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他的腦海裏想起電視劇裏的一句臺詞,敢和男人開玩笑的女人都很大膽,但很難搞,敢随便吃男人豆腐的女人通常很有經驗。
這個女人,像狐貍,狡猾,聰明。
他的眼眸看着紅綠交換,她腳踩油門,車子嗖的開出去。
他拿出煙咬在嘴裏,又從口袋裏摸出打灰機,叮的按下打火機,剛要點,一只細白滑膩的手伸了過來,兩根手指夾過他嘴裏的煙,說:“我不喜歡在車裏吸二手煙。”
說完,與他對視而過,繼續開車。
莫筠手指上下滑着打火機的蓋子,看着那根煙被她放入她的口袋,皺了眉,眼神又暗又沉。
他冷漠着臉把打火機放回口袋,淡淡道:“你不喜歡的沒必要要讓別人遷就你。”
童謠平靜的答:“抽煙死的早,我給你點忠告,你不領情就算了,你們男人沒情商就會說女人較真,老套路。”
他側頭哼笑一聲:“你算哪門子女人?”
童謠聽了,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道:“你又沒試過你怎麽知道?”
他微微抿一下唇,側頭看向窗外。
真是病得不清。
童謠把車子開到酒店,停好車子,聲音似清水般:“要不要上去坐坐。”
莫筠白了她一眼:“跟你很熟嗎?”
童謠瞟了一眼:“沒出息!”說完,打開車門,準備下車,一只腳剛跨出去又被拉了回來!
耳邊傳來他低低的嗓音:“你屬狗嗎,非得咬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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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聽了,意味深長的盯着他笑:“我咬你哪裏了?”
莫筠外表看上去冷酷逼人,一雙冷淡的眼睛裏除了審視就剩無視,她想從他臉上看到一些豐富的表情很難得。
他有氣場,掌控力高,但确實也挺悶的!
童謠牽着嘴角在笑,道:“一看你就不是情場老手。”
他動了動嘴唇,咬牙切齒。
他平日裏偵查,訓練,偶爾遇到幾個難對付的就要多潛伏幾天,和女人處的時間不多也暫時沒這個興趣,但被她提起心裏總歸有些不爽,熄了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剮了她一眼:“那就上去坐坐!”
童謠下了車,他把車停好,跟在她後面。
電梯叮咚一開,童謠摸出衣服裏的房卡,進了房,把房卡插在插槽裏取電。
整個房間一下子亮了,門一關,奶白色的窗簾被響動輕輕拂動,像吻着情人的唇,透過窗,能反射出倆人一前一後的身影。
“說真的,你真以為我叫你上來只為了喝喝茶?”
莫筠嘆氣道:“別鬧。”
童謠第一次聽到他這種語氣,不知為何心隐隐緊了緊,走到床邊的行李箱裏,從內囊夾層裏取出兩條速溶咖啡:“跟你開玩笑,請你喝杯咖啡。”童謠答的輕松。
他的聲音有點冷淡:“大晚上喝咖啡,是打算不想睡了?”
童謠忍住沒把他的話往歪處想,慢慢擡起頭:“一句話,喝不喝。”
他的反應很大,心裏喊了聲我操,回絕的幹脆利落:“不喝。”
童謠沉靜的開口:“不喝就不喝,你慫吧。”說着就去插上了熱水壺的插頭。
莫筠遇到她也真是沒轍,火蹭蹭的來,只能幹瞪着眼。
她倚着牆壁,靜靜的說:“我們兩個人就不能好好坐下來喝杯咖啡,我過幾天就走了,好歹相識一場,你就別擺臉了。”
他氣的鼻子冒煙,心裏喲了一聲,敢情都是我的錯了,這責任被推的一幹二淨,她夠行啊。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發現她神情淡薄,一點沒事,深呼了一口氣:“喝完就走。”
童謠笑了笑:“早同意不就完事了。”
莫筠:“……”
他趁着夜色駕車回到了警局,門口有幾個值班警察,見了他馬上遞煙過去,他擺擺手,裹着衣服往警隊宿舍走。
瘋子正洗完澡回來,剛好撞上他連忙說:“筠哥你回來了。”
莫筠沖着瘋子點點頭,問:“強子呢?”
“還在洗呢。”剛說完,就聽到強子響亮的聲音:“哎,筠哥,這麽遲才回來啊。”
走道上本來就空,這一喊,回音立竿見影,就跟廣播宣傳似的,莫筠眼皮掀了掀:“新毛巾放哪了?”
強子手上端着個盆,大步過來,想了會便說:“第五個櫃子裏有個鐵盒子,就放那裏面了。”
他聽聞,轉了身就去找。
瘋子呦嘿了一聲,臉上露出唏噓之色:“我倒怎麽找了好幾天沒找到,敢情強子你藏個毛巾就跟藏女人似的,磨叽。”
強子驚的險些跳起來:“什麽...什麽藏女人,我就藏塊毛巾你咋能扯這麽遠。”
“我打個比喻瞧把你急的,我說像又沒說你真藏女人,不過真有了,哥幾個替你高興着。”
強子表情恍惚,十分滑稽,端着臉盆頭也不回的就走。
瘋子站原地就差沒捧着肚子笑。
公共浴室裏,水從他頭上落下,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筆直的身段,精壯的身軀,結實的雙腿,性感的肌肉線條像石膏像。
莫筠閉着眼,手撐在牆壁上,淋着水,一動不動,水流在他身上流淌,一寸接着一寸。
他微微側過身把水關了,攏起濕漉的黑發,沉默的擠幹毛巾。
回到宿舍拉開櫃子随意套了件衣服,警局備用宿舍沒幾間,整個房間只裝的下三張單人床,簡陋的鐵皮床架和泛黃的牆壁,天花板上還有斑斑黴點。
強子和瘋子倆人早去見周公,呼嚕聲一上一下,一高一低,睡姿奇葩,他走過去把強子的臭鞋踢進床下,揿了燈,雙手枕在腦後躺床上。
黑暗的房間裏,他的身子翻來覆去,瘋子一貫警惕醒過來了,眼睛朝他看去:“筠哥,你睡不着啊。”
莫筠抿緊嘴唇,睜着眼睛,眼神無聲,聽到瘋子的話臉上皺了皺眉,心裏嘔血,他就不該喝那杯咖啡。
他在黑夜中起身,拿了外套,對瘋子說:“你睡吧,我去外面抽根煙。”
外面的風一湧一湧,燈在晃,樹在搖。
他在門外站了會,掏出根煙塞進嘴裏,黑暗中,淡淡的煙氣彌漫,他擰着眉,着實郁悶。
吧嗒一聲,燈滅了,他摁了煙丢進垃圾桶裏,忍不住喊了句“奇葩女人。”
第二天,天還有點暗。
莫筠沉默的坐在車裏,幹這種工作時常會有突發情況,基本上睡眠比吃飯都重要,他折騰了一夜沒睡,越想越沒好氣,就怪自個昨兒嘴賤跟女人犯什麽扯。
瘋子坐在他旁邊,頓了頓說道:“筠哥,你昨晚送童謠回來就不大對勁啊,你們又吵起來了?”
莫筠面無表情的玩着打火機,沒什麽語氣,帶點兒不爽,說:“你從哪裏瞧出來。”
瘋子嘿嘿的笑:“臉上都寫着呢,一副想把她怎樣又不能把她怎樣。”
他用手從後面拍了下瘋子的頭:“少說話多做事!”
瘋子抱着頭,連說:“是是是......”
瘋子話沒說完,強子開門進來:“筠哥,人都安排好了,何隊帶人後面跟着。”
莫筠啪的合上打火機,坐直身體,點了點頭,沖瘋子使眼色:“行動了。”
瘋子坐在駕駛位上開車,強子一個人坐在後面,屁股沾了油似的坐不住,身子向前傾念念叨叨的說:“筠哥,昨個你送童謠姐回去,有沒有一種小火苗簇簇燃起來的感覺。”
莫筠的表情複雜,回答的陰恻恻:“我燃你大爺!”
強子毫無防備,本來還樂呵呵的下一秒被罵的狗血淋頭,整張臉懵了。
一旁的瘋子刮了刮鼻子,開始同情起強子,心有戚戚,又是他撞槍口上了。
莫筠沒好氣的說:“屁大點事,你們倆個唠唠叨叨沒完了是吧。”
強子懵歸懵,還是把屁股一點一點的縮回去,沒敢再絮絮叨叨。
車子停在游樂場的門口,這裏人多,省時間和力氣僞裝,莫筠走到宣傳窗裏,從裏面拿出了一張活動地圖,正面是花花綠綠的游樂場設備地圖,一旁附上詳細的路線和警示,他看了一眼翻到背面,之後是長久的默然。
何勁走上前去,問:“怎麽了?”
莫筠把海報遞給何勁:“上次江玉峰手上拿的就是這個東西。”
何勁看了眼內容,笑了一下:“那很明顯了,這個活動日期剛剛今天截止。”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時光驿站,也不知道幹什麽。”
他的表情沉穩,語氣不愠不火:“去了就知道。”
何勁把紙報放到宣傳窗裏,搓了搓手:“好久沒這麽有趣的事了,身子骨都松了。”
整個游樂場面積很大,但索性不是星期天和法定節假日,沒有到水洩不通的程度,空中時不時響起肺裂撕心的尖叫聲,莫筠嘴角直抽抽。
強子突然很配合的來了一句:“瞧瞧他們,在上面估計膽都吓出來了。”
何勁擡頭笑了笑:“這種空中游戲還挺瘆的慌,聽聲音都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何隊你沒陪你老婆來過啊?”瘋子道。
“嗬,年輕時沒錢,舍不得來這種地方亂花錢,現在都沒那個勁了,上去幹嘛呢。”
莫筠拍了拍何勁的肩膀,裝着不經意祥地看他:“剩着的勁用到該用的地方吧。”
說完,憑着記憶去找那個時光驿站的游戲地點。
何勁到底是個久經沙場的男人,無奈的笑了笑,倒是好奇他怎麽能表情平淡又坦然的說出這句話來。
莫筠找到了時光驿站的地點,車廂是淘汰下來的綠皮火車,只是顏色被改動成迷彩色,從小式的樓梯走上去,進進出出的人不少。
“瘋子和我先進去看看,何隊你和強子看看外面有沒有可疑的人,讓剩下的人在附近等着,不用全部出來。”
何銘點點頭:“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