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帶不走我的兄弟
晨起有些涼，一路都聽不到太多鳥兒的叫聲，怕是也躲了起來。頭頂上湛藍的天空，泛黃的枝葉在風中舞動着。轉過熙熙攘攘的街角，又來到每日踏足的地方。推開辦公室的門，同事們在交頭接耳熱烈地讨論着什麽，看我進來了，沖我頑皮地擠着眼睛。
“各位有什麽好消息告訴我嗎？大家都在讨論着什麽？”我邊問着，将手中的包放在儲物櫃裏，随手拿了杯奶茶放到桌子上，燒了壺熱水準備泡奶茶喝。喜歡喝着奶茶寫東西的感覺，似乎文字都溢滿着香氣。
“思媛，咱們的副主編離職了。聽說社裏可能通過公開競聘選拔副主編，我們覺得你文筆和工作業績都不錯，主編又賞識你，你的可能性比較大哦。”分發文件的同事過來邊說邊把文件遞給我。
“有這回事嗎？副主編為什麽突然離職呢，我怎麽沒有聽說呢。”我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交談着。
“被一家報社挖牆角了，你懂的。以後你任了副主編，可要堅守陣地，不要抛棄我們被挖走哦。”說完，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裝作依依不舍的樣子欲轉身。
“這個公開競聘是不錯的主意，不過也是得罪人的事兒。競聘是自願參加吧，真有這麽回事，我得認真考慮。”說完，我扭過身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開始一天的工作。
“那有什麽得罪人的，你先上馬，然後請我們吃頓大餐。壓力大不想幹的時候再讓賢，多好。”一旁的同事也拿我打趣。
“原來是想蹭吃蹭喝，今晚我就滿足你們小小的願望，能有點出息不？”我也逗貧地回着嘴。
表面上對于副主編的位置沒有期待，心裏還是希望能讓事業有所拓展。很多時候人最了解自己，一顆平和的心态下有顆孤傲倔強和好勝的心。
“局域網上有公開競聘的文件，社裏動作好快，這麽快就發布了。”正思量着，聽到有人這麽說，我也急忙登陸了網站，确實看到了競聘的文件。我認真讀着文字和每項要求，突然，我的眼簾映入了一行字，如冷雨灌頂，讓我瞬間手腳冰涼。文件中指明，競聘人的條件之一是需要具備正規院校統招研究生以上學歷，這就意味着本科生是沒有競聘資格的。
“思媛，我看了一下，你完全沒有問題，條件都符合哦。”不知何時，隔壁的同事站在我的身後。
“是嗎？我還沒有來得及細看，忙完手頭要緊的活我再看一下。”我匆忙回應着，佯裝開始低頭做事。
這一天，感覺心情都很沉悶和壓抑。我該不該去找社領導溝通關于競聘的報名條件，若是去，是否顯得自己過于幼稚。若是不去，必然沒有絲毫競聘的機會。一天，便在憤鬧和糾結中度過，并無心做好任何事情。
突然手機響了，是傅墨桐打來的電話。“給我打電話什麽情況？”我已沒有欣喜之情，沒有寒暄開口就問。
“聽這語氣似乎有些不開心呀。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傅墨桐問我。
“不記得，看了看日歷，也沒想起是什麽特別的日子。距離你和艾雅表白的紀念日還有一周年。”我回應着，筆在手裏盤旋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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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猜對一半，是和艾雅有關 ，今天是她的生日，你忘了嗎？”傅墨桐說這話都帶着小甜蜜。
“還真是，我今兒個心情不好，真把艾雅的生日給忘了。傅墨桐，艾雅答應你沒有啊，你對艾雅這麽上心。”我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時間說那麽多了，等會兒給艾雅過生日，我訂了個小院請大家吃飯，之前也征得了她的同意。陸宇哲我也打了電話，和他商量好了，他離那邊近就直接過去，我順路過來接你，等會兒就到了。艾雅她說自己有點事，辦完事就開車直接過去了。”傅墨桐道是把一切安排得妥當。
“這不是你的辦事風格呀，心裏有了女人的男人就是變得細膩了。不過這請客的規矩，是三天為請、兩天為叫、一天為提，我這算是什麽？現提溜？”說着，我也佯裝矯情起來。
“大小姐，咱們這關系就不用那麽多規矩了。實話說，三天前就想跟你打招呼，艾雅的意思是當天再說，不希望你們破費給她買生日禮物，大家抽空聊聊天就很開心了。你趕緊收拾一下，我一會兒就到。等會兒到了打電話別接，挂了電話出來就是了。”說完，傅墨桐就挂了電話。
艾雅一向是很貼心懂事的，想着傅墨桐跟她走在一起必是可以學習不少東西。
院子坐落在頤和園後湖湖畔，是個清雅之地，隔了外面的喧嚣。深秋時節的傍晚，涼意十足。葉片瑟瑟抖動，紅彤彤的石榴欲顯通紅。再往院內走，回廊深處傳來悠悠琴聲，艾雅必是已先到。
細打量看，這院子裏房子五六間，寬敞明亮，院落灰牆高築，院內花木繁盛。入門處是個葡萄架，正值葡萄由青澀變紫，枝條繁茂，形成自然的步蔭道。有些葡萄落了地，有些葡萄被喜鵲叼了吃。葡萄架将院子自然分為東西兩處。東邊種了些西紅柿、黃瓜、南瓜、絲瓜，現在是瓜熟蒂落的季節，有圓形的、葫蘆型的南瓜在藤蔓上墜着。
黃瓜也不像菜市場上買的那般齊整，長得長短粗細各種形狀不一。随手撅了一根嘗嘗，口感清爽。西紅柿很小，像聖女果大小一般，但并非聖女果的品種，酸酸甜甜的。葡萄架右邊是另一番景致，有石榴樹、薄荷草，地上種着牽牛花。還放了一些盆栽花，架子上是吊蘭、君子蘭，地面上擺着盆栽海棠。
正新鮮地四處張望着，看到一位老大爺拉起皮管子熟練地撐來撐去，給這些草木澆水。院裏植物多，蚊子也多，站不多時，身上便被咬了幾個包。這位老大爺看到我的囧樣，随手拽了一些薄荷葉說：“把這葉子揉碎了抹上，見效快還止癢。”按照老爺子說的做，果然就不癢了。
“謝謝您。”我們邊往裏走邊道着謝。
“來用餐的客人吧，趕緊進去吧，屋裏的姑娘等了有段時間了。”說完，老爺子招呼着我們往裏走。擡步往裏走的功夫，聽到陸宇哲後面喊着我名字跟了過來，手裏捧着一束絢麗的花。
“怎麽樣？喜歡不？”陸宇哲跟上來把花送到我的眼前。
“沒有搞錯吧，今天是艾雅的生日，不是我的。”我愣愣地看着陸宇哲，琢磨着他又要耍什麽花樣。
“你就是自作多情，當然是送艾雅不是送你的。”陸宇哲說着臉上顯出小得意的神色。敏感的傅墨桐站在一旁說：“你不是移情別戀了吧，朋友之妻不可欺。”
聽了這話，陸宇哲上前捅了一下傅墨桐的肩：“你說什麽呢？這是我和思媛一起送艾雅的生日禮物，我們是懂規矩的人，哪裏能空着手來呢。你送艾雅什麽生日禮物呀？這可是你第一次給艾雅過生日哦。”陸宇哲說着，上下打量着傅墨桐。“手裏沒拿東西，我知道了，一定是把鑽戒悄悄藏兜裏了，是讓我們見證驚喜嗎？”陸宇哲說這話，傅墨桐臉上有點緋紅。
“傅墨桐，你追女孩動作夠迅速呀，這麽快就送鑽戒了，步入社會這許多年，你變化很快嘛。”我也拿傅墨桐打趣起來。
“鑽戒是真沒有，我以為這樣請客就可以了，沒有單再買禮物。”說完，傅墨桐似做錯事情的孩子有些垂頭喪氣。
“看來傅墨桐還是那麽實在單純，不要緊，艾雅不會挑這禮的。要不你拿着這花兒，就說是你買的。”陸宇哲說着把花往傅墨桐手裏送，傅墨桐一把推了回來說：“那怎麽可以，拿了你們的花送了艾雅，那就是虛情假意了。”
正說着，看到了艾雅從窗戶探出了頭招呼我們：“陸宇哲這聲音太有穿透力了，隔着牆就聽到了，你們快進來吧，我可是等了好久。”
屋內的陳設古香古色，暖暖的香薰味，燈光明而不耀眼，讓人感覺放松舒适。一張束腰的八仙桌居于中間，牙板上有些浮雕吉祥的圖案看來很是精致。桌面是雲石做的，看着有些古意。桌子北牆上挂着一米多高梅蘭竹菊的木版畫，雅致清麗，又顯出了屋子的排場。
“傅墨桐真是用心了，知道艾雅骨子裏喜歡些風雅的東西，下了多大的功夫找到這樣清雅的地方。來時看這院落的周邊也不是非常繁華，看這地方也是尋常人不知道，有心人又難找的地方。”聽我說了這話，傅墨桐面露小得意的神色說：“這些地方平時留意些，也不是很難發現。最初是在老板談論生意的時候提到的這個地方，我也來了一趟，看着不錯就訂了。回來跟艾雅彙報，艾雅也挺高興，就是閑我花錢多了些。”
“女人閑你花錢是疼你，不心疼你就不怕你花錢了，思媛就最不舍得我花錢。看來艾雅是從了傅墨桐了，你們感情是穩穩當當的。”陸宇哲說着拿胳膊捅了一下我做給傅墨桐看。
艾雅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現在工作生活壓力這麽大，誰賺錢都不容易，借着過生日的機會和大家聚聚，什麽時候也不希望大家多破費。趕緊都坐下吧，先前我點了點心和涼菜，想吃什麽，大家都按照自己的喜好點。”
都是再熟識不過的朋友，誰也沒有再客套，一人找個椅子坐了下來。招呼服務員點了喜歡吃的菜，碼上了桌。
“思媛，我聽傅墨桐電話裏說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發生什麽事情了？”艾雅擡眼看着我。
“今天是你的生日，高興的日子怎麽能提煩心的事呢，再不懂事也不可以這樣不懂事的。”我說着也裝作輕松的樣子。
“既然艾雅關心，你若是不把我們當外人，就可以和我們講一下。過生日是重要的，也是為了大家聊天散心。”傅墨桐應和着艾雅。
“都是發小了，沒有那麽多的客套，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就說吧，我還不知道呢，我是最想知道了。”陸宇哲更是認真看着我。
我掃了一眼大家，似乎大家對我的煩惱比給艾雅過生日更有興趣，想想說了也無妨，就當滿足大家強大的好奇心，也讓自己心裏舒坦些。
“其實也沒有什麽很緊要的事情，就是我們的副主編離職了，社裏打算通過公開競聘來找接替人選。”我說着今天單位的事情。
“思媛，這是好事啊，機會一定要抓住，辛苦這麽多年終有出頭之日了。”艾雅握了一下我的小臂，肯定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已勝券在握的樣子。看了她的表情，內心更覺似針紮。這種期待的眼神和話語，恍如中考時同學們對我考入理想高中的期待，而我終究是辜負了她們也辜負了自己。
“我們支持你，思媛，加油，不要有任何負擔。你文筆一直都很好，工作能力也強，我們覺得你沒有問題。”傅墨桐也附和着艾雅。
此時，陸宇哲看着我默不作聲，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總有着冷靜的面容。無論何時，他的思維是清晰的，連貫性又全面分析的思維能力，使他對很多人和事的情況有着清晰的預判。
“我想我還是不要競聘了，我平常這樣寫寫稿子就好。”我說着低下頭，手轉動着杯子。
“思媛，這可不像你的性格，你可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怎麽現在就變了呢？”艾雅說着，用失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還是喜歡平和簡單的工作和生活狀态，工作若是再忙碌一些或是壓力大，我怕我過得不舒心，那未必是我想要的狀态。”我違心地說着。
“既然是這樣又何來的煩惱呢，不參加競聘就是了。”傅墨桐不解地看着我。陸宇哲依舊是不說話，只是一旁看着我們說話。
“想想也對，只要按照你自己的心願做就可以了，你開心就好。”艾雅說着舒了一口氣，似要轉換話題的樣子。
本是不想提到這個話題，但言止于口又如魚梗在喉，感覺更是胸悶難受。思量一下，還是跟大家說了實話。“其實呢，也不是我排斥競聘，試一試也是可以的，我也不是不想挑戰自己，只是領導并不給我這樣的機會。”我解釋着說。
“這又是什麽情況呢？”陸宇哲這時接過了話茬。
“在競聘的條件裏明确有一點是，競聘人員必須是研究生以上學歷，我不具備這個條件。”說完，我靜靜看着大家，等着大家的回應。
“哦，這一點我還真沒有想到，這樣不就連競聘的機會都沒有了嗎？”傅墨桐說完，又覺得有些尴尬，用憐惜的眼神看着我。
“現在社會競争激烈，尤其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人才濟濟，用人單位無論開出怎樣的條件，都會有很多人符合應聘或競聘的條件。這時候沒有絕對的公平，單位只會考慮通過最便捷的手段篩出适合的人選。”陸宇哲說話與其他男人不同的地方是，很多時候他不會無原則地寬慰別人，而是說出真實的想法，讓人理性地去判斷和接納。
“是這樣的，我印象裏像我們這樣體制內的單位，在招聘新人中也都是要求本科學歷，有些條件要求高一些的就是碩士和博士了。像35歲以下、英語四級以上都是基本條件了。有些崗位要求有相關職稱和任職經歷，條件就比較苛刻了。”艾雅說。
“換位思考，一個單位的領導在考慮問題的時候不會細致到每個個體，他只能照顧大多數人的公平。”陸宇哲邊說邊分析着。
“說得宿命些，這也是命，細想起來，也許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事與願違。可以說沒有辦法扭轉或是踩不上點，但這些都是命運的安排。比如我剛入職第二年，單位還分房，比我年長四五歲的同事都分上了房。雖然是小了些，但在西直門二環邊上，一居室的房子現在也能賣不少錢，不賣出租了也是一部分經濟來源。當時我資歷淺、工齡短，分房都沒我的份兒。之後，單位再也沒有分房一說了，房價也是瘋漲，一套兩居室到國外可以買個莊園了。”說着，艾雅為自己嘆起了氣。
“我道是慶幸單位沒有分給你房子，你要是分上了房，更瞧不上我這窮光蛋，我這輩子就別想追上你了。”傅墨桐聽了艾雅的話道是有些小慶幸，說了這番話差點被艾雅擰耳朵。
陸宇哲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又和我說：“我道是覺得你不必太在意競聘這件事，很多事看似壞事也許是好事。你以後還是不用操太多的心，有更多的時間和好些的心情陪陪家人。不操心身體就會更好些，身體好是自己的。你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也可以多寫些好的文章。這天底下副主編、主編多的是，誰又能記住他們。你若能寫出真正好的有價值的作品，會帶給更多人影響，你的付出就會更有意義，也會被更多人記住。從價值實現上說，你踏踏實實寫作，比當副主編要更有現實意義。”
陸宇哲說這話一氣呵成，頓時顯出了他成熟的一面。我一時思忖不出這些話的來龍去脈，但感覺聽了他的話确實舒心許多，也似有些道理。
突然，陸宇哲的手機響了，他起身到屋外接了電話。“陸宇哲，來我家這一趟，高利貸的人追上門了，他們要把潘志強帶走。”是周霆打來的。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快了也要半個小時。盡量不要跟他們硬拼，你一個人把他們都打趴了也沒問題，但後續會有些麻煩。”陸宇哲多囑咐了兩句周霆，挂了電話進屋和大家說：“我有些事要辦，先走一步。”
“今天是艾雅的生日，有什麽事情不能明天再忙嗎？”對于陸宇哲各種臨時離開我已多次有情緒，但未嘴上指責他。今天是艾雅的生日，臨時離席太有失禮貌，我不得不責怪他兩句。
“回去再跟你解釋，沒有時間多說了。艾雅的性格我了解，不會介意的。”陸宇哲說着和大家擺手再見後轉身離去。
“軍人看來真是忙，軍嫂要多理解，你就不要多抱怨喽。”艾雅道是很體諒地寬慰着我。
此時周霆的家呈現出劍拔弩張的狀态。“我們今天來只找潘志強，款是他貸的，錢他就得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我們必須把人帶走。”說話的人個頭并不高，長得胖矮敦實，脖子上戴個大金鏈子，右手拿了根棍，周圍站了和他一起來的五六個壯漢。
“人是不能帶走的，錢以後不是不可以還，有話得好好說。”周霆是見過兇險場面的人，應付這樣的局面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
“好話都說盡了，跟他說多少次還錢了，時間一而再再而三地寬限。拖了這麽長時間還沒還上，我們老大已經忍無可忍了，他不還錢，我就得挨老大的罵。哥們，這事我現在可抗不了呀。”矮胖子邊說邊忽悠着手中的大棒：“識相的跟我們乖乖走，咱回去好好談。非得五花大綁了，這場面可不好看。”
“有什麽就在這裏談吧，談不攏了，叫警察來錄個音做個證。”周霆說着示意潘志強站在他的身後：“沒經過我允許，闖進我的家門，你們已經違法了，不知道嗎？還要帶走我的人，這怎麽可能呢？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大爺的，跟我談王法，拿警察吓唬誰呢？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都在哪喝西北風呢？懶得跟你們廢話，把人帶走！”說着，矮胖子招手，示意随行人上前将潘志強帶走。
周霆看這架勢似已無法談攏，用手松開了襯衫頸部的衣扣，擺出要迎戰的架勢。
突然聽到一聲呵斥：“住手！”一個橫眉立目一米八的大漢走進了屋，旁邊跟着兩個跟班。陸宇哲随後也進了屋。
“老大！”矮胖男人回轉身看到進來的幾個人，沖着大漢身旁戴着眼鏡的斯文男人喊了一嗓子，然後畢恭畢敬地站了過去。
“金老大的人，你也敢追債，你窮瘋了！”斯文男人上來就用手橫掃了一下矮胖男人的腦袋。
“老大，不是您-----”沒等矮胖男人說完，斯文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陸宇哲看在眼裏不作聲，走了過來，站在周霆旁邊，看戲如何收場。
金老二不慌不忙地點了根煙，指着潘志強和周霆說：“他們，我不認識。”金老二又指了一下陸宇哲說：“但是，旁邊這位是我恩人。沒為難過你們什麽事，今天我金老二的面子，你們得給。欠多少錢如數還，利息就別要了；人不能帶走，我做保，錢還不上跑不了。”
斯文男人聽得出，金老二雖不是強行命令的口吻說話，但也沒有商量的餘地。“瞧老大說得這是什麽話，兄弟們要知道他是您的人，哪還敢這麽放肆，錢是一定不會多收的，如數還了就行了。”一旁的弟兄也紛紛搗蒜似地說是。
金老二又轉身恭敬地跟陸宇哲說：“您看，這樣妥當不？”
“難為讓你跑一趟，借了他們幾個兄弟的錢，我朋友會如數還上，容他幾天。謝了！”陸宇哲拍了一下金老二的肩膀。
“這事就算了了，知道您忙，我們先撤，不多打擾了。”金老二說完招呼着斯文男人和他的兄弟們都撤了。
見人都走了，陸宇哲、周霆和潘志強方松口氣。“這事就算結了，以後你有什麽打算？”陸宇哲轉身問潘志強。
“把老婆接回來好好過日子，能幹點什麽幹點什麽，不能讓他們受苦，但是絕對不會再幹踩雷的事了。”潘志強痛定思痛，一心想踏實過好今後的生活。
“我有轉業的戰友做電子産品類公司，我記得你中學的時候就對這些感興趣。合适的機會，我給你介紹一下，你可以嘗試做着，賺些養家糊口的錢。只要努力，慢慢都會好起來的。”陸宇哲拍着潘志強的肩膀鼓勵着他。
潘志強的肩膀在微微顫動，他知道這一切終于過去了，如釋重負。同時，也感激同學兩肋插刀的出手相幫，認定了陸宇哲和周霆是他一輩子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