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松開
“……你怎麽在這裏？”因為被抓住的時間點實在是偶然到太恰好, 娜古不免有些疑慮。
哈摩因看着面色蒼白的女孩，她的手臂還在不受控制的發抖：“等會兒再和你解釋，屋子裏面怎麽了。”
“婆婆死了……”娜古的腦袋昏沉, 剛剛那認知到死亡的瞬間給她帶來的沖擊還存在“女巫，女巫死了……我得去告訴其他人才行，你先放開我。”
但哈摩因并沒有松開手, 反而捉得更緊：“今天你跟我回去，村子裏不能再住了。”
“什、什麽意思？”娜古覺得手腕被攥得有些痛, 想要掙紮開但男人根本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她現在正因為女巫的死而混亂着, 哈摩因又突然帶着這幅莫名其妙的強硬态度出現還不給她解釋，這讓娜古十分慌神“為什麽今天要和你回去？”
“我說過之後會給你解釋, 現在你聽我的。”哈摩因擡頭看了看娜古身後敞開的大門, 然後低頭拉着娜古朝屋內走。
娜古有點害怕這樣的哈摩因, 但是出于本能的信任還是趔趔趄趄的被他拉進了屋子, 盡管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老女巫僵硬的屍體。
“不要怕。”哈摩因的手握了握緊，将娜古冰冷的手掌整個包裹在裏面，他也清楚自己剛剛因為心急表現得有些粗魯“先跟我進去看看，然後我帶你回樹屋。”
“好的。”娜古吸了吸鼻子, 身體更貼近了些哈摩因“不過你現在是要去看婆婆的狀況麽？”
“恩。”
“我能……我能就在門邊上等你麽？我就在這裏站着。”娜古站在內屋的門口停下了腳步，面前屋內的毯子上還躺着老女巫，她身上的毯子保持着之前沒掀開的雜亂樣子, 娜古的目光一直不敢往屋內掃，她只能直愣愣的盯着門框一角。
“好。”哈摩因松開了手自己走了進去, 和明顯緊張的娜古不同，他表情認真的半跪在女巫身邊翻看着老人的遺體，時不時還會湊近用鼻子輕嗅幾下。
“你有看出些什麽麽？”十幾分鐘過後娜古終于忍不住問了，她對于哈摩因想要查看女巫的屍體感到一些奇怪，因為她幾乎默認女巫是自然衰老死亡的，但哈摩因現在這個檢查的樣子明顯是覺得有人殺死了女巫“昨天晚上應該是沒有人進來過的。”
“你昨晚沒有離開過？”哈摩因一只手放在女巫脖頸上的皮膚摸索。
娜古搖搖頭：“我被多伽羅叫出去過一陣子，但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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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麽了？”對于這個突發事件娜古是覺得有些詭異，但也摸不到頭緒，此時只能把希望都放在了哈摩因身上“難道婆婆她……不是自然死亡麽？”
“看起來應該是衰老而死。”哈摩因收回手站起身，他扯過一旁的棕色皮毛毯将老人整個罩住。
“應該？”對于這模棱兩可的用詞娜古覺得很不安“應該是……也就是說婆婆有可能是被其他人殺掉的？在我沒回家的時候？”
“嗯。”将老人安置好後哈摩因走回門口重新牽住娜古，他知道娜古很聽話，但就是處于擔心想要拉住她避免她因為驚吓而跑出屋子“下一個肯定就是貢多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大概會死在四天後的集體狩獵。”
娜古瞬間明白了哈摩因的意思，老女巫之前和貢多是一夥的人，那麽這次‘意外’死亡的意思就是說……她咽了咽口水：“難道是多伽羅他做的？”
哈摩因搖了搖頭，又點點頭：“關于多伽羅，他好像在計劃些什麽事情，之前他想要我單獨和他談談但是我拒絕了。”
“啊，昨天晚上他叫我出去也是說了這個，他想讓我勸勸你來着……”
“多伽羅不可以信任，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他在放走怪物這個事情上撒謊了麽，他說他放走了那只怪物，但我發現事實和他說的有偏差。”
“你發現了……？”娜古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呆愣的看着哈摩因也不知道怎麽辦“什麽意思？”
“怪物他沒有放走而是殺掉了，我昨天在祭祀場附近找了找，然後在比較遠的森林裏面挖出了那只怪物的屍體。”仿佛為了印證自己說的話，哈摩因從自己的腰帶裹中掏出了一枚微黃的尖銳指甲，上面還粘着血“他只是在你面前假裝自己放走了怪物，至于對你撒謊的目的是什麽我還不清楚，因為他只要不告訴你的話這件事就可以完全的嫁禍到貢多身上去。”
“嫁禍給貢多？”
“對，我想他應該是想借阿祖蘭的手把貢多和貢多的擁護者去除。”
娜古感覺自己被哈摩因說暈頭了：“這些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女巫到底是誰殺的？”
“有可能是阿祖蘭的人，也有可能是多伽羅，你說他昨天晚上專程把你叫走了，那麽女巫肯定就是在那段時間裏被人處理了。”
“……多伽羅當時是在屋子裏面的，那也就是說果然還是阿祖蘭？”
“不清楚，你也沒必要去搞清楚。”哈摩因拉住娜古開始往屋子外走“雖然之前答應過你要養好傷再行動，但現在恐怕不行了。”
娜古的臉色蒼白：“你要去殺了阿祖蘭麽？”
“對，殺了他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
“……可是藥明天就能拿到了。”
“之後再說，現在你和我回樹屋，也不要和多伽羅有往來了。”說起這個哈摩因就覺得心神不寧，他的臉色也有些僵硬，因為怕被娜古看出來他就不再多說什麽話。
“可是我這樣突然離開村子其他人會覺得很可疑的。”在出了這些事情後娜古當然也不敢再待在村子裏了，她和多伽羅關系算是密切，而且也知道貢多的事情，如果阿祖蘭要清算的話說不定會算到她頭上，她還不想死！
“你就和以前一樣藏在我家，他們會當做你失蹤。”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把娜古關在籠子裏？到底是野獸啊，偶爾會露出這種粗魯的想法我表示理解。”
突兀插入兩人之間對話的聲音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哈摩因皺眉，護着娜古退後幾步朝大門背後的那塊隐匿的角落看去，多伽羅就站在陰影處面帶笑容的看着他們。
“所、所以以婆婆真的是你……殺的？”娜古想從哈摩因背後走出來詢問多伽羅，無奈哈摩因把她按得太緊，她就只能悶聲悶氣的站在哈摩因別後發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多伽羅從陰影裏走出來，順手将大門嚴嚴實實的關好上鎖：“為什麽你認為是我殺的，昨天晚上我是在家裏的啊，你也看見了。”
“不管你要做什麽事情，都和我以及娜古沒有關系。”哈摩因空出另一只手拔出腰間的骨刀對着多伽羅“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
“……”多伽羅識相的站住了腳，他知道自己是打不過哈摩因，整個部落裏能和哈摩因單對單搏鬥并且還能全身而退的估計只有阿祖蘭“我沒有惡意，從一開始我對你們兩個就沒有惡意，這一點我想要說清楚。”
“昨晚把娜古騙走是為了幫某些人行個方便。”說到這裏多伽羅又笑了笑“不過那個人好像不怎麽知道感恩呢，不僅不知道感恩還想讓我擔負殺掉女巫的名頭，所以我也不打算幫他瞞了。”
說話的時候多伽羅并沒有看着哈摩因，而是直直的看向娜古：“哈摩因，你昨天……”
喀啦
多伽羅的話被插在他腳邊的骨刀打斷的，那骨刀連刀柄的部分都快沒入地板了，哈摩因放下扔出刀的手臂，兩眼發冷的盯着多伽羅。
“哈、哈摩因？”娜古也不知道為什麽哈摩因忽然會變得那麽可怕，他整個人就像是即将撲過去撕碎獵物的猛獸，但是這時候肯定不能讓他殺掉多伽羅 “不能殺掉他啊，會出事的……”
“你把姑娘吓到了。”被威脅的多伽羅倒不是很在意，他彎腰将沒進地板的刀□□“而且為什麽要這麽緊張呢，怕我說出來你的立場會變得奇怪？”
娜古的确如多伽羅所說已經被哈摩因吓懵了，但她也不想表現出來：“多伽羅……你、你少說兩句吧。”再多說她真的怕哈摩因會撲上去把多伽羅的舌頭給□□。
“他現在想帶你回去把你關在他家裏，你就真的一點不懷疑而是懷疑我？”多伽羅指了指哈摩因，又指了指自己“我覺得你對他太信任了。”
“我沒有理由要懷疑哈摩因。”娜古想也不想的就說了“你根本什麽都不明白，哈摩因不會騙我的，即便騙我也肯定不是什麽壞事情。”
哈摩因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那為什麽你認為我騙你就是在做壞事？”多伽羅的語氣隐約帶上了些不滿“你再仔細的思考思考，為什麽哈摩因今天會這麽巧的就出現在女巫家門口抓住你？”
“他說之後會給我解釋的……”
“那他解釋了麽？”
娜古擡頭看向哈摩因，在這裏她只能看見哈摩因的肩膀和他側臉露出的下巴，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哈摩因。”
但哈摩因仍舊是沉默
“他不願意說，那我幫他說吧。”多伽羅擡起骨刀擋在自己胸前，微微弓起腰做出了備戰的姿态“即便我會被殺，但我想這樣的話也剛好正中你和阿祖蘭的計劃吧，恩？”
什麽意思，阿祖蘭的計劃？娜古拉住哈摩因的手臂不想讓他上前：“哈摩因……他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是你和阿祖蘭的計劃？”
哈摩因終于回頭看向娜古，他兩條眉毛近乎要糾纏在一起：“我……”
“告訴她吧，你昨天晚上不就在村子裏面麽？為什麽不告訴娜古你這兩天根本沒有回樹屋，而是一直藏在女巫家附近呢。”不等哈摩因自己說，多伽羅已經将全部的事情說了出來。
“哈摩因，女巫是你殺掉的對吧，因為阿祖蘭讓你這麽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