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課上完,學生争先恐後地過去幫忙搬運架子鼓
法,她是真的會點頭的。
女孩子嘛,總會有點虛榮心。
過了那個年紀就很少有這種想法了,能自己買下來的東西,拿在手裏才有意義。
她對奢侈品也有渴望,曾經為了一個鉑金包,努力加班賺錢,雖然後來不怎麽背,但是想起那段時間會覺得很值。
如果是男人送的,來得太容易,丢了也就丢了,不會心疼也不會有太多的回憶。
“去把燈關了。”許青山忽然出聲,嗓音裏明顯含着笑。
許青珊拉回思緒,掉頭去把燈關了。
光線暗下去,牆面上摻了熒光粉的肖像,變成會發光的流雲,絲毫沒有破壞原畫。
許青珊直接看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怎麽做到的?”
“待會告訴你。”許青山放下手中的原料,打開手機閃光燈,嘴角含着笑朝她走過去。
離開畫室,許青珊徑自往宿舍那邊走,才跨出廊檐他的手就伸了過來,毫不猶豫地将她拉回去,低頭吻上她的嘴。
他吻得溫柔又纏綿,她幾乎招架不住。
被他抱起的瞬間,許青珊臉上沖上一股熱氣,低頭發狠地咬着他的肩膀,“我沒同意。”
“一會就同意了。”許青山嗓音涼涼。
許青珊噎了下,禁不住又咬他。
從上次回去到現在,他們快半個月沒在一起,才進小樓許青珊就被他抵在牆上,炙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開善寺的項目重新開工,許青山第二天中午啓程離開,要項目結束才有時間回來。
許青珊和鐘誠一塊去送他,隔着車窗沖他揚眉,“老實點,我随時可能去查崗。”
“那兒是寺廟。”許青山跟她開了句玩笑,偏頭望向鐘誠,“辛苦了。”
“回來咱好好喝一回。”鐘誠含笑擺手。
許青山抿了下唇,目光深深的望着許青珊,“照顧好自己。”
“去吧,這兒的事我會幫你做完,別擔心。”許青珊眼裏多了一絲擔憂和不舍,後退兩步,站到鐘誠身邊沖他揮手。
許青山的車子緩緩開出去,下了學校門前的陡坡,又往前開了一段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回去吧。”許青珊聳了聳肩,轉頭往回走。
關淮和他帶來的團隊上星期走了,這邊比較麻煩的事就是修橋,還有等設計院的圖紙過來,确定修繕教室的方案。
下午的時候,許青山發來短信,說他已經平安到達縣城。
許青珊放了心,拿着手機去看蘇冉給學生上音樂課。她也算是多才多藝的那種,不過運氣差了一點,始終沒有大紅大紫,才有點起色就冒出來一個人設跟她差不多的新人。
打開直播,網友聽說有蘇冉,轉眼就收到了好幾萬的禮物。
屏幕上全是女神的呼聲。
許青珊開了半個小時,關閉鏡頭,過去跟寶寧提了下訓練的問題,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直覺是傅哲給她發了短信或者打了電話。
一問,果然是。
“你繼續拒絕他就好了,什麽叫吻了你就一定要負責,鬼扯。”許青珊嘴裏發出一聲輕嗤,“愛來就來,不稀得搭理他。”
宋寶寧愁眉不展地抿着嘴角,聽到蘇冉喊她,嘆了口氣扭頭跑開。
許青珊回過頭,好氣又好笑的看她一眼,出了教室去找鐘誠。
明天上午,設計院會把修繕方案送過來,她這邊資金還沒到位。有意向捐款的幾家企業提出的要求都能接受,就是資金到位的時間會比較漫長,她不想在這邊待太久。
“能衆籌解決就衆籌,我這段時間把幾個村子都走了一遍,發現這邊除了旅游資源,還可以建水廠。”鐘誠把筆記本電腦屏幕轉過去,指着上邊的照片說:“水我已經送去化驗,結果大概很快就出來,政府那邊也協調好了,初期會幫忙消化。”
“這樣可以解決不少就業問題,污染也沒那麽嚴重。”許青珊眨了眨眼,禁不住笑,“真打算留下來陪着寶寧?”
鐘誠丢給她一個理所當然的眼神,反問道:“你呢,我看你跟老許挺合拍。”
“在試着交往。”許青珊扭頭望向窗外,淡淡的口吻,“我想認真一次。”
鐘誠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不回避了?”
“有那麽明顯麽?”許青珊轉回頭,伸手拿走他放在書桌上的煙,想想又放下,“我挺矛盾,分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是愛,還是因為他愛我所以接受。”
“慢慢來,你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鐘誠見她愁眉不展,笑了笑,岔開話題,“水廠的投資不會太大,我個人還能承受,你要不要入股。”
“沒問題,不過我手上的存款不是很多,十多萬。”許青珊也笑。
談完正事出去,胖子一頭一臉的沖過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出……出事了,鐘老師快去開……開車。”
☆、Chapter 38
鐘誠開車載着胖子和許青珊一塊離開學校,太陽穴突突地跳, 眉頭打着死結問胖子鎮上有沒有醫院。
“鎮上有, 不過設備不行, 醫生的水平也不怎麽樣。”胖子還喘得厲害, “小黎老師和宋老師輕傷,學生也沒事, 就是上回來的其中一個男人傷挺重。”
許青珊心裏咯噔了下, 下意識扭頭看了眼鐘誠。
傅哲一直就沒走, 這幾天在縣裏也不知道忙什麽。
他給寶寧打電話說今天會過來,沒想到剛進村子,就遇到兩個女生被附近村子裏的老流氓糾纏。
那流氓估計是看他面生, 下手沒輕沒重。
“那人之前坐過牢,不是咱村子裏的人。”胖子擦了把汗,癱在後座上, “人給抓着了, 已經押去祠堂,估計等警察到了也被打死了。”
許青珊差點想回他打死活該, 忍了忍把話吞回去。這邊村子的村民對小學來的人都很感激, 路過家門口看到了都會熱情打招呼, 離得遠就沒這麽客氣了。
由于交通不便, 村子裏的信息相對閉塞, 偶爾有人犯罪抓到了也是押去祠堂受審。
打死人的事倒是沒發生過,但是這回傷的人是傅哲,不管他來這邊是幹嘛的, 橋已經在修,河岸兩邊的村民都把他當恩人看。
無端端被別村的人傷成這樣,不把那老流氓往狠了收拾才怪。
“擔心也沒用,警察很熟悉這邊的情況,會盡量趕來的。”鐘誠臉色不太好。
許青珊知道他擔心寶寧又跟之前一樣,因為傅哲出手救了受辱的學生,而對他産生好感,想安慰卻又無從說起。
沉默着到了村口,村裏會點醫術的人已經給傅哲包紮了傷口,還弄個簡易的擔架。
許青珊下車,看到黎書和宋寶寧抱在一塊,瑟瑟發抖地哄着兩個學生,一陣頭疼。
将後座放平,幾個人幫忙把傅哲擡進去,她留下來,俯身把黎書和宋寶寧都拉起來,“回去吧,沒事的,鐘誠送他去鎮上的醫院,胖子也跟着去了。”
“青珊姐,那兩個學生的家長,你能不能幫忙勸勸,不然她們回去也會挨打的。”黎書嗓音發顫,哆哆嗦嗦地擡起手指向人群後邊,還在喋喋不休,不知道說什麽的老太太,“她覺得是孫女不正經,才會被老流氓惦記。”
“你能聽懂她罵什麽?”許青珊皺眉。
黎書點了下頭,顫着聲說:“我平時總跟學生學,所以懂一點。”
許青珊丢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把宋寶寧交給學校的老師,跟她一塊過去,伸手把老太太跟前的學生拉到自己身邊。
老太太吓一跳,用方言問她想幹嘛。
黎書縮在許青珊身後翻譯。
“孩子沒做錯,你罵她半天也累了,歇一會聽我說。”許青珊沉下臉,表情格外的嚴肅。
村裏很多小孩都是留守兒童,父母常年不在身邊,要麽跟着爺爺奶奶,要麽是跟着外公外婆,基本沒接觸過性教育,就算被罵死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黎書把她的話翻譯給老太太聽。
老太太瞪着眼安靜下去,邊上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好奇圍攏過來。
許青珊清了清嗓子,什麽大道理就不講,反而問她如果老流氓欺負的學生是男生,她是不是也覺得男生不正經。
老太太回答不上來。
許青珊又舉了幾個例子,見老太太似乎聽進去,吐出口氣,安慰了下偷偷抹淚的學生,拍拍黎書的肩膀,拉她轉頭去找宋寶寧。
她倆都是皮外傷不嚴重,回到宿舍蘇冉見狀吓一跳,緊張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許青珊解釋一番,招呼她幫忙,給宋寶寧和黎書清理傷口。
弄完天徹底黑了下來,許青珊洗幹淨手,招呼她們去吃食堂吃晚飯。胖子說那老流氓經常在學校四周轉悠,他最擔心宋寶寧和黎書出事,這會被抓着也好。
7點左右鐘誠打電話過來,說傅哲得轉去鎮上,情況不太好。
許青珊瞄了眼宋寶寧,回說知道了,讓他路上注意安全。
“學長要去縣裏?”宋寶寧遲疑出聲,“是不是傅哲傷得很嚴重?”
“很嚴重。”許青珊丢了三個字過去,沉默吃飯。
吃完黎書跟蘇冉先回去,許青珊拉着宋寶寧,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去了鐘誠用來辦公的教室,開了燈示意她坐下。
宋寶寧見她臉色不好,抿了下唇,直接問是不是想談傅哲。
許青珊詫異了下,眼裏多幾分興味。
她的改變真的很明顯,如果放在以前,自己這麽黑着臉對她,她肯定聲都不敢吱,說什麽都左耳進右耳出,回頭還是老樣子不肯做絲毫的改變。
“珊兒,我已經栽了一次,怎麽可能會因為一些小事,忽然就喜歡一個人。”宋寶寧坐下,拿起鐘誠丢在桌子上的煙,低頭打開,取出一支塞進嘴裏,抖着手打火點着,“一開始被他強吻,我确實很很怕,怕回家了會繼續挨打,怕被別人瞧不起,覺得我髒。”
許青珊撚了下眉心,沒打斷她。
那個人渣對她的影響真的很大,她應該給她找個心理醫生好好疏導一番。
“來了這邊之後,我看着你看着黎書,忽然發現,我弄丢了太多的東西。”宋寶寧吐出口煙,眼眶發紅,“小時候我爸忙着賺錢,我媽脾氣不好總跟他鬧,逼急了他就動手打,打一頓我媽就消停一段時間,以致我每次挨打,總會下意識的認為那是自己的錯。”
許青珊放下手臂,伸手過去拍了她一下。
童年對一個人的影響其實很大,有些人能夠矯正過來,有些人卻不能。
“當初沒選學長,是以為那個人渣會保護我,不會讓我受欺負。”宋寶寧眨了下眼,把眼淚逼回去,“他不如學長出色,家庭條件一般,父親爛賭還有暴力傾向,我都覺得不是問題,離了婚才知道,家庭對人的影響,會跟人一輩子。”
“現在看清了?”許青珊從她眼裏讀出了堅強,還有一絲絲不明顯的果斷,心裏的一塊巨石霎時落下。
“嗯”宋寶寧應了聲,抽完剩下的煙,“我得找回我自己,才能更好的去愛別人,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你。”許青珊沖她揚起笑臉,傾身過去抱她,“我想看到我大一剛認識的那個寶寧。”
“她很快會回來。”宋寶寧笑中有淚,“你多給點耐心。”
許青珊嗯了聲,長長吐出口氣。
鐘誠要是能聽到這番話,不知道有多開心。
第二天中午,胖子先回來,說傅哲已經脫離危險,從縣醫院轉去了省城,鐘誠跟過去并聯系了他父母。
許青珊稍稍放心,問他修橋的資金誰在管,還差多少。
“總預算是兩百萬多點,後來工程師和設計師一塊下來,實地看了之後說用不了那麽多,錢給鐘老師管。”胖子撓着頭,另一只手在口袋裏掏半天,掏出四百塊錢遞過去,“小嫂,你跟許哥太客氣了,這錢不能收。”
“收着吧,我們不能吃白食,你們也不容易。”許青珊笑了下,招呼他去看正在施工中的大橋。
胖子一陣臉紅,把錢揣回去,高高興興地給她領路。
到工地,許青珊戴上安全帽進去,發現工人幾乎都是附近的村民,恍惚明白為什麽花不了那麽多錢。
許青山出了大部分的錢,村民出力,并且自己開山拉了需要用的石頭過來,節約了不少成本。
橋的圖紙設計跟附近的民房風格相近,一看就知道是許青山的手筆,設計院那邊只是深化了一下,做了結構和預算成本。
一問,胖子給出的答案給她想的完全一致。
從工地出去,胖子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說:“還有個情況,我今天坐班車回來,盤山路上多了不少的小車,那些人不怕死的特意守在飛石多的地方拍照。”
許青珊眉頭皺了下,想起鐘誠說萬一有驢友死在路上,搞不好家屬會連她一起告,心裏依稀多了些許不安。
轉念又想,愛告告去。
盤山路路口那麽大一塊牌,寫着飛石危險,請勿在有飛石時靠近或強行加速,沒瞎都看得到,死了也怨不到她頭上。
胖子送她出了村子,轉頭去忙的別的事。
許青珊在路上發了條微博,提醒自駕的驢友這個季節飛石和塌方頻繁,就沒在管這事了。
拿到教室修繕的圖紙和預算,鐘誠還在省城,許青珊無奈,只好坐班車到縣裏又倒車去省城,給了他一份複印件,帶着原圖飛回B市去找許青山。
趕到開善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許青珊停車下去,跟守門的小和尚說明來意,那小和尚盯着她看了一會,禮貌放行。
許青珊進去,寺裏只留着幾盞燈照明,大部分側殿的外牆和屋頂已經修繕完畢,就是在夜裏也能看出這些建築的精美風采。
走到正殿門外拜了拜,她轉頭往地宮入口那邊去。
門口這會沒人守着,工人跟寺裏的和尚差不多都睡下了,四下寂靜。
許青珊左右看了一圈,倚着柱子掏出手機給許青山打過去,呼叫鈴響了一聲立即挂斷,轉頭給他發短信:開善寺的菩薩會不會顯靈?
☆、Chapter 39
許青山沒有回複,也沒打電話過來, 仿佛剛才打通的那一聲呼叫鈴只是錯覺。
寺廟原就安靜, 這會已經是深夜, 四周仿佛進入了靜止狀态, 連一絲的風聲都聽不到。
許青珊倚着柱子,有點下不來臺, 猶豫着要不要再給他打過去。
手機屏幕鎖了解, 解了鎖, 反複數次,身後忽然傳來沉穩的有力的腳步聲,熟悉的氣息随即籠罩下來, 耳邊聽到他含着笑的聲音:“會。”
許青珊扭頭的工夫,整個被他拉進懷裏,心跳紊亂, “故意的?”
“沒有, 菩薩說廟裏進了妖精,要我出來看看是不是我相好的。”許青山貼着她的耳朵開了句玩笑, 邊打電話邊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壁畫組的同事還在加班, 他走了後邊的工序沒法完成, 只能讓他們先回去休息。
出了山門, 許青山回頭看一眼守夜的小和尚, 見他打着哈欠關了門,旋即停住腳步,抱着許青珊的腰, 低頭覆上她的唇。
她這周會拿到圖紙,原本他想抽時間去一趟,胖子的皮卡丢在縣城修,鐘誠在省城還有些事要辦,實在不方便這才打消念頭。
他沒想過她會過來,接到短信的時候吓一跳,繼而狂喜。
一吻畢,許青山捏了下她凍得發僵的臉,領她去拿自己的車。
這兩天雖然放晴,山裏的氣溫還帶着一絲殘冷,他住的是寺廟禪房的大通鋪,沒法帶她進去。
“還去鎮上?”許青珊上了車,打着哈欠懶懶歪在副駕座上,“萬一沒有房間不是白跑一趟?”
許青山抿着唇不吭聲,發動車子開出去,停到往後山去的路上,熄了火再次傾身過去吻她。
“老許……”許青珊心顫了下,身上的安全帶解開,椅子的靠背緩緩降下去。
車內空間非常大,也比較穩,空氣靜谧,彼此的喘息交織在一起,熱烈而激情。
他吻得認真而纏綿,許青珊身上很快沒了遮蔽,止不住的顫。
終于呼吸到新鮮空氣,耳邊響起他低啞的笑,“神話傳說裏,長得好看的才是妖精,我現在落你手上是要清蒸還是紅燒?”
“唐僧可沒你這樣的……”許青珊癢得避了下,又被他扣着腦袋扳回去,感受他的入侵,眉頭皺起,“要清蒸。”
“好。”許青山又笑,低下頭,溫柔親吻她的眉眼……
夜幕低垂,開了天窗的隔板,滿天繁星近得仿佛伸手就能夠到。
許青珊窩在他懷裏,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困得直打哈欠,“天氣一直放晴的話,下周三差不多可以上橋面,定的材料都已經加工完畢。”
“嗯”許青山應了聲,雙手扣在她的胸口上,喉間溢出輕輕淺淺的笑,“你還沒告訴,我們見面那天,你為什麽會追到家裏去?”
許青珊怔了下,歪頭咬他,“黑心肝。”
“在4S店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正好關淮給我打電話,說要買了車跟你告白。”許青山忍着疼,低頭親吻她的頭頂,“我往回走的時候特別恍惚,又後悔沒打招呼。”
“所以你跟關淮說我家招上門女婿是吧。”許青珊扯了扯唇角,說:“那天去追你,其實是在賭運氣。過年的時候,我在千佛洞景區外抽了支簽,簽文上說我該放棄不好的,追求新的幸福。”
“是正月初三那天,千佛洞景區門外的第八階臺階上,一直撚着佛珠的那個老和尚讓你抽的吧。”許青山低低笑出聲,“我也被攔着抽了一支。”
這麽巧……許青珊心裏升起好奇,忍不住問他簽文的內容。
許青山咬了下她的耳朵,嗓音壓低。
他說得太快,許青珊沒聽清,禁不住坐起來,雙眼在黑暗中不敢置信地睜大,“你剛才說什麽?”
那天被攔着抽簽的人不少,跟她一塊去的兩個同學也抽了,沒聽她們提過是否靈驗。事實上,她也不是真的想驗證什麽,就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借口,可以心安理得。
“不說了,再說你又得逃。”許青山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問這事。
簽文其實很簡單就三個字——可妻也。
抽完之後他都沒聽解簽,老和尚給的簽文注解,也被他随手丢進了垃圾桶。
她跟他之間的緣分從未斷過,只是他沒主動去争取罷了。
第一次見她,她真的就好像是從那張畫裏走出來,一颦一笑都帶着蠱惑人心的妩媚風情。
那天見面之後,他和彭文修一塊開車送她回酒吧,她坐在後座懶懶散散地搭腔,嘴角一直挂着笑,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爽朗和狡猾,既勾人,又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讓他止不住沉迷。
特別是她笑的時候,眼裏那抹志在必得的神采,最是動人。
他那時候就想,要是每天能看到她笑,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不曾想,這一天會在一年多後,真的變成了現實。
“不說今晚不許睡。”許青珊推開他粗粗喘氣,“不準耍無賴。”
“那就不睡。”許青山單手扣着她的後腦,再次吻了上去……
開善寺山門外有幾排居士屋,早年縣裏的居士常過來小住,後來人來得少了,房子便空了下來,主持覺得那些房子空着可惜,便讓小徒弟收拾出來,給來上香的香客住宿。
許青山跟主持要了其中一間房的鑰匙,需要加班找資料的時候,為了不影響其他同事,就會住在這邊。
最近這一周,來上香放生的居士比較多,房子的隔音又不好,加上又是佛門淨地他才沒一開始就帶許青珊回來。
将車停進院子裏,許青山熄火拔了鑰匙下去,繞過車頭給她開門。“條件可能比較簡陋,委屈你了。”
“有地方睡就好。”許青珊下了車,握住他伸過來的手,嘴角止不住往上翹。
這個氣溫睡車上确實比較難受。
開門進去,許青山開了燈,招呼她坐下,又回到車上拿了兩瓶水。
許青珊伸手摸了下禪床上的被子,又傾身下去聞了聞,脫掉外套放心滾上去。
“聽鐘誠說傅哲傷得挺嚴重?”許青山擰開一瓶礦泉水,脫了外套,關了燈拿起水坐過去,“他是不是真惦記上宋老師了?”
許青珊拿走他手中的礦泉水喝了一口,點頭,“我其實挺納悶,他為什麽會喜歡寶寧而不是黎書,黎書年輕又漂亮,性格跟寶寧也是一樣的。”
“你不覺得宋老師特別有賢妻良母的樣子麽,黎書年紀還是小,才剛剛大學畢業。”許青山收起腿躺到她身邊,伸手把她摟過來,“他是想結婚了,很認真的想。”
“扯淡,他爸媽能接受寶寧離過婚麽。”許青珊壓根就不信傅哲會認真。
說出去鬼都不信,就因為在酒吧門口強吻了宋寶寧,所以非得娶回家才甘心。
許青山沉默了下,悶悶地答:“不會接受。”
“那不就得了,這回傷得這麽重,他爸媽要是知道寶寧存在,非得手撕了她不可。”許青珊伸手掐了他一下,故意問:“如果我也離過婚,你爸媽會反對麽?”
“不會,他們只擔心我會孤獨終老,只要是女的、活的,都同意。”許青山忍着疼低頭親了她下,啞聲呢喃:“睡吧。”
許青珊眨了眨眼,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放松閉上眼。
來上香的人起得都好早,感覺還沒睡多久,隔壁的動靜就大得惱人。
許青珊睜開眼,找到手機解鎖看了下時間,又閉上。
才5點不到,這些人到底有什麽願望,要一大早去打擾菩薩的清淨……
許青山也醒了過來,低頭親了她一下,恰好手機有短信進來,解鎖看了下內容,眉頭皺起。
胖子說,自駕去洛懷的游客有人受了傷,不過不是太嚴重。
這事他管不了,也沒法管。
給他回了一條過去,許青山低頭看着懷裏又睡過去的許青珊,搖搖頭,伸手把她的手機拿過來。
這幾天他抽空寫了份自駕攻略,本想給她發過去,考慮到那邊信號不是太好,圖片無法接收只得作罷。
拿着她的手解開屏幕鎖,許青山點開她的微博,把共享過來的攻略發出去并設置置頂。
正要退出,許青山留意到她之前建的話題,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鎖了屏幕摟着她閉上眼。
6點多,住在院裏的香客和居士幾乎都起來了,許青山輕手輕腳地起來,去外邊的水井裏打來涼水,用水壺燒開。
“幾點了?”許青珊迷糊睜開眼,眼窩盤着明顯的青黑,“這些人一大早去求菩薩,不嫌累的麽?”
“大概是覺得這樣才心誠,寺裏會準備素食早餐,你吃素還是吃泡面。”許青山回頭沖她笑,“車上還有火腿肉。”
許青珊丢了個白眼過去,爬起來洗漱一番,披頭散發的過去踮起腳尖咬他,“吃肉。”
“等我去拿。”許青山搖頭失笑。
吃完出去,許青珊從自己的車上把圖紙拿下來,問他修繕要用到的磚石和青瓦哪裏有賣,價錢大概多少。
設計院給了預算,但是價格太高了,衆籌到的錢根本不夠。
“你讓胖子去找,村子不少人家都備有青瓦,留着修房頂用。”許青山說完,手機有電話進來,掏出看了眼號碼飛快跟她說:“是俞星。”
許青珊瞥了下嘴,臉色不悅地示意他接通。
☆、Chapter 40
許青山沒接,随手拿着等鈴聲歇了, 繼續看圖紙。
需要修繕的地方太多, 有一些構件要麽現場制作, 要麽跟專門做古建構件的公司預定, 時間上倒是沒有什麽問題,就怕工期太長, 到暑假結束都沒修繕完畢。
過一陣, 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俞星的號碼, 許青山皺眉劃開接通,直接遞到許青珊耳邊,“你來。”
許青珊吓一跳, 伸手掐了他一把,淡然開口:“老許在忙,你有什麽事麽?”
耳邊安靜下去, 只能隐約聽到俞星的呼吸聲。
許青珊拿過手機開了免提, 禁不住傾身過去,咬了下他的耳朵。換做別人經歷過差點被前任害死的事, 恐怕會更加絕情還會報複, 他這樣沒什麽不對。
“許總監你好, 我找青山沒有別的事, 跟你談也一樣。”俞星的嗓音很冷, “俞曉的應訴通知寄到家裏來了,我爸媽希望你們公司能放過她,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那你找我可沒用, 得找公司高層去,我就是個打工的,沒有思域的任何股份。”許青珊翻了個白眼,把手機丢到一旁,重新拿起圖紙。
她傷成那樣還想護着俞曉,腦袋摔壞了吧。
“那是我父母的意思,我沒法反抗。”俞星的聲音又傳過來,比之前還要冷一些,“我個人希望她進去就永遠別出來。”
許青珊終于聽出她的恨意,擡眸跟許青山對視一眼,沒接話,也沒挂斷。
大概半分鐘後,俞星再次開口:“你們公司的損失是不是特別巨大,大到可以入刑。”
“這個我不是太清楚,你既然看到應訴通知,應該很清楚具體的賠償金額。”許青珊皺眉。
“那好吧,我會盡量聯系你們公司的高層,因為我手裏有俞曉給的U盤,裏邊全是你們公司的機密資料。”俞星說完便挂了電話。
許青珊放下圖紙,偏過頭,長長地吐出口氣,“想想确實蠻心寒的,她可以說是非常寵俞曉的了,知道我們在一起,兩次找我,希望我別針對俞曉。”
“俞曉會變得這麽瘋狂,也是她和父母縱容的結果。”許青山不太想談她們姐妹。
許青珊對他的說法還挺認同,俞星手裏既然有俞曉給的U盤,肯定知道她的做法已經涉嫌犯罪,居然不加以阻攔反而去求外人別針對,也是醉得很。
快8點的時候,許青山接到同事的電話,挂斷收起圖紙,牽起許青珊的手出去,鎖上門拿了車返回開善寺。
許青珊想起他說過要帶她進地宮的事,嘴角翹了翹。
地宮入口有人守着,防止不相幹的人進去碰到正在施工的架子。許青山跟守門的人說了幾句,回頭拿了安全帽和口罩給許青珊,領着她踏入入口慢慢往下走。
“這裏邊的壁畫大概有多長?”許青珊很是好奇。
“已經修複好的連起來大概20米左右,剩下的大概還有30米,比較零碎,有些已經完全看不出來當初畫的是什麽,我們正在想辦法突破技術難題,全部修複過來。”許青山抓着她的手,小心邁過堆積在地上的材料。
許青珊唇邊的笑容擴大,視線掠過已經修複好的部分,暗暗稱奇。
地上側殿裏那一組用色妖豔的壁畫跟這些比起來,連買家秀都比不上,醜得沒眼看。
穿過已修複完畢的地宮通道,裏邊有人迎出來,看到許青珊似乎愣了下,視線轉到許青山身上,“許工,昨晚新開的顏料不太對,我們在模板上試了下,差別很大。”
“我看看。”許青山點了下頭,握着許青珊的手加快腳步。
這次修複用的國畫顏料都是之前統一采購的,按說不該出現這種問題才是。
到了施工的地方,他松開許青珊的手,把裝在通道內的冷光燈全部打開,仔細對比模板上的成色和壁畫缺失的部分。
許青珊安靜站到一旁,垂着眼眸看他工作。
他們讨論着單色影線法三色影線法,壁畫出自哪個年代,那個年代的用色習慣、筆鋒技巧怎樣,她完全聽不懂。
過了一會,許青山拿起畫筆,在模板上描了幾筆,似乎感覺不對,又換了一種顏色繼續嘗試。
許青珊站得腿酸,看到旁邊有凳子,放輕動作坐下。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顏色調制出來,許青山明顯松了口氣。
許青珊挑了下眉,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他認真做事認真說話的樣子特別迷人。
調好了顏料,許青山跟同事便繼續工作起來,渾然忘了她的存在。她也不在意,反而覺得看他做事什麽話也不說,她都能看上一天都不膩。
中午出去吃飯,許青山的同事紛紛打趣,調侃他悶聲不吭地就交了女友。
許青珊也跟着附和,在他耳邊笑問女友是誰。
許青山偏過頭,擡手摸了下她的腦袋,但笑不語。
“許工,今天中午給咱個福利呗,已經快一星期中午沒午休了。”有人趁機提議。
其他人一聽,紛紛跟着哭訴,要求這福利必須給。
許青山面無表情的環顧一圈,視線停在許青珊臉上,正兒八經的說:“午休兩個小時時間,過幾天要連續熬夜。”
“過幾天的事過幾天說。”先開口的那人嘿嘿傻樂,其他人跟着起哄鼓掌。
許青珊又跟着起哄,他的手一下子覆過來,握住她的手暗暗收緊力道,丢過來一道充滿警告的眼神。她忍不住笑,倒是沒在胡鬧了。
吃完回到昨晚住的居士房,許青珊給鐘誠打了個電話,得知他要周二才回學校那邊,跟他約好碰頭的時間,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