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以及方家二老則留在客廳，電視開着，但沒有人看，唐袖本想找莫希聊天，但莫希在閉目養神裝高人，無暇顧及他，他只好自己玩手機。
方家二老提着心吊着膽，不時看看牆上的挂鐘，覺得每一秒都過得異常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忽然，屋裏響起了清脆的鈴铛聲。
随即卧室裏的方月“媽呀”叫了一聲，嘭的拉開門朝外跑。
她剛跑到客廳，燈光劇烈的閃動了幾下，忽然一下全熄了，電視的畫面和聲音也沒了，屋裏一下陷入暗黑，只有卧室裏的鈴铛聲還響個不停。
“媽！爸！有有有鬼！”
方月驚慌失措的喊着，她一個人在卧室，感受最深刻，明明門窗都關着，她躺在床上看書也沒有碰到紅線，可鈴铛卻忽然響起來，實在太詭異了！
“小月，別怕！有大師在，來媽這。”方母也被這不合常理的一幕吓到，摸黑想要去摟女兒。
莫希這時開口喝道：“方月留在這別動，其餘人退到陽臺。”
唐袖動作最快，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後退，方父也還保持着理智，知道這時候要服從專業人士的安排，扯着方母往後退。
方月因為害怕，下意識也想跟着去，卻發現自己腳好像被什麽絆住，邁不了步子，吓得不停尖叫。
而這時，卧室裏的鈴铛聲停了下來，屋裏溫度驟降，憑白挂起了一陣陰風，方月猛地一個哆嗦，抱頭蹲在地上，吓得叫不出聲來。
方家二老從沒見過這種陣仗，只覺得從脊背上不斷竄出陣陣寒意。
唐袖也有些發怵，心想不是做樣子麽，這分明真的有鬼！
莫希掏出四張畫好的符紙，嘴裏念了一道咒玉，揚手一抛，符紙便自己飛到方月周圍，前後左右各一張，懸浮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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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手段看得二老又驚又嘆，心中也略微安穩，為之前的小看人汗顏，人不可貌相，這姑娘年紀雖小，本事卻不小，看來這次女兒有救了。
唐袖也看得一愣一愣的，莫希不是說符紙也是假的麽，這是什麽情況？
方月作為當事人，更是驚訝得無以複加，因為這些符紙一出現，那股猶如跗骨之蛆的陰冷便不見了。
莫希忽然喝道：“收手吧！否則再繼續下去，我便讓你魂飛魄散。”
回答她的是一股到處飛竄的勁風，所過之處，一些輕的物體紛紛被吹飛，水晶吊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窗簾也被吹得高高揚起。
“這……”方月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幕。
“好！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受死吧！”
說完，莫希開始踏步掐訣。
屋裏其他人因為熄了燈，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見她的身影在走動，離方月越來越近，到了她面前時，伸手一指，四張符紙便燃燒起來。
啪嗒－－電路恢複運作，燈亮了。
除了有些狼藉的客廳，陰風沒了，奇異的響聲也沒了，方月倒在地上，莫希扶着她，對方家二老說道：“完事了，纏着方小姐的鬼魂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你們可以放心了。”
“小月！小月她這是怎麽了？”方母趕緊跑了過來，滿臉擔憂。
莫希将人遞過去，說道：“沒事，只是受到驚吓昏過去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方母和方父将女兒送回卧室，然後出來對莫希表示感謝，方父還提到了報酬。
莫希笑了笑，說道：“報酬就不用了，有心的話以後多做善事吧。”
頓了一下，又道：“還有，方小姐受到這番驚吓，可能會留下陰影，容易做噩夢，這段時間你們不要給她壓力，必要時可以去看心理醫生，便于疏解情緒。”
二老懸在心裏的大石頭終于落地，現在對莫希已經完全信服，自然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口就答應了。
離開方家去停車場的路上，唐袖忍不住問道：“女神，到底怎麽回事啊？我都懵了，你不是說做樣子麽，我看着是真有鬼啊！”
莫希笑道：“不做到這種程度，怎麽能讓他們相信鬼已經被除了。”
“什麽？”
唐袖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剛才那一切都是假的？鈴铛自己響起來，還有那些風，那個符紙，你是怎麽做到的？變魔術都沒那麽神奇的！”
“這麽嘛，屬于業務機密，不能外透。”莫希說道。
其實她召喚了薄桐和槐靈，弄出點動靜配合自己做戲而已。
唐袖哀嚎起來，“不帶這樣的，好奇死了，師父，你就收了我吧。”
莫希擺手，态度堅決，“這個免談！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
“什麽事？”唐袖立即被吸引，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之前我們分析她是人格分裂，其實不是的。”
“那是什麽情況？”
莫希嘆了口氣，說道：“她是有心魔。”
“心魔？”唐袖驚訝，“是我理解的那種心魔嗎？”
“心魔還有個類似的說法，便是執念，只是執念分好壞，把自己困死的執念，才是心魔。”莫希說道：“所以她其實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不管是小玉，還是忽然的異變，都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騙過了男朋友和父母，估計她自己都信了吧。”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唐袖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經歷。”
鬼物最擅長洞悉人心，薄桐當時靠近方月吓唬她時，看到了她的心魔，然後反饋給了莫希。
方月剛參加工作時，交了一個男朋友，是她公司的同事，兩人不屬于同部門，工作中有交集，接觸多了便産生了火花。但公司不允許內部員工談戀愛，發現就必須有一人離職，所以兩人的感情只能隐于地下。
但即便這樣，那時候卻是方月最幸福的日子，每一天都過得無比滿足，在公司，那種擦身而過地眼神只有兩人能懂，刺激又暧昧；而私底下，男朋友對她非常好，可以說千依百順，還開玩笑說要是被公司發現了，那他就主動辭職，等着做小白臉被包養。
然而東窗事發時，他捧着方月的手，說自己還不能辭職，得努力工作賺錢娶她。方月很感動，十分體貼的主動辭職，去了一家條件不如這邊的公司，等着他兌現承諾來娶自己。
結果一個星期後，等來的是分手。
方月想不通，怎麽都想不通，她從沒想過分手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沒想到會這麽措手不及。若是感情慢慢冷淡，有個緩沖期或許還容易接受，但太快了，前幾天還濃情蜜意，忽然就變臉分手，方月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打擊非常大。
這次感情經歷，讓她覺得愛情非常不可靠，什麽天長地久都是假的。後來再戀愛，每當感情正濃時，方月都會生出強烈的不安和不自信，尤其男方若是開口承諾什麽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挑刺反駁，也就是俗稱的各種作。
作到這段感情結束，方月對男人更加失望，導致心魔加重，後面變本加厲的作，最終出現了“人格分裂”的情況。
解釋完，莫希說道：“邪祟可以驅可以除，但心魔，只能靠她自己戰勝。能做的我們都做了，以後會怎麽樣，只能靠她自己選擇。”
唐袖感嘆：“人心還真是奇怪，自己給自己下套，這也太扭曲了吧。”
“人心本來就是最複雜的。”
說完，莫希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也是最可怕的。
第090 慘烈的肇事現場
回去的時候，莫希乘坐家裏的車，唐袖則自己開車回去，開的便是前段時間唐瑾送他的紅色跑車。
路上，莫希又撥打了一次唐瑾的手機，還是無法接通。
這人到底去哪了，真是的，一聲不吭就離開，半個月了都沒音訊。以他的體質，萬一去到不該去的地方，無異于唐僧進了盤絲洞；若是遇到厲害點的邪物，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莫希心驚之餘，萌生出了些許怒意，之前不管她去哪兒，唐瑾都以各種理由跟着，怎麽到他那邊，就招呼都不打的玩消失，太過分了！
正想着，電話響了。
莫希一看，竟然是剛分開的唐袖，“還有事？”
“女神，我要和你說件事，你先別害怕哈。”
那邊唐袖語氣凝肅，不像是開玩笑，莫希心裏一咯噔，說道：“什麽事？你說吧。”
“剛才我不是後走嘛，出小區大門時發現有輛車跟着你，為了求證，我特意尾随了好長一段路，發現好像是真的，是輛黑色的捷達，車牌號是55594，現在就在你們車後面。”
莫希聞言，對司機問道：“是不是有輛車牌號為55594的黑色轎車跟在我們後面？”
司機是莫爾專門給莫希安排的，除了會開車，身手也不錯，算是半個保镖，他看了眼後視鏡，說道：“是的，這輛車好像一直在後面跟着，要甩開嗎？”
莫希眉頭輕皺，她其實知道，這些日子總有些可疑的人出現在她身邊，但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蹤自己？是因為玉筆架還是另有圖謀？
“女神！你在聽嗎！”
唐袖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我來幹擾對方，然後你們趁機加速走！”
“不行，太危險了，你……”莫希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挂了電話。
她趕緊回頭看，見後方百米左右，确實有輛黑色轎車，唐袖的紅色跑車則在右後方的慢車道上。
那些人似乎只是在觀察她，并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應該也不會對唐袖怎樣，畢竟唐家在京都的影響力非常大。
莫希心想着，便交代司機找機會甩開後面的車，不管怎樣，她都非常不喜歡這種被監視的感覺。
前面正好要通過一個紅綠燈口，唐袖瞄準時機，突然加速超車，改變車道駛朝黑色捷達前面。
紅色跑車的橫插一杆，讓黑色捷達始料不及，剛準備變道，但後面的車輛卻呼嘯而來，因為是夜裏，車輛不算多，但車速都比較快。捷達錯失時機，等擺脫紅色跑車時，紅燈已經亮了，而莫希乘坐的車早就沒影了。
被跟蹤的事，莫希自己沒有說，但莫爾還是知道了，想來也不奇怪，畢竟司機真正的老板是他。
一連幾天，莫爾都早早的回來吃晚飯，還讓人升級了別墅的安保設施，莫希看在眼裏，心裏很是愧歉，哥哥那麽忙還得為自己操心，再看她，好像什麽都沒有為哥哥做過。
吃晚飯的時候，經過再三考慮，莫希開口道：“哥，我被人跟蹤的事，你知道了吧。”
莫爾看向她，十分歉意地說道：“我一直想說這件事，但又怕吓到你。對不起，公司最近在競争一個項目，你遭遇這些可能是競争對手搞得鬼，我已經讓簡七去查了，這幾天你盡量別出門，出去的話也得讓人跟着。”
莫希呆住，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反轉，哥哥認為自己被盯上，那是競争對手給他施加壓力，但真的是這樣嗎？和玉筆架沒有關系？
莫希也鬧不明白了，想了想，回複道：“放心吧，哥，這幾天我就留在家裏，哪兒也不去。”
莫爾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正好明天我又要去一趟雲城，可能三天後才回來，你就在家裏弄你的花，看看書，差不多等我回來，簡七那邊也會有結果了。”
雲城！
莫希眼皮一跳，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之前在照片上見到的一幕，手裏的筷子“啪嗒”掉了，來不及多想就脫口而出，“哥！別去雲城！”
莫爾見她臉一下子就白了，也被吓了一跳，趕緊起身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莫希心裏忽然有些發慌，她一把抓住莫爾胳膊，幾近懇切的說道：“可以把時間延後嗎，不要現在去雲城。”
莫爾完全不知道她在慌什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別慌，慢慢說，為什麽不能去雲城。”
“因為……”莫希平複了一下心緒，她也不知道怎麽了，聽到莫爾說要去雲城，忽然開始心悸，心髒快的差點從嘴裏跳出來，“我不知道，但是雲城現在不太平，出現了變态殺人案，我擔心你。”
莫希聞言笑了，捏了捏她的臉，“我還以為怎麽了，原來是擔心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哥！”莫希見他還開玩笑，噘着嘴道：“人家在和你說認真的。”
莫爾忍俊不禁，“變态殺人案，你從哪聽來的消息？不過此行主要是去參加一個智能科技會展，商業考察團提前一天參觀，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哥，這件事是特偵隊的張警官告訴我的。”
為了讓莫爾認真重視，莫希只好将那天他來拜訪的事說了一遍，“此事屬于機密，對外并沒有公布，而且……可能是非人類行兇，哥你去的話可能會碰到危險，我不放心。”
莫爾聽後終于變色，挑眉沉聲道：“這麽危險的事，警方居然想讓你參與，簡直不可理喻！”
莫希神色緩下來，揪住莫爾的衣袖，可憐巴巴道：“所以我拒絕了，哥，你也別去了好嗎。”
“希兒。”莫爾沉吟片刻，嘗試說服她，“這次參加會展，是提前确定的行程，今天中午也回複舉辦方會出席，那邊做了安排，總不能以這種理由缺席吧。”
“何況你說的那事，警方不是接手了嗎，也不至于到全城戒備的程度，我答應你，把行程縮至兩天，參加會展以後就回來，好不好？”
莫希沉默了，莫爾說得在情在理，她也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但不知怎的，心裏就是充滿了不安。
莫希最終做出讓步，“那好吧，哥，我和你一起去！”
“你啊……”莫爾無奈，“好，那就一起去，正好你一個人留在這，我也不放心。”
次日，莫希和莫爾搭上了去雲城的飛機，當然還有莫氏集團的商業考察團。
下了飛機，會展舉辦方就派了車來接他們，直接送往祥雲大酒店。
雲城的空氣質量很好，考察團們長期待在京都，深受霧霾荼毒，難得見到如此清澈的藍天白雲，都恨不得化身長頸鹿，多吸幾口淨化呼吸道。
莫希小時候身體弱，難以忍受長距離的奔波，家裏為了顧及她，很少去遠的地方旅行，所以這是她第一次來雲城，雖然是陪哥哥來工作的，卻有種兄妹一起來旅游的興奮。
莫希看着窗外，也不怕太陽曬，由衷地說道：“要是沒那檔子事，咱們是不是可以在這兒多玩幾天啊。”
莫爾胳膊從後面伸過去，替她遮擋射臉上的陽光，“現在你身體好了，想去哪玩都成，實在想玩留幾天也行。”
莫希先是一喜，随後又趕緊搖頭，“還是下次吧，等哥你什麽時候不忙了，咱們去更遠的地方玩。”
莫爾寵溺地笑道：“好。”
考察團的其他人看着兄妹倆互動，暗暗稱奇，莫總是出了名的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公司裏的女同事總說看見他的笑就融化了，若是她們見着莫總對妹妹的樣子，那種極致的溫柔寵溺，恐怕會集體瘋魔吧！
車行駛上二環高架時，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
“堵車了吧！”
“這個點還會堵車！”
“估計是肇事。”
考察團們議論起來，做了近4個小時的飛機，他們現在最想的是到酒店休息放松。
這次堵車很嚴重，差不多等了一個小時才恢複通車，車速也慢得像爬，等前行了一段距離，他們看到了慘烈的肇事現場。
非常嚴重的連環追尾，數輛轎車被撞得變形，血跡斑斑，附近的防護欄也被沖垮了，看樣子有車沖出去了，估計還是大型車，完全可以預想，傷亡肯定非常嚴重。
有煞氣！
莫希眼眸發沉，看着車窗外，拳頭便緊緊捏了起來。
莫爾立即察覺到她的異常，抿緊唇，将她扳了過來，然後拉上車簾，輕輕去松她攥得發白的手指，“別看了，天災人禍都是意外，別想太多。快松手，手心不疼麽。”
“不是意外。”莫希怔怔的呢喃道。
莫爾沒聽清，“什麽？”
“哥！”莫希反抓住他的手，非常不安的急切道：“答應我，這幾天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不管去哪兒都要帶上我！”
就在剛才，她又産生了那種讓人窒息的心悸，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她自己不怕危險，但她真的很怕莫爾會有危險，哥哥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對她最好的人，絕不能接受他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莫爾眸光閃過心疼，當年他們的父母，也是被一場車禍奪走的生命，難怪莫希會這麽恐懼不安，他将妹妹摟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說道：“別擔心，哥哥哪裏都不去，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莫希不由自主的抓緊莫爾的衣服，心想如果真是邪物作祟，無論如何也要護哥哥周全。
很快，新聞開始播報這場重大交通事故。
“據監控錄像顯示，7月4日下午15點27分，一輛東西向行駛的黑色轎車先是不停的改變車道，然後忽然沖向一輛旅游車。旅游車避讓不及被撞到車尾，随即接連被數量轎車碰撞後沖出護欄，墜入了下方車道。載客48人的旅游車翻車後，車內37人當場喪生，4人因傷勢過重不治而亡，其餘人重傷。高架連環追尾致1人死亡，14人受傷，而下方人行道2人當場被砸中喪生，3人受波及重傷，事故現場極其慘烈，死亡人數是近年來重大交通事故之最……”
唐瑾合上筆記本，抓了一把頭發朝樓上走，估摸着電話要來了。
果然他才上樓，負責實時監控的一名人員就朝他揮手，“老大，2號內線，找你的。”
架子上的八哥開始人來瘋，“老大！二啊！老大二！”
唐瑾選擇無視，八哥受傷的背過身，沉默是金。
唐瑾拉過一把凳子坐下，微微有些吃驚，郭明明聯系都是用1號內線，2號內線用于他們內部人員聯系，會是誰呢？
他戴上耳機，“我是唐瑾。”
“阿瑾，是我。”那邊衛智宸故作神秘的說道：“你肯定猜不到我現在在哪裏？”
唐瑾翻了個白眼，“雲城就這麽好玩，你也來湊熱鬧。”
“呃－－”衛智宸非常不甘心，“你怎麽知道的？”
唐瑾啧了一聲，“你是在搞笑麽，面前gps顯示你就在雲城祥雲大酒店18層。”
“呃－－”衛智宸拍了一下腦門，他都忘記自己打的是內線，是能被監測到位置的。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開始套路，“那你肯定猜不到我見到了誰？”
唐瑾不願被套路，懶洋洋地說道：“說重點，我也是很忙的。”
“我見到了莫小姐，還以為你會感興趣的，沒有就算了。”衛智宸作勢要挂電話。
唐瑾一下子坐直了，“莫小姐來了？你在哪見到她的，現在雲城這麽亂，她來做什麽？”
衛智宸終于找到話語權，揶揄道：“莫小姐，叫那麽生分，又那麽關心人家，你們到底什麽關系啊？”
唐瑾忽然笑道：“衛智宸，既然你也來了雲城，不如幫我養幾天鳥呗。”
那邊頓時沒聲了，半晌才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來這裏辦事的，過兩天就走，而且酒店不許帶寵物。”
這邊八哥扭了扭身子，也是副不情願的嘴臉。
唐瑾也懶得理會他們兩相生厭的情緒，直接道：“你沒參加這次任務，多的我不方便說，但是‘十殿’這次出現在雲城，絕對還會有大動作，既然莫小姐也在雲城，那她的安全我就交給你了。”
“什麽！”
憑白無故被丢了個燙手洋芋，衛智宸簡直欲哭無淚，“你不也在雲城，自己的女人必須自己保護啊！”
第091 十殿
不知是哪個詞觸動了唐瑾的心弦，他難得地沒有反駁，語氣有些無奈，“部門的規矩，任務期間不能與外人聯系。”
“你什麽時候這麽守規矩了。”衛智宸難以置信。
“喂，你不知道我們做的事有多危險麽！和‘十殿’對着幹等于把腦袋放在槍口下，這種事怎麽能牽扯旁人。”唐瑾沒好氣道。
衛智宸嘆了口氣，說道：“莫小姐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樣，她冷靜睿智，有勇有謀，你要是真對她有什麽想法，我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
唐瑾沉默了，半晌才喃喃說道：“你不懂，她是特別的。”
後面那句話，他完全是對自己說的，聲音小到近乎無聲。
衛智宸被安了個“不懂”的帽子，也懶得再勸，說道：“我看莫小姐是和莫爾一起來的，估計也是參加明天的會展，想必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你就安心執行任務吧。”
挂電話前，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怕你第一次動感情腦子不太清醒，所以特意提醒你，雖然作為‘中樞大腦’你不需要沖在第一線，但也要注意安全。好了，拜拜！”
唐瑾罵了聲“你才腦子不清醒”，摘掉耳機，就見其中一個顯示屏幕上，郭明明步履匆匆的走上樓。
唐瑾擡手看了眼時間，對屋裏的人說道：“還有兩小時就換班了，你們再辛苦一下，我得去接客了。”
立即有人開玩笑道：“老大，這次接客要狠宰一頓啊，我們要加餐！”
“加餐！加餐！”八哥也跟着起哄！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唐瑾帥氣地甩了一下頭發，走到門口又回頭，指着八哥鄙視道：“不過沒你的份，二貨鳥！”
剛才罵他二的仇，他可是記着呢！
八哥呼天搶地的叫起來，唐瑾一把關上門，将聲音隔絕在裏面。
因為人手有限，除了重要人物的追蹤，一些可疑的場所只能利用監控，但整天坐在屏幕前是非常無聊枯燥的，有只聒噪的八哥在裏面陪着，提神又醒腦。
郭明明剛踏上樓梯，就見唐瑾走了下來，趕緊招手道：“快快，有急事。”
“你哪次來不是有急事。”
唐瑾依舊慢吞吞的下樓，看得郭明明恨不得三步并作兩步上去抱他下來。
“你看新聞沒有，下午發生了特大交通事故。”
“看了，所以估摸着你會聯系我。”
唐瑾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罐裝啤酒，“啪”打開喝了一口，悠閑地坐到沙發上。
“我的呢？”郭明明抗議。
唐瑾反問：“工作期間你能喝酒？”
“你也是工作期間！”郭明明提醒道。
估計實在是口渴，他也過去拉冰箱，看了半天，從裏面拿出瓶不知道誰塞在裏面的優酸乳，插上吸管，三兩口就喝完了，将紙盒扔進垃圾桶，這才坐下來，說道：“目前還不能判定車禍和‘十殿’有沒有關系，特偵隊會參與調查，之前讓你查的事有進展沒？”
“當然，正準備通知你。”唐瑾腳搭在沙發上，扭着身子手臂一伸，從後面的工作臺上扯過一張a4紙，上面并排兩張人像，是個外國人，鼻子上有道疤，眼神陰鸷，一張高清證件照，一張是角度不太清晰的偷拍，下方是一些個人信息。
“我已經調查過，李貞經營的母嬰公司，除了存在漏稅行為，做的倒是正經生意，和‘十殿’完全沒有任何瓜葛。反倒是嫌疑人黃嘉浩，曾經接觸過一個神秘人。”
唐瑾點了點a4紙上的證件照，“這人名叫abbott，兩年前美國檀香山特大販毒案，他就有參與，後來潛逃了。而這人……”
他指向旁邊的偷拍，“名為ken，是本地一家酒吧的酒保，案發前，他與黃嘉浩接觸較多。雖然鼻子上的刀疤不見了，但樣貌還是相似，所以我讓人想辦法拿到了他的一根頭發，和fbi做了dna比對，可以确定這人便是潛逃的abbott。”
“檀香山特大販毒案是‘十殿’所為，這麽說這個abbott也是其中一員。”郭明明手支在膝蓋上，手指杵着下巴，“依你之見，他為什麽這麽做？”
唐瑾搖頭，“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首先得找到潛逃的黃嘉浩，得知他殺害李貞的動機，才能判斷這個行為是不是和‘十殿’有關。”
“假如真的是‘十殿’做的，他們為什麽要殺害一些普通人？”郭明明說道：“以往他們暗殺的，都是商場精英和政壇要人，怎麽會朝普通人下手？”
唐瑾聞言，忽然腦海裏閃過什麽，但那靈光一閃太快，以致他沒來得及抓住。
郭明明見他神色有異，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你想到什麽了？”
唐瑾皺眉，“沒有，只是覺得好像忽略了什麽。”
“最近事情太多了，一波接一波，你太累了吧。”郭明明道。
唐瑾喝了口啤酒，偏頭問道：“對了，特偵隊來了後，有沒有查出新的線索？”
郭明明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說道：“密室滅門案基本定性為靈異事件，裏面煞氣太重，一般人處理不了，還吓瘋了個警察，現在張濤正在請外援。李貞的死因，主要來自腹部受創，法醫說是鋒利尖銳的工具貫穿，特偵隊提出一個新的觀點，他們覺得那是僵屍所為。”
說完，他特意觀察了一下唐瑾的反應，見他竟然沒有反駁，反而在認真思考，不由問道：“以前你最是不信這些，怎麽現在改性了。”
唐瑾失笑，自從遇到莫希，見到的鬼也不少，他連陰市都去過，這世上有僵屍也沒什麽奇怪的。
“僵屍不是死後形成的麽，難道死者先是被黃嘉浩qj，然後又被僵屍挖了腹，還是說黃嘉浩是僵屍？”
郭明明搖頭，“這些只是推論，但不管怎麽樣，黃嘉浩都是個危險份子，得盡快把他抓住，或許能解開一部分謎團。”
唐瑾慢慢喝着啤酒，總覺得這一切只是個開始，不會那麽簡單結束。
翌日。
莫希和莫爾一同參加了科技會展。
展示的未來汽車、家電、電子、工業等方面的科技成果，包括一些行業的概念設計、智能機器人、國內外載人無人機等，現場還将有3d打印與醫療應用研讨會、全國技術成果與産業對接會等等。
今天只接待各地的商業考察團，過幾天才會對普通市民開放，所以展館裏并不像一般情況下那麽擁擠，可以舒适輕松的參觀感興趣的項目。
莫氏主要考察的是醫學類的科技應用，尤其對智能陪護機器人感興趣，針對性能、服務內容、升級空間等與研發負責人展開讨論。莫希在一旁聽着，她難得觀摩莫爾工作的樣子，倒是完全沒有覺得無聊，反而覺得很有趣。
這一談就是半天，從這個展位出來時，莫爾笑着問她是不是很無聊。
“不會啊，我覺得看哥工作也是種享受。”莫希看着他崇拜的說道：“你怎麽什麽都懂，我就記不住那些，頭都繞昏了。”
莫爾笑道：“希兒也很厲害，你口中的那些花花草草，我也記不住那些。”
莫希就笑，“哥，還有要看的項目嗎，還是随便逛逛？”
“其他項目都有人負責，我們随便逛逛吧，你想看什麽？”
“機器人！”莫希指着前面大幅海報說到：“聽說還有好多種機器人，我想看看那個女仆機器人。”
莫爾點頭，“好，過去看看。”
比起之前的智能陪護機器人，這裏展示的機器人更接近“人”的樣子，身材比例與人差不多，穿上衣服更像了，可以完成很多家務活，吸塵、拖地、擡重物、按摩等等。
因為可以親自操作體驗，所以吸引了不少人。
忽然，相隔不遠的展位發出了動靜。
一個帶棒球帽的小個子男人對着耳麥說了起來，“衆位，請大家看過來，現在我們要展示的是本公司最新研發的仿真機器人，我們一直致力用最先進的科學技術，打造出最智能的機器人，在內包攬家務，在外全職為您服務，開車、采購、保镖，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機器人做不到的。”
衆人被這段介紹吸引，紛紛靠了過去。原本那個展位布置了卻沒有人，還以為取消了參展，原來是來遲了。
小個子男人熱情洋溢地介紹着，接着從展板後面出來一個高個外國人，也戴着棒球帽，他拉着一個板車出來，上面站着兩個人，用一塊黑布蓋着上半身，從下半身的黑色西褲黑皮鞋和黑絲襪高跟鞋可以看出，那應該是一男一女。
小個子比了個誇張的姿勢，情緒高昂的說道：“ok！現在到了展示時間，請大家拭目以待！”
高個外國人掃了一眼圍過來的人群，露出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一把扯掉黑布。
人群中驚嘆聲和質疑聲同時響起。
“這是機器人？不是吧，這就是人啊！”
“博眼球的手段吧，故弄玄虛！”
“不對，你們仔細看，兩人沒有呼吸，真的是機器人！”
“咦，好像是，半天了也沒眨下眼睛。”
……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莫希眯眼，只覺得面前那兩“人”異常古怪，展臺上的一男一女非常逼真，皮膚的紋路和毛發都和真人無異，但面部表情有些失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