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明之間流傳着這麽一件事，如果他們有了喜歡的人， 便托青鳥将所心儀之人的一縷發捎帶去天空， 告訴蒼穹大地， 這是來自神明的心意。
黎瑤今天穿的很不一樣， 很輕薄的青紗， 黑發披散着，上面只有一條素色的發帶， 小臉很白淨， 眼角處輕輕掃了一層胭脂， 紅唇也是， 看起來很是清麗。
一大早起來，她将自己梳洗好， 白皙如同青蔥的手，浸泡在溫熱的水裏， 細細地清洗着。
白虎好像知道了少女要做什麽，在她梳洗的過程中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湊過去， 只是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用琥珀色的眼睛一直注視着她，整個屋子裏面， 安靜的能夠聽到針落下的聲音。
“小白， 我要将我的心意告訴天神，從此以後，夜臻就是我的夫。”
她垂眸這麽對着白虎說道， 眉眼裏是從未有過的恬淡和溫柔。
夜臻提前被少女支開了， 她說想要森林北處的四月裏盛放的花葉， 無論什麽，帶回來就好。
男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去了。
黎瑤看到他走後，便回去換衣服了，她故意選了最遠的那處地方讓夜臻去，不到晚上，估計是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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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暗，只有些許細碎的星光将天空點亮。
夜臻也沒有想到這些花葉這麽難找，明明到了這裏，找花葉卻花了很久的時間。
最後在最深處的一些密密的草葉之間，青石之後，找到了幾株白色的，花瓣微卷的，綠色的葉子襯得其更加的亭亭玉立。
但是，卻很是普通，沒有什麽特殊的。
夜臻将這幾株花葉細細地從土壤裏弄出來，連下面的根須也沒有一點兒的損害。
“還沒有我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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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看着花，他說出了這句話。剛剛說出口就被自己弄笑了，紅色的眸子裏帶着淡淡的笑意。
“真是，連她喜歡的一株花的醋也要吃……”
夜裏的風很清冷，吹過來拂起了他黑色的發，他的眉眼，還有此時手中的白色的細碎的小花。
此時他聽到前面的有腳步聲音，擡眸看去，燈火橘黃色的光一點點的，搖曳在夜風之中，亮的出奇。
火光之間，少女的臉溫暖的窒息，她的眉眼如畫，細細描繪過，紅唇豔麗，眼角邊也是一抹緋紅之色。
青色的衣衫很是輕薄，白皙的脖肌膚，在燈光之間染上暖色，顯得格外的朦胧迷離。
“找到了啊，我要的花。”
看着男人手中的不起眼的花葉，黎瑤彎起眉眼，笑得很暖。
“嗯……阿瑤，今天你……”
他心裏有些發熱，看着眼前的少女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打扮，還有說話吐息之間隐隐約約的香味，都帶着蠱惑的意味，燈火搖曳，她好看的不可思議。
最後想要問她為何這般打扮的話被生生的咽了下去，然後緩緩地勾起唇角。
“很美。”
他這樣說道，然後走過去，将手中的花葉輕輕地遞過去，燈火之下，白色的柔軟的花瓣也跟着朦胧起來。
“這是四月才會盛放的花，叫葦光，不美麗，但是卻能夠熬住疾苦寂寞，開放出它原本倔強的模樣。”
“它原本可以去花神容和所在的地方，那裏四季如春，溫暖惬意，但是它選擇留了下來，在這裏陪着我。”
其他的花雖然也開在這裏，但是只要到了冬季，便會到容和那裏去渡過數九的隆冬。
這個世界的花能夠開四季，花期很長，但是一到冬天，除了去花神的住所，便不可能生存。
“它是森林冬日裏唯一的花，開于四月。”
說着，少女輕輕将提着的燈放下，走過去抱住男人的腰，将頭靠在他的胸膛，溫熱的，讓她眷戀。
“臻臻，我永生都會守着這片森林，你願意像這花一樣陪伴我嗎？”
她剛剛說出口，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黑色的眸子裏面帶着期待也有些害怕。
怕被拒絕。
她已經習慣了男人的陪伴，已經無法忍受孤寂了。
這麽想着，抱住男人的手更加的緊，紅唇抿着，不想放開。
“我當然願意啊……”
感覺到少女的不安，夜臻好笑的摸着她的面頰，垂眸看着她，紅色的眸子裏全是她的模樣。
“還有，這樣的話應該讓男人來說啊……你這麽主動真的讓我有些沒面子。”
“我有這麽讓你覺得沒有安全感嗎？嗯？”
他無奈地說着，然後将薄唇印在了她的臉頰上，帶着涼涼的溫度，讓黎瑤有些晃神。
許是夜色朦胧迷離，少女的紅唇在燈火之中，帶着蠱惑，誘惑着夜臻的視覺。
他沒忍住，像是着了魔一樣貼上了她的唇，細細的品嘗着上面甜美的滋味。
黎瑤這一次沒有惱羞地推開他，閉上眼睛，任由他采撷，只是手将男人的衣服攥地很緊，看起來很緊張。
夜臻的手慢慢在少女的背上游走，另一只手撫上她不堪一握的腰，因為衣料很輕薄，他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少女細膩如玉一般的肌膚。
被男人碰觸的每一處，都像是火一樣在燃燒，她有些不安地扭動着身體，對這樣的感覺感到陌生。
夜臻和她貼的很近，幾乎沒有任何縫隙，少女的動作，讓他全身上下都警惕起來。
黎瑤感覺到自己大腿處有什麽堅硬的東西抵着她，愣了一會兒，瞬間臉爆紅。
“臻臻，你放開我一下，你，你……”
“你乖點，別動，我就抱一下……”
“都是你惹的火，再不聽話我不介意在這裏……”
他聲音此時沙啞的要命，一聽就讓人感到心悸。
少女一聽，乖乖地被他抱着，竭力忽略下面的……
夜臻的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背，從上到下，缱绻纏綿，他的眸色暗沉，裏面是洶湧之前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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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靠在夜臻的肩膀上，坐在木屋的門外，四周靜谧無聲，男人身上的溫熱，還有鼻翼之間好聞的清冽的氣息，讓她感覺很安心。
“嗯？一直醒着？”
夜臻看着少女緩緩睜開眼眸，黑色的眼睛裏面很亮，也很清明。
“怎麽要一直在這裏，不到裏面去休息？”
這個時候，他才出口這般詢問道。
黎瑤輕輕地搖了搖頭，長睫之下，柔和的神色讓人移不開視線。
“睡了的話，就等不到一年從這裏飛來的青鳥了。”
前段時間，是青鳥來捎信，所以才飛來這片森林的。而這一次的青鳥，是必須等待的，這樣才顯得虔誠真摯。
夜臻有些疑惑，輕輕地揉了揉少女柔軟的發頂。
“等它幹什麽？”
青鳥除了作為信使，還有什麽作用？
黎瑤輕輕抱住男人，将臉埋進他的胸膛。
“等它來，告訴天神……我們結成了伴侶。”
她這麽說着話，有些軟，悶悶的有些可愛。
夜臻摸着她的頭的手一頓，紅色的眸子裏帶着欣喜。
“其實從我點頭的那個時候，我們便是了，只是需要一個儀式而已。”
神明，是一個古老神秘的群體，他們做的沒一件事情，都需要有遵循流程，顯示出萬物的法則。
“嗯，我知道。”
夜臻唇角翹起，清冷的眉眼這個時候柔和的能夠泛出漣漪。
在天光剛剛破曉的時候，青鳥便從地平線之上慢慢飛來了。
天青色的羽翼帶着晨露和一路的風霜，慢慢飛往了森林這邊。
看着它的到來，黎瑤朝着它擺了擺手，然後它便停在了他們的面前，低頭用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沒怎麽将視線分給她。
少女毫不介意，然後執起夜臻的一縷發，微涼順滑的觸感讓她有些晃神，不忍心剪下來。
“怎麽了？”
夜臻看着少女手裏拿着自己的一縷發，卻遲遲沒有動作，他垂眸問道，當看到她猶豫的神色便知道了。
他趁着少女猶豫不決的時候，自己直接接過她手中的那把剪刀，将那縷發剪了下來。
“我們去給它吧。”
黎瑤看着眼前的男人勾起唇角的模樣，在回過神來他做了什麽。
“……我只是舍不得，因為臻臻的頭發很好看。”
她這麽解釋道，然後男人只是寵溺的笑了笑，紅色的眸子裏面全是愉悅。
“可是，我迫不及待，想要成為你的夫。”
說着話的時候，他的神情專注極了，視線灼熱的讓她覺得自己要被他灼燒。
青鳥銜起男人的那縷長長的黑發，飛離了森林，在晨光之間，它的翅膀泛着薄薄的橘色的光亮。
他們兩個的手牽的很緊，只是看着就有一種暮雪白頭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