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是個有志氣有節氣的窮逼。
他絕對不會為了五千萬，放任一個沒演技沒品性的‘男美人’進劇組，還要出演他的男主角。一顆螺絲能壞了一鍋湯，壞了的湯，還會是他想要喝的那口湯麽？
段白在電話裏直白而明确地告訴季微：“我不會用毫無演技的人來演我的戲，還是男主角。我得親自見過你的人，判斷他是否夠格演我的男主角。如果他行，那皆大歡喜，如果不行，那就恕段某人不值得季總破費投資了。”
不是段白膽大包天不識好歹。只是人活一世，總得有些不可觸碰的底線跟堅持。
季微雖然驚訝于段白的直白跟大膽，但卻同意他的話，也對這人更高看了幾分。“我相信，這個角色，非他莫屬。”
對陸程，季微從來都是信任的。
為了見見那個讓季總砸錢也要捧紅的男人，所以段白今天來赴約了。
在季微跟陸程還沒有到達的時候，他就坐在桌旁，思考着季總到底會帶來一個怎樣的人。那個男人的演技是否真的很過硬，才對得起季總用那樣信心滿滿的口氣說男主角非他莫屬。
季微看得出來段白此時真正想看見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人。
微微低頭，季微對身後的人招呼一聲，“陸程，進來吧，我介紹段導給你認識一下。”話音剛落，就有幾道不見淩亂，顯得沉穩的腳步聲從門外傳進來。
段白擡頭就看見一個身材高挑，身體比例堪稱逆天，龍眉丹鳳眼不像現在流行的花美男那樣秀氣精致，有種威嚴感，顯得嚴肅，不好接近的男人步入屋內。
男人穿得比較休閑，應該還很年輕，煙灰色的襯衫懶懶地遮蓋住他精裝誘人的男性軀體。胯下，兩條長腿有些勾人。
段白眉頭一皺。
這個人外形條件太好，超出了他的預料。
劇本裏的陳琛青年時期是個像太陽一樣惹眼，像月亮一樣冷清的男人。而面前這個男人，長得太奪目，也太強勢了一些。
他的外形條件并不适合陳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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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3章 用演技征服段導（明日上架）
見段導皺眉，陸程表情不變，很穩得住。他主動朝段白伸出自己的右手，語氣不卑不亢，他道，“你好段導，我是陸程。”
段白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段白匆匆收回手，招呼季微跟陸程入座。
陸程不傻，當即就察覺到段白對自己的敷衍。
他垂着眼，意味不明地勾勒下薄唇。
落座後，段白伸手準備去拿煮開的那壺茶，手剛伸出去一截，突然有一只更長的手臂從他面前伸了過去。接着，那人用五根細長的手指捏住茶壺的手把。
段白一愣。
他愕然地擡頭，注視着那只手的主人。
陸程将那杯茶端到自己的面前，他先是給段白倒了一杯，接着，又給季微倒了一小杯。
讓段白感到詫異的是，這一刻，陸程周身的氣勢都收斂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之前他眉宇間還顯得威嚴不可直視，可現在，他整個人都變得內斂沉穩起來，像是什麽呢？
段白心中微凜，這就像是一個曾經年少輕狂的男人，在經歷過歲月的沉沉浮浮後，終于沉澱下來，變得穩重可靠。
就像是，三十出頭的陳琛。
段白目光微閃，他側頭望着陸程，眼神多了一些別樣的興致。像是感興趣，又像是期待，還有些忐忑。
他希望這個青年，能帶給他驚喜。
那男主角不缺了，拍片資金也就不缺了。可謂皆大歡喜。
季微明白陸程想要做什麽後，也就靜靜地坐着，不發一言，配合着他們。
陸程收回茶壺，給自己身前的杯子倒了一杯。他跪坐在蒲團坐墊上，雙手垂放在大腿上，微垂着頭，黑眸靜靜地凝視着杯中冒着熱氣的茶水。
陸程已經開始他的表演了——
陳琛是個家教嚴謹的人，在面對長輩的時候，他從來都是恭敬而懂禮數的。
像是聽到了什麽令他感到心情沉重的話，陸程放在腿上的雙手，很輕微地握了一下。終于，他擡起頭，視線投向段白，目光隐忍。
陸程說，“蘇叔，你們說的話，我心裏都明白。”他緩緩地回頭，目光溫柔而又克制地看了眼身後，像是在看後方的某個人。
段白沒明白他是在看什麽。
“蘇叔，我這個人吧，有個缺點，就是認死理。”他終于将目光從身後收了回來。陸程再度看向段白，他那雙顯得沉着冷靜的雙眼裏，裝滿了孤注一擲跟情深。
聽到這句臺詞，段白終于辨別出陸程是在演哪出戲了。
陸程演的是陳琛年過三十，被蘇君子父母委婉地勸說早些成親立業的片段。而陸程剛剛回頭朝身後望，其實是在看房間裏睡着的蘇琴子！
段白反複看過劇本，記得劇本中那些重要的情節。
他便說，“可是陳琛，你不欠咱家什麽，你更沒有對不住琴子。這些年，你付出了多少，我跟你阿姨都看在眼裏。”
“你是個好孩子，我們希望你幸福，不然，我們心裏也過意不去。”段白是個導演，他懂得演戲跟表達技巧，卻不會演戲，所以臺詞經過他的嘴裏說出來，并不像陸程那樣有感染力。
哪怕面對的是個毫無演技的人，陸程的戲态依然很完美，并沒有被影響。
陸程聽了‘蘇叔’苦口婆心的勸告，表情未見動容。他雙手捏成了拳頭，語氣嚴肅，一字一句地說，“我未婚妻還活着，哪有再娶的道理。”
“蘇叔，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這就是陳琛，沒愛上一個人之前，他是冷漠而又随性的。愛上了一個人，便是一輩子的大事，從此，榮辱有你，艱辛有你，蜜糖分你，白頭攜手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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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4章 邀請季微過夜（上架求訂！）
陸程表情一變，轉瞬間便從戲态裏走出來。
他嘴角洋溢着一抹溫熙的笑意，這讓他整個人都顯得俊逸年輕起來，跟剛才演戲狀态裏的穩重男人，截然不同。
端起面前的茶，陸程朝段白謙遜地笑，然後說：“獻醜了，段導。”話說得再漂亮都是虛的，陸程直接用演技向段白證明，他陸程，配得上陳琛。
段白盯着陸程，許久都沒有說話，目光很濃。
季微靜靜地喝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片刻後，屋內響起了段白輕笑的聲音，“恭喜你，陸程，陳琛是你的了。”段白主動朝陸程伸出右手，“容我重新為我自己做個介紹。”
“你好，我是段白。”段白的态度較之前有了明顯轉變，少了敷衍，多了認可與尊重。
陸程伸出手，握住段白的手。“你好，我是陸程。”
季微平淡的視線，從這兩人交握的手上飛快地掠了過去。
她就知道，陸程不會讓她失望。
…
陸程跟段白針對劇本裏一些情節深入讨論了近一個鐘頭，季微見他們相談甚歡，也沒有開口打斷。等到那兩個人講完話，陸程起身去上廁所，季微這才跟段白說，“段導，這部戲你好好拍，我不指望它賺錢拿獎。”
聞言，段白略顯詫異。
季微是投資商，她願意對這部電影投資，肯定看好這部電影，期望有所回報的。可季總說她不指望這部戲能拿獎能賺錢，那她圖個什麽？
段白望着季微，心頭裝滿了疑惑，他對季微說，“季總有話直說就是。”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季微直言道：“這部戲，段導好好拍。這部戲可以不賣座、不獲獎，但口碑不能差了。所以在挑演員人選這一塊，望段導能多用心些。我要用這部劇給陸程積攢口碑，讓他獲得圈內業界人士的認可。我希望參與出演這部劇的人，都是真正的演員，而不是明星。”
“因為，他遲早會成為我國娛樂圈內最年輕最耀眼的那顆星辰。”所以，這部戲，絕對不能讓那些半吊子給毀了。
段白聽見季微這番話，心中震撼頗深。
她說什麽？
她說陸程會成為娛樂圈最年輕也最耀眼的那顆星辰？
段白壓下心裏的震撼，勉強維持住平靜，問季微，“季總是打算，把他捧上影帝之位？”
季微糾正段白的措辭，“不是捧他上影帝之位，是助他上影帝之位。”
陸程演技如何，沒有人比季微更清楚。當今娛樂圈，老一輩的實力演員都要退休了，年輕的新人各個追逐功利忘了本心，有演技的沒品性，有品性的沒演技。娛樂圈出現了青黃不接的尴尬局面，這個時候，急需要一個人來喚醒這頭沉睡的生病的怒獅。
那個人，就是陸程，也只能是陸程！
陸程成神之路上，必定會有諸多阻礙，季微不是要捧他上那個位置去坐一坐，而是他的的确确有那個資格跟本事去坐！
她要做的，是為陸程掃清成神之路上所有的阻礙！
他要當影帝，她便為他鋪路。
季微都将話說的這麽明白了，段白若還傻傻乎乎的以為這兩人只是金主跟情人的關系，那就是他腦子裏進了水，白吃了三十幾年的大米。
看來，這兩人或許只是單純的情侶關系。
思及此，段白對陸程要依靠女人包養上位，心存的那點兒芥蒂之心，全部消散。
陸程很快便回來了，兩人便自然地換了話題。
三人繼續聊了會兒，見時間晚了，這才散了局。送段白離開後，陸程跟季微站在茶莊門口，他們面前只有一輛車。
那麽問題來了，今晚，他們是各自歸家，還是另有安排？
陸程出于禮貌，問了季微一句，“季總你家在哪裏？”
季微說，“禹山上。”
陸程咋舌，“可真遠。”開車去禹山，少說也要兩個鐘頭了吧。“季總平時上下班，都坐車麽？”對時間就是金錢的季微來說，開車上下班太浪費時間了吧。
季微說，“坐直升機。”
陸程：“…”
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這可怎麽好，我又變不出一架直升機來…”陸程眸子含笑凝視着季微，他見季微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事情。
陸程盯着她那張久看也不厭的漂亮臉蛋，猶豫了下，對她發出邀請，“夜也深了，要不，季總今晚就去我那裏将就一宿？”
陸程說這話，純粹是出于男性對女性的尊重跟關懷。
然而季微卻點頭說，“好。”
陸程一愣。
這也太上道了。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養尊處優的季微竟然答應了。
陸程已經開口邀請季微去家裏過夜了，也不好臨時改變主意，他只得硬着頭皮去開車。盯着陸程去開車的背影，季微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總有一天，你的房子裏，會放滿我的所有物。
總有一天，你的心裏，再也裝不下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陸程将車開過來的時候，看到季微在打電話。他将車停在季微面前，打開車鎖。“上車，季總。”
季微拉開車門把坐進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明早把衣服送到XX小區6幢1601號。”這個地址，是陸程自己家的地址。
陸程豎着耳朵聽她講話，見她準确報出自己的家庭地址，他并不感到奇怪。她連他身體的三圍數據都知道了，知道個家庭地址，又算什麽。
挂斷電話，季微見陸程在看自己，眼裏還裝着疑問，她略一思考，便猜到陸程心中所想。季微說，“你總不能帶我去你宿舍吧，所以…”所以，今晚他們要回的是陸程自己的家。
陸程點點頭，說，“還是季總考慮得周到。”藝人宿舍出行的都是圈內的同行，難免會被人撞見。等他出名後，‘陸程深夜帶個女人回宿舍的消息’就會成為一個不小的八卦料。
“不過我家裏應該很髒，很久沒住人了。”陸程顯得懊惱。
“沒事。”
季微都表示不會嫌棄了，陸程也不好意思再墨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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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5章 季總，到家了
陸程的房子就在市中心，地點好，房價也很貴。車只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他們小區樓下，陸程将車停到自己的停車位置，帶着季微一起上樓。
站在電梯裏，季微問陸程，“這裏房價應該很貴吧。”
聞言，陸程輕笑了一聲，“對季總來說，那點錢根本就不算什麽吧。”
“多少錢買的？”
“我買那會兒，房價是八萬八千多，現在據說超過十萬了。我買房之前，就有人說房價會跌，這麽多年過去了，該漲的還是在漲。”房貸壓垮了多少年輕人挺拔的脊梁骨啊！
“一套房裝房子買下來，算上裝修，也不便宜了。”季微口氣很平常，沒有富人對平民的瞧不起。
陸程笑了笑，他說，“我家以前很窮，那時候有個奢望，就是希望将來能在市中心買套房子，三個房間的那種。”他見季微聽得很認真，又說道，“我以前挺沒出息的，認為能在市中心買套房子就很了不起了。”
小心地打量着季微的反應，陸程問她，“季總會不會瞧不起我？”
季微嚴肅地搖頭，“不，這個想法很好。”沒有誰規定，只有想吃天鵝的癞蛤蟆才是優秀的癞蛤蟆。人心裏可裝天下事，也可裝柴米油煙三畝田。
聞言，陸程并當真，只當季微是為了不落他的面子好心這樣說。他又道：“季總你生活在那樣的生活環境裏，應該是無法理解我們這種小人物的想法的吧。”
季微聲線陡然提高，“我生活的環境？”她忍不住冷嗤了一聲。季微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湧上一些血腥而殘酷的畫面，她手捏成拳頭，問陸程：“你覺得，我生活在哪樣的環境裏？”
陸程答了八個字——
“錦衣玉食，金枝玉葉。”陸程剛說完這話，就聽到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嘲聲從身旁那人的嘴裏發出來。他驚訝地偏頭朝季微看去。
只見，季微低着頭，右手漫不經心地整理着左手上戴着的蕾絲手套。“呵…錦衣玉食，金枝玉葉…”女人語氣裏嘲諷很濃。
陸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說錯了話麽？”
季微搖頭，“沒有。”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尖。
錦衣玉食，金枝玉葉！
可笑！
她被關在被譽為世界監獄的‘懸之崖’監獄裏，長達三年有餘。
懸之崖監獄裏有種慘無人道的PK制度，每三年舉辦一次，PK期間，所有犯人可以互相肆意地厮殺，不問生死。她進入那所監獄的時候，才19歲，她被迫跟那些窮兇惡極的犯人惡鬥厮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段時間，季微過得戰戰兢兢，長達六天六夜不曾閉過眼睛。
她背後那些縱橫交錯的，深淺不一的，看上去就醜陋不堪的疤痕，便是在那六天六夜裏受的傷。那幾天，她數度徘徊在死亡的邊緣。
人人都看得見季微光鮮亮麗的一面，卻沒有人敢想象她這一輩子，究竟經歷過怎樣喪盡人性的生活。
陸程卻說她過的是錦衣玉食金枝玉葉的富貴生活！
如果他清楚這些年她到底經歷過什麽，他的心裏，可也會痛？
如果他知道她雙手沾滿鮮血，她也曾在一夜之間屠殺掉38條活生生的生命，他是否還敢跟她談笑風生！
如果他知道，他曾經放在心裏地愛過的小胖子，已經成了一個殺人狂魔，成了一群亡命之徒奉為神明的King！他是否，還會愛她依舊？
季微不知道。
季微也不敢跟陸程坦白她就是季然的事實。
她怕陸程不愛現在的這個她了。
可她又貪心，又霸道！
她仍然期盼着能等到陸程重新愛上她的那一天。她希望，陸程會愛上季微，不是因為季然而愛上季微，只因為季微這個人。
季微就是季微，獨一無二的季微。善良的季微，邪惡的季微，曾殺人如麻的季微。
季微想得出神，跟着陸程出電梯，沒注意到陸程停了腳步，額頭撞到了陸程的後腦勺上。
腦袋有些吃痛，季微這才結束了思考。她無聲地擡頭，看見陸程轉過身來。不知何時，陸程打開了家裏的大門跟屋內的燈，他背着大門，身後是從天花板上傾灑而下的白熾燈光。
陸程逆光而戰，微微垂頭，盯着她的目光中帶着一些無奈跟笑意。季微看着這幅景象的陸程，冷靜的眸子中出現了短暫的失神。
“季總，想什麽呢，已經到家了。”陸程見季微在發呆，他無奈一笑，随即走上前一步。
陸程用左手捧住了季微的臉頰，他挺拔的身子微微彎着。陸程用右手的掌心，輕輕地按着季微的額頭，“撞疼了麽？”
疼？
不，心裏明明好甜的。
互動的時候，兩個人就站在大門口，他們之間存在着一定的身高差，哪怕季微穿着高跟鞋，也還是要比陸程矮一些。
季微得微微仰頭，才能看清陸程的面龐。
陸程的動作很溫柔，燈光包裹着兩個人的身形，季微看他，不知不覺，理智迷了路。她讷讷地問了句，“你剛才說什麽？”
“嗯？”陸程問她，“什麽？”
“剛才，你對我說了什麽。”
“哦，我問你是不是撞疼了。”陸程說。
季微說，“前面是不是還有一句？”
想了想，陸程嗯了聲，接着用稱述的口氣說，“我說，季總，想什麽呢，已經到家了。”
到家了。
季微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陸程去監獄裏探望她的回憶來。他說，讓她在牢裏好好地改造，争取減刑，早些出獄。他會努力掙錢，以後在市中心買套房子，裏面住着三個人。他，她，和陸瑟。
家現在有了，但陸瑟沒了，而她，也不是曾經的她了。
季微心想起這段塵封往事，鼻頭微酸。“到家了。”季微小聲地呢喃着這三個字，像是在重複陸程的話，又像是在感慨。
陸程說，“是啊，到家了。走吧，進去。”他摟着她的肩膀往屋裏走。跨過大門檻的時候，季微垂放在腿邊的雙手猛地捏緊了。
察覺到季微身子有些僵硬，陸程停下腳步，低頭望着她，關問道，“怎麽了？”
“沒事。”
季微放松下來，故作平靜地邁腿進了屋。
第一卷 186章 垃圾送貨員，撩我女朋友
陸程打開玄關櫃子，從裏面找出兩雙男士拖鞋，他遞給季微一雙，解釋道，“跟她有關的東西，都被我給整理掉送走了，怕被人發現了。家裏只有男士拖鞋，你将就下。”
她，指的是陸瑟。
“嗯。”
季微換了鞋，看見家具上都蒙着一層遮灰布，地板上也積了一層灰。陸程趕緊去拿拖把，他一邊拖地一邊跟季微說，“你去陽臺上坐會兒，我先收拾下。”
“好。”
季微并沒有去陽臺，而是一個人參觀了陸程的家。等陸程打掃好清潔衛生，季微見沙發上的塑料布被撤下了，便走到沙發上坐下。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超市也快打烊了。他們晚上還沒有吃飯，陸程捧着手機在網上逛超市，打算買點兒蔬菜跟肉食，等會兒會有人送貨上門。
陸程一邊挑選食材，一邊對季微說，“晚飯夜宵一起好了，我們吃火鍋好麽？我買了火鍋底料跟肥牛還有鴨腸，你喜歡吃什麽，我都買點兒。”
“你看着辦。”
“好。”
陸程迅速買好東西，下單成功後，放下手機。他擡頭，發現季微在看自己，就挑眉問她，“莫非是第一次發現，我長得很好看？”
季微哼笑一聲。她直接擡起腿，放在陸程的大腿上。
陸程懂她的意思，他握住她細長的小腿肚，用合适的力道按着，他問，“累了麽？”
“有點兒。”
“放輕松，我給你按按。”
季微身子斜歪靠在沙發上，這的确是個放松的姿勢。陸程見狀，心中微軟。
“你這家不小啊，是三房戶型吧。”季微主動問了句。
“嗯。”
季微順口問了句，“就你跟你妹妹兩個人，買三房的戶型做什麽？”問完這話，季微就察覺到在給她捏腿的兩只手，驟然收緊了一些。
陸程垂着頭，季微看不清他的眼神。
她猜，陸程一定是在懷念某個人。
陸程的喉結似乎上下滾動了一下，解釋道：“當時覺得這個戶型采光好。”陸程指着餐廳跟客廳外的陽臺，說，“南北通透，住着敞亮。”
若不是知道一些內情，季微差點就信了陸程的編造之言。
現在的陸程，城府比少年時候深了太多，她都看不清了。陸程無意過多地同她讨論這些話題，他說，“等會兒煮火鍋吃，我去做蘸料。”
陸程起身走向了廚房。
季微每天都很忙，哪怕是下了班，也有做不完的工作。她打開筆記本電腦，盤腿坐在沙發上處理今天餘下的工作。
廚房裏，陸程揚起手裏的刀，随手拍爛幾瓣大蒜，他将大蒜剁成末，用兩個小碟子裝着。他正要将芝麻油倒進小碟子裏的時候，季微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驚響，“我不吃麻油。”
陸程一愣。
他回頭看向廚房入口，看見站在那裏，端着一杯白開水在喝的季微。
也不知季微已經在此站了多久。
見陸程看了過來，季微又說，“膩得慌。”說完，她喝了口水。
陸程回了聲，“好。”他将芝麻油倒進自己的小蝶裏，倒麻油的時候，心裏又閃過一些往事。
然然特別不喜歡吃芝麻油，她有一只狗鼻子，任何菜只要放了芝麻油，她都能嗅出來。季微轉身回了客廳，陸程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心想着，如果然然還活着，現在該是怎樣的模樣了？
是變瘦了變美了？還是像少女時候一樣，胖乎乎的也很可愛？
陸程準備好了蘸料，又将鍋子洗了，将電磁爐找了出來。他在廚房裏忙得歡快，季微則在認真辦公，這一幕詭異的有些和諧。
叮咚——
季微見陸程在洗碗刷鍋，她便放下筆記本電腦，跑去開門。
門外送快遞的小哥哥見開門的人竟然是一個大美女，還有些害羞。他臉紅紅的，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你、你好，你的貨到了。”
“嗯。”冷淡地回了一句，季微伸手要去接那個購物袋。
那小哥卻緊緊地握住購物袋的袋子。
季微狹長妩媚的狐貍眼眯了起來，她問小哥，“怎麽了？”
“小、小姐，以後不要這麽晚買東西，大晚上的不安全…”小哥趕緊又說，“不過，你以後可以訂我們家超市的東西，我可以給你配送，你放心，我這人很正直的，你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
季微正打算搶了東西就關門。這時，一具溫熱的胸膛靠近她的後背，接着，一條長臂從她身子右側伸了出來。陸程一把奪過外賣小哥手中的購物袋，說了句，“沒有微信。”
他将東西提了進來，将門一關，低頭就訓斥季微，“跟人瞎搭讪什麽，大半夜的，也不怕人入室搶劫？”陸程表情很嚴肅，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季微無所畏懼，她十分鎮定且狂妄地說，“他敢入室搶劫，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陸程知道季微說得到就做得到。
“懶得說你。”
他提着東西回了廚房。
将蔬菜丢進菜盆子裏，陸程一邊往盆裏放水，一邊掏出手機确認收貨。收貨後，他不忘給快遞服務打了個一星，并且評論道：【垃圾送貨員，不好好送貨，還撩我女朋友，差評。】
陸程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錯字之後，便點擊了發送。
“你在做什麽？”
聽到季微的問聲，陸程都沒顧得及退出評論頁面，直接将手機鎖屏，然後往兜裏一揣。
陸程故作鎮定地轉身，看見季微端着兩個碗站在身後。
季微朝他攤開右手，“拿出來。”
陸程問，“可以不拿出來麽？”
季微雙眼頓時眯起，像是一只即将發怒的獅子。
丫的手機裏肯定藏着貓膩！
季微目光一沉，視線淩厲像是兩把鋒利逼人的匕首。
她忍着怒火，又說了一遍：“拿來！”
陸程不想惹季微生氣，只好慢吞吞地将手機遞給了季微。季微點開他的手機，見需要密碼，就準備把手機還給陸程，“密碼自己輸？”
陸程忙得很，沒接，他說，“1707。”
季微臉上，方才還像是寒冬鋪天蓋地降臨，瞬間轉暖回春。陸程主動告訴季微他手機密碼的舉動，讓季微心情好了些。
第一卷 187章 陸程：是，我讨厭你
屏幕一解鎖，季微就看見了陸程針對送貨員發表的那番言論，自然也看見了‘撩我女朋友’這五個字。她揚起手機，似笑非笑地盯着陸程，用調笑的語氣問陸程，“我女朋友…這就是你手機裏的秘密？”
陸程尴尬地摸摸鼻子，“哪裏，這可不是…”
陸程正要解釋，這時，季微突然又開口說話了。“充煤氣的？”
陸程臉色一僵。他怎麽忘了這個了！
小心地瞄着季微的動作，看見季微在那用兩根細長的手指在玩弄他的手機，陸程就知道這次玩脫了。
季微盯着來電記錄裏面備注為‘充煤氣的’的這個電話號碼。這個充煤氣的，跟陸程聯系的次數還挺頻繁，最近一次是下午五點四十九分。
號碼還挺熟悉…
季微青黛微蹙，目光閃爍了起來。她清楚地記得，今天快下班的時候，她主動給陸程打了個電話，詢問他人在哪裏，想要帶他去見段白。
莫非充煤氣的就是她？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季微當即掏出自己的手機，想要給陸程打個電話确認一下。
見狀，陸程顧不得思考其他的，他慌亂地幾個大步沖了上去，一把抱住季微。“季總，都餓了，該煮火鍋吃了！”
陸程雙手禁锢着季微，将她整個人圈在自己的懷中。季微失去自由，被陸程擁入懷中，她低着頭反抗，嘴角還噙着愉悅的笑意。
陸程作勢要動手去搶走季微的手機，季微冷哼一聲，她将手機抛向高空，雙手反扣住陸程的肩膀，沒有猶豫，直接給了陸程一個過肩摔。
“我靠！”
陸程被季微摔在地上，屁股先落地。
他疼得半個身子都在發麻。
季微揚手接住掉落的手機，側步躲開陸程，低頭，按了撥號鍵。
她的手機傳來嘟嘟兩聲，緊跟着，另一只手裏握着的屬于陸程的手機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充煤氣的’幾個字樣。
季微：“…”
正在掙紮着想要站起來的陸程，忽然意識到有一道危險逼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緩慢擡頭，對上眼神危險，仿佛随時都能手撕了他用來洩恨的季微。
悄咪咪地吞了一口唾沫，陸程都感覺不到身體的痛了。他視死如歸地開口，說，“這是個意外，季總，你聽我解釋…”
季微露出洗耳恭聽的耐心之色，“你解釋，我聽着。”
我就靜靜地聽你瞎幾把胡扯。
讀懂季微眼裏的內容後，陸程反而無法開口說話了。
感覺，無論自己編造怎樣的謊言，季微一眼便能看穿。陸程也懶得胡編亂造了，他老實承認了，“對，是我親自給你設置的這個備注名。”
聞言，季微臉上的笑意逐漸變淡，到最後，就連嘴角的冷笑也維持不了，徹底塌了下去。
“陸程。”
聽見季微用不摻雜一絲感情的冷漠聲音喚自己的名字，陸程感到不妙。
“季總。”陸程扶着桌子站着，屁股疼得不輕，但嘴裏卻不敢發出聲音來。
“我就那樣丢你的臉？就連備注，都不肯給我一個名字。”季微在厲聲地質問他，但陸程卻從女人那嚴厲的聲音中，聽出了一些悲傷。
那樣強大霸道的一個女人，卻用這種近似悲傷的口氣跟他說話，陸程心裏竟然有些犯堵。
他忍不住低頭去看自己的雙腳。
陸程無助而又慌亂的時候，就愛垂着雙眼看地板，用長長的睫翼蓋住眸中的真實情緒。
“對不起。”陸程選擇道歉，服軟。
然而季微需要的并不是道歉。
“你在埋怨我？”季微問。
陸程想了想，才說，“沒有。”
“恨我？”
“也不。”
“那就是讨厭我了。”季微語氣篤定。
陸程本想說不是的，但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想再撒謊了。于是，陸程便說，“是，我讨厭你。”
季微那雙總能洞悉一切的雙眼，在這一刻，變得迷茫起來。“為什麽？”她問陸程，“我做了什麽，讓你埋怨我。”
“或許這樣說有些矯情，但是季總，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把我的尊嚴放在腳下踐踏的女人。”陸程語氣淡淡的，細品，卻又能嘗出幾分厭惡來。
季微從來沒有想過，曾經那樣寵着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