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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3)

對方先前轉動間,看出了一些端倪,證明自己的猜測,确屬有征,那就是這個玉潔姑娘,絕非尋常嬌嫩身子。說得明白一點兒,那就是她身上有功夫,是個“練家子”。也正是這個再一次興起的念頭,使得他突然改變了初衷,決定暫時不走了。

“姑娘的意思是要留我在船上吃早飯?”“不!不在船上!”玉潔笑着說道:“這附近有個地方,小籠包子和幹絲好極了,你請我去吃,好不好?”苗人俊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們這就走吧!”玉潔高興地道:“別慌,現在可太早了,人家還沒開門呢!來,我先侍候您洗個臉、喝碗熱茶,等太陽出來再去剛好。”說着不俟他答應,徑自開門步出。

苗人俊待阻止已是不及,只得作罷。

原來這艘畫舫既為徐将軍所專用,其上各種設置,應有盡有,并撥有專人服侍,眼前苗人俊與玉潔姑娘既都在船,自然少不了有人“住船”侍候。

只是這個時候太早,玉潔卻不願叫醒他們,自己動手,為苗人俊打上洗臉水,侍候着他漱洗完畢,自己才料理自己。

一切完畢,才又為苗人俊泡上一碗熱茶。

手裏端着熱騰騰的蓋碗香茗,玉姑娘輕啓蓮步,邁進船軒,笑吟吟地說着:“茶來了……”話聲出口,才自發覺着苗人俊敢情不在艙裏。這就奇了,難道他竟是真的不告而別,上岸走了?一念之興,玉潔不免索然,往前走了兩步,想把茶放下,再看究竟,不意,她這裏身子才自彎下,猛可裏就覺着頭頂上一陣子疾風壓頂,耳聽着“撲嚕嚕”衣袂蕩風之聲,來人的一只沉實鐵掌,早已泰山壓頂般地直拍下來。

對一個嬌滴滴的姑娘,猝然施展如此煞手,誠然匪夷所思,那是因為苗人俊看準了對方姑娘身上有功夫,正是惟其置于必死,才能迫使她現出本能以求其生。玉姑娘“哎”了一聲。手上茶碗不及擱下,人已旋風似的轉了開來。

苗人俊看似淩厲的“泰山壓頂”,其實并未施展其極,玉姑娘情急之下的旋身一轉,看是疾若飄風,卻也疾中有靜,動靜間一如“風擺殘荷”,俟其站定之後,手上香茗仍自好生生地捧着,甚至于一滴也不曾濺出。

空中下襲的苗人俊,其時也自淩空翻轉,整個背項,緊緊擦着頂艙,鴻雁般地輕巧,已自閃了開去,四兩棉花般翩翩墜落。玉姑娘“呀”了一聲:“是你?”緊接着她立刻明白過來,想到了是怎麽回事,一時臉色微紅,只是看着對方發愕,作聲不得。“姑娘好身手!”苗人俊雙拳微抱道,“這一手風擺殘荷,沒有五年的純功,是練不出來的,失敬!失敬!”一面說時,乃自向着她深深打了一躬。玉姑娘先是臉色發窘,接着不自禁地也就笑了:“你原來早就知道了?”“我自信眼睛不花,在初見姑娘時,已覺出你的确有異尋常,果然沒有看錯,方才唐突,還請不要怪罪才好。”玉姑娘輕輕一嘆說:“苗先生您太客氣了。請喝茶吧!”說時蓮步輕移,已來到苗人俊近前,将一只青花細瓷蓋碗笑吟吟送向對方面前。苗人俊輕道一聲:“不敢!”伸手就接。授受間,耳聽得手上蓋碗“咯咯”兩聲細響,玉姑娘“啊”了一聲,慌不疊縮手後退,險些為濺出的茶水弄濕了羅裙。

她的臉一下子可又紅了,才知道今日遇見了大行家,自己一身功夫,盡管“自負極高”,與對方比較起來,相差何止一層?一霎間,臉上怪不自在,卻是充滿了驚喜之情,一雙看似驚奇其實無限敬慕的眼睛,連連在對方臉上轉動着。

“我可真是自取其辱!苗先生,你別見怪,請坐吧!”雖然只不過一霎間的接觸,雙方已各自對于彼此的能耐,有了初步認識。

“我總算沒有看走了眼,原來姑娘出身‘無極’門,這一門派,當今武林卻是傳人不多,貴派掌門無極子該是春秋已高,如今可好?”說畢,他才緩緩落座,就着手上香茗,慢慢喝了一口,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對方。

玉姑娘略似一呆,十分詫異地看着他道:“咦,你又是怎麽看出來我是無極派出身的?”苗人俊一笑說:“難道不是?方才姑娘借物傳力,正是傳說中無極派‘無極內功’,如果我所料不差,這門功夫可運力直入敵人血脈,使之突發爆破,致敵性命于彈指俄頃之間,好厲害。”玉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你說得一點兒都不錯,只是敝門除了祖師爺爺無極子以外,其他人還沒有一個能有這個本事!”說畢她才緩緩坐下,頗似感傷地道:“祖師爺爺已于去年七月在本門坐化,他老人家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這樣施展了,現在的掌門人是大師兄柳元化。”苗人俊點點頭說:“原來這樣,柳元化,我聽說過這個人。”說時,他用着奇異的眼光,向對方身上看着,對于眼前的姑娘,再一次産生了好奇。“奇怪吧?”玉潔不自然地笑笑,露出了前面的兩顆小虎牙,“別指望一上來我就會把身世來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你,除非你先說。”苗人俊一笑道:“姑娘不說,我也不問就是了,我們這就吃東西去吧!”玉潔往窗外看了一眼,“呀”了一聲:“光顧了說話,太陽已經出來了,現在去正好。”說着順手拿起了綢子長披。向外走出,卻回頭看向苗人俊道:“這裏沒有人知道我學過武。苗先生你可不能說出去。要不然這裏我就住不下去了!”雖是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她所表現的神态卻是認真的,直到苗人俊點頭答應,她才笑嘻嘻地轉身步出。旭日東升,水面上顯現出一片胭脂紅色,卻有無數蜻蜓迎着晨霧,來回起落,緩緩飛着。玉姑娘在前,苗人俊在後,踏着沒有扶手的搭板來到了江邊。

“胭脂樓”仍然還在沉睡之中,更沒有一個早起的人。玉潔遠遠地指了一下:“在那邊!”踏着松松的沙,沿着河岸直走下去,風從水面上吹過來,揚起她身上的綢子披風和秀麗長發,有點兒飄飄若仙的感覺。

二人并排前行。玉潔微笑着,用手攏了一下被風吹散了的長發:“你的功夫真好,昨天你跟他們打架的情形,我在房裏都看見了,尤其你施展的那幾手點穴功,更是高明極了。”苗人俊一笑不言。玉潔忽然站住了腳:“對了。我一直還忘了問你,當時我注意到,跟你一起來的,還有一位朋友,怎麽後來一轉眼就沒有看見他了?”苗人俊道:“你的眼睛真尖,我這位朋友行為拘謹,不喜歡惹是生非,一看我打架他就跑了。”“原來如此!”玉潔默默點了一下頭,“當時我就在樓下邊廂,你們鬧事時我看得很清楚,你這位朋友就站在我們窗前,我注意到他神閑氣定,想來定然也有一身好功夫,說不定不在你之下呢!”苗人俊一笑,詫異地道:“你果然是好眼力,若是論及我這朋友的一身武功,可着實較我要高明多了,怎麽,你有意思要見見他麽?”“我能麽?”玉潔微笑道,“只怕他自視極高,瞧不上我這個酒樓出身的姑娘吧!”“那你就錯了!”苗人俊含笑說,“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笑了笑他又說道:“說了半天,我連姑娘的姓還不知道,能告訴我麽?”玉潔點點頭說:“當然可以,我姓李。”苦笑了一下,迎着東方的太陽,她掠了一下長發,略似傷感地道:“我們走吧!”苗人俊情知對方必有難言之隐,也就不便多問。二人随即順着河邊的一條平坦河道直走下去,一行沙鷗自蘆草叢裏驚飛而起,水面的霧氣在金色的陽光之下,逐次後退、消失,淺水鵝石堆裏,已有女人挽着木盆,出來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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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也有它純樸可人的一面,也似乎只有晨間的這一霎,才得窺其本來面目,過午之後,姑娘們紛紛起來,便又是一番香豔局面,與此晨間的短暫寧靜,形成了強烈對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玉姑娘說的那家館子叫“香竹園”,買賣不大,臨江而起的一個小小竹樓,是一家專管早午生意的買賣,卻是遠近馳名,生意不惡。三面環竹,一面濱水,進得店來,映着一片碧綠和眼前的水天一色,情不自禁地已是心曠神怡。

苗人俊坐下之後由不住連聲贊起好來。

玉潔随即點了幾客本地馳名的點心:火腿幹絲、小籠湯包、豆腐腦,果然味道獨特,爽口之至。二人坐處臨着窗外一叢修竹,大片的綠影投射下來,連帶着婆娑的竹姿,真個詩情畫意。

玉潔放下筷子,望着苗人俊道:“昨天你打傷的那個郭胖子,在京師家大業大。仗着徐野驢的勢力,到處胡作非為,你打了他,沒有一個人不在暗中叫好的,他是徐野驢的親家,卻沒想到徐野驢非但沒有為他報仇,反而把你請到船上,好好款待,真叫人出乎意外,你想這又是為了什麽?”苗人俊點頭道:“姑娘你以為呢?”玉姑娘皺了一下眉:“起先我以為徐野驢對你沒有安着好心,定然在附近設有埋伏,結果又不是這麽一回事,真叫人想不通!”苗人俊恍然悟道:“怪不得昨夜你要守着我了!”玉姑娘微微一笑:“我真的很擔心,以為他們會在半夜裏下手,你又喝醉了,結果一夜平安無事,倒是沒有想到,可是他又為了什麽呢?”苗人俊冷冷地說:“我諒他們還不敢,更何況姓徐的自己眼前有了麻煩,也許正為了這件事,他還要求我幫忙,助他一臂之力。”玉潔“哦”了一聲,點頭道:“我明白了,我也聽說了,因為他是太子跟前的紅人,所以漢王高煦第一個看他不順眼,也許他是想利用你來對付高煦,一定是這麽回事。”苗人俊哼了一聲:“那要看是件什麽事了,高煦這個人我很清楚,他手下能人很多,這一次北征,他鎮守涼州,立了很大的功,跋扈得很,我看他眼前就将要有異動。徐野驢這個兵馬指揮,偏偏遇上了他,只怕不妙。”“你是說徐野驢眼前會有兇險?”苗人俊搖搖頭說:“很難說,那要看他是不是夠機警了。”玉潔吟“哦”了一下,卻把一雙秋水眸子平視着他:“要是徐野驢真的找到了你,你肯出來幫他對付朱高煦麽?”“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其實無意推波助瀾,不過……”“不過怎麽樣?”“朱高煦如果借助不肖的武林黑道人物為他撐腰,加害異己,我可也就不能坐視,少不得要插上一手,管一管這件閑事了。”玉潔聽他這麽說,臉上表情才像是略微緩和,卻把一只纖纖細手伸出,與對方緊緊一握:“這麽說,我們是志同道合的了!”苗人俊頗似一驚:“你……”“以後你就知道了!”玉潔微微一笑:“只要你不站在朱高煦那一邊,我就感激不盡了,謝謝你請客,再見吧!”說罷,站起來扭身就走,卻在梯口停步回身,向着苗人俊甜甜地一笑……皇帝駕返的消息,有如一聲迅雷,不旋踵間,南京城裏內外大街小巷,已是盡人皆知。

小道消息不胫而走,都道是聖駕南返時,太子竟然未曾親自迎接,僅僅派了個特使,卻還去晚了,引起皇帝雷霆大怒,隸屬東宮的一幹親信,諸如楊士奇、黃維都下了獄,“太子洗馬”楊溥也遭了杖責,下了錦衣衛的“地牢”。

唯一例外的,隸屬太子親信的“兵馬指揮使”徐野驢,竟然是有兇無險,傳言說,那是由于漢王高煦的從旁緩頰,事實是否如此,可就不得而知。這些消息一經傳開,立時引起轟動,都道是太子高熾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他這世子皇儲的封號了,勢将要為“漢王”高煦取而代之。

這“漢王”高煦如今的聲望可真是炙手可熱得緊。雖然他不曾親自侍駕北征瓦剌,立下彪炳戰功,可是警戒河西,大破“北元”奸計,一舉掃除了蒙古人意圖不軌的地下武力,這個功勞實在說,較之瓦剌之戰的凱旋,更有實際的勝利意義,高煦的驕狂,目無餘子,應是不難想之。

是以這次北征南返,高煦并沒有返回他“漢王”的屬地雲南,一意在京師逗留不去,用心已是十分明顯,他要伫候着“老爺子”的一時高興,親口改立他為“太子”才叫稱心如意。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當口的人心可是緊張得很,一點兒風吹草動,都令人心驚肉跳,小道消息更是日有所傳,一下子太子如何如何,一下子漢王如何如何……外面人已是如此,更何況當事者的雙方。

天熱得實在受不住,高煦打朝裏觐見皇上回來,不等回到他的“漢王別府”,在轎子裏先把他的“銀蟒”給褪了。只剩下了蘇綢的中衣小褂,還由不住一個勁地直喊熱。

大門外,照例有一班接轎的儀仗,他這裏大轎剛一停下,就有兩個聽差的趕上去揭開了轎簾兒,不等他們跪下請安,高煦先已由裏面跳了出來,大步往裏面跨進,身後寸步不離負責侍衛的人,已不是往昔老成持重的索雲,換了個長身黑臉的瘦高漢子,熟悉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人姓茅名鷹,一身武功了得,是王爺新收的貼身侍衛頭兒,這個身份似乎已取代了過去的索雲,高煦對他倚重得很。

雖是他的漢王“別府”,論規模排場可不含糊,高垣峻宇,曲徑幽廊,較他在涼州的別館可是氣派多了,高煦今日氣勢,更較昔日不同,只這個接轎儀仗,較諸太子高熾亦無少讓。

随着他前進的步子,衆姬妾、內侍、宮娥,紛紛跪地請安,兩名聽差趕在身後,人手一個大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背後扇着。高煦都将走過去了,卻又回過身來,把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只在當前姬妾群裏逡巡着。老太監馬管事瞧出了他的心事,忙自脫班,趨前躬身道:“娘娘已安頓好了,在後院‘紫藤閣’,奴婢見娘娘累了,沒敢驚動!”這個“娘娘”自是指的新近拜封為“貴妃”的春若水了,照例她以“貴妃”之尊,可以自行決定出迎與否,有其一定禮數,是以馬管事未敢驚動。朱高煦今日心情極佳,聆聽之下,大笑了兩聲,連說了兩個“好”字,徑自踏着大步,穿過當前回廊,直趨向正面的六角宮閣“召賢館”。

女侍們服侍着他,換了一身家居的京綢小褲褂,端上了冰鎮的“綠豆湯”,高煦一連喝了兩碗,打扇子的人已由剛才的小子換上了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鬟。

“紀大人來了沒有?”“來過了!”馬管事上前一步,“坐了一會兒,王爺不在他又走了,說是晚上再來給王爺請安。另外這是今天來府裏谒見的各位大人……”把一疊繕寫得十分工整的拜帖恭呈上來,高煦擺擺手不耐煩地說:“把名字念念就得了。”“奴婢遵旨。”馬管事随即就着手裏的一疊拜帖,一張張高聲宣讀起來,待讀到“武安侯”鄭亨時,高煦霍地坐直了身子:“他回來了?”馬管事恭聲應着:“鄭大人是昨天回來的,說是明天再來府谒見。”卻在這時,一個當差的把一張拜帖轉到了馬管事手裏,後者看了一眼,躬身道:“徐指揮求見,現在二門候傳。”高煦皺了一下眉,馬管事賠着笑:“徐大人這是第二次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高煦“哼”了一聲,臉色深沉地點點頭說:“好吧,請他進來!”各人随即退開,只剩下兩個打扇的女侍,高煦再揮揮手,她們也退了下去。徐野驢一身戎裝進了“召賢館”,把頭盔佩劍交給了門上。高報一聲:“兵馬指揮,徐野驢觐見王爺。”一面說,往前邁了個急步,深深打了一躬,圓睜着一雙眼,直向當前的漢王高煦直視不眨。高煦一笑引手道:“徐指揮請坐,這是從哪裏來?”徐野驢謝了座,坐下來抱拳道:“王爺見問,卑職剛由校場回來,聖駕來得快,很多事都急亟待辦理,草率不得。”說到這裏,他輕輕咳嗽一聲,臉色頗不自在地道:“這一次接駕來遲,若不是王爺美言開脫,卑職萬萬擔受不起,王爺的恩典,卑職真不知何以報效,實在惶恐得很。”“你用不着。”高煦哈哈地笑道,“你大概也聽說了,楊士奇、黃維他們都下了獄了,不是我不肯幫着他們,實在是老爺子正在氣頭上,你的情形特別,跟他們又不一樣了。”“這……卑職知道,卑職蒙太子多次提拔,如今又蒙王爺看重,真是福分不淺……”話還沒說完,卻為高煦別有深意的一串子笑聲給打斷了。

徐野驢侍奉漢王日短,一時還摸不清這位王爺的習性,這陣子幹笑,聽着刺耳,分明是不要自己往下再說了。一驚之下,這才注意到高煦的臉色不佳,徐野驢心裏一陣子嘀咕,一時還弄不清自己是哪句話又說錯了?“說到太子的提拔,徐指揮,這一次他可也沒有在聖駕面前為你說上一句話吧?”“這是……”終是不敢唐突了太子,是以微微一頓,才又接道:“聖駕來得過速,正巧鄭總兵的船隊由西洋回來,忙着獻俘……”“哪個鄭總兵?”高煦插嘴問,“這事我怎麽不知道?”“是奉旨下西洋的鄭和,鄭正使大人。”徐野驢說,“鄭大人出海兩年,俘虜了很多人。”這麽一說,高煦才明白了,原來鄭和在很小的時候即被派在北京的“燕王府”中服役,充當一名小太監,蒙成祖賞識,多次提拔,即位之初,已賜封他四品官位,當了“內官監太監”。出使南洋時,由于所率船隊過大,軍隊又多,乃加賜了他“總兵”的武職,這已是他第四次出使南洋回來了。一聽說鄭和已向太子“獻俘”,高煦心裏老大的不是滋味。勉強地笑笑說:“他也回來了?趕明兒個,我倒要見見。”徐野驢應了聲“是”,道:“卑職可以代傳王爺的旨意,要鄭大人明天就來!”“也用不着這麽慌!”高煦含笑看着他,“徐指揮,你可知道,太子這兩天的日子可不怎麽好過,他自己一時疏忽不要緊,連帶着手底下的人跟着倒黴,這些人豈不冤枉?”徐野驢窘笑了兩聲,很是尴尬,思忖着實在插不上嘴。漢王終于露骨地道:“如今大勢,明眼人應該看得很清楚了,一個勁兒地往東宮鑽門子,到頭來不但得不着什麽好來,只怕把性命還要賠上,這又何苦來哉?就拿楊士奇、黃維來說,冤不冤哪,嗯?”徐野驢尴尬地笑了幾聲,心裏卻由不住詛咒着:“誰不知道這一次都是你使的壞,還當我不知道,居然恬不知恥在我面前充起好人來了!”這徐野驢與太子關系甚密,如今漢王行情看漲,他不是沒有想過今後如何自處,無如本心對太子的過去恩遇,終不能忘懷,況且太子雖說時遭不幸,也只是幾個他身邊的人代了罪,并不曾危及他本人,他自己仍然穩坐東宮,未來發展又何能率爾認定?此時此刻,切切不能自己亂了陣腳,以免日後難以見人。是以,這兩天他雖然拜受了高煦的恩寵,卻也不曾冷落太子,每天的例行請安問好更不曾中斷,就在今天來此之前,太子高熾還交代了自己一件棘手的任務,這便是他日後兩次來到漢王宮邸的理由。

高煦何等精明,幾句話談下來,已似看出了對方的言不由衷。“我竟是忘了問你,這麽晚你來看我,該不會有什麽重要的事吧?”“這……”徐野驢忽地站起,雙手抱拳道,“卑職這一次蒙王爺保全,恩同再造,按說不應再對王爺有什麽要求,無如職責所在,卻又不能坐而不言,還請王爺破格成全,卑職感恩不盡。”高煦呆了一呆,臉上的笑容頃刻為之消失:“什麽事?你說吧!”“遵命!”徐野驢狠了一下心,終于說道,“這兩天京師出現了很多來路不明的人,身穿‘漢’字號衣,這些人口音很雜,買東西不給錢,白吃飯,白喝茶,動辄打人鬧事,日有數起……”“啊?”高煦揚了一下濃黑的眉毛,不待他說完,即插口道,“有這種事?”“一點兒也不假!”徐野驢往前跨了一步,雙手抱拳道:“卑職的指揮衙門據報不能不管,已經把滋事造禍最嚴重的七個人暫時拿下,羁押在卑職的指揮衙門,特此來向王爺禀報一聲,聽候發落。”高煦微微一笑,把身子向後靠了靠:“這件事與我又有什麽關系?”“這……”徐野驢怔了一怔,讷讷道,“這些人身穿‘漢’字號衣,态度蠻橫,說是王爺的親兵,并出示了‘天漢衛’的袖號。”“啊,”高煦忽然笑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徐大人,我正要告訴你,這些人是我由北方新收了帶來的,數目不多,不過千把人,這一次在涼州力破鞑子地下武力的就是他們,為朝廷立了很大的功勞,在南京他們住不很久,初來京師,難免凡事新鮮,你不要跟他們認真,過些時候也就好了。”徐野驢一時瞠目結舌,他卻還不死心,搖搖頭說:“王爺說千把人,據卑職調查,這‘天漢衛’人數不少,足足有三千多人,而且……,”徐野驢竟無視漢王的不悅,進而言道:“這件事卑職曾向兵部調查,根據回文報告,‘天漢衛’不在王爺的親兵範圍之內,甚至于……”“夠了!”高煦冷冷笑道,“我的親兵為什麽要向兵部具報?‘天漢衛’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你去告訴他們說,叫他們少管我的閑事。”“王爺的意思是……”“回去把人給我放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約束他們。關照你的手下,以後見了‘天漢衛’的人,少惹他們就是了。”“王爺……”“我都知道,你先回去吧,今天我累了!”“是!”徐野驢苦着一張臉,往後面退了一步,“卑職遵從王爺的旨意,這就回去了!”“徐指揮。”“卑職在!”已将出門,聽見了王爺的呼喚,徐野驢又自回過身來,發覺到高煦臉上的笑,透着邪門兒。

“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誰的人,可是今天情形不同了。”高煦話中有話地說,“沒事來我這裏多走走,保證你不吃虧,光往東宮裏跑,對你可不大好!你明白吧?”“這……”一時間,徐大人臉上竟自見了汗,深深向着當前諱莫如深的這位王爺打了一躬,随即轉身自去。

王府已到了掌燈時分。七八個內侍,手持火種,把一盞盞特設的石燈點着,為數千百,一時間王府內院,有如灑落在浩瀚天際的燦爛星群。漢王朱高煦這兩天心情特別好,謀奪太子,時不我予,要動手應該就是這個時候了。“錦衣衛”的指揮使紀綱無疑是他最得力的一條膀臂,他身邊的茅鷹,也不定時地暗中出沒,使他掌握了一些極機密的資料。這幾天他才發覺到,茅鷹這個人對自己的重要,實在是一天也少他不了。徐野驢的人影才自消失,茅鷹已自現身眼前。“你來得正好,這個人你給我注點意。”高煦指了一下徐野驢遠去的背影,“我有點兒擔心,只怕他靠不住。”茅鷹點頭說:“有人綴着他,剛才還來不及向王爺報告,他就來了!”“有什麽事?”“這個姓徐的是靠不住的!”茅鷹說,“今天一早,他去過太子的東宮,看來是個兩面讨好的人,王爺要特別小心。”高煦冷冷一笑說:“我知道了。”茅鷹揚動了一下直聳的眉毛,說道:“這兩天王爺事忙,一直沒工夫給王爺回話,離開涼州之前,王爺所交代的事,我已辦妥了。”高煦自己倒似記不起來了:“是什麽事?”“王爺要我打聽索雲索頭兒的去處下落。”“啊!”高煦一笑道,“小事情,怎麽樣,你見着他了?”“見着了!”“唉!”高煦似笑又嗔地說,“別使性子了,叫他回來吧!怎麽,我還哪一點虧待了他?”“王爺,他回不來了?”“怎麽?”高煦怔了一怔。“我已經把他殺了!”“啊!”高煦睜大了眼睛,“是怎麽回事?”茅鷹冷冷地道:“這個人知道得太多了,王爺請想,要是他嘴不夠穩,說出去……”“嗯!”高煦這才像恍然觸及,連連點頭道:“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已經……”茅鷹肯定地點了一下頭,算是作了有力的回答。高煦“哎呀”了一聲,站起來走了幾步,臉色不無遺憾,那是過去多年以來,還在燕時,這個索雲即在自己身邊為自己效力,一向有功無過,幹事得力,怎麽也沒有想到一朝會落得如此下場,心裏還真有點兒不好受,只是當着茅鷹,他卻不願現出軟弱的一面。“死了就死了吧,你說得不錯,留着他終是後患,只是這件事,沒有別人知道吧?”茅鷹冷森森地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王爺放心,這事人不知,鬼不覺,幹淨得很,卑職還捎回了一件東西,請王爺過目。”說時探手入囊,摸出了個紙包兒,雙手呈上。

高煦伸手欲接,下意識又自停止,揮揮手道:“什麽東西?”茅鷹已自打開,一陣臭氣溢出,令人欲嘔,竟是一雙已經腐爛的人耳。“快收起來,收起來……”捂着鼻子,高煦往後面退了一步,連連皺着眉毛,“以後不需如此,我信得過你就是了。”茅鷹森森地笑着:“王爺信得過卑職最好,不過家師交代為王爺辦事,一定要有憑有據,不可馬虎,卑職就記下來了!”一面說,他随即把這雙取自索雲的人耳又自包好,放入囊內,自己卻由不住咧着嘴,狀似腼腆地笑了。

高煦才自想到這個茅鷹敢情辦事一板一眼,九幽居士當初怎麽交代,他就怎麽聽從。這人出身苗族,原是不習中原禮教,雖經“雷門堡”多年調教,又跟随了自己這麽多時日,但骨子裏還有其本性執著的一面,卻也不可小瞧了他。

“茅頭兒!”高煦目光炯炯地打量着他,“我要提醒你,這裏是天子腳下的京師,不比過去在涼州的時候,你要凡事謹慎小心,尤其是面對東宮太子的人,說話更要十分小心,你要千萬記住。”茅鷹點點頭說:“王爺不必關照,我都知道。還有一件事,王爺還不知道,就是那個君無忌,他也來了!”高煦倏地一驚:“你怎麽知道?”“卑職已經見過他了!”說時茅鷹那張黑臉上,現出了一些不自在,“這個人的功夫太高,我只怕不是他的敵手!”朱高煦怔了一怔:“你的意思是……”“王爺不必擔心!”茅鷹說,“韋師兄這一兩天就會來了,有他相助,姓君的便是死期到了。”聽他這麽說,高煦不禁略釋愁懷。他原以為與君無忌只是巧會涼州,南來之後,當必會擺脫糾纏。沒想到自己腳步甫一到達京師,他卻也跟着來了。

有關君無忌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他實在再清楚不過,但是“錦衣衛”在紀綱指揮之下,曾對他發動過多次的圍剿,或明或暗,俱屬無功。他這麽陰魂不散地守定着自己,卻又意屬何圖?一想到這裏,高煦便實在高興不起來了。

他恨君無忌更不止如此,甚至于包括自己第一新寵春貴妃在內,都與他有所關聯,形成自己內心極大的隐憂。

“這一次非要他死不可!”狠狠地在心裏發着毒咒,高煦那一雙眼睛看起來更顯淩厲,“回頭紀大人來了,你跟他聯系一下,無論如何這一次不能讓他再逃了。”茅鷹點頭應了一聲,高煦随即又道:“這幾天府裏要加緊防範,你多辛苦出些力吧!”說完站起來轉身步出。王府裏規矩極大,除非王爺口谕,像茅鷹這般貼身的侍衛頭子,也只能侍駕到第二進院子,裏面的內宅院,多系女眷,除了特別職務的人,一般男性,概在屏退之列。朱高煦離開了召賢館,向內宅跨進,兩名內侍各自掌着一盞紗燈左右跟進。總管太監馬安迎上來跪地叩安道:“請示王駕!”高煦停下腳來:“春貴妃已安置好了?”“回王爺,在紫藤閣!”“就去那裏吧!”“遵旨!”馬管事叩頭站起,側身掌燈,先一步頭前帶路。其實王府內院,各燈俱已點起,宛若一天星鬥,灑落在畫樓飛檐、高閣碧瓦之間,楊柳低倚,百花盛放,花團錦簇裏,洋溢着驕人的富貴氣息。踏進了迂回長廊,即可見側面的大片蓮池,兩行翠柳濱堤而衍,堤在湖水間蜿蜒前伸,仿佛一條錦軀巨蟒,及終的那一座六角亭子,畫棟雕梁,狀似飛鷹,襯托得尤具氣勢。入夏後,高煦每喜在此傳膳,征歌選舞、飲酒賞花之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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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敢問,何謂戰神?“便是以肉身霸世,拳爆星空,掌裂蒼穹,一路摧枯拉朽,橫推八荒六合!”“便是懷勇猛之心,掠過繁華,吞下寂寞,無畏無懼無敵,唯己永恒不動!”為二者、為...戰神!這是一個身世神秘的少年,為了心中執念,橫渡諸天寰宇,踏遍九天十地,憑借一雙赤手生撕萬千傳說的故事.......戰神崛起,一路狂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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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伏天氏

    伏天氏

    東方神州,有人皇立道統,有聖賢宗門傳道,有諸侯雄踞一方王國,諸強林立,神州動亂千萬載,值此之時,一代天驕葉青帝及東凰大帝橫空出世,東方神州一統!
    然,葉青帝忽然暴斃,世間雕像盡皆被毀,于世間除名,淪為禁忌;從此神州唯東凰大帝獨尊!
    十五年後,東海青州城,一名為葉伏天的少年,開啓了他的傳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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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神級仙醫在都市

    神級仙醫在都市

    仙醫者,生死人,肉白骨。
    神級仙醫者,敢改閻王令,逆天能改命。
    他是仙醫門第二十五代傳人,他資質逆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又是個大學生,本想低調,但螢火蟲在夜中,豈能無光?
    行走都市,一路喧嚣,神級仙醫,我心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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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英雄無敵大宗師

    英雄無敵大宗師

    被噩夢折磨幾近要挂的徐直決定遵循夢境提示,他眼前豁然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不僅不吐血,還身強了,體壯了,邁步上樓都不喘息了。更牛的是,夢境世界中某些技能和東西居然可以帶入到現實世界,這下,發啦啦啦。即便是一只弱雞的叢林妖精,那又有什麽要緊呢,徐直笑眯眯的手一劃,給隊友頭頂套上一層綠光……(參考元素英雄無敵4,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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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唐雪見肖遙

    唐雪見肖遙

    唐雪見肖遙是唐雪見肖遙的經典玄幻小說類作品,唐雪見肖遙主要講述了:唐雪見肖遙簡介:主角:唐雪見肖遙站在離婚大廳的門口,唐雪見想到了八年前和肖遙領證結婚的日子。
    也是這樣的下雪天,很冷,但心卻是熱的。
    不像此時,四肢冰涼,寒氣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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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三國重生馬孟起

    三國重生馬孟起

    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風華煙雨,是非成敗轉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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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都市陰陽師

    都市陰陽師

    【免費新書】都市燈紅酒綠,但是妖魔食人。陰影之下,幾乎每日有人消失。正如當年震驚全國的僵屍事件以及貓老太太……然而人乃萬靈之長,妖魔食人,自然也有降妖佛魔者出世。全真、正一、高僧、世家、門派……白天,他們各司其職;夜晚,他們斬妖除魔!且看偶得陰陽師傳承的林凡如何駕馭飛劍,震懾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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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小閣老

    小閣老

    站在你面前的是:
    大明王朝的守護者,萬歷皇帝的親密戰友,內閣首輔的好兒子,十六、十七世紀全球首富。
    控制吏部三十年的幕後黑手,宗藩制度的掘墓人,東林黨口中的嚴世藩第二,張居正高呼不可戰勝。
    海瑞的知己,徐渭的東家,利瑪窦的剃度人,徐光啓等六位狀元的授業恩師。
    大明詩壇遮羞布,七百餘種各學科書籍撰寫者,兩千七百餘項專利的發明人,現代大學與科學的奠基者。
    海外漢人的保護神,新航路的開辟者,大洋秩序的維持者,全球大型工程的承包商。
    禍亂歐洲的罪魁禍首,德川家康的義父,塞巴斯蒂安的拯救者,一心為民的小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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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陰陽鎮鬼師

    陰陽鎮鬼師

    新死描眉施黛,久亡畫皮雕骨。
    身邊的人未必是人,久聞的故事也未必只是故事。

    爽文 已完結 658.9萬字
  10. 都市之不死天尊

    都市之不死天尊

    在血海中崛起,從寂滅中複蘇,當雷霆劃破長空,葉軒從血海中走出……
    PS:本書主角冷酷無情,本書不聖母,不見女跪,這是一個血海大魔王回歸都市的故事,也許……本書有你想要東西

    爽文 已完結 454.8萬字
  11. 神武天帝

    神武天帝

    陸宇,神武天域最傳奇的聖魂天師,卻被妻子與兄弟聯手暗害,重生到數百年後的同名少年身上。
    重活一世,陸宇立志要手刃那對狗男女,以武逆天,重回天域,融煉萬法,稱尊天地!

    爽文 已完結 720.3萬字
  12. 都市之少年仙尊

    都市之少年仙尊

    九玄仙尊林亦在渡劫飛升之時,不幸遭遇傳說中龍的襲擊,殒命天門臺,從而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候,成為地球高二學生林亦,同時發現左手位置,被封印了一條龍。
    從此,林亦以一種絕強的姿态屹立于新的世界中,拳打惡霸老流氓,腳踢闊少敗家郎。
    于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強者崛起路,正式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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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光怪陸離偵探社

    光怪陸離偵探社

    一扇門在眼前展開。
    邪惡在茁壯生長,竊竊私語聲從門內後溢出。
    怨毒的複眼一閃而逝,想要沖出的存在被阻隔在內,蠱惑的低語耳畔回繞。
    黏糊糊的粉色腦子低聲嘟囔。
    披着黃衣鬥篷的人影安靜觀察。
    充滿腥氣的污泥般的墨綠色存在冷漠注視。
    一串奇妙的肥皂泡泡釋放出友善——無論如何,它們誠摯邀請陸離,參加這個瘋狂的派對。
    陸離邁步進入,步伐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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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太古吞天訣

    太古吞天訣

    人族主宰天海界九百萬年,前後誕生了九位仙人。
    而今,百萬年已過,第十位仙人遲遲不出,恰逢妖族皇者臨世,咄咄逼人,鬼族挑撥離間,居心叵測。
    一時間暗流湧動,大戰不可避免。
    仙界棄子古塵意外覺醒吞噬武魂,修太古吞天決,開啓了一條吞噬諸天的無敵之路。
    他是否能成為影響三族大戰的關鍵,成為第十位仙人。
    仙、神、帝、尊,四大境界。
    千般法術,萬般神通。
    這是一個波瀾壯闊,奇幻瑰麗的玄幻世界。
    天海界境界劃分:煉體,凝魂,萬化,真人,金丹,元嬰,化神,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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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重活之逍遙大明星

    重活之逍遙大明星

    2018年的胡毓重活了,回到了公元2004年的學生時代,他發現,他回到的是一個與地球有九成相似的平行空間。
    上一世,胡毓是一個潦倒小明星,這一世,熟知未來娛樂圈發展軌跡的他要成為逍遙大明星!
    新書《傳奇天王系統》正在連載,希望大家能夠動動小手指,點個收藏,莫殇拜謝!!!小說關鍵詞:重活之逍遙大明星無彈窗,重活之逍遙大明星,重活之逍遙大明星最新章節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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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都市超級醫仙

    都市超級醫仙

    本書又名《美女總裁的透視醫仙》。
    “醫生您好,總裁請您去做她的貼身醫師。”
    “不去,還有好多病人等着治療呢!”
    “我們老板長得可好看了!”
    “早說不就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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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道

    踏入仙途,風雲險惡,
    幾度險死還生,幾度魂斷欲亡。
    一路前行伴腥風血雨,求仰不愧天,求俯不怍地。
    當有一日,迎風直入九霄,揮手撥雲霧,俯茫茫蒼生,以我之筆,建鼎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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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狂探

    狂探

    一個打架不要命、無節操、無底線的小痞子,意外穿越到平行空間,搖身變成了一名重案組探員。
    巨大的身份轉換,讓他把警局搞得雞飛狗跳。
    然而,一個邪門的奇遇系統,卻讓他屢破奇案,成為了一名個性張狂的痞子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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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王者風暴

    王者風暴

    世界崩毀七百年,少年周烈接到一個來自七百年前的電話,使他從此踏上了追尋世界奧秘的道路。
    這裏是新的紀元,開拓者激發古老的血脈,踏着前人的腳步前行,他們相信自己終将升華。
    霸道的秦皇,睿智的漢武,無雙的白起,忠義的岳飛,祖沖之,徐霞客,李淳風,扁鵲,邵雍等等,這些古人在今人的信念中複蘇,與今人一起扶搖直上,激烈碰撞,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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