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
童謠整個頭都擱在桌子上,酒勁上來,整個腦子暈乎乎。
每次喝完之後都是行為被酒精麻痹,但是大腦沒有,它一種處于混沌與清醒之間的微妙感覺,讓人忘乎所以。
莫筠拍了拍她的肩膀,詢問道:“怎麽樣,你行不行?我們走了?”
她舉起手,做了一個向外推的手勢,接着,沒任何反應。
莫筠把她從桌子改支撐到他身上,彎下腰把她扛起來扛在肩上,手搭在後膝部位,扛着她往外走。
童謠是有反應的,被他扛起來的那瞬間,心髒緊縮片刻,他的力氣很大,很穩,很快這個不安的感覺消失了,
他開了車門,把她放到車上,系上安全帶。
強子和瘋子陸陸續續的過來,醉的不輕,摸進車裏,就睡過去了。
莫筠看着三個人醉生夢死的樣子,一個人默默抽完了一根煙,把鑰匙一轉,車子發動。
車子行駛在公路上,車窗開着,夜晚的冷風徐徐吹進來,吹走了她半分的醉意。
童謠醒來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難以忘懷的經歷,那是她第一次拍攝——在尼泊爾。
他還在專注的開車沒發現她已經醒了,童謠看着在黑夜中穿梭的電線杆,就這麽突然想把曾經經歷過的事跟他說說。
她動了動身子,望着遠處複雜的地理環境,簡單的問了一句:“你去過尼泊爾沒有?”
莫筠聽到她聲音,很快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清亮的眼睛知道她已經有點清醒了,回答了她問的問題:“沒有,聽說那裏是攝影家的天堂,冒險者的樂土,藝術家的缪斯和虔信者的聖地。”
童謠倒是意外他能說出這麽概括性的話來,不過一想他也去過很多地方,可能見過更多的山川湖海,自然而然懂很多。
她頓了頓:“很多年前,準确的算應該是2009年,我到尼泊爾的第二天開始徒步走大環線,那一天天空陰森,下午飄起雨點,我躲了又走走了又躲,走了很久,那條綿延沒有盡頭的山讓我最終高反了,那一刻我以為會死在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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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筠把車速控制在中速,說:“然後呢?”
“我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濕的透頂,登山包被我壓在下面,沒丢,當時根本沒人這時候來徒步,我馬上吃了藥,當時海拔不算高,在下去幾百米,還有山路,山路上還有驢和車,,我休息了一會繼續走,很意外竟然有人傻裏吧唧的跟我一樣高反暈在路上的人,是個男人,身材挺像你的,不過臉比你白一點。”
“我臉很黑嗎?”他等她一說完就直接的問。
童謠挑了挑眉,他的臉不算很黑,但也談不上白,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在外走,日曬雨淋的,更接近健康的淺銅色。
“你把他救醒了?”他沒執着于那個問題,繼續道。
童謠搖了搖頭:“我蹲下來拍他的臉,掐人中,不過沒什麽反應,我的藥他不一定能吃我就去翻他的包,找他包裏的藥,我剛找着藥那人就醒了,我當時穿着黑色的沖鋒衣戴着黑色的帽子,他還以為我在偷他的東西,朝着我腦子就把我打趴下了,我那時候怄火極了,心想,這個劇情他媽的是不是應該反一下,後來,那人把我打了一拳自己倒沒力了,怪好笑的,眼睜睜看着我把他衣服褲子全扒了,後來,我就走了。”
“大環線上去一邊山壁,一邊懸崖,距離太高,掉下去屍體都找不到,山腰盤旋還有曲折險峻的實木棧道,山裏一起霧後,我就迷路了,我在睡袋裏睡了一晚,醒來發現我的登山包不見了。”
莫筠認真聽着,聽到她說包不見了才蹙眉:“被那小子偷了?”
童謠驚訝的看着他:“厲害啊,有點本事兒!”
莫筠倒不以為她這是在誇他,世上又沒有鬼,東西怎麽可能會莫名其妙失蹤。
童謠繼續說:“那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打了自己兩耳光清醒了,那時候有點崩潰,覺得自己真是夠倒黴的,這麽窩囊的事都碰到了。”
莫筠聽着她的鄙視自己的口氣笑了笑:“後來怎麽碰到他的?”
“後來我把帳篷拆了背起來去找他,這一路上,有很多動物的屍骨還沒腐爛完,給我一個極大的沖擊,沒有登山包走起來相當輕松,我就是這麽安慰自己找到了一些被其他徒步者踩出的痕跡,走出了被困住的地方,我覺得他不一定比我先走出來我就在這個出口等他,但是沒等到,他可能早就出去了,我真的把他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
“後來腿上被螞蟥咬了,那些家夥不能用手拔,要用打火機燒,當時沒打火機我只能用手拔,還好,沒留在皮膚裏,我爬起來開始往回走,就在這時遇上了塌方,他把我推開,把我救了。”
“他其實沒走,一直跟在我後面,就只為了我把他衣服扒了之事想吓唬我,我躲過了,他沒有,他被掉下來的岩石砸中了,他昏迷前把包還給了我,甚至把他自己的登山包也給了我。”
說着,童謠沉默了一下。
莫筠看了她一眼,就聽見她輕飄飄的說:“後來我就走了。”
說完,她眉頭蹙了蹙,突然大叫:“停,停一下車。”
他迅速踩了剎車,車一停,她連忙下車,扶着一根電線杆,彎下腰,吐了。
他看着她在夜色中單薄的背影,車上沒紙巾,他拿了一瓶礦泉水下車,走到她邊上,擰開瓶蓋給她遞水。
漆黑的公路上,路燈的光暈把倆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都是一股酒精味,童謠喝了水再吐出來,把嘴裏的異味吐幹淨。
耳邊始終有公路上的風聲,唰唰地吹着倆人的衣服。
“剛才話說多了。”她突然這麽來了一句。
她的嘴唇上有一滴小小的水珠挂着,她一抿嘴,那粒小水珠在她唇間化開。
他看着她的唇,因為水的關系變得紅潤,像花瓣,美的自然。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嘴唇,她微揚的嘴角在顫抖,倆個人看着彼此,他出聲道:“好一點沒有?”
童謠仰起頭看他,舉起手指尖輕輕觸及他的眼睛,撥動着他的睫毛,“嗯”了一聲。
莫筠靜靜看了她好一會,眼神沉沉湛湛,猶如深不可測的海水。
童謠問:“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恢複了平時的眼眸,手藏進兜裏,低頭看着路上的石頭。
在她再三用眼神威逼示意的情況下,把話說出來:“你今天晚上為什麽喝這麽多酒?”
童謠沒一秒鐘的猶豫,說:“車不用我開,喝醉了就喝醉了。”
“......你倒是想得開。”
她的聲音有點怪聲怪氣:“只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吐的這麽難看還被你看見!”
莫筠雖然想笑但是忍住了:“我親眼看見你殺了人都沒感覺,更何況這種生理上的自然反應,你說是不是。”
童謠難得矯情一下被他一句話打回現實,表面上裝的很淡定,心裏真是不大舒爽。
回到車上,強子和瘋子依舊睡得像兩頭死豬,偶爾打幾聲呼嚕,翻個身。
車子開到旅館,童謠看着後座的倆人,瞥了他一眼:“怎麽辦?”
莫筠:“叫不醒了,睡車裏吧。”
童謠“哦”了一聲,也不管了。
倆個人上樓,整個旅館安安靜靜的,她一時想別的事一腳踩空,身子往後倒,連忙抓住他的衣服。
他的衣服拉鏈被她扯開,倆個人目光對視着,都沒說話。
他看見樓梯口監控發出閃爍的紅點,一手攬住她的腰,把她拉起來。
童謠烏黑的眼睛盯着他,在他身上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他的手寬大有力,她站住腳。
今晚......
倆個人走到各自門前,童謠動了動嘴唇看着他,說:“今晚要不要來我這?”
直白的邀請。
女人天生就有這項魅力,聲音,腰肢,腳心,讓男人發狂。
莫筠看着她白皙的臉,那眼眸中燦爛的一抹光,無疑是在誘引他。
他知道她還沒清醒,她的舉動都是酒精的原因,他的理智在她面前潰不成軍。
她轉過身的同時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稍稍加重力道。
莫筠:“童謠。”
童謠:“嗯。”
莫筠看着她說:“我來真得了!”
童謠笑:“好。”
這世上更多的是外表笑面春風,稱自己為君子的男人,實則聲名狼藉,借着愛情的幌子,做着臭流氓的事。
莫筠這個男人,尊重你的情緒,懂得給你時間反悔,在意你的選擇,在春光乍瀉的日子裏,更值得翻山越嶺。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繼續╭(╯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