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書名、關鍵詞

第10章 (10)

”霍錦骁往後伸手,面色冷凝道,“你們看着繩。”

也不知何故,她似乎成了衆人的主心骨,沒人再對她的決斷有異議,只将魚槍顫抖着遞給她。

船上的魚槍槍頭帶着倒勾,用來勾魚,以精鐵鑄成,槍身實沉,另一頭系着粗繩,繩子連着船,是用以捕捉大魚之物。

霍錦骁單手勾着船舷,另一手抓着魚槍高舉而起,雙眸緊緊凝視着海面上鲛鯊的光影。

“華威——抓好繩子,別孬。你要是抓不住,可沒人救得了你!”她內功入音,聲音如雷灌耳,壓進華威耳中。

華威驚醒,縱身往水裏一潛,以最快的速度游向船,船上的人又将繩遠遠抛去,這次恰落在他身邊,他伸手緊緊抓住。

“拉他。”霍錦骁吼了聲。

水面上光影碎開,鲛鯊龐大的身軀又現,朝着華威咬去,霍錦骁眯了眼,将手中魚槍擲出。魚槍化作電光一道,不偏不倚地紮進鲛鯊眼中,繩子随槍而動,轉眼繃緊。鮮血濺起,鲛鯊落回海裏翻騰不已。

趁着這空檔,霍錦骁扯住被華威抓着的繩子,從船外淩空躍起,嘴裏輕喝一聲,手上施力,把華威從水裏一起拖出。她在空中擰了個身,穩穩落回船上,手上力道不減,硬生生把華威從海裏拖回了船上。

華威雙腿發軟,驚魂未定地癱在船上,半個字也吐不出,只是喘着粗氣看霍錦骁。

衆人心頭才松,卻忽然聽到驚雷般的怒吼。

“你們都幹了什麽?把繩索砍斷!”

祁望已帶着人趕到,站在不遠處,滿臉冷怒地盯着衆人。

他聲音才落,船尾便重重一颠,水裏傳出悶響,有物撞上船身上。霍錦骁首先反應過來,海底鲛鯊受傷發怒,又被魚槍的繩子所縛,開始瘋狂撞船。她飛速站起,伸手要将魚槍上的繩子扯斷,可才将手伸出,遠處便有利刃飛來,她避之不及,手背被刀刃劃過,鮮血頓湧。那利刃是柄小小的飛刀,劃傷她的手之後并沒停,而是準确無誤地割過繩索,将魚槍上的繩索割斷。

飛刀出自祁望之手。

他并不理會其他人,繩索一斷他就撲到船舷處往外探望。

Advertisement

船尾接連又傳來幾聲悶響,鲛鯊仍不斷地撞擊船身,約撞了十來下,翻滾的海面才漸漸平息,撞擊也慢慢停下。

祁望又看了一會,确認海面平靜之後才回身走向衆人。

笑意消失,他眼裏只剩冰冷怒殺,像剛才海裏的鲛鯊,看得所有人都瑟瑟發抖。

“這幾年太平日子過久了,我也不大計較,你們就忘記過去了?”他聲如刀刃道。

船上的老船員面色都是一變,比剛才看到鲛鯊還恐懼。

從前……剛來平南島的祁望,曾是殺人不眨眼的可怕存在,滿身鮮血,像海裏最兇殘的魚類。

祁望說話間已經走到霍錦骁跟前,道:“是你扔的魚槍?”

“是我。”她沒解釋。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番舉動會害得船毀人亡?”祁望冷冷盯着她。

鲛鯊受傷後會發狂撞船,雖說玄鷹號很大,不像小船那樣會被撞翻,但船身是木頭所制,若被撞裂撞損,船尾又是要緊位置,萬一有個意外,都是大麻煩。

“祁爺,是我魯莽了。”霍錦骁低頭認錯。

“祁爺,事情因我而起,是我的錯,她也是為了救我,祁爺要責罰就責罰我吧。”華威“卟嗵”跪在祁望跟前。

“祁爺,剛才情勢緊迫,也是為了救華威哥,求祁爺網開一面。”宋兵跟在華威身後跪下。

旁邊水手見狀也一個跟一個跪下。

祁望轉身往華威胸口狠踹一腳,華威頓時捂着胸口倒地。

“為了你一條命,差點闖出大禍,應該讓你被鯊吞了才是!”他罵完華威又看霍錦骁。

霍錦骁仍站着,只是低頭,并不跪他。他怒火正熾,正要教訓她,忽看到她手背上的刀口,鮮血正沿着手指滴落地面,她也不理,身上濕透,衣裳貼着身體,讓她愈發顯得瘦小,他的話在胸中滾了幾滾,始終沒有出口,握緊的拳頭也漸漸松開。

很奇怪,他無法像教訓華威那樣對待她。

明明都是男人,他居然下不去手。

“下了船,都去徐鋒那裏領罰。”末了,他冷冷抛下一句話,甩袖離去。

他一走,船尾氣氛像融化的冰雪,衆人提起的氣這才算完全松下。

“師父。”巫少彌托起她的手,只覺眼睛與心皆疼。

傷口刺目。

“沒事。”霍錦骁掃了眼傷口,雲淡風輕。

“威哥,我扶你回艙休息。”宋兵已将華威扶起。

華威經此一劫,又被祁望打傷,滿臉頹色,佝偻着身子讓宋兵摻着往艙裏走,與霍錦骁擦肩而過時忽止步。

“剛才……多謝你救我。救命之恩,我記下了。”華威神色複雜地望着她。

霍錦骁才要開口,他卻又道:“不過,失銀之事關系到所有人的生路。若是連坐,大夥都不能再呆在船隊,我們不會就這麽算了,你……要是你們幹的,就去向祁爺自首吧。”

華威說完馬上低頭,很快離開。身後衆後也都跟着華威離開,只在路過她的時候才望去一兩眼,

皆是滿目複雜。

霍錦骁盯着他的背景久不出聲,華威對她心存偏見,她對華威何嘗不是先入為主。一直以為他是為了祁望的懸賞,不想卻是為了全船人。

————

巫少彌陪她回了艙房,他守在艙門之外,讓她在裏邊将濕衣徹底換下後才進艙。

霍錦骁沉默地坐在床上。他并不擅言辭,也不知要說什麽,就給她倒了水來,又取出傷藥,默不作聲地托起她的手上藥包紮。

她的手生得很漂亮,纖細勻長,指腹和掌上有些繭,是常年拿劍的結果,但握起來并不覺得粗砺,相反,那繭子磨得人肌膚發癢,是帶着力道的溫柔。

如此一比較,她手背上的刀傷便顯得觸目驚心,好似剜在他心上似的。

傷口包好,霍錦骁握了握拳,從床上站下。

“師父?”巫少彌喚道。

“你在艙裏呆着,別到外頭去。我出去一趟。”霍錦骁說罷出了屋。

————

白天船上鬧了這麽幾出,所有人心裏都壓着石頭,船上無人再打鬧,到處都是一片死沉,連說話聲也小了許多。

夜晚很快降臨,除了海浪聲外,四野俱寂。

今日是滿月,可天上烏雲沉重,将月掩個瓷實,透不出一絲光芒。船艙的甬道裏仍是漆黑不見五指,一道黑影又悄然而出,摸着艙壁朝某處走去,在那裏窸窣許久之後才回身走到某間船艙旁。水手艙房無鎖,很容易就打開,他鬼鬼祟祟地将房門打開條縫,把手裏的東西往牆根下一塞……

翌日,天才微明,艙中就響起匆促腳步聲。

這陣腳步聲在霍錦骁的艙房外停下。

“嘩啦”一聲,門被人拉開。

霍錦骁立時睜眼坐起,惺忪睡眼裏猶帶三分狡黠清醒,看着來人。

來的是祁望身邊的紅人小滿、柳暮言、徐鋒與朱事頭。

“都起來。有人告發你們盜銀,并銀兩藏在屋裏,祁爺命我們來搜屋。”小滿站到屋中冷道。

巫少彌揉着眼坐起,疑惑地看着房中衆人。

“老錢,去。”朱事頭推了一把跟在最後的人。

孫錢緩緩從人後走出,仍舊是忠厚老實的模樣。

————

“原來住這艙的人是我堂弟,去年調到別的船了。我聽他提起過,這艙房的牆根下有塊板松了,裏面原來是個耗子窩,後來耗子被趕跑後就成了洞,這板子也一直沒修,裏面是可以藏東西,外頭看不出來,所以昨天大家夥來搜屋時肯定搜不着。”孫錢一邊說着,一邊蹲到牆根下,将一處板子掀起,果然露出個小洞,他将手探入。

“找到了。”他面上一喜,摸出個包裹,可才一入手,他臉色就變了。

分量不對。

“快拿出來看看。”柳暮言心最急。

“不……不是……這不是……”孫錢忽然發虛。

“什麽是不是的。”柳暮言也伸進手去,摸出個包裹來,忙不疊地打開。

朱事頭湊過去看他,小滿則目色不善地盯着霍錦骁,只有徐鋒開了口:“人贓并獲,你還有何話可說?”

“是不是贓物,看了才知!”霍錦骁一派平靜。

“還敢狡辯!小滿,快把她抓了。”徐鋒開口就斥,卻聽柳暮言一聲驚語。

“這……這不是丢的東西。”

包裹裏裝的,确實有兩錠銀子,還有支簪子,一只玉镯,可都不是直庫房失竊之物。

“這兩錠銀子是我們兄弟兩人全部的身家,簪子和玉镯是我娘傳下來,留着給我讨媳婦用的。船上人多眼雜,房門又沒個緊,我怕叫人偷去,所以藏在裏面,有何不妥?”霍錦骁從床上跳下,一把抓起孫錢的手,怒道,“倒是你們,無憑無據就要拿贓抓人,污我清白。是你告發的吧,我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恨,你為什麽要冤枉我。走,咱們上祁爺那裏說理去。”

“不不……我沒有……這……”孫錢語塞,他本非擅長言辭之人,一聽祁望名字就哆嗦。

“那你說,你怎知我在這裏藏了東西?手一摸就敢斷言不是?不是什麽?不是失竊的銀兩和印信?”霍錦骁雙手環胸,平靜看着他。

“……”孫錢急出滿頭汗來,

“你們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來木料庫一趟吧,東西找到了。”林良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孫錢腿就是一軟,差點沒站穩。

————

木料庫是存放木料工具、桐油與各種木匠物件的小庫房,孫錢是匠料,就負責船上一就維護修補的活計,這庫房也是他管着。小庫房并不大,一眼可以望到頭,三個靠牆放的貨架,中間是個木匠桌子,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昨天搜艙時查過這裏,也沒搜出什麽來。

不過今日這庫房裏擠滿了人,祁望靠在木匠桌子上,一語不發。

孫錢哆哆嗦嗦跪在上,看着他手邊放的失銀、印信與三把鑰匙,既驚且懼。

東西是從木料庫貨架後的一處暗格裏搜出來的。其實也不算暗格,艙壁木頭有些脫落,和霍錦骁艙裏牆角的洞一個道理,只不過孫錢是料匠,知道如何修補,就在這裏使了個心眼,東西藏進去後再把板子安上,用麻經、桐油、石膏打勻的油灰修補嵌好,外觀上看着毫無異常。

“祁爺……不,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孫錢還要狡辯。

“東西在你這裏搜出來的,庫房平時只有你進出,也只有你熟悉木活,你說不是你做的?孫錢,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謊有什麽後果嗎?”祁望此時臉上沒有怒氣,反有些笑。

但這笑卻讓他顯得更為難測。

孫錢是跟他最久的一批人,深知他的脾氣,如今百口莫辯,他根本拿不出脫罪之說,更何況,這事确屬他所為。

“祁爺饒命,是小的一時鬼迷心竅,才犯下大錯,求祁爺開恩,小的再也不敢了。”他将頭磕得“砰砰”作響,不住求饒。

“說說吧,怎麽做的?”祁望随手拿起直庫印信問道。

孫錢便将事一五一十說出。

原來這孫錢染上了嗜賭的毛病,前幾日在船上和華威賭錢輸光了銀兩,正愁回家無法交代,一家老小又等他的銀錢過活,進而怨上華威,跑到柳暮言那裏悄悄告了狀,讓華威被抓個正着,他自己拿着柳暮言的賞錢歡天喜地。

這筆賞銀,柳暮言以別的名目記在了帳上,被霍錦骁看到。不多不少,正好是霍錦骁那天與華威比腕力時,孫錢押的那筆賭資。

孫錢賭性不死,料想華威肯定能贏霍錦骁,他又想翻本,就把銀子都押了。

前後時間一對,再加她聽到的和林良打聽到的各種消息,她本就疑心告發的人是孫錢,偏生又出了失銀一事。

孫錢再次沒了銀子,又開始愁眉苦臉,最後把心思動到直庫房裏。除了學木工外,也懂鎖,和柳暮言有點交情,聽他提過直庫房的事,趁着一次柳暮言不察,他偷偷摹了鑰匙私自打了三把鑰匙,摸進直庫房盜走了銀子。偏生這人貪心,盜銀不算,看到直庫印信以上好玉石雕成,便動了歪念,又不知那印上刻的是何字,以為只是玉石,就将印盜走。

“是你告發的華威,卻為何要散出流言說是我做的?”霍錦骁見他交代完後癱軟在地,便上前問他。

“他們說要查是誰告發的,我害怕……反正他們也懷疑是你,所以就編了話傳出去,讓他們以為是你做的。”孫錢面如死灰,也不再隐瞞。

霍錦骁看了眼祁望,他仍在把玩印信,并不阻止她,她便又問道:“那為何昨夜你又把東西悄悄放到我房中來。”

“你……是你!”孫錢聞言猛地擡頭,知道自己是着了她的道了。

“是我!”

“還有我!”林良也笑起來,“小景來尋我時我還不相信。你到她房裏藏東西時,我就在對面看着。本來想當場抓住你,不過小景說不好玩,這才又放你一馬。”

祁望聽了這話,眼皮一擡,瞪着霍錦骁。

霍錦骁忙咳了兩聲,道:“早就懷疑你了。你以為甬道黑暗,便不會有人發現你,昨晚我一直跟着你,發現你的藏私點後通知大良哥過來,然後将計就計,把東西調包了。”

“跟着我,我怎麽一點沒發現。”孫錢低頭自語,在那樣漆黑的環境裏,她怎麽能跟到自己?

霍錦骁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并非跟在他身後發現的,而是用聽的。昨夜她施展《歸海經》,将耳力提到極致。甬道沒有光源,便有夜能視物之力也無用,故而她用了聽力。他在外面走了多少步,往哪個方向去的,她聽得清清楚楚,再和林良進木料庫一找,就發現了,因為孫錢出來時沒來得及填灰,那暗格還藏着三枚鑰匙,全是證據。

說來這人也聰明,竟懂得摸着甬道兩側的木頭接縫與各處榫卯進庫,可惜了,這聰明不用在正途上。

“好了,廢話說完,來算算這筆賬吧!”祁望将印信放下,終于出聲。

孫錢還要求饒,庫外卻有人急步而來,高聲道:“祁爺,高先生請您出去一趟。”

“出了何事?”祁望道。

“好像是天象不對,風力浪頭都有異常。”

“把孫錢捆了暫時關在這裏,回島再議。”祁望把包袱一收,扔給了柳暮言,人匆匆往庫外走去。

霍錦骁湊向林良:“高先生?”

“嗯,高敏,咱們船隊的火長,司針盤為船舶導航,擅觀天象物象。”林良小聲回答她。

高先生可是船上的能人。

————

甲板上,祁望匆匆而至,朝着站在正中遠望天邊的長衫男人抱拳道:“高先生。”

“祁爺。”高敏回禮,神情嚴竣,“情況不太妙,湧浪起,斷虹已現,魚群亂,海鳥跌落。”

他伸出手,掌上是只摔在船上的海鳥。

“飓風将至。”

作者有話要說: 呃,我不是在抱怨在評論少,只是感慨點擊,不過……已經被你們治愈了,你們在看我就寫完這個故事。

愛你們,嘻嘻。

順便,好想把明天那章放出來——

☆、小魏(修BUG)

風呼嘯而起,驚濤拍岸,在石岩上濺起滿天水光。

臨海的石崖上建着座青石大宅,宅中屋舍以巨石壘成,庭院空闊,安置着梅花樁、木人、石墩子,門前左右分列着落兵架,上頭擱滿刀槍劍棍等物,幾個青色勁裝的男人在院中或習刀劍,或提石墩,衣袂與頭發均被風吹亂。

這是石潭港程家的別苑。程家是石潭港飲譽武林的百年世家,以獨門破浪刀法名聞天下,雄踞兩江三港,曾是沿海一代名聲最響的宗派,如今雖說宗派式微,但餘威猶在,在兩江三港綠林豪傑心中仍是泰山北鬥般的存在。

如今程家的掌門人,是現年五十八歲的程觀岩,道上的朋友在他面前都要客氣叫一聲“程老爺子”。

“爺爺,起風了。”正廳的花牖裏探出張嬌俏的容顏,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看了看天,将窗掩上。這少女身着黃衫,梳着荷髻,發間纏的黃緞長長垂在兩頰邊,緞上繡着纏枝梅,靈巧別致。

“起風了就回城去,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堂間坐着的老者正捧着茶慢飲,這位老者鬓已斑白,面容慈祥,可捧着茶的手卻筋結骨硬,蓄滿力量。

“我就是提醒你嘛。”少女上嗔了句,上前給堂下坐的年輕男人添茶,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他一眼。

這人長得真好。

“讓你見笑了,我這孫女被寵得沒大沒小。”老者朝堂下的人笑笑,又道,“每年一到這季節,我們這地方就多飓風,隔三差五刮一陣,刮得猛的時候連屋子都要掀翻,海水倒灌,良田被淹,大雨傾城,真真是天災禍患。”

“天災禍患不可避,唯盡人力罷了。程老爺子每年都以一宗之力助石潭附近百姓避難躲災,救困扶危,心懷蒼生,實乃武林與百姓之福。”堂下的人抱拳笑道。

“年輕人,你別拍馬屁了,沿海三地的情況,誰看不明白。以一己之力匡扶正道,終有力竭之時。如今沿海陸上勢力式微,各大宗派如一盤散沙,海盜滋擾不斷,百姓苦不堪言,老夫不過盡最後綿力罷了。”程老爺子不無感慨道。

連程觀海也這樣說,足見此地情況不容樂觀。

“既是一盤散沙,那便聚沙成塔,有何不可?”堂下之人雲淡風輕道。

“你說得倒輕巧,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老趙說你心志遠大,卻将你引薦到我這裏,到底所為何事?你要想闖出名堂,去中原腹地豈不更好?”程老爺看不明白這個人。

他很年輕,二十出頭,談吐不俗,對各地勢力見解也深,是個人才,只是這樣的人才為何會到石潭港來淌這渾水?程老爺子不明白。

“亂世出英豪,在下有心在此揚名立萬,還請程老爺子成全。”他回道。

“你武功平平,憑何在亂世立足?我便有心成全,你又如何服衆?”程老爺子反問他。

“我聽聞近日沿海幾個村子都遭金蟒島海盜洗劫,死傷慘重,三港的英豪們集結船隊欲前往讨伐,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你想同去?”

“程老爺子,您的壽辰是在兩個月後吧?到時,我将金蟒島四煞的人頭獻做壽禮,以此服衆,如何?”堂下的人站起,含笑抱拳。

“此話當真?憑你?”程老爺子霍然站起。他不相信這事能成,金蟒島不好攻,島上四個當家金爵、雷尚鵬、葛流風與馬昆都是難對付的人,就算三港英豪結船而出,也不過為了安慰衆心,勝算很低,這年輕人口出诳語,也不知哪來的底氣。

“憑我!”他道。

“好,老夫等你這份大禮。”程老爺子拍案長笑,笑他狂妄,笑自己竟然真信了。

他笑而告辭,程老爺子忽又問他:“你到底是何人?”

“老爺子喚在下小魏便是,待他日得勝歸來,在下自會表明身份。”

語畢,他踏門而出。

程老爺子蹙了眉,姓魏,武功平平,布衣青衫……符合這些特征的,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他猛地坐回椅上,心中驚濤遍起,可那個人在中原腹地呆得好好的,怎會踏足這是非之地?

————

茫茫海上,浪頭一個接着一個滾來,船颠得厲害,在海面上像片浮葉。許多白色海鳥落在玄鷹號的船舷與甲板上,趕也趕不走。亂絲卷雲散布天際,飄得很高。海裏的魚類從深處上浮,霍錦骁坐在船舷邊上,探頭望去,可見水面上驚慌亂竄的魚群。

四周沉悶得很,她已能感受到空氣裏浮動的那絲壓抑與煩躁,異于往常。

舵手、梢工、碇手等人已全部集中到甲板上,其餘水手則三三兩兩散在甲板四周,都沉默地盯着站在船頭面色凝重的祁望與高敏。

祁望放下手裏的觀遠鏡,眼神深如海。

“湧浪越來越大了。”他看回高敏。

船已接近平南,四周荒蕪小島越來越多,觀遠鏡裏可以看到遠方荒島的岸邊出現的特殊海浪,這種浪浪頂為圓,浪頭間距比較大,與普通的尖頂短距浪不同。

“祁爺,飓風将至。”高敏沉道。

飓風是沿海地帶及海上最為恐怖的天災,風魔肆虐而過,可摧屋折樹,掀船飛石,若再引發海嘯,海水倒灌便會在頃刻間将良田千頃毀去,陸上尚且如此,要是行船中遇上,那就是九死一生的絕境。

“還有多久能到平南?”祁望問道。

“若加快速度,約半日可到,可趕在飓風來臨前抵港。”

“離得這麽近,平南島怕也避不過去。也罷,滿帆全速,趕回平南再作打算。”祁望很快作出決斷,轉身下命。

“飓風将至,船上所有人待命,滿帆全速趕回平南。大良,向其他船發旗語,通知飓風情況。”

一語擲地,重逾千斤。

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

霍錦骁從未想過才出海七日便遇飓風。從前她只在書上看過關于飓風的描述,與地動一樣,都是極可怕的天災,會給村鎮船只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并且無可逃避。

從前她母親說,人在江湖,再多紛争也不過人與人鬥,而到了海上,便是與天地争鬥,海要噬人不過頃刻之間,任憑你有多少本事,在大海面前,不過蝼蟻之争。

如今,她方有一絲領會。

風帆張滿,玄鷹號全速向前。船上水手們各司其職,沉默地按祁望的命令行事,霍錦骁與巫少彌給其他人打下手,沒有一刻喘歇時間。

終于,午時剛過,平南島的海岸遠遠出現。

船上水手發出一陣歡呼。

霍錦骁抹了把汗直腰站起,看到遠方連綿不絕的木厝,沿着海岸一路漂着,成片浮在海面近島之處,無數漁舟停泊其間。隐約可見頭上包着花布巾,身着天海圖騰上衫的女人在木厝與漁舟上進進出出。

湧浪已疾,這片木厝随波上下蕩漾,似乎随時都要飄走。

“這些原來都是三港疍民與東海其它島的流民。”林良見她看得出神,便湊過來解釋。

霍錦骁點點頭,道:“那怎會到平南島?”

所謂疍民,乃是沿海沿江一帶靠水為生、以漁為業的百姓,這些人或居于舟,或築木厝浮水,漂栖不定,被陸民視作賤藉,生活尤其困頓貧苦。她在全州城外的幾個海岸邊曾經見過,不過數量沒有這麽龐大。

“他們有些是在三港被歧視打壓得厲害,讨不到活路,有些則是東海小島的原著民,島嶼被海盜洗劫或遭天災後流落到平南島的。祁爺心善,并沒趕走他們,默許他們在此讨生活。久了以後,疍戶就越來越多。你不知道,其實從前我們平南島也是個窮地方,後是是祁爺來了……”林良說着說着想起從前。

“祁爺不是平南島的人?”霍錦骁問道。

林良搖頭:“不是,不過他到平南島也有近十年時間了。我們從一個荒蕪的小島變成今日在東海排得上名號的大島,全托祁爺之福,所以島上無人不敬他重他,如今他是我們平南島的島主。”

霍錦骁對祁望這人好奇極了。她初時知道他替海神三爺運送白鴨,又和梁家往來,心中對他一直存有懷疑,将他與梁同康、三爺等人視作一丘之貉,可相處下來她卻又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今日見到平南島疍民之況,再聞林良所語,更覺此人矛盾極了。

她還想再問,那邊朱事頭和徐鋒開始召集衆人準備上岸之事,她只得作罷。

————

平南島的港口在另一頭,海港沿線停了無數船只,沙船戰船整齊列布,其間竟還有艘巨大福船。霍錦骁嘆為觀止,林良對她誇說平南島船力之時,她還當他吹牛皮,如今一看方知林良這牛皮都是事實。

因為馬上靠港落地,水手們都騷動起來,忙着取舷梯,準備帶纜套樁,停泊船只。

雖說船只抵達平南島,然而飓風将至,他們面臨的仍舊是場艱難的仗。

徐鋒率先跳下船,下令所有水手集中。大風将至,船只務必妥善停泊,兩船間距需要拉來,以防風大船靠太近相撞,船上重要貨物需要全部卸下,加強系纜。事情太多,大夥都沒有喘息時間。

“老柳,讓徐鋒挑人把玄鷹號的貨物先卸下運往島上倉庫,這批貨很重要,且不能進水,你一定要親自盯着,不容有失。其他貨物以價值、易碎、怕潮作緩急之分,能卸多少先卸多少。”祁望站在船頭與柳暮言等人交代事情。

“小滿,你立刻派人回島上通知村長飓風之事,讓他帶島上百姓做好防護,另外讓疍民到南邊的洞裏避難。”

小滿立刻領命跑去。

祁望又朝另一人道:“阿炎,通知衛所所有兄弟們準備,飓風到時就靠兄弟們了。”

最後這人姓許,名許炎,着一襲墨青勁衫,容長的臉,劍眉懸鼻,英武非常,腰間別着劍,一臉肅容,正是是此番随同商船去全州港的戰船負責人,也是島上衛所的首領,祁望的把兄弟。

“知道了,大哥。”許炎點下頭,亦領命離開。

祁望此時方捏着眉心轉頭,又望回船上,恰見着從舷梯上跳下的霍錦骁,她正站在船邊望着他。

“你在看什麽?”他問她。

“沒,覺得祁爺特別英武。”霍錦骁笑了。

“少拍馬屁,昨天的賬,我還沒與你細算。”他挑眉,看了眼她的手,轉身走了。

一邊走他一邊摸摸自己下巴。

英武嗎?

他總覺得自己有點老了。

————

傍晚的時候風浪慢慢大起來,天上黑雲密布,比往日暗得早許多,到了入夜時分,風已大得吓人,整個港口充斥着海浪撞岸的聲響,瓢沷大雨傾盆而下,樹木被風刮得如狂魔亂舞。

馬燈的光芒在這裏照不出多遠範圍,卻将被風吹斜的密雨照得分明。在港口忙碌的水手們被雨淋得渾身濕透,雨水澆得眼眯成縫,身體冰冷,卻無人開口抱怨,只是咒着老天。

貨物搬空之後,霍錦骁與興才一起回了船艙将各處艙門關緊,重要庫房上鎖,徹底封閉船艙後才從舷梯上下來趕回島上。

“這批貨搬完,所有人撤離!”祁望站在石岩上指揮着,他和所有人一樣,身上沒穿任何雨具,就這麽淋着,臉上雨水縱橫,綢褂濕粘于身,頭發服于腦後。

雨水迷眼,她揉揉眼,下意識望向聲音發出之地,發現祁望還沒走,正看着所有人撤離。

“祁爺,你怎麽還不走?船上沒人了。”她跑到石岩下大聲道。

風聲将她的聲音吹散,祁望低頭,她的臉藏在夜色中并不分明。

“馬上就走。”祁望回答她。

風猛烈刮來,吹得坡上樹木簌簌作響,忽然間細微脆響傳來。

“祁爺,小心!”霍錦骁急道,聲音未落,人已迅速翻上石岩。

祁望微蹙眉頭。他身後的山坡上一棵樹被風吹折,粗枝斷下,往他砸來,他聽到動靜,往旁邊避去,可還未站穩,腳下岩石松動滑落,他不及應變,一齊滾下。霍錦骁腳尖在岩上點了幾下,掠到他身邊,抓了他的手腕往旁邊躍去。祁望被她拉着一塊撞上旁邊石壁,人卻是安全了。

“沒事吧,祁爺?”霍錦骁很快站好問他。

“我沒事。”祁望卻指着她的手,“你的手?”

剛才他的身體壓着她受傷的手撞向石壁,她的手已然微顫。

“小傷,不礙事。”她并不在意,抹了把臉,道,“風勢又大了,我們快回吧。”

祁望點頭,與她并肩在港口的路上往島上跑,邊跑邊問她:“小景,你可怨我害你受傷?”

“不怨。”霍錦骁道,“換我是祁爺,我也生氣。我挂心一人性命,祁爺卻心系全船安危,我太魯莽,差點害了全船人。”

“那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救華威嗎?”

“會,不過我會想更加妥當的辦法救人。”霍錦骁說得斬釘截鐵。

祁望只是笑笑。

“祁爺,你看。”她忽指向前邊。

前面的小路上,巫少彌正搬着一箱重物飛跑,泥濘的道路濕滑難耐,他腳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旁邊适時伸來只手扶住了他,另一側則有人從他手上接走貨物繼續往前。祁望看去,發現正是華威與宋兵兩人。

“祁爺,你要我解決的問題,我想我已經解決了,你不會将我送給雷老二了吧?”霍錦骁道,她鼻子進了水,聲音甕甕的。

“祁爺說話從來算數。”祁望笑而回她。

————

好容易回到島上村中,各家各戶已閉緊房門,夜黑如漆,霍錦骁也看不清平南村,眼前只有幽長街巷。水手們有些是島民,便回了自己家,有些是船隊在外面招的人,都跟着祁望去了村東頭的祁宅。

祁宅很大,分作兩處,一處是祁望私宅,另一處隔出來給這些人落腳。

祁望帶着霍錦骁進了祁宅

+A -A

同類推薦

  1.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重生 連載中 2068.8萬字
  2.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穿越重生 已完結 598.6萬字
  3.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56.2萬字
  4.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41.4萬字
  5.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35.5萬字
  6.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穿越重生 已完結 453.4萬字
  7.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16.0萬字
  8. 重生九零年:軍嫂,有點甜

    重生九零年:軍嫂,有點甜

    木葉重生回到了1998年,前世她是21世紀的天才美少女,得獎無數,目空一切,潇灑惬意,可是最後卻慘被抛棄。
    這一世,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玩笑,不光光相貌平平,而且還提前為她安排了一枚便宜丈夫。
    丈夫是什麽鬼?能用嗎?好吃嗎?
    時間一長,這個貌美顏好易推倒的兵哥哥,入了她的眼,動了她的心,二話不說直接“收”了他!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99.8萬字
  9.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95.6萬字
  10. 歡樂田園小萌妻

    歡樂田園小萌妻

    “舍己救人”的秦小若臨死前以為自己這次怎麽也該得到表彰了,哪知在斷氣前幾秒才聽明白這場“醫鬧”根本就是一桃色糾紛事件,一下被氣活過來,只是悲催的活到了另一個朝代,好在憑白多出了個萬能空間兼收獲面冷心熱夫君一枚。
    穿成一農家女,婆母慈祥,小叔妯娌一團和氣,連小姑子都甚是可愛,秦小若表示這太不科學。
    為了将“家和萬事興”精神貫徹到底,秦小若緊跟冷面夫君腳步,攜着空間,領着一大家子奔向康莊大道......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99.9萬字
  11. 七零甜妻撩夫記

    七零甜妻撩夫記

    顧泠泠前世被惺惺作态的繼母繼妹耍的團團轉, 失去了父愛,也造就了自己不幸的婚姻。
    沒想到竟然重生回到了十六歲,她還是花一樣的年紀,不逆襲對不起自己!
    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她雙手叉腰小得意:咱可是十八般手藝樣樣精通,不信撩不到你!
    某男狡黠一笑:媳婦,才嘗過八般手藝,還有十般沒試過,來,繼續繼續……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97.7萬字
  12. 傾世神祇:嬌寵廢材小姐

    傾世神祇:嬌寵廢材小姐

    哥,我餓1九曦眨着水漉漉的紫眸,甚是委屈。
    “想吃嗎?”某男勾起嘴角,妖嬈魅惑。
    九曦重重點頭,然而送到她眼前的卻是一張放大的妖孽面孔……
    她,21世紀古武天才,再睜眼,是穿越異世,還是魂歸故裏?
    他,輪回幾世的千古獸帝,神秘莫測、邪魅弑殺,俊美如神祇。
    傳聞她紫發紫眸,被人诟病,殊不知這正是這天地間最尊貴的血脈!
    傳聞她廢材武修,嘲笑謾罵,殊不知她乃這萬年來唯一的混沌靈體!
    一眼淪陷,看他們攜手傲視九霄!
    PS:推薦我的新書《傾世神祇:荒古妖主,太魔性7,寶貝兒們我們新書再會!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24.3萬字
  13. 九零奮鬥甜嬌妻

    九零奮鬥甜嬌妻

    【新書上傳求收藏:九零對照組我不當了》
    又名《重生九零佛系女配》
    又名《重生後才發現我不是女主角》
    又名《所有人都帶金手指唯我沒有》
    相識并守望十二年,再錯過十年,終究沒有等到他,卻等來他犧牲的消息與親筆遺書。
    再睜眼,重回十六歲剛高考完的第二天,自己還未被早嫁成為全縣人口中唾棄的不孝的人,也還沒有遇見他,一切悲慘的命運還未開始……
    重生的她決定,光明正大的追求他并表白,不再錯過彼此時光;更是要完成前世一直的夢想——成為故事大王!!
    【沒有空間,沒有異能,女主最大的金手指就是擁有夢想,并一直在堅持且有一個姐控的弟弟和一個愛她如命的男人】小說關鍵詞:九零奮鬥甜嬌妻無彈窗,九零奮鬥甜嬌妻,九零奮鬥甜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47.8萬字
  14. 攝政王的醫品狂妃

    攝政王的醫品狂妃

    特工軍醫穿越為相府嫡女,受父親與庶母迫害,嫁與攝政王,種種陷阱,處處陷害,憑着一身的醫術,她在府中鬥争與深宮之争中游刃有餘,誅太子,救梁王,除瘟疫,從一個畏畏縮縮的相府小姐蛻變成可以與他并肩而立的堅毅女子。“你再偷跑出去,本王打斷你的小短腿,有哪個王妃懷着身孕還四處跑?”“江東鬧瘟疫,我身為官民署的大夫,自然是要去的,你再攔我,疫症都要傳到京都了。”鐵臂一伸,橫抱起那絮絮叨叨的女人,攝政王大步回去,哼,官民署的大夫多着呢,要你一個孕婦出馬?還真把自己當菩薩了?也不想想自己當年的手段是何等狠辣刁毒。"--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攝政王的醫品狂妃無彈窗,攝政王的醫品狂妃,攝政王的醫品狂妃最新章節閱讀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24.9萬字
  15. 毒妃休夫:腹黑王爺請走開

    毒妃休夫:腹黑王爺請走開

    她,一朝穿越,淪為相國府容貌醜陋的庶女,虐渣男,毒小妾。
    他,一國的皇子,人前裝病裝弱,人後腹黑無匹,不近女色。
    但唯獨對她,想要摸她手,親她嘴,占她身。
    某女一臉傲嬌,嫌棄道:“王爺,你不是我的菜,請你走開。”
    某爺甩了甩手上的契,笑的奸詐無比。
    某女咬牙,既然躲不過,那就嫁他,禍害他一生一世!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32.7萬字
  16. 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

    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

    木雕師蘇可方穿越成豐果村一農女,醒來時已是有夫之婦,面對無理小叔,冷淡的婆婆與二叔,外加一枚腹黑丈夫,蘇可方表示無所适從,幸好有空間在手,幫她掃清一切障礙,夫唱婦随奔小康……

    推薦新文《穿成年代炮灰後她不幹了》
    簡介:季霜穿書了,穿到一本架空年代虐文,成了命運坎坷的女主角。
    父母對白蓮花視若親生掏心掏肺,卻沒想到養大了這白眼狼的胃口,反而愈發貪心一再陷害原主。
    學霸原主因為白蓮花女配退學,讓老師和鄉親大失所望。
    最後家破人亡之時,白蓮花卻站在了人生巅峰假惺惺憐憫她……
    開局很糟糕,拿了劇本的季霜選擇手撕虐文,帶着全家人一路高歌走上致富路,卻沒發現被她撩完就忘的男人正暗戳戳的等着她自投羅網。
    顧仲宇發現那個以前總喜歡粘着他,只用行動表達對他的情誼的小丫頭變了,變得滿嘴跑火車,嘴上說着喜歡他,身體卻很誠實。
    終于有一天,顧仲宇揪住了小丫頭的狐貍尾巴:結婚報告已打,領證去!小說關鍵詞: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無彈窗,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天賜農妻之福運連連最新章節閱讀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32.2萬字
  17. 八零辣媽飒爆了

    八零辣媽飒爆了

    林麥重生了,重生在大婚的當天。渣男還是那個渣男,渣姐還是那個渣姐,他們還想把她當炮灰。別做夢了,小姐姐我只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把你們全弄死,就問你們爽不爽?本來只想買幾棟樓,做個快樂的收租婆,怎麽一不小心就登上了人生巅峰?前世,他未能參與她的人生,這一世他是她的守護神,抱着小蘿莉,緊緊粘住她!

    穿越重生 已完結 336.4萬字
  18. 爐鼎重生:姑娘我是合歡派

    爐鼎重生:姑娘我是合歡派

    蘿莉外表禦姐的心,腳踩白蓮花、拳打綠茶婊、虐渣男、戲纨绔。撲倒妖孽男人,霸道占有毫不留情,從愛情到造娃一次完成!“想要成親?那先表表真心吧!”“寵妻三大綱領,1、無論老婆是對還是錯,抛棄節操,老婆永遠都是對的。2、床我暖,娃我帶,怪我打,渣我虐,一切服從領導指揮。3、無論老婆和誰掉進坑裏,先救老婆絕對無疑義。虐情敵五大招:1、将桃花掐在花骨朵時期。2、掐不斷就揍。3、再揍。4、使勁揍。5、揍死為止。”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43.0萬字
  19. 異能重生:少女陰陽師

    異能重生:少女陰陽師

    (男主全程打醬油,但是絕對的寵文。)
    歡迎大家收藏馨雨新書《陰陽輪回:閻王,別撩》這本書是屬于寶寶的。
    此書天馬行空,妖魔鬼怪,神仙六界無所不有。
    先都市後神鬼,先搞笑靈異再玄幻仙魔。
    不喜請勿入坑,入坑請勿噴……

    穿越重生 已完結 265.4萬字
  20. 在快穿世界做NPC的日子

    在快穿世界做NPC的日子

    【快穿沙雕文~】你所見,你所識,皆為真實嗎?
    滴!第一零七號高級NPC蘇醒……
    淩曉(頭都不擡):哦,原來我是NPC。
    在別人絞盡腦汁的在快穿世界做任務的時候,淩曉悠閑的喝着咖啡撸着貓,做着諸天萬界最鹹魚的NPC,沒有之一……
    本文又名《我要這NPC有何用》、《這只NPC永遠無法被攻略》

    穿越重生 已完結 121.0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