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攻其不備
好吧！這一點我确實無法否認。畢竟像我這種從小玩泥巴長大的人的确不适合跟這一群從小玩心眼長大的人在一起比心計。
而晉王看見，我這快要自我放棄的模樣。不禁心起一笑，又接着言道：“不過，你的大局觀不錯，這一點還是值得肯定的”。
我沒什麽話好說了，于是，便轉而言道：“王爺，您這是，打了我一個巴掌，然後再給我一個甜棗嗎？”
晉王忍不住笑了起來，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言道：“你覺得我會舍得打你嗎？”
我心有不悅，不爽的看了一眼晉王，使着小性子言道：“我現在不高興着了，您現在對我調情沒用”。
晉王眼中含笑，生出了無限情意，一把将我抱起，在我耳旁耳鬓厮磨，柔情蜜意的調戲言道：“但是，我不那麽認為......”話了，一個轉身，便将我放到了床上，釋放着多日以來的相思之苦。
一夜良宵過後。
次日中午，我在軍營內閑步，看着營中軍容整肅的陣仗。
忽然聽到夥食房那邊，做飯的士兵在談論說，普贊大人帶兵來降。心下頓時起了疑慮。
于是，我即在軍營內，搜尋着言衡的身影。
終于在不多時後，看到：言衡着着一身暗紅色的戎裝，正氣宇軒昂的站在一棵大榕樹下。
于是，遂走上前言道：“将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言衡見，我神色凝重的樣子。心中即起了一絲疑惑，打量了我一眼後，便帶引着我，來到營房後的一個僻靜之地。然後，才蹙眉問道：“姑娘，您找末将所為何事？”
我想了想言道：“不瞞将軍，我是聽說了‘普贊來降’的消息。想請問将軍，這是真的嗎？”
言衡心思了一下，言道：“這有不妥嗎？”
我心裏堵的慌，心思着：王爺剛剛才利用普贊除去了那三個猛将，現在普贊就來降，這也太......
Advertisement
于是，遂心懷沉重的言道：“當然不妥。那普贊在羯族是何等的身份，難道您不清楚嗎？他即使與羯族大王産生了幾分隔閡，他也不可能那麽容易來降呀。更何況，就憑咱們王爺現在的身份和處境，王爺怎麽給得起他在羯族的地位。所以這‘來降’恐怕是假，‘詐降’倒是真”。
言衡瞬間心明我的來意，權衡了一番後，言道：“既然姑娘有所懷疑，為何不直接去向王爺谏言？”
我心思着：我這不是有顧慮嗎？第一，就晉王那個老狐貍他未必不知道普贊來降是“詐降”；第二，搞不好我會自己給自己增添麻煩......簡直百害而無一利。
想到此處後，我便長嘆了一口氣，言道：“得了吧，我這還沒做什麽了，就已經有人明着罵我‘給王爺吹枕頭風’了，我這要是做了什麽那還得了”。
言衡頓時明白了幾分，勸言道：“姑娘，您不必在意這些閑言閑語，您是否是真心為了王爺，王爺自然能明辨”。
我輕搖了搖頭，嘆言道：“可是‘三人言成虎’，這說的人多了，即便王爺不懷疑，王爺也會擔心不能上下一心。雖說，這朝堂鬥争我見的不多，但是也算是親眼見識過的，我不想死的那麽冤、那麽的不明不白”。我這麽說，你應該能理解了吧！
而言衡跟随晉王那麽多年，對這些事早已是司空見慣了的。一聽，便明白了我的顧慮。于是，遂恭敬的言道：“姑娘，您多慮了，王爺是不會将姑娘您置于此境的”。
我心裏有些不信，但是卻也不好表現出來。于是，便言道：“可是，我總不能老是讓王爺挂心于我呀！再說了，王爺的事情已經夠多、夠煩的了，我不想再給王爺添麻煩”。
言衡聽到這話後，心中頓時對我起了幾分敬意，即帶着幾分贊意言道：“難怪王爺常說姑娘與衆不同，不是一般尋常女子。之前末将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姑娘海涵”。說完，便向我抱拳，示意恭敬歉意。
我從未在意過之前言衡對我的态度，自然也就沒有覺得有何不敬之處。于是，心起一笑，言道：“罷了，你也都是為了你家王爺”。然而，轉念一思，又想到了一些主意，便轉而言道：“不過既然我們都知道了普贊是來‘詐降’的，那我們不妨來給他們一個‘将計就計’”。
言衡瞬間就起了興趣，言道：“那如何‘将計就計’？”
我心起一笑，那水波粼粼的靈珠一轉，便就湊近了言衡耳邊，踮起腳，在他的耳邊低聲言道：“我這裏有二套方案。第一套方案就是，既然普贊‘來降’，那他的目标肯定就是王爺，也就是這裏，我們可以設計，故意表現出，不想讓普贊知道我們要去攻打譚城，而另一頭卻又讓某個士兵‘不小心’在普贊面前洩露了口風，讓他知道我們要去攻打譚城。而後，我們便佯裝要去攻打譚城，留一座空城在這裏，只等羯族大王的兵馬進來，我們就來一個甕中捉鼈；而第二套方案就是，我們可以在普贊面前表現出我們知道了他們的兵馬布陣、以及換防，給機會普贊暗中去給羯族大王送信。使羯族大王不得不臨時去改變兵馬布陣和換防。而我們都知道，這軍中臨時有這麽大的動作，許多士兵定然都是一頭霧水，所以我們便可以趁此機會，攻其不備，一舉拿下譚城”。
言衡聽言，甚喜，即恭敬的言道：“多謝姑娘提點，末将定然會将此計禀于王爺知曉”。
我心中甚感滿意、欣慰。于是，便穩住腳，謙遜的言道：“将軍不必多禮，我所說的還不知道能否用的上去了”。
言衡面色紅潤，有幾許興奮的言道：“姑娘太過謙了”。
我想了一下，懶得再做這麽虛僞的客套了。于是，便言道：“罷了，我們倆就別在這裏客氣來客氣去的了。我也不好在這裏久待，就先行一步了”。話了，便轉身離去了。
五日後，晉王帶兵突襲譚城。羯族大王應變不及，損兵折将，倉皇逃離。
而普贊則被晉王的人适時拿下。
這日，我正盤坐在房間的矮榻上，一邊烤着炭盆裏的火，一邊擺着棋盤中的棋子玩。
這時，晉王回來了，自顧自的脫下了戎裝，坐到了我的身後，看着我擺棋子玩。
半響後，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回過頭來看着晉王，言道：“王爺，您回來了，幹嘛不吭聲呀？”
晉王淡淡一笑，雙目含着柔情，細心的為我理了理額前的頭發，回道：“看你玩的正起勁，不忍心打擾你”。
我心笑，言道：“王爺，那您此次出征順利嗎？”
晉王燦然一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頭，言道：“我有你這麽個小福星在，當然順利”。
我心裏十分得意，便颔首言道：“那王爺您為何不用第一套方案？”
晉王心起無奈，淡淡一笑，言道：“傻丫頭，要撤走城中這麽多百姓，是會有動靜的，這一點很難瞞得過普贊”。
我不禁有幾分喪氣，言道：“那...那就只能給機會羯族大王溜了嗎？”
晉王嘴角勾起胸有成竹的一笑，諱莫如深的言道：“讓他溜了，可未必不是好事”。
我見晉王這神情，腦中迅速一轉，猜到晉王定是另有計劃，于是便試探性的言道：“王爺，那您這是...故意讓他溜的？”
晉王即一笑，眼中頗有深意的言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瞬間有了些好奇，于是，便拉了拉晉王的衣袖，故意撒嬌的言道：“王爺，您就透露透露嘛......”
晉王看着我這副模樣，心下一軟，笑的像摸了蜜一樣的甜，親昵的言道：“真的想知道啊？”
我即眼含期盼的看着晉王，肯定的點了點頭。
晉王心笑，看着我水汪汪還帶着幾分天真的眼睛，言道：“其實，我不光是給機會羯族大王讓他溜了，我還給了機會給普贊，讓他也能有機會偷偷溜走”。
我瞬間有些不解了，晉王這是要幹什麽？于是，思量了一番後，我心懷疑惑的問道：“王爺，您這是要做什麽？”
晉王看着，我有些迷茫的樣子。眼起了一絲寵溺的笑，給我提示道：“丫頭，你知道這羯族大王會逃去哪裏嗎？”
我心下一思，即搖了搖頭。
而晉王的目光則瞬間變的十分狠厲，面容也跟着變得極其冷肅的言道：“他會逃往京師，羌族大王那裏”。
我聽言，似乎明白了幾分。心道：難怪晉王會給機會羯族大王逃！
于是想了想後，幹脆轉過身來，又問道：“那普贊呢？王爺故意放他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晉王心起無奈一笑，目光轉瞬變柔，低頭寵溺的看着我，言道：“那倒不是。而是因為普贊此人，自以為聰，自持甚高，并且與卑族又有姻親關系。所以，本王給他機會讓他溜走，逃往卑族大王那裏”。
我聽到這一席，瞬即明白了些許，便接話言道：“然而經此一事，羯族大王已是不會再信任普贊了。所以這麽一來，這幾族之間該生嫌隙了”。
晉王淡淡一笑，看着我，似乎是在教導我，意有所指的言道：“所以有的時候，有的人還真不能殺”。
我心生佩服，在心中為晉王豎起了大拇指，并言道：你牛！
然想了想後，這才言道：“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晉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便有意避開這個話題，托起我的下巴，看向我的眼底深處，故意調戲我，言道：“你想怎麽辦？”然而雖說是故意調戲，但是眼裏卻盛滿了情意。
不過，聽話聽音，我一見晉王這态度，即知不能再繼續追問下去了。于是，想了想後，便轉念言道：“想讓王爺陪我過個團圓年”。
晉王眼中頓時起了幾絲笑意，意帶縱容、寵溺的言道：“好，這個本王答應你”。
.......
轉眼間，寒冬即至，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
大地四處白茫茫一片，樹上也皆是銀裝素裹。
但不過，我的房間內，卻是飄着溫溫暖香。
而這曹陳氏在閑暇之時，仍舊和之前一樣，時常過來跟我閑聊天。只不過，現在的我卻總是懶懶的，不願意多說話。
而且越是在這種時刻，我越是會想起默兒，甚至也慢慢的理解了她，不愛多說話的原因。
或許，人總是這樣，只有等到真正失去了的時候才懂得珍惜。所以，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當初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沒有多對她好一點。
這一日，我像往常一樣，窩在房中的矮榻上，裹着毛氈，看着書。
忽然感覺到營中的氛圍好像與往常不一樣，于是遂打開的窗戶，朝窗戶外看去。
只見：遠遠的有一行人正朝帷幄那邊行去，而為首的便是晉王爺和廣陵王爺。然而那位廣陵王爺今日好披着一件銀狐大氅，在漫天風雪之中，更加分外顯得風度翩翩、俊逸脫俗。看的令人目不轉睛，割舍不下。
但不過，廣陵王身側後卻跟着一位年過五旬、目光淩肅如炬、氣勢如虹，十分威風凜凜的将士。然而雖說此人并沒有穿一身大将軍服，但是就光從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大将之風，也完全能夠判斷出來他是一位大将軍。
于是，我即在心中思量，此人是誰？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然而，忖度了許久之後，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于是，我遂壓低了聲音叫道：“言衡，言衡......”
言衡聽到聲音後，即出現在了我的窗前，四下察觀了一番後，這才恭敬的言道：“姑娘有何吩咐？”
我一笑，眼露一抹機靈的光芒，朝言衡使了使眼神，讓他看向廣陵王身側後的那位大将軍。然後才言道：“那位大将軍是誰？”
言衡順着我的眼神看了那位大将軍一眼之後，目中有思，掂量了一番之後，才回過頭來看向我，沉着的回道：“回姑娘的話，那位是骠騎大将軍焦大将軍”。
我的心中即起一絲親切之感，心道：原來是焦淑璃的父親！難怪怎麽看都怎麽順眼！
于是，心思了片刻之後，心喜的感嘆道：“太好了！”
言衡見狀，遂恭敬的言道：“那末将就告退了”。
我急忙叫住了言衡道：“等一下，你可知廣陵王爺到此所謂何事？”
言衡心思、琢磨了片刻，言道：“回姑娘的話，廣陵王爺到此應該是為送糧而來”。
但不過，對于這一點我是完全不信的。因為“送糧”哪裏用得着廣陵王爺親自來送，更何況同行的還有焦昭大将軍了。
尼瑪！我又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