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事情
“去瀑布那邊？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去那邊做什麽？”
“拿哈摩因的鱗片啊。”
“……？”
看多伽羅一臉迷茫的樣子, 娜古也不打算過多隐瞞自己的合夥人：“他之前有……脫落下來的鱗片放在家裏的，我們只要去拿走就行了。”
“意思是你之前說的二十三片就是指這些脫落下來的？”多伽羅恍然大悟，不過為什麽平常根本不和人接近的哈摩因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娜古？從救過娜古之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經上升到這麽親密的地步了麽, 他有些納悶
“對啊，是之前他生病的時候換下來的鱗片。”看多伽羅答應得那麽爽快娜古也松了口氣“這麽多肯定夠用了吧。”
“我就說呢……”多伽羅撓撓頭發“之前我還以為你要拔他二十三片下來。”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娜古回頭看了看周圍，她是在村子中的廣場附近找到多伽羅的, 這時候還有些人圍在旁邊等着和多伽羅說話“那我們多久去？”
“現在吧，剛好有一隊人要去祭祀場, 我可以一起過去後再順路去瀑布那邊。”說着多伽羅便朝旁邊催促了幾聲，讓扛着東西的男人們盡快去村子大門集合“不過你就不用去了, 鱗片是放在哈摩因家裏的對吧，我去找回來就行了。”
“诶？……你找得到麽？”她不用跟着去礙手礙腳當然是最好的, 但是她擔心多伽羅找不到東西“鱗片全部藏在床邊的縫隙裏面, 用樹葉包起來的。”
“你知道的真詳細啊, 是哈摩因這樣告訴你的？”
“是的……”
多伽羅笑了笑, 然後勾住娜古的肩膀帶着她走到了廣場上沒人的一側：“老實說，之前我是沒懷疑過你什麽，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好像在有些事情上對我撒謊了吧？”
“沒、沒有啊。”娜古因為心虛，目光開始不由自主的游移了起來“我怎麽可能對你撒謊, 你幫了我那麽多事情。”
多伽羅的手臂又收緊了一點，勾着娜古晃了晃：“我也不是指你瞞着我什麽很壞的事情，但是肯定瞞着我什麽, 比如你和哈摩因之間的關系，你難道和他是同類麽？”
他到底是怎麽聯系, 才會聯系到這方面來，娜古皺着臉搖頭：“我和他不是同類，我是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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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是，當初我檢查得可仔細了，但你和他的關系肯定有什麽是瞞着我的，你們不是才認識的對吧。”在這一點上多伽羅十分确定“哈摩因那個性格怎麽會和才見過一面的人那麽熟絡。”
娜古感覺自己額頭開始冒汗了，但仍舊強裝鎮定的說：“我們是才認識的啊。”
“你騙我。”
“我沒有……”
“你絕對在騙我。”
“我……”
“為什麽你不肯對我說實話，我也救過你啊！”多伽羅用手指捏住娜古的臉頰打斷了她的辯解，并且惱火的開始抱怨“還是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不信任了？我還教過你認字呢，你這小姑娘怎麽對我一點良心都沒有。”
“唔唔唔……”娜古感覺自己的臉被多伽羅搓來搓去“我、我很信任你的啊。”
“是麽？那就對我說實話，你和哈摩因是什麽時候認識的，還有你到底是怎麽來到我們領地的。”多伽羅松開了女孩的臉頰，然後更加的壓低了聲音“我不希望我信任的人對我抱有疑慮，所以你也要告訴我我是不是做了什麽讓你覺得不能告訴我實話的事情。”
現在對多伽羅的疑慮……這倒是沒有。
娜古清楚自己知道之前對多伽羅有不信任是因為她怕連累到哈摩因，所以不止多伽羅，她将部落裏面的所有人都劃到了自己和哈摩因的對立面，說出口的話也基本都是假的。
而這時看娜古面露難色的多伽羅就更加肯定了，他并不生氣，考慮到之前将暈迷的女孩從水潭裏拖出來檢查的時候，她身上和雙腿間那些慘不忍睹的傷口……在初見時對他抱有疑慮說些謊話十分正常，不說謊反而不正常了。
“所以你打算告訴我麽？”
被多伽羅用如此認真的視線盯着，娜古已經開始感受到愧疚了：“我怕我說了你會……”
“不會，不管你說什麽我對你和哈摩因的看法都不會變，我清楚你和他是什麽樣的人。”
……
…………
“所以你原來是那時候的俘虜。”
“對……”
多伽羅是料到了那兩人肯定之前就認識，但沒料到她竟然會是當時逃跑的女人當中的一個，畢竟那些逃跑的人怎麽還會想留在阿祖蘭的領地裏面，肯定早就跑出邊界去找游民或者死在半路上了：“沒想到哈摩因會願意照顧你養傷那麽久，當然也沒想到你連名字都告訴我假的。”
娜古尴尬的笑了兩聲：“我當時以為你是阿祖蘭嘛……之前阿祖蘭要殺掉我們，所以我稍微戒備一點應該是可以的吧？”
“當然可以。”多伽羅低頭嘆了口氣 “當時你和那些被抓的女人我是想帶回我村子的，但其他人都不同意，說你們懷着和懷過怪物的孩子太過肮髒，結果阿祖蘭就下令了。”
身體顫抖了一下，心髒也像是猛然被人抓緊了，這些感覺都并不是出自娜古的本意：“……”
“怎麽了？”察覺到娜古臉色突變的多伽羅伸手扶了下她的肩膀。
“沒什麽。”又是這種本能的懼怕，但這次是在懼怕什麽？多伽羅只是說起了些阿祖蘭的事情，還是懷着孩子的話刺激到這具身體了？
娜古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有個問題。”
“什麽？”
“有辦法知道我現在懷孕沒有麽？”
“……”
多伽羅的目光移到了娜古的腹部，即便被衣物遮擋着也能看出那裏平坦一片：“從你逃跑過後都這麽久了，如果懷孕這裏也早該鼓一點起來，而且你有胃口很大或者莫名其妙想吐的時候麽？”
娜古搖搖頭：“我只是普通的吃飯吃到飽而已，也沒有想吐吧……”
“那就沒有。”多伽羅拍拍娜古的頭“忘記那些事情，以後就好好的住在村子裏面吧，我現在也該去祭祀場了哈摩因的鱗片我也會拿回來的。”
“你現在就回去照顧他吧，他是不是還病着？”
“今天看起來好很多了，我想再過兩天就能徹底好起來。”
“那就好。”
多伽羅對娜古笑了笑：“對了，雖然我知道你清楚不過還是多嘴提一下，你對我說的這些話不要告訴別人，他們對和怪物扯上邊的東西是沒有容忍度的，至于名字……我會對別人說我幫你重新取了一個名字叫娜古，怎麽樣？”
“好的，謝謝你！”
兩人又稍微閑聊了兩句後多伽羅才動身前往村子大門口，而娜古就順着小道折返回了女巫家，她想趁這個時候把晚上要用的幹柴準備好，然後再将哈摩因要吃的藥給磨了。
但在抱着藥碗前往後院雜物間撩開門簾後娜古就愣住了。
火盆裏面的火被用泥土和沙子熄滅了，石板堆疊在空掉的飯碗邊上，而鋪在地面的獸皮毯上……空無一人。
哈摩因不見了。
“…………”娜古抱着藥碗的手在發抖，她想要尖叫但是又不能，哈摩因去哪裏了？他去哪裏了？
會不會是之前自己沒有對他說出實情，所以他就趁自己出去的空當先返回樹屋，想要等在樹屋裏面看她和多伽羅要去做什麽？但是他、他還生着病啊，他還沒有足夠的體力穿過森林啊！
就在娜古要丢掉藥碗朝村子大門跑去找多伽羅的時候，她看到了從後院的草叢裏走出來的哈摩因：“……”
“你回來了。”哈摩因慢吞吞的走到娜古面前，然後偏頭咳嗽了幾下“我以為你今天就要去樹屋。”
“我、我回來了……”這就是所謂的大起大落麽，娜古感覺自己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你出去做什麽？”
“曬太陽。”哈摩因繞過娜古走回屋裏坐了下來“沒人看見我，你放心吧。”
“哦………”
也是，哈摩因他有一半冷血動物的血統，娜古恍然大悟的放下門簾，這幾天他都待在這個沒自然光的小雜物間裏，今天應該是恢複了些自己行動的體力所以就出去躲起來曬太陽了。
不過在娜古的記憶中，她住在樹屋裏面的時候都沒見過哈摩因曬太陽，難道他都是平常打獵出門的時候自己趴在樹上或者哪裏的大石頭上曬過了麽？
“我以為你會和多伽羅去瀑布那邊。”
“沒有，他說他去就可以了。”娜古捧着藥碗坐到哈摩因身邊，曬過太陽的他看起來有精神多了，果然真的是爬行類啊……
哈摩因低着頭思考了一會兒，他其實不想太過逼問娜古在做什麽事情，但是……如果娜古不告訴他，他又會覺得很在意，到底是什麽事情不能對他說的？為什麽她和多伽羅一起商量都不願意和他商量？
“娜古。”
“恩？怎麽了？”
“多伽羅對你很好麽？”
怎麽忽然問這個，娜古愣了愣然後點頭：“挺好的。”
“哦。” 感覺有些憋悶，哈摩因的手指在身邊的毯子上摩挲了一下“所以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你們在商量什麽事情麽。”
果然這個事情是翻不過去的，娜古心裏又慌張了起來。
“為什麽要去我家那邊，你要讓他拿什麽東西？”原本不打算這樣問的，但是看見娜古為難的表情後哈摩因就忍不住，他想知道，他想知道娜古到底要做什麽，為什麽寧願讓認識沒多久的多伽羅幫她？“我就不能知道？”
娜古聽出來了哈摩因的語氣帶着埋怨的感覺，這讓她覺得很不安，她不想因為隐瞞這些事情造成哈摩因讨厭她：“是和你有關的事情……但我真的不确定現在能不能告訴你。”
“既然是和我有關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的确，是該告訴他沒錯，娜古哭喪着臉抓住了哈摩因的手：“我想告訴你的，但是我害怕你知道之後……”
“之後？”
“我怕你會……我不知道你會做什麽，但是我就是害怕說出來你會去做些極端的事情。”
“我不會的。”哈摩因盯着娜古的手，她緊握着他的手正在發抖，此時他心裏隐約有種預感，娜古肯定知道了什麽很不好的事情。
不過對他這種存在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好或者不好的事情了
“你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_(:з」∠)_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