鴉消失在枝頭的同時，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女孩的卧室，悠閑地站在卧室中央。

屋內的擺設不像平常貴族小孩房間內擺滿玩具、洋娃娃。牆上許多空落落的挂鈎表明，上面挂着的畫已被摘除，剩下的只有落地窗旁的一套高級的油畫工具、畫架和擺在各處還待晾幹的一幅幅畫。

這幾副畫詳細的記錄了從夜幕降臨開始，一大隊雇傭軍沖進大宅然後各種殺虐再到撤離結束的情景。

惡魔走到牆角，拿起其中一副虐殺場景的畫，再看看躺在床上流着汗水，呼吸微弱，沉睡中的女孩，勾起嘴角好心情的說道：“人類還真是有趣的生物啊。”

“是啊，這小不點畫的還真不錯。”

另一個聲音從房間某處響起，死神單手撐着腦袋側卧在床上，另一只手拿着名單朝惡魔揮了揮，“Ｙｏ!惡魔～好久不見啊，可惜你白來一趟，這個小不點已經在我的名單上了，所以請你再去找其他人吧，哦對了再麻煩你像剛剛悄悄的出現一樣再一次悄悄的離開。”

“哼，沒有一點欲望、追求、痛苦的靈魂，真是太平淡了。”但是人卻是有趣的。聲音消失，惡魔也消失了。

死神看着手中管理部剛剛回複傳送來的名單，上面是那女孩的照片姓名和另外的備注，合上名單後又重新盯着一旁皺着眉睡覺，呼吸漸漸微弱的女孩，然後意味不明地用指甲戳了戳那張蒼白的小臉嘟囔道：“這麽小真的可以嗎？”

名單的備注上寫着，讓他把這個小不點帶回死神管理部。

即将消失意識的女孩還能感覺到有人戳她的臉，她慢慢地睜開雙眼側目，只見一個有着青金色瞳孔的銀發男側卧在一邊，見她醒了還揚嘴微笑的看着她。

不等眼前這個五官端正的男人準備說什麽，女孩就先輕聲的問了：“大叔，你是來接我的死神嗎？我還有多少時——”

死神保持着微笑，擡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女孩的腦門，“嗯哼!小朋友，不是大叔，是超帥的歐尼醬哦～”重新翻開名單說道：“原來還有三分鐘，可是尼醬剛剛輕輕地彈了你一下，所以還剩一分鐘了呦～”

“哦，反正早晚都要死，早幾分鐘也無所謂。”女孩重新閉上眼，等死。

死神：“......”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