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道該怎麽面對,那個剛成年一個月的大男孩兒了。
顧時遇卻伸出修長的手指,按在她頸間的領口處,不緊不慢的解她衣扣。
總是喜歡把這樣帶有情.欲的事情,做得一本正經。
溫涼按住他試圖不軌的手,瞪眼,“你......你做什麽啊!”
這還在別人家的公司呢。
顧時遇神色未改,“讓我看看。”
這要怎麽看,溫涼眼神閃躲着,“不行!”
覆在她領口的手頓了頓,顧時遇皺了眉,唇縫慢慢分開,隔了幾秒,才說,“對不起。”
溫涼愣了愣,沒想到前一秒還在和她有點小別扭的人,會突然道歉。
她湊過去讨好的親了親他的唇角,伸出手捧着他的臉,想要問他為什麽說對不起。
顧時遇便用他那雙,和身材一樣骨感修長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柔情的蹭了蹭,複又補充,“這幾天,都很對不起。”
他指的是在那種事的時候,似乎忽略了她的感受。
可溫涼卻羞于表達,他其實已經很照顧她的感受了,包括好幾次半夜迷離睜眼時,他靜谧的坐在床尾,溫柔的幫她按捏着小腿,舒緩她的不适。
只是除了唇齒貼着她肌膚時,會有些失控。
溫涼微微愣了下,便按着他的肩膀,微一仰頭,吻在顧時遇的眉心。
見他眼神有短暫的失神,溫涼輕聲笑,“小白是我的弟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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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剛剛溫存時毫不相關的一句話,卻似綿柔的羽毛掃過顧時遇心間,他雖然疑惑過,卻還是在等她一個确切的答案。
幸好她給了。
顧時遇深深的呼吸了下,低低淺淺的應,“嗯。”
溫涼又說,“親生的那種哦。”
他眼底的溫柔與釋然更甚。
明明是個溫情又浪漫的時刻。
溫涼卻突然一板一眼的擡起他的下巴,扁嘴,不甘又委屈的說,“那是不是現在也可以請顧總向我解釋一下,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第 21 章
“我沒有未婚妻。”
顧時遇回答的很快, 也很果斷,可眉頭卻蹙的越來越深。
溫涼微微愣了下,擡手試圖舒展他眉間的煩悶, 語氣軟軟的, “可你四年前默認了啊。”
要不然, 那時候我怎麽會走。
顧時遇的呼吸有些沉重, 擡眸望着她的眼神,看得出來, 他此時的不安與煩躁更甚。
可他卻做不出別的解釋。
溫涼看着他, 搖搖頭, “你說沒有的話,那就是沒有。”
随即不等他作何反應, 又伸手抱緊他的脖頸,埋頭在他肩胛上蹭着,長長的眼睫睜開又合上,吐字清晰在耳。
她說,“不論你說什麽, 我都相信你。”
換來腰間那條不安的手臂, 收的更緊。
封閉的練習室裏除了柔和的燈光,再沒有任何的日光。
溫涼說這話時語氣淡淡,可她還是下意識的藏起了, 那一點害怕的情緒。
萬一他真的有, 她該怎麽辦呢。
不知道。
可她不會離開他, 這是肯定的。
*****
沈亦白正式出道後的反響, 幾乎是出人意料的好。
不過也是,長相與實力并存時,如果再有一點外力的因素,想要不引起關注,倒也是确實很難。
畢竟沈亦白現在的公司,老板是顧時遇。
沈亦白要去錄音室錄他的第一首自作曲,可坐在藝人專屬的轎車裏時,還是沒想到的,和溫涼掐了一架。
他說是溫涼先挑的事兒。
溫涼表示,“就是我先打你的怎麽樣啊!”
“”沈亦白一邊揉着被她掐痛的胳膊,一邊皺着眉哭喪臉,“我是不是一直沒告訴過你,你打人超級疼啊。”
溫涼冷哼,“不疼你都不長記性!”
看他表情帶着得意的笑,她就繼續說着,“就因為你前天神經病似的突然撲過來抱我,顧時遇差點就生氣了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別扭勁兒,萬一我哄不過來,你就等着被顧氏直接掃地出門吧!”
“不可能的。”沈亦白否定,“你和我是什麽關系,三爺他還看不出來呀,再說了,我這不是為你們創造更好的更深的更親密的相處機會嗎。”
相處你個頭啊。
溫涼被他氣糊塗了,可還是想起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後驚訝的問,“喂,你前天竟然叫我姐了哎。”
沒大沒小的一個小混蛋,叫了她十八年的涼涼。
沈亦白想了想,平靜的挑了眉,“你聽錯了。”
溫涼自顧自的驚訝更甚,“怎麽你一回國,突然就跟長大了幾百歲似的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
弱小的身軀啊,竟然想要站在我的身前。
明明自己都已經很痛苦了,還要強忍着那份不适,為我一路披荊斬棘。
從前的十八年,我讨厭叫你一聲姐姐,今後也不喜歡。
可如果這樣會讓你開心,這樣會讓你和你愛的人消除一份顧慮,那我再不喜歡的事情,也還是會去做。
我和你差了五年從同一個溫暖裏來到人世,我遺憾自己不是先你出生的那一個,可幸好現在我長大了,那麽從今往後的披荊斬棘,你可以安心的交給我。
我會努力站的高一點,即使護你在身後的那個人不是我,可我也會讓全世界知道,你是沈亦白除了自己以外,最愛的人。
你是我的家人,是我一輩子要守護的人。
即使你那麽蠢,我都不會嫌棄你。
沈亦白別扭的把頭轉向車窗一邊,耳根紅紅的,聽她在旁喋喋不休的吵鬧着,唇邊就不自覺帶着笑。
卻還是裝模作樣的說着,“你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然後溫涼就真的安靜了。
而且還安靜了很久,沈亦白覺得有些不對,便疑惑着轉過頭來,“你怎麽”
溫涼卻突然有些慌張的捏緊他手腕,“小白,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好像把那天陸遲年開給我的藥單落在餐桌上了。”
藥單上還寫着陸遲年叮囑她的一些忌口,以及,那瓶胃疼時的急救藥,她也一并落下了。
沈亦白緊張的打量她的臉色,“胃又疼了?”
溫涼搖頭,“我落在了顧時遇家裏的餐桌上啊。”
那就意味着,如果晚她醒來的顧時遇看到了,桌子上她留下的東西,那就還沒等她自己坦白胃病這件事,就要先一步暴露了。
這比她自己說還要糟糕。
溫涼腦子一片混亂,手心覆在沈亦白手背上拍了拍,她柔聲,“你先去錄音室裏等我,我還是不放心,回去看一眼我就回來。”
還沒等沈亦白說一句你不用擔心我。
溫涼就立即喊了停車,遞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忙不疊下了車,朝來時的路跑了。
還是把他當作小孩子一樣的照顧啊,沈亦白煩悶的皺了皺眉。
*****
溫涼一路不停歇的趕回顧時遇住處時,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
顧時遇已經走了,餐桌上她不經意落下的東西,依舊保持着原本的安然無恙。
也對,顧時遇從來不會在家裏用早餐,偶爾破例的幾次,都不過是因為,有溫涼在的時候。
他怕她睡過了頭,忘記吃早餐。
溫涼不動聲色的放下心來,平緩着心情踱步到餐桌前,幾下将桌面上落下的東西揣進包裏。
再次轉過身來打算離開時,她剛一擡眼,腳下一滞。
顧時遇站在那,定定的看着她。
他将兩手放在褲子的口袋裏,墨綠色的呢料長大衣,裏面套着正裝的外套與襯衫。
溫涼看不清他的目光,卻隐約的能感受到,他周遭迅速降下來的溫度。
讓人不寒而栗。
溫涼想要說句什麽,顧時遇先擡腳朝她走來。
“早飯吃了嗎?”顧時遇的聲音,攜帶着些寒冬的冷氣。
還算是平穩的語氣,興許,他還沒有看到溫涼落在桌上的東西。
她微微愣了下,随後又恍然,“還沒來得及吃,你呢,要不要一起吃啊?”
顧時遇皺了眉,唇瓣微微張開,隔了幾秒,伸出修長的手指摸出手機,看樣子是在吩咐顧臨,“帶早餐上來。”
溫涼看着他,正要開口之際,顧時遇先走到她面前來,居高臨下的姿态,他沒有低頭。
可僵持不過半秒。
顧時遇率先皺了眉,扶穩她的腰,将人擡升至桌面上坐好。
他微微低頭,視線剛好可以平視。
溫涼心頭一熱,淺淺的笑,“我現在已經可以習慣你的高度啦,你不知道吧,這四年我在美國又長高了一些,沒有你我都把自己照顧的超級好呢。”
他否認,“是嗎。”
溫涼一愣,随即僵硬的笑,“當當然了。”
她有些心虛。
幸好顧臨很快就敲了門,溫涼手抵在顧時遇的肩膀處,輕輕一推,“顧臨來了。”
顧時遇皺了眉,看着像是在忍耐着什麽,他沉聲,“進來。”
很快的将手裏拎着的袋子放下,顧臨目不斜視的低頭,小聲問,“三爺,今天的”
“先推掉。”顧時遇回答的很快,随後又補充,“等我通知。”
顧臨離開後,顧時遇盯着他帶來的早餐,有短暫的出神,還是溫涼先出聲,詢問了他的意見,“吃飯嗎?”
顧時遇便擡眸看她,頓了半秒,他低聲應好。
溫涼剛打算動作,他又沉聲補充,“你坐好,我來喂你。”
和往常一樣的嬌寵,溫涼沒感到有半點的不對。
相反,她還笑嘻嘻的說,“好啊。”
卻在看到顧時遇打開的甜米粥時,愣了一愣。
陸遲年讓她切記忌口的第一項,就是忌甜。
更何況是,像這樣嗜甜口味的顧時遇,他喜歡的甜米粥。
溫涼一怔,眼神有些閃躲。
“不想吃?”顧時遇詢問的聲音,帶着些冰涼的意味。
溫涼忙着搖頭,唇齒有些打結,“想吃。”
她正在思考着,該怎麽告訴顧時遇,她有不算嚴重的胃病,雖然今天不是個合适的時間,可好像今天如果她再不開口,有些事情就要變的不一樣了。
顧時遇已經遞來勺子在她唇邊,有香甜軟糯的甜米粥味道。
她答應了陸遲年要聽話把胃病治好的,卻還是在觸碰到顧時遇的眼神時,莫名的緊張。
她不知怎麽的,就下意識張嘴。
顧時遇卻突然收了勺子,不算清脆的一聲與瓷碗碰撞,他單手握着碗,揚手甩在一旁的牆壁上。
牆上開出幾朵妖豔更像是血滴的花朵,伴着客廳不算濃烈的陽光,斑駁着刺眼的姿态。
溫涼耳廓裏充斥着杯碗碎裂的聲音,突然就僵住了。
可還是清晰的聽到了顧時遇一字一頓的,帶着重重喘息聲的壓抑。
他聲音帶着冰涼。
他說溫涼,你到底還打算,瞞着我多久。
第 22 章
“顧時遇”溫涼張着嘴, 卻好像怎麽也發不出聲來, 她看得到他眼底的隐忍, 耳邊嗡嗡的,好像還回蕩着蔣伊人說的那句, 如果被顧時遇知道了,你要怎麽辦。
怎麽辦。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
溫涼擡眸與他對視, 他眼神是冰冷的寒意。
顧時遇動了動唇,最終還是緊緊抿着,他定定的盯着她看,冷冷的開口,“不是說沒有我的日子, 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嗎。”
見她呆呆的不知道反應,他又繼續說着, “你不是說過自己全天下什麽都不怕,就單是怕疼痛和醫院嗎,怎麽你現在連這兩樣都不怕了, 溫涼, 你告訴我為什麽。”
他突然說的話, 都和溫涼的預想差的很多,她一時不知所措, 只得僵硬的愣在原地。
随後哭的縮起肩膀。
顧時遇靜靜的望着她, “你說你出國四年來變了很多, 那是不是意味着, 你變得什麽都可以自己做了。”
頓了頓, 他繼續說,“變的不再需要我了,對不對。”
溫涼眼眶有淚水砸出來,止不住的抽泣,沒有辦法開口。
顧時遇自嘲的笑笑,“是啊,你已經二十三歲了,早就不是十八歲時遇到我的溫涼,你變的堅強又優秀,又有什麽理由,還需要我呢。”
“不是的”溫涼有些慌亂的抓着他的肩膀,她想說他很需要他,顧時遇卻不動聲色的移開她的手。
他低頭埋在她脖頸間,聲音低低沉沉,“可即便是你不再需要我了,我卻變成了那個,最離不開你的人。”
顧時遇所有的情緒,都似乎掩藏在了他深邃的眼眸裏,他眼底哀傷疲憊,卻還是用極其冷靜的聲色對溫涼說,“不要哭。”
她卻哭的更兇。
溫涼伸出手環着他的脖頸,止不住的抽泣間,她能感受得到,顧時遇攬在她身後的手,正不輕不重的拍着她腰背。
明明是個安慰她的動作,卻在呼吸平穩時,亂了章法。
最後是顧時遇将她移出懷抱,他面上神色未改,修長的手指撫過她挂着眼淚的臉頰,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眼簾,他柔聲,“不要哭了,去公司吧。”
卻在轉身時,背影印在溫涼的眼眶裏晃了一晃。
溫涼愣了,呆呆的從桌子上下來,試圖伸手從背後握住他的手,顧時遇卻先一步邁腿,繼續安頓道,“讓顧臨送你。”
溫涼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怔愣之際,卧室的房門已經開了又關。
是顧時遇進去了,卻将她隔絕在外。
溫涼指尖一頓,心髒突然就疼了起來。
她不知道顧時遇為什麽會這樣平靜又黯然的離開,也不知道他意味不明的那些話語,潛臺詞是不是要和她分手。
她只知道自己在這一瞬間心底湧上來的巨大恐慌和疼痛,像是海水一樣将她淹沒,她仿佛不能呼吸。
她明明需要最後救她的那根稻草,也明明能救她的,只有顧時遇了。
她不想和他分開,也不能和他分開。
這種情緒和想法出現的那一刻,溫涼就立馬付諸行動,她擡手胡亂的擦了擦眼淚,直接沖着緊閉的房門走去。
顧時遇沒有鎖門,溫涼進入的很輕松。
可卻沒找到他的身影。
浴室有嘩嘩水聲在耳,溫涼頓了片刻,揪着一顆心走過去輕輕敲在門上,她喊他顧時遇。
浴室傳來的水聲更大。
溫涼心底的委屈肆意,卻還是隐忍着抽泣聲喊他,“顧時遇,我想和你說說話,你先出來好不好。”
再怎麽忍着,最後的尾音還是不自覺帶了些哭腔。
裏邊人卻仿若未聞,回答她的,只有一陣陣規律且洶湧的水聲。
她開始哭,就像是四年前決定離開他的那天一樣,無助又絕望的哭。
這世上我有很多害怕的事情啊,怕努力時做不到優秀,怕疼痛時你不在身邊,更怕我再一次有了對抗全世界的心想要來愛你時,你卻将我推開,說不想再愛。
我什麽都可以忍受啊,疼痛失意和絕望,通通都可以,唯獨失去你,再不可以。
溫涼哭着敲打浴室的門,顧時遇的仿若未聞,終于擊垮了她最後的防線。
蓄足了力氣,溫涼上前,用力拉開了浴室的門。
浴室裏,開到最大的花灑下靠牆坐着一個人,他身姿修長,幹淨利落的西裝穿在身上,即便是坐着,單手搭在屈起的左腿上,也難掩迷人的外表。
他睜開眼睛看向溫涼,聲音冰冰冷冷,“出去。”
溫涼近距離了才感受到,花灑下砸出來的,是同他聲音一樣冰冷的溫度。
顧時遇仰頭靠在那裏淋水,一臉的無所謂,濕透的劉海貼在額頭,難得頹廢的模樣,卻更加惹人注目。
溫涼呆呆的朝他走過去,想要伸手去觸碰他的臉,卻在不經意碰到花灑噴出的水時,被寒意激的縮回了手。
徹骨的寒冷。
她一怔,想要再次嘗試,顧時遇的神情已經沉到可怕,“出去,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溫涼卻驀然站直身子,開始将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再一件一件的丢到被寒冷浸濕的地磚。
直到只剩下僅能蔽體的內衣時,顧時遇皺眉從地上站起身子,身形微微一晃,想要向前扯着她的手腕将人拖出浴室時。
溫涼卻突然向前,環抱着他的腰将人推回花灑下方,**着身子,同他一起感受,什麽是徹骨的寒冷,冰涼着心。
顧時遇一怔,随後低頭将她攬緊懷裏,一邊用自己寬闊的脊背為她阻擋花灑噴下的寒冷,一邊唇齒緊咬的吐出幾個字,“瘋了嗎。”
溫涼卻緊緊的環着他的腰,一副誓要與他同享寒意的模樣。
她語氣聽起來委屈又顫抖,“誰說我不需要你了,我沒有你就不想吃飯,離開你的懷抱就睡不好覺,我每天每夜腦海裏除了顧時遇三個字,就只剩下疑惑生命為什麽還有這麽長,為什麽不能明天就試着結束,這樣就算離開時我也還能窩在你懷裏,抱着你的腰說我永遠愛你。”
誰知道永遠有多長,可如果永遠就是明天,那我就愛你到明天,如果永遠還是未知,我就愛你到未知。
我除了愛你都快要不會做其他的事情了,你又讓我怎麽變的,不再需要你。
溫涼埋頭在顧時遇的懷裏,明明身上是直戳心底的寒冷,卻還是忍不住忽略,低低的發出些嗚咽聲。
顧時遇推她不動,頭皮一陣發麻,明明此時應該用理智來思考,可他還是不可救藥的摒棄,穩穩的攬着溫涼的腰,轉身将她抵在牆上。
氣息急促,激烈而深入的吻,讓溫涼連寒冷的感覺都忘記了。
顧時遇的手掌抵在她腦後,手臂緊緊禁锢着她的腰,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臉上,氣勢洶洶的刺激她的毛孔,讓她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身體不由得發軟。
深吻的程度越來越纏綿,就連冰冷的水從兩人身體的縫隙流下時,都帶着熾熱快要蒸發。
顧時遇伸手将花灑關閉,擡起她光滑的手臂環在自己頸項,再次埋頭與她唇舌糾纏時,手指帶着急促将自己濕透的正裝外套脫下,再次返手回來時,煩躁的将襯衣從領口間扯開,剝落個幹淨丢到一旁。
他一手攬緊溫涼的腰貼近自己,**的身軀剛剛觸碰一秒,他就難耐的低啞着嗓音提示她“抱緊了”,然後一陣突然的騰空。
是顧時遇扶穩她的大腿,将人順着牆壁抱起一定的高度。
他有些急不可耐的伸手拉下她的肩帶,白皙的溫軟剛一出現在視線內,顧時遇便低頭,一口含了上去。
溫涼全身一顫,牙齒下意識咬緊下唇,卻還是沒有控制住,低低的呻吟出口,“嗯”
顧時遇忘情的埋頭在她身前,腰身分開的她的雙腿,騰出一只手來,在她腰上不輕不重的揉捏。
溫涼同他糾纏在一起,身上濕漉漉的,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冰涼的水,又或是潮熱的汗。
顧時遇的唇再次流連在她小巧的下巴,纏綿的與她唇瓣糾纏在一起,掌心覆着她身前的綿軟,或溫柔或熱烈的揉弄着。
她能感受到她身前因情動時的凸起,也能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又是因誰,帶上了粉紅色顏色。
他不想再思考。
溫涼額頭埋在顧時遇肩胛,光潔平滑的脊背随着他起伏的動作,一下一下撞擊在身後的瓷磚。
明明他帶着狂躁的熾熱,卻還是極盡了溫柔在照顧她的感受,他唇舌忘我地品嘗着她頸肩的香甜,身體的灼熱一下一下緩而深的進入她溫熱的門扉。
他想将她完完全全的占有,徹徹底底的擁有。
溫涼是顧時遇的人。
如果可以讓全世界知道,似乎才能滿足他狂熱的渴望。
身上是火,身後是冰。
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都随着他的熱情,将最後一絲愉悅,随着最後的退潮,攀升到極致。
溫涼再次醒來時,倒映着室內不算明亮的月光,她看到了自己意識迷離前,腦海裏唯一惦記的人。
風吹窗簾微微起伏。
有人在陽臺,身姿欣長,背影卓絕。
溫涼掀開被子,下床靠近陽臺的位置。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靠近,顧時遇緩慢的轉過身子來,視線觸碰到她小小的身子時,微微一頓。
随即将手裏把玩的煙,扔掉。
伸手将面前不遠處的人扯進懷裏抱好,埋頭在她頸窩處柔情的蹭了蹭,他說,“剛剛我想嘗試吸一支煙。”
溫涼一僵,雙手環緊他的腰。
顧時遇又繼續說,“可我還是讨厭煙草的味道,就像某一瞬間我曾想過放你走,但我深知自己,做不到。”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着,“所以從這一刻起,就算是你後悔了想要逃離,我都不會放開你。”
溫涼喉間酸澀,下意識環的他更緊。
顧時遇緩慢的深吸一口氣,綿長均勻的吐出時,他唇瓣吻上溫涼耳廓,帶着些意味不明的提議,更多的,像是一種宣言。
他說我等不及了。
嫁給我吧,好不好。
第 23 章
溫涼愣了下, 結果卻換來心跳的愈來愈快, 她鼻尖埋在顧時遇的胸膛裏蹭了蹭,語氣軟糯的故作輕松道, “你是在求婚嗎?”
顧時遇低頭吻她的脖子, “可以這麽說。”
溫涼偏頭躲開他的吻, 唇邊帶着笑意,“我拒絕。”
還不等顧時遇蹙起眉頭,她就仰着腦袋和他對視, “你剛剛都兇我了!”
她又說, “你還有個什麽豪門美麗未婚妻!”
顧時遇背對着光,溫涼看不清楚他是不是皺了眉。
可身體卻突然騰空,被他握着腰提了起來。
難得是個可以對視的姿勢了,溫涼卻突然紅了紅臉。
她雙手按在顧時遇的肩膀, 眼眸裏帶着羞澀的怒意, 想要像他一樣兇一把, 卻在出口時聲音驟降幾個度,她柔聲, “我想睡覺了。”
顧時遇卻喊她溫涼。
她怔了一怔, 心下有點兒不安, 她不是非要拒絕他的求婚,她只是, 還沒準備好突然這樣的變化, 畢竟現在這個時刻, 是他們剛剛親密過後。
**纏綿後談論這種事情, 她心裏還是有些顧慮的。
這和她四年前想要嫁給他時的情緒,多少是不同的。
顧時遇喊了她一聲後就不再言語,溫涼心裏緊張,就不由自主的又重複了一遍。
“我想睡覺了。”聲音壓的更低。
好久,四目相對間,最終還是顧時遇先敗下陣來,他把人攔腰橫抱起,走到床邊輕輕放下,随後拉起被角,遮蓋到肩頭。
溫涼身上暖暖的,靠在顧時遇溫熱又寬闊的胸膛裏。
半響,兩個人都沒再說些什麽。
可他的手,卻突然從她睡裙的下擺滑入,指腹按在她腰間,不輕不重的揉捏着。
溫涼覆上他的手背,小聲阻止,“你幹嘛啊”
顧時遇皺眉,“腰不酸嗎?”
她才後知後覺,這一次好像比以往的幾次,相比較累一些,時間也久了一些。
想到這,溫涼就不動聲色的紅了紅臉,随即将手抽出,任由顧時遇修長的指,溫柔的替她舒緩不适。
她聽到他嘆氣,聲音沉重又壓抑的說,“以後不要這樣了。”
她有一瞬不解,“什麽?”
随後又回憶起他剛剛生氣時的樣子,似是知道了他說的以後不要這樣指的是什麽,于是把臉埋在枕巾裏,聲音細細小小的說,“我也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
還不是怕你生氣,也怕像今天這樣的場景出現。
可顧時遇卻答非所問的說,“不要在我面前脫掉衣服。”
她先是一怔,随即才真正反應過來,他說的不要這樣了,原來指的是這個。
有些不好意思,她解釋,“我那個時候”
顧時遇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輕輕帶轉過身子來,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解釋,“我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忍得住,我說過,你的一切都在勾引我,所以萬一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出現時,如果我控制不了自己,你要怎麽辦。”
是想身體的不适更嚴重呢,還是連意識昏迷時都皺着眉頭。
我可以盡量抑制自己的情緒不去做出過分的事情,可原因說到底還是在你,所以不想要自己變的危險,就不要對我做出類似的事情。
溫涼愣了愣,居然回答,“那就不要控制自己啊。”
說完,竟然還生氣的指責他,“原來你每次都在壓抑自己呀,敷衍我也就算了,可你這樣對身體多不好啊你知道嗎,你剛剛還好意思兇我嫌棄我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不也一樣的嗎。”
顧時遇怔的忘了說話。
就看到溫涼氣呼呼的翻身壓在他身上,伸手去扯他衣領,嘴裏還義憤填膺的嘟囔着,“再來一次吧,不準壓抑自己了!”
顧時遇額頭突突的跳。
他和她說這些話的意思,不是這樣理解的。
而溫涼小朋友也又一次嘗到了,什麽是自食惡果。
她嗚嗚咽咽的縮在顧時遇身下罵他是壞蛋,而壞蛋卻将**埋在她溫熱的身體裏,癡望的起伏。
他這次倒是沒有再克制自己的情緒,可還是照顧着她的感受,溫柔極致。
大概是入睡前感受到的柔情和蜜意更多,溫涼這次安穩的沉睡時,明明疲憊到極致的身體,卻還是隐約感受到了歡愉的意味。
她把腦袋埋在顧時遇的胸膛裏,軟軟的蹭,吸了吸鼻子,聲音飄渺的說,“你記得要快一點,解決未婚妻的事情啊。”
因為,“我不會等你太久哦。”
困倦讓溫涼睜不開眼,所以她除了感受到顧時遇攬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其餘的,便随着巨大的困意,掩藏在了深夜裏。
摯愛和歡愉惹人沉醉,可還有疏離在側。
安不得穩。
*****
次日,溫涼破天荒的沒有去找沈亦白一同去錄音室。
她窩在被窩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可還是十分有良心的,撥了電話給他,“今天我也不能陪你去錄歌啦,我很困。”
沈亦白冷笑,“你哪天陪我錄音過!”
這倒也是,溫涼翻了個身,更沉的埋臉在枕頭裏,“那就不差這一天的,你自己乖乖聽話哦,我去夢裏給你加油。”
沈亦白想要暴走了,可溫涼卻突然又說,“我送你的禮物都在那個筆記本裏啦,我放在了家裏書房的抽屜裏,你自己記得去看哦。”
說完正要挂斷電話,就聽見沈亦白驚喜的說,“你編了程序給我?”
這倒沒有,不過,溫涼得意的笑,“我做了專屬的一個粉絲後援會給你,網頁穩定,界面簡潔又大氣,你可偷着樂去吧!”
畢竟小姐姐我,可是收山不做程序很多年了。
此番為你親自出山,你可不要太高興了。
怕沈亦白說出什麽太肉麻的話,溫涼忙不疊的催他快去錄歌,然後轉瞬就挂了電話,心安理得的又睡了過去。
顧時遇今天一早就出門了,大概又要忙到很晚了吧。
愛上一個優秀的霸道總裁,真的好辛苦啊。
可霸道總裁總是不經意就氣她,然後還兇她,晚上睡覺欺負她!
一想到這裏,溫涼氣呼呼的覺也不睡了,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胡亂的抓着衣服套上,直接一頭紮進了顧時遇的書房。
按電源,開電腦,擺好鍵盤,躍躍欲試。
她狀似無意的發短信給顧時遇,“你在幹嘛啊?”
半響,意料之中的,沒有回複。
溫涼也不氣,又繼續發,“心情突然不太好,想買張機票回美國玩。”
然後心裏默數。
——三。
——二。
電話響了。
溫涼很有脾氣的,沒接。
隔了幾秒,顧時遇發來信息,“你在哪兒?”
她正要回複要你管,接着第二條信息又躺在手機裏。
“別鬧。”是他哄她時,一貫的語氣。
溫涼一邊操作着電腦,一邊飛快的回信息給他,“精神與身體受到了很大的不愉快,需要物質補償才可以不鬧。”
這次很快的,顧時遇就回,“你想要什麽?”
溫涼挑眉,唇邊帶着狡黠的笑,“金錢。”
他繼續回,“多少,你說。”
啧啧啧。
瞧這絲毫不猶豫的口吻,溫涼揚眉,擡頭瞥了一眼電腦的進度條,握着手機敲下幾個字,“一百塊。”
然後視線重回電腦,頓了一頓,點擊了發送。
“叮”一聲,溫涼忍不住嘴角上翹,低頭查閱了一下手機的轉賬。
仔細數了數,六個零。
她便得意的關掉了電腦,再次發信息給顧時遇,“你公司的網絡安保都可以辭職啦!”
信息的末了,還加了幾個哈哈大笑的顏文字。
顧時遇看不懂她亂七八糟信息的意思,卻還是能迅速的捕捉到剛剛手機裏提示他,轉賬的數額。
他明明只轉了十萬,卻被她黑掉了一百萬。
顧時遇單手扶額,一邊覺得她這個樣子頑劣的像個小孩兒,一邊又忍不住感慨,他手機裏的安全系統設置了一層又一層,卻還是被她這樣輕易的就破解了。
他早知道她在電腦方面有驚人的天賦,卻沒想到,她聰明的程度,讓他有些緊張。
這種怕被人搶走心愛之物的情緒,又一次強烈了。
溫涼比四年前更加漂亮可愛,也更加聰明能幹。
她說的對,她沒有非他不可的理由等他,所以他要抓緊時解決所有不确定的因素,也要抓緊時間護好她,不能給他人任何的機會。
顧時遇驟然沉下的眼眸,讓原本氣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