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三個人走出倉庫的時候，外面天已經暗了，又是一天過去了。
江封看着他:“你和童謠怎麽認識的？你們是那種關系？”
莫筠硬朗的眉目沒什麽表情，一言不發。
江封笑道:“你剛才上來的時候反應很大，你以為出事的人是她吧。”
莫筠看了他一眼:“你失蹤了這麽久，還變聰明了？”
江封淡淡答:“我走的時候給你留了信息，你沒看？”
“我沒看。”
“其實我在西寧待的兩年裏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你一次都沒有過來，現在我終于明白了，你是故意沒看我給你留的地址，你怕知道我的行蹤就有來找我的理由，你故意沒看，所以壓根不知道我在哪，讓我過了幾天安心的日子。”
江封感嘆的說了一聲:“你這兄弟我真沒白交啊。”
莫筠點了根煙慢慢走着，他沒心情在這時候敘舊談論以前的事，因為童謠的事，內心上有或多或少的煩躁，即使用煙也不能完全給他帶來心理上的平靜。
“我現在腦子就只有一件事，等找到人了，我們倆再慢慢敘舊。”
江封心裏明白:“今晚先休息一下吧，明天我們一起再繼續找，這種人只是為了錢，沒有變态殺人的愛好。”
楊哥一直走在他們旁邊，沒說話，說實在的他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被殺害的屍體，心情還沒平複下來，又聽到童謠這姑娘也被抓了，心裏難受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一直沒說。
楊哥開車，莫筠一夜沒合眼，眼裏都是血絲，在車上眯了一會。
回到旅館，在附近買了包煙，撕開外面的透明塑料膜，随手放進口袋。
他走進旅館，有不少人在辦理退房手續，想必是受了前夜那件事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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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樓梯上走，聽見門外強子苦惱的聲音，夾雜了幾聲女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強子一看見他就大叫:“筠哥你回來了？”
筠哥終于回來了，他都快被這個女人煩死了。
薛嘉瑩轉頭，等他走近，才開口說:“你回來啦，我等你很久了。”
他垂眼沒什麽好語氣:“幹嘛等我？”
薛嘉瑩說:“找你玩啊，這幾天天氣好，外面很熱鬧呢。”
莫筠上前了一步:“我沒興趣。”
薛嘉瑩還想說什麽，誰知門被關上了。
氣的哼了一聲，轉身走掉。
莫筠揉了揉眉心，坐下來喝了口水。
強子忙問:“有童謠姐消息嗎？”
莫筠搖頭不說話。
瘋子買了外賣進來，随口一問:“筠哥，我買外賣的時候好像看見你和兩個人再一輛車上，那是誰啊？”
莫筠把瓶蓋捏緊，低低地說:“江封和他朋友。”
強子一股腦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找到江哥了？”
莫筠道:“嗯，他現在再查失蹤的事，剛好和我們找童謠的事相關，就碰上了。”
瘋子放下餐盒:“那江哥那有沒有查到什麽？”
莫筠脫了外套，臉上疲态盡顯，頓了頓說:“敦煌地方太大，找一個被藏起來的人就像大海撈針，所以至今為止，沒有一點關于她的消息。”
“那童謠會有生命危險嗎？他們會不會對她怎麽樣？”
“如果她自己沒有任何輕生或者放棄的念頭，應該暫時是安全的。”
瘋子舒了一口氣。
童謠跟他們相處時間挺久了，現在她不在身邊，冷冷清清，瘋子心裏也怪難受的。
強子更甚，幾乎連笑都不愛笑了。
但最有壓力最難過的還是筠哥吧，所有事隐藏在心裏，明明喜歡，卻要克制，
哎......
瘋子把一次性餐盒打開:“筠哥先吃飯吧，吃飽有力氣找人。”
莫筠奔波了一天沒吃一粒米，一整天神經緊繃的關系倒沒感覺出來餓，先洗澡，他還有很多事要想。
**
晚上，廢品場亂糟糟的地方随意牽了幾根電線，電壓不穩，跳動的燈光一亮一暗，照得這裏更加破爛。
燈下放了三把椅子和一個桌子，幾盤下酒菜，三四瓶啤酒，三個男人穿舊棉襖，剝花生喝酒，偶爾抽幾口煙。
其中一人拿煙的手背上露出有好幾道傷疤，一塊塊新肉翻出來，猙獰，醜陋。
“那娃呢。”傷疤男問。
“裘哥，在裏面待着，可能又撿了東西躲起來吃。”
傷疤男把筷子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我裘天虎養了這麽多年就養了條狗出來，趙耗子你去，把他給我拎出來！”
趙耗子給裘天虎又點了煙:“裘哥，那小畜生從小腦子燒壞了，反正也是個賺錢工具，就讓他去吧。”
裘天虎拍了下趙耗子的腦門:“叫你去你就去，現在都使不動你了？”
趙耗子獐頭鼠目的臉連忙賠笑:“裘哥你可別這麽說，我哪敢啊，我這就去。”
裘天虎瞥了一眼另一個男人:“陳棍，你去給我瞅瞅，那女人有沒有整老實，上次被她一撞差點沒把我給弄死！”
陳棍哈哈笑:“得得得，我去看看。”
趙耗子把人拎出來，裘天虎一看到他嘴上髒兮兮，又去翻垃圾，心裏那個氣，直接甩了他一嘴子:“天天撿東西，翻垃圾，老子缺你吃了？
男孩眼裏一點波動都沒有，聳拉着頭，放在背後的手一點點握緊在松開，松開在握緊，倆個人誰也沒看見。
裘天虎氣的拍了拍他的臉:“老子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看來今天非收拾你一頓不可！”
趙耗子連忙把孩子抱開:“裘哥，他腦子有病聽不懂，算了吧。”
裘天虎氣的把酒瓶砸在地上，趙耗子給重新給他開了瓶酒:“裘哥，好歹養了幾年了，以後還有用處呢。”
“有什麽用處？傻子以後又不能給我送終！”
男孩低着頭往回走，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棍推開門，摸着下巴，色眯眯的盯着童謠，第一次看到這種漂亮的貨色，忍不住在她臉上摸了幾把。
皮膚又白又滑，還真是不錯。
童謠被粗糙的動作給弄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惡心的臉。
但是她沒有露出強烈反抗，只是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用粗大厚重的鐵鏈驅趕他，她要做的是每一步都控制在不把人惹急又能保護好自己。
陳棍真是被她那張臉勾起了邪火，下面腫脹要命，真是難忍。
“竟然還有力氣，你這娘們，遲早讓你躺在地上，自己爬過來喊着要。”
童謠聽着他鄙夷的粗話，心裏冷笑了一聲，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陳棍關門走出去，腦子裏都是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嘿嘿的笑了起來。
陳棍坐下，說:“裘哥，那女人野着呢，還用鐵鏈教訓我，不過我沒動手打她，這臉太漂亮，打壞就不好看了。”
“裘哥，我小弟快忍不住了，它晚上想開葷了。”
裘天虎白了他一眼:“老子都沒碰過，你敢碰？”
陳棍縮了縮頭:“當然是裘哥先用了，裘哥，你什麽時候把她辦了？”
“上次那個差點把我老二給踹斷，疼的緊，這次的身上還有招式，還不把我弄死，再餓幾天，等她沒力氣，折騰她哭爹喊娘的。”
趙耗子嘿嘿的笑:“還是裘哥聰明。”
**
童謠看着屋頂破洞外幽深的夜色，按了按自己的雙眼，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是如果被強，她無論如何也要弄死他們。
她心中反複默念莫筠的名字，只有這樣她才有力量，只要有一絲機會，她就要活着出去。
頭上的傷口還沒好，沒有即使醫治，她已經感受到了腫漲，只要收到擠壓傷口就會很痛。
她的心情一點點平複下來，頭上也不那麽痛了，又聽見很輕的腳步聲，她忽然知道是誰來了。
男孩推開門，繼而把門關上。
靜靜的來到她身邊，從衣服裏拿出帶來的東西，還有半瓶水，都放在她身邊。
童謠已經兩天沒喝水了，可能是不怎麽說話，還能忍一會，不過，也忍不了多久了，她拿起瓶子很快把水喝完了，看着他說了聲“謝謝。”
男孩沒領她的情，把瓶子放進衣服裏。
童謠因為他的動作忽然看見他臉上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喂，那些人打你？”
男孩面上平平靜靜:“我遲早會報仇回來，你不用心疼我。”
童謠:“......”
精骨頭。
童謠問:“你叫什麽？”
男孩沒答，也問一模一樣的:“你叫什麽？”
童謠:“我叫童謠。”
男孩:“哦，我沒名字。”
童謠看着地上還熱着的地瓜:“看你給我送吃的份上，我給你取。”
男孩眼光動了動:“取什麽？”
童謠收起腿，想了想:“就叫童歌吧，我謠你歌，剛好組成一個歌謠。”
“那就這樣吧，省的你總是叫我喂。”
童謠淡淡笑了一聲，才想起重要的事還沒問:“你不是說有人已經再救我們了，怎麽還沒有動靜？”
童歌皺眉:“我以為他們會很快找過來，但是好像比我想象的要慢，真是只大烏龜。”
童謠:“聽姐一句，既然你可以出去，你不肯去幫我找人，那你就去找警察。”
童歌搖頭:“我不會這樣做。”
“為什麽？”童謠搞不懂這個小屁孩。
“再這裏，我是個瘋子，我說的話沒人會信，也沒有一個人會全心的幫助我，我被他們送回來就會被他們打，我才不會那麽笨了。”
童謠還真忽略了他裝瘋子的這個問題:“那你準備怎麽做？”
“把他們引過來！”
童謠知道他想法頗深，和一般小孩心智完全不同，心理上她現在還有點依賴他，但是做事方面他終歸年紀不夠。
童謠淡淡道:“那麽，我給你梳理下當前我們的主要問題，第一，你确定真的有人已經懷疑這裏有綁架現象？你見過他們嗎？第二，如果真的有，你怎麽把他們引過來？第三，你怎麽讓他們知道被綁的我在這裏？”
童歌望着她，動了動嘴說不出話。
童謠:“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麽會說已經有人在救我們，你看到了什麽？”
童歌:“我看到有人再偷偷看這裏。”
童謠:“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
童歌:“嗯，記得。”
童謠繼續說:“那如果能碰到他們，你按我的話來做，我現在教你接下來的事。”
童歌想了一會，最終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