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僵硬
見不到哈摩因的時間總是很難熬, 盡管現在才只過了一天而已。
早上的時候莫莫麗跑過來找了她一次，她神色興奮的告訴娜古自己終于流血了，在聽到的時候娜古因為在想哈摩因所以并沒有反應過來莫莫麗說的‘流血’實際上是什麽意思, 她只是很擔心的反問莫莫麗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幫拿點藥。
結果莫莫麗對着她抱怨了一通然後就跑走了，等女孩離開後娜古才反應過來流血指的是那個流血, 莫莫麗成年了啊……
她杵着打掃蜘蛛網的木杆子站在前院裏面，看着鋪撒在白色石頭路上的陽光沉思, 看來所謂的女巫還挺靠譜，莫莫麗真的在最近這幾天內初潮了, 所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問問關于記憶的事情？
萬一有什麽辦法能填補填補呢，至少讓她把自己原本的名字想起來吧。
這段日子裏她也梳理過自己零碎記得的事情, 她記得自己成年了, 歲數可能在十九到二十五之間, 生活在經濟較發達的城市裏, 可能還在讀書也可能才工作一兩年，至于家人的事情是根本毫無記憶。
什麽都不記得的感覺很不好，再加上現在這具身體時不時表現出的本能反應……真的讓娜古覺得十分不安穩，她想把這一切事情都搞清楚, 但失去記憶的現在無論做什麽都像是在濃濃迷霧中到處亂轉。
想到這些東西娜古又開始不停的唉聲嘆氣起來，最近她都是把重心放在了哈摩因身上，現在哈摩因的情況暫時緩和下來後她才開始審視起自己的問題, 要不下次見面的時候喝哈摩因談談關于她記憶的事情？
可是具體該怎麽開口呢……
……
…………
“娜古！”
提着一筐子東西來找老女巫的多伽羅遠遠就能看見杵在前院發愣的女孩，他對着那頭喊了幾聲
但娜古還是站在那裏發愣, 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走近後娜古好像也沒察覺到他的存在，只是獨自盯着空氣中的某個點嚴肅出神：“……”
多伽羅就抱着筐子站在離娜古兩步近的地方看着她，心裏驚奇自己這種男人站到這麽近的地方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是有點過分了：“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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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娜古這下才愣愣的轉頭，然後在看清楚多伽羅就離自己那麽近之後她驚叫出聲。
“幹嘛，你叫什麽！？”多伽羅手一抖差點将懷裏的筐子摔倒地上。
“你什麽時候來的？？吓死我了！”
我吓人？多伽羅感覺心中五味成雜：“我早來了，剛剛站在石頭道那邊叫你你根本沒聽見。”
“哦……”
多伽羅走過去用肩膀撞了撞娜古：“你想什麽呢，露出那種擔心的表情，沒事啦哈摩因的藥我肯定會拿給你的，不用太擔心。”
自己并不是在擔心那個，但是對于多伽羅的熱情娜古還是十分感謝：“謝謝你……對了，你拿的是什麽啊？”
“給女巫和你的食物啊。”多伽羅放低了點身子好讓娜古能看見筐裏面的東西，大多數都是餅、肉幹、厚實的植物根莖以及一些土黃色殼子的鳥蛋。
往常的食物都是由村裏的其他男人送過來，或者娜古自己去拿，今天由首領送來還是頭一遭，這導致娜古有些疑惑：“為什麽是你送過來啊？你沒有其他事情要做的麽。”
“我當然有其他事情要做，但是我替你們送食物過來你還不高興麽？”多伽羅的頭朝前點了點“幫我打開門啦，我把這筐子放進去。”
帶着多伽羅進屋的時候老女巫正坐在木桌前咯吱咯吱的磨着東西，多伽羅象征性的打了個招呼，但女巫沒聽見也沒有回頭看他。
在将裝滿食物的筐子放到牆角後多伽羅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默不作聲的環視了下屋內，最後他拉着娜古重新回到了院子裏：“今天晚上的時候你能來我家裏一趟麽。”
“啊？”娜古莫名其妙的看着多伽羅“我晚上去找你幹什麽？”
“有點事情需要和你談談，但我只有晚上有時間。”說話的時候多伽羅臉上的表情帶了點懇求的意味“行麽？”
“行是行……”娜古有些疑惑，不過她也算清楚多伽羅好像有喜歡賣關子的爛習慣“是現在不方便說麽？”
“對，我等會兒還有事情要忙。”
“好吧……那我晚上過去找你。”
多伽羅笑着摸了摸娜古的頭頂：“那我們晚上見啦，你要準時過來哦。”
此時的娜古也沒多想，她待在家裏整理了一下多伽羅才送來的食物，把肉幹用帶子拴好挂在窗臺上，然後把蛋和其他的東西收到了幹淨的架子上，随後便開始認真的學習起了文字，到底現在為止她已經能很順利的認完大半的字了。
再要不了多久她應該就可以偷偷摸摸看點老女巫收藏的其他石板，那上面肯定記載着更多和祭祀相關的事情。
在娜古認真的學習了三塊石板後，窗外的太陽終于開始有點要沉下去的意思，她站起身将石板放到一邊開始燒水準備做女巫的晚飯，等待女巫将飯食吃完後娜古開始收拾起女巫的桌子。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在太陽徹底從天上消失後女巫就進內屋坐着編織了會兒東西，感覺犯困後便開始打瞌睡，娜古就在旁邊等着她徹底睡着才把火盆熄滅端出去。
現在也差不多該去找多伽羅了，娜古拿上小火把點燃走出了女巫家，此時村子外面還有許多人在活動，看見娜古後也都對她挺熱情的打招呼還有年輕男孩詢問她莫莫麗是不是真的就打算選瓦了。
“我還以為她至少會考慮考慮別人呢。”知道答案的男孩無奈搖頭“虧我之前一直對她那麽好！”
娜古笑了笑繼續朝前走，大概十分鐘後她才終于來到了多伽羅屋子的面前，不過讓她奇怪的是屋內好像并沒有人，雖然透過門縫可以知道裏面的火盆是燃燒着的。
她又敲了幾下門還是沒有人開。
“不好意思。”娜古攔住了一個恰好路過街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她記得就是住在多伽羅家附近的“請問首領現在不在家麽？”
“他應該在啊，晚上沒什麽其他事情的，要不就是被女人叫出去了吧。”男人說着還笑了幾聲“首領最近都沒怎麽招女人待見，如果真的被女人叫走了你可別去打擾哦，讓首領爽快的洩洩火吧。”
“啊……好的。”娜古尴尬的看着男人離開，然後呆愣的盯着多伽羅的大門，不會真的是找女人玩去了吧？那會玩多久，半個小時？還是一個小時？
就在娜古思考着多伽羅的持久時間時，她面前的大門忽然被拉開了，多伽羅出現在了門後：“娜古，你來啦！”
“？？？？？”娜古仿佛見鬼一樣看着門後的多伽羅“你不是找女人去了麽？”
“誰和你說我找女人去了。”多伽羅伸手将娜古拖進屋裏然後将門關好落鎖“我剛剛累得在睡覺，睡懵了，不好意思啊。”
“是麽……”娜古盯着多伽羅，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那你現在是要和我談什麽？”
“當然是哈摩因的事情。”
哈摩因的名字一出現，娜古就打起了精神：“哈摩因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哈摩因有些不怎麽喜歡我對吧，但是現在貢多的事情出現後我就想和哈摩因商量商量，可是他不願意來找我。”多伽羅一邊說一邊嘆氣“所以我想既然哈摩因很聽你的話，那你也許……可以幫我和他說說？讓他至少過來和我單獨見個面。”
“你想和他商量什麽事情啊？”
“具體的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怎麽樣，你願意幫我和他說一下麽？”多伽羅用他有些疲憊的眼睛看着娜古“就提一下，讓他考慮考慮。”
“可以是可以……”原本娜古還想詢問更多的，可是看見多伽羅這幅沮喪的樣子又不好開口“但我只能保證我會告訴他，他願不願意來找你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沒事，你就和他說說就行。”多伽羅笑了笑“好了，事情說完了。”
“？”娜古瞪着眼睛看向多伽羅“說完了？”
多伽羅點點頭
“就這麽點事情剛剛中午的時候你完全有時間說完啊……”
“中午太急了，我要和他們去外面尋找那頭逃跑的野獸。”多伽羅聳聳肩，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做更多的解釋“你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小心看路哦。”
“……好吧。”總感覺有些奇怪，娜古并不是想懷疑多伽羅，可自從哈摩因告訴她多伽羅在撒謊後娜古總是習慣性會對多伽羅抱起點戒心“我會盡快把這件事情告訴哈摩因的。”
“恩，拜托你啦。”多伽羅對走到門口的娜古揮了揮手“明天見。”
“明天見……”
就這樣，娜古帶着自己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回到了女巫的小屋，她也有些累了所以懶得再點火盆，直接摸黑回內屋找到了自己那一塊小地毯躺下。
閉上眼睛後娜古思考了下多伽羅想和哈摩因商量的事情，她直覺覺得肯定是和阿祖蘭、貢多這兩個人有關系的事情，可是多伽羅為什麽要找哈摩因幫忙呢……想着想着娜古就漸漸的陷入了睡眠。
這一覺睡得有些不安穩，她總是夢見亂閃的火光和一些四處揮舞的肢體，醒來後脖子上和背上都是冷汗。
等會兒得燒水擦擦身體了，這樣盤算着的娜古搖搖晃晃的從毛毯上站起了，旁邊的女巫還裹着毯子在睡覺，她也就沒先叫醒女巫而是出去洗了把臉将早飯和熱水準備好。
“婆婆，該起床了。”做完準備的娜古這才重新回到內屋，她半跪在地上搖晃了下女巫的身體“婆婆？”
“……婆婆。”叫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的娜古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她伸手掀開了些女巫的毯子，但這樣做女巫也沒有醒只是身體僵直的躺在毛毯上，禁閉着雙眼。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娜古強壓下自己想要尖叫的沖動，将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放到了女巫鼻子下方。
沒有呼吸
她又輕輕碰了碰女巫的手臂
冰冷，僵硬
娜古唰的一下站起身瘋狂的退後，直到撞在牆上才停下來。
“…………………”
死了，老女巫死了，是什麽時候停止的呼吸？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她回來之前還是回來之後？
死、真的死了？
這樣想着娜古又再次伸手過去确認了一下，但無論确認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老女巫已經停止了呼吸，身體變得僵硬冰冷。
經過大腦混亂的那幾秒震愣後，娜古連滾帶爬的沖出了這間屋子，不過她才沖出門口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呀啊！！”呼吸混亂且急促的娜古驚叫一聲想要甩開那只手，但在看清楚是誰抓住她後便勉強冷靜了下來“……你、你怎麽在這裏？”
哈摩因抓着娜古的手腕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攤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