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個雍容華貴的美貌婦人走了進來,戴着一副精致的寶石頭面,面容嚴肅,端莊唯美的深藍色宮裝襯的她愈發的有威儀。
涼歡也跟随着衆人淡淡的行了一禮,以表示尊重,不論容楚的身份多麽的貴重,該有的禮數也不可廢。涼歡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容楚雖然權傾朝野,但是這是元景帝賦予他的權利,英明睿智的元景帝雖然想掌控着朝堂,但是怕寒了老臣的心,所以需要有人為他辦事,容楚才順勢而上,現在不低調點,擔心以後飛鳥盡,良弓藏。
這位德妃娘娘,涼歡記憶尤深,當時看到情報的時候她還十分的不相信,越深入調查,涼歡越哭笑不得,覺得這樣的女子還有一絲可愛。
她是禦史胡遠的女兒,從小深受她父親的熏陶,行事作風一板一眼,照着女子應該遵循的規矩絲毫不差,時刻謹記以夫為天,柔順乖巧,是真正意義上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咳,以後也會夫死從子。但是處理起事情來,照着後宮的規矩一步不差,絕不會法外有情,正是如此,才頗受元景帝的寵愛。
上位者哪個不喜歡這樣的,不拉幫結派,不結黨營私,循規蹈矩的活着,時刻謹記女子應該遵循的三從四德,以夫為天,所以在荷皇妃去世後,後宮的鳳印一直便交給德妃,行駛治理後宮之權。
涼歡有些欣喜,她現在也需要這樣的人秉公執法,令她有個辯駁的機會,禦史是清官,不需要站隊,元景帝何嘗不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涼歡覺得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本宮聽聞出了人命,事情的來龍去脈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德妃娘娘坐在主位上,嚴厲的看着下方的人們,長久以來養成的氣勢也是不容小觑,一時之間噤若寒蟬。
“回娘娘的話,臣女是大理寺卿的女兒林淑尤,今天帶着小妹文怡來參加太子宴會,卻不想小妹卻遇害了,臣女趕到時便看見文怡倒在涼歡的懷裏,主仆二人一臉慌張,娘娘,您要為文怡做主啊!“林淑尤跪在大殿上悲痛欲絕的說道,柳眉輕颦,我見猶憐。
涼歡在心中冷笑,真是一個一個的欠收拾,林淑尤的話說的很明顯,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說林文怡就是她殺的了。
見德妃娘娘看向她,涼歡清了清嗓子道:“我的确是在花園裏遇見林文怡,當時有好多夫人、小姐們皆在那裏,可以為我作證。而後我看她一個人,想着東宮設宴,小孩子還是不要亂跑,以免出了岔子,因此就準備帶着她去尋找林夫人和林小姐,但是林文怡不願去,聽側妃娘娘說亭子裏有許多漂亮的小魚兒,所以要去小亭子裏看魚兒,我雖然覺得不妥,但是想着不會出什麽事情,可是怪就怪在這一路一個守衛都沒有,按理說東宮如此之大,不可能在設宴時忽略了這一處,還有,我才在花園裏問過林文怡喜歡吃什麽,立時小亭子裏便出現了帶毒的桂花糖,這期間只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涼歡是無論如何也來不及準備桂花糖和毒-藥,還請娘娘明斷。“
涼歡提出自己的看法,她也很想知道兇手是誰,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以前看宮鬥劇的時候還不覺得,總覺得這麽缜密的計策,這麽殘忍的手段,人說弄死就弄死,是不太現實的,但是現在自己身處在裏面了,才恍然大悟,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要丢了性命啊!
“哪個側妃?”德妃娘娘問道。
“不知。”涼歡如實相告。
德妃娘娘看向林淑尤,林淑尤恭敬的回道:“是梅側妃。”
“哦?可有人證?“德妃娘娘看着涼歡詢問道,面部表情已然放松,看起來是相信了她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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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前她是養在深閨裏的千金小姐,可是進宮這麽多年,她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涼歡這個名字真的是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德妃經常聽見涼歡的事跡,雖然覺得她舉止不妥,但是好在生性善良,若說她對一個孩子動手,真的是無人相信。
“不曾。“涼歡垂下眼眸回答道。
“那這就不好辦了。“德妃娘娘有些不忍心的道。
涼歡皺了皺眉頭,這樣下去罪名都要給她坐實了,到時候有冤也無處訴了,可是她也不是神仙,也沒有辦法預測發生的事情,涼歡絞盡腦汁的也想不出來如何為自己辯解,小花是她的丫頭,說的話自然是不做數的,星影也被她留在了容府,畢竟是皇宮,帶着暗衛有些不妥,可是這樣一來,就沒辦法洗清嫌疑。
越是急迫,涼歡越是冷靜,腦海中飛快的把事情過一遍,抓住了一條有利的線索:“娘娘,事有蹊跷,我是來東宮赴宴的,根本不會随身攜帶一盤桂花糖和毒-藥,但是我們去小亭子的時候桂花糖卻陳立在圓桌上,這是一場陰謀。”
涼歡剛說完,一個小宮女進來了,向着德妃娘娘道:“娘娘,女醫來了。”
“宣。”
女醫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向着德妃行了一禮,緩緩的道:“回禀娘娘,此女中的是血毒,這是最近南诏國才流傳出來的一種毒,混合進食物裏能讓食物更加的香甜,但是入口血液便會受到感染,從而迅速身亡。”
“南诏國流傳出來的毒?”德妃娘娘抿了抿唇,一旦牽扯到其他的國家,似乎不是這麽簡單的了。
德妃吩咐了身邊的小宮女,令她去把這件事情報與元景帝,聽從聖上裁決。
等待是漫長的,大殿上寂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涼歡動了動已經站的麻木的腿,思緒在飛速的翻飛,這件事情究竟從什麽地方突破,才能對她有利。
不怪她會如此想,在這個幾乎所有人都不想她好過的世界裏,涼歡能靠的只有自己,這些陷害有一次必定就會有第二次,以後還會有很多次,她躲過了這一次,不代表下一次就能全身而退。
涼歡握了握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以前讀過許多修身養性的句子,有一首記得非常清楚,立在清秋中,蕭瑟迎秋風,千古江山老,唯我穩如鐘。
那就看看鹿死誰手,涼歡這個不擅長謀略的人,從這一刻起開始成長。
“皇上駕到。”
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涼歡也跟随着衆人跪下,內心無比的平靜。
“涼歡,你又惹出了什麽亂子。”元景帝坐在高位上問道,聲音平靜,聽不出來情緒。
“回禀吾皇,這件事情絕不是涼歡所為,我以前即使在任性,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更別提殺害一個小姑娘,涼歡冤枉。”涼歡摸不清元景帝的想法,只好先向元景帝表示自己的清白。
這件事情真的很嚴重,有南诏國的人混入了皇宮,或者是和南诏國有所勾結之人,雖然現在是林文怡出了事情,但是難保下一個是誰!
“那這些事情作何解釋?”元景帝看着她問道,微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銳利。
“第一,涼歡沒有殺人的動機,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除了容楚,對其他的絲毫不感興趣。第二,守衛森嚴的東宮竟然有如此明顯的一處疏漏,讓我不得不懷疑這是一起謀殺案。第三,涼歡明顯是被殃及了池魚,我在花園遇見林文怡時,衆多夫人小姐都在場,我為了哄她去找林夫人和林小姐曾經問過林文怡她最喜歡吃的是什麽,得到的答案是桂花糖,正好和小亭子裏有毒的桂花糖不謀而合,但是若是我下的毒手,又怎麽能在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裏準備好桂花糖和血毒從而達到毒殺林文怡的目的。所以,陛下,涼歡冤枉。”涼歡緩緩的說出自己的不解,為自己開脫,同時也是真心實意的想為林文怡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
元景帝皺眉沉思,大殿裏的人心思各異。
作者有話要說: 斷更了許久,是時候複出!!!
我不是懶,我只是不勤快……
☆、準備
長久的沉默令大殿上的每個人都人心惶惶,害怕殃及池魚,畢竟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涼歡也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已經闡述的很明白了,她跟這件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若是在攀咬她不放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可是缺少證據,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元景帝相信她,這樣一想,涼歡有點忐忑了起來。
“确是沒有殺人的動機,也沒有殺人的時間,宣大理寺卿。“元景帝此話一出衆人有些驚異,就連涼歡也有些詫異。
雖然出事的是大理寺卿的嫡次女,可是如果宣大理寺卿來查辦此案的話,總覺得有些別扭。畢竟人家是受害者的父親,讓父親親自追查殺人兇手......
涼歡默了一瞬,轉頭看着一直壓抑着哭聲的林夫人有些同情,元景帝這是動怒了,畢竟如果東宮混入了南诏國的細作的話,那麽整個皇宮不一定藏有多少了。
元景帝此舉別有深意啊。
大理寺卿自從聽說了這件事情便一直等在東宮外候旨,元景帝一聲令下不多時便走進了大殿,恭敬的行了一禮:“參見陛下。“
“免禮。”
涼歡打量着大理寺卿林槐,因為他一直低着頭涼歡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佝偻的身子,撐在地上微微顫抖的手臂無一不在說明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不過是強壓下來。涼歡心中五味雜陳。
“愛卿,出了這樣的事情朕也深表同情,現在命你追查兇手,順便查查這宮中和南诏國有牽連的人。“元景帝沉着的吩咐道,語氣嚴肅,充滿威嚴。
元景帝已經很體諒大理寺卿了,本來涉案其中的有關人員是不能參與查案,現在卻直接讓大理寺卿當主案者,這是給他一個手刃兇手的機會。
“微臣遵旨。“大理寺卿林槐聲音有些哽咽的應道。
元景帝嘆了一口氣便離開了,元景帝剛走,林夫人的哭聲再也壓制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低落而下,涼歡的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只見林槐腳步沉重的走向林文怡,顫抖着手抱起她,輕輕的攬在懷中,臉上帶着慈父的微笑,語氣似是輕哄的道:“怡兒乖,地上涼,父親帶你回家。“
繼而眼如利劍一般看向涼歡,陰森的道:“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害了我閨女,必定讓他嘗一嘗大理寺的所有刑罰。“
涼歡皺了皺眉頭,并未反駁,現在林槐已然失去了理智,跟他說在多也是無濟于事,等他冷靜下來,在慢慢的跟他交流。
看着林槐抱着林文怡走出了大殿,林夫人和林淑尤也相扶着走出了大殿,背影凄涼,涼歡也有些傷感。但是這個時間段容不得她傷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四周刺眼的目光令她有些厭惡,淡淡的掃視了一圈,所有人皆不敢和她對視,涼歡這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迫不及待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這需要她步步為營的生活,究竟什麽時候到盡頭。
“夫人。”小花擔心的扶着她,現在看着涼歡安全的出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因為小花是涼歡的婢女,所以她的證詞是做不得數的,只能在殿外焦急的等候着。
“我沒事,回去吧。”涼歡努力的調整了呼吸,而後揮開小花,向外走去,擡頭挺胸,似是在寒冬中屹立不倒的翠竹一般。
容府正廳,涼歡一進去便看見容楚坐在上座悠哉悠哉的品茶,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平靜的坐在他旁邊,示意小花上茶,抿了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兩個人就像對簿公堂一般,氣氛一度很尴尬。
“咳。”涼歡想着還是早點交代完早點去吃飯!
容楚斜了她一眼,涼歡準确無誤的接收到了他嫌棄她的眼神,分分鐘火起,“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怒道:“容楚,老娘在外面受了委屈,你不幫我就算了,回來了你還敢給我臉色看。”
無辜的容楚有些迷茫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沒說話,涼歡見他不說話就更生氣了,索性站了起來,氣憤的道:“容楚,老娘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嫁給你,早知如此,我就不應該貪圖你的美色!”
“晚了。”容楚看着她黑着一張臉涼涼的說道。
涼歡顫抖着手指着他,一臉生無可戀,眼睜睜的看着容楚“風姿綽約“的離開。
這一回合容楚勝。
容楚也并不是什麽都沒有幫她,至少這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接下來就看涼歡的表現了。
當然了,涼歡肯定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有了一種危機感,她已經身陷了進去,四周盯着她的人數不勝數,她得在小心一點。
睡得飽飽的涼歡決定去看看星影找的幾個小娃娃,是時候調-教一番幫幫她了,總是這樣被動的挨打不是她的風格啊!
“星影。“涼歡用過早膳之後開始召喚他的小影子。
“屬下在。“星影精神抖擻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涼歡皺了皺眉,這動不動就跪下的習慣真是有些不好啊,語氣不明的道:“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跪我了,我叫你出來,你可以站着回話。“
“呃。“星影有些摸不着頭腦。
算了,涼歡也懶得糾結這些,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掉的,但是只要她持之以恒,這些事情終究會按照她想要的事态來發展。
“帶我去看看那幾個娃娃。“涼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說是娃娃,其實也不小了,都有十三四歲了。
“是。“星影恭敬的答道。
涼歡坐上馬車出城,星影當做車夫,畢竟這地方是機密,不能洩露出去,至于容楚的人,想跟便跟,星影也不會阻攔,涼歡惹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盯着她的人肯定非常多,所以星影擔心他們遇伏,他一人有些分-身乏術。
地方選的很好,在一處山谷裏,涼歡覺得自己馬上要被馬車颠吐了才到達目的地,看着連綿不絕,巍峨壯麗的山脈,涼歡也有些放松了。
跟着星影一起艱難的走了一段山路才到達這座高山的腹地,有一個小村落,見到他們來了立即有個沉穩的聲音道:“集合。“
霎時,三男三女便列隊站好了,速度之快令涼歡不由得有些咂舌,比她在現代的速度也不遑多讓吧。
“你們訓練了這麽久,又被我接了過來,現在我告訴你們,這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星影冷酷的道。
“屬下參見主子。“六人單膝跪地齊聲道,聲音铿锵有力,驚起了林中的飛鳥。
涼歡滿意的點了點頭,非常不錯,甚合她心意,好奇的問道:“你們都學的是什麽?“
“回主子的話,我們六個人分工各不同,武功是必學的,子寧和子雲學的是謀略,子秋學的是醫術,月出和月沉學的是組建勢力,建立情報網,月落學的是經營。“月出向前一步揚聲介紹道。
涼歡想着這應該是隊長了,細細的打量着他們,讓她們依次做一番自我介紹,子寧真的是人如其名,寧靜平和,低調內斂的容貌,不張揚但是自有一番風骨在。
子雲就稍顯活潑,從那雙靈動的眼睛裏便能看出來,性子比較歡快。
子秋因為是學習的醫術方面的,看起來有一種獨特的韻味,涼歡也是非常喜歡。
至于三個少年,涼歡看着也都非常沉穩,行事作風待日後在細細查看。
“獨木不成林,我想要組建自己的勢力,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既然被千挑萬選之後來到這裏,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我只要你們有絕對的忠誠和服從,我必定會好好的待你們。“涼歡收起了一直玩笑的心态,目光嚴肅的看着他們,氣場全開,她以前過的便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這嗜血的氣勢連星影都鎮住了。
不怪她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第一印象很重要,她得樹立好她的形象,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她未來将會面對許多的困境,所以她必須慎之又慎,絕不能有人給她拖後腿。
“誓死效忠主子。“六個人一臉肅穆恭敬的宣誓,心裏的那點不愉快也散了去。
他們覺得一個跟他們同齡的人要怎麽領導他們,簡直天方夜譚,現在直接被涼歡身上的氣勢吓住了,皆臣服了。
涼歡一一打量他們的神色,見他們的神色不似做僞便放下了心,現在先敲打一番,留待日後慢慢觀察。
“起來吧。“頓了頓看着他們道:“以後也不必主子主子的叫,我已經嫁人,叫我夫人就成。“
“是,夫人。“
想了想,涼歡轉頭看着星影道:“他們還有多久可以出師?“
“随時。“星影自豪的道,看着涼歡有些不相信的眼神解釋道:“他們都是我從涼家精心挑選的天才,學習起來非常迅速,還可以觸類旁通舉一反三,早已經小有所成,就等待夫人您的驗收就成了。“
涼歡思索了一番,這麽明目張膽的把人帶回去有些不好,怕京城的人聞風而動而後打草驚蛇,最近她已經很高調了,先避過了風頭再說。
看了看三個小姑娘,涼歡想着自己身邊就一個丫頭,是有些不像話,先把仨丫頭帶上,至于仨少年,先自生自滅吧。
“我先帶着三個姑娘走,至于三個少年,月出去找我大哥,月沉去找我二哥,月落去找我三哥,星影,你帶他們去,咳,務必像個海綿一樣,使勁的吸收知識。“涼歡興致勃勃的道。
星影立即會意,猥瑣的一笑,嘿嘿嘿,小姐不知道靖安侯府的秘密,他可是知道的,小姐真是太聰明了,知道物盡其用。
“是。“
涼歡返程時可謂是春風得意啊,就差哼個小曲了,擅長謀略啊,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後也能扳回幾局,光想想那畫面,涼歡就覺得自己輕飄飄的。
那臉上猥瑣的表情,唬的三個小姑娘面面相觑。
“咳。“涼歡回過身來發現三個小姑娘皆詫異的看着她,臉有些紅,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我叫涼歡,是容楚的發妻。“
三個小姑娘立即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腥風血雨的京城啊!
☆、步步驚心
吓吓她們,涼歡滿意的看着她們呆若木雞的神色,有這麽吓人嗎?不就是容楚的發妻嗎?不就是涼歡嗎?
“咳咳。“再次提醒他們回神,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們臉上五彩缤紛的神色,真的是好不愉快啊,涼歡有些惡趣味的想着。
“屬下知錯。“三個人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連忙低下頭認錯,若不是車裏空間小,估計就要立時跪下了。
涼歡笑眯了眼,和藹的道:“你們不用太緊張,我很好相處的。“
機智的涼歡覺得口說無憑,決定給他們列舉例子講講自己哪裏好相處了,于是,一路上三個人同時被涼歡洗腦了,覺得外面的傳言果然不可信啊!
進了容府,打發人去告訴了容楚一聲,而後令小花給她們安排屋子和日常用度,自己麻利的洗漱了一番,上床會周公去了。
多麽充實的一天,涼歡懷着無比幸福的心情睡着了,以後再也不用怕了,哼,誰惹她就揍誰,不帶壓抑自己的。
一大早,涼歡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揮開床幔,看見四個小丫頭整整齊齊的立在不遠處,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戴着一模一樣的發飾,倒是有些賞心悅目,越看越覺得滿意。
“你們怎麽起來這麽早?“涼歡摸了摸頭發,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還是沒有習慣古人的生活,主人家未起床時,侍女便随侍在一旁,夜間時還會有侍女在外間睡覺,以備不時之需,忒麻煩。
小花一臉沉重的道:“她們說第一天來要立個規矩,有個丫頭的樣子。“因為小花也被涼歡慣壞了,從來沒有起來這麽早過,也沒有守過夜,有點憂郁。
因為涼歡交代了不用瞞着小花,所以子寧她們也就如實相告了,小花有些驚訝,想不到夫人的本事這麽大,就只是出去了一天,就帶回來三個水靈靈的小姑娘,還個個都是這麽厲害。
但是看着她們模樣清秀,令人心生好感,四個人也就很快的打成了一片,都知道涼歡的處境艱難,也就沒有那種争風吃醋的心。
“以後不必如此,我這沒有那麽大的規矩,你們日後自行安排,兩個人在卯時來便可,也不用服侍我,自己先吃了飯再來也不遲。“涼歡細心的交代着,她一直都沒有被人服侍的心,一般情況下也都是親力親為,實在是自己不會了才讓小花動手。
“是。“齊齊的應了一聲是。
接着小花便開始給她梳妝打扮,接下來該去太傅的宴會了。
涼歡不由得有些心有餘悸,這太子宴會就已經兇險萬分了,太傅的宴會涼歡真的不想去啊!
如果說大理寺卿可以被策反,那麽太傅是絕對沒有這個可能,畢竟是太子恩師,真正意義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太子的宴會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說不定後面等着她的多着呢!
涼歡也沒有心思在打扮的花團錦簇的了,用過早膳,簡簡單單的裝扮了一番,便出門了。
這次,涼歡帶上的是子寧和子秋,畢竟只是去參加個宴會,帶這麽多的侍女有些不像話,涼歡想着一來可以看看子寧的宅鬥有多麽的厲害,二來可以看看子秋的醫術有多麽的精湛。
還是星影最得她心啊,知道她現在需要的是什麽樣的人才,看看,培養的都是她需要的,簡直就像是瞌睡來了就有人給你遞枕頭一般,這樣想着,涼歡決定以後給他找個眉清目秀的小媳婦。
太傅府離太子府不遠,即使現在的太子還是居住在東宮,但是估計離搬出來也不遠了,因為徐采薇的及笄禮也不遠了。
進了府,被小丫頭引着進了後院,其實按理說涼歡應該避一避風頭,可是元景帝已經說了她沒有嫌疑,若是她稱病不出,那麽世人看起來可就是心虛的表現了,涼歡也很無奈啊。
下了軟轎,沒走幾步路便看見了許多的小姑娘已經在一起玩樂了,涼歡也不知道自己的臉上該擺出什麽表情來了,真是一種折磨啊。
“姐姐來了。“一個身穿大紅色煙雲蝴蝶裙的精致小姑娘向她走來,眉眼含笑,唇紅齒白,令人心生好感。
涼歡笑着應了一聲,在這個關頭還能跟她言笑晏晏的人除了宴會的舉辦者徐采薇,她想不出來還有誰。衆多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也只有她才想着照顧着她的面子了。
“裏面請,席位已經列好了,就等着姐姐來了開席了。“徐采薇拉着她的手親切的說道。
這倒是真話,他們這一衆的人也就當屬涼歡的身份最高了,即使徐采薇是內定的太子妃,這不是還未成親的嘛!
涼歡臉上挂了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跟着她一起步入了宴席間。
普普通通的宴會,并未起了什麽波瀾,涼歡在衆多小姐們的觥籌交錯中有些恍惚,似是一場夢,看不真切,但是腦海中卻突然想起還未看見太子府的珊瑚呢,好可惜。
“可惜什麽?“旁邊的一位小姐接口道,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涼歡這才回過神,原來是一不小心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連忙搖了搖頭,并未言語。
将要結束時,一道尖利的女聲傳了進來:“呵,涼歡,你還有臉出來參加宴會。“
剎那間安靜下來,涼歡回過頭,發現華音郡主正站在不遠處滿臉諷刺的看着她,那鄙視的神情,似是看見一個髒東西一般。
“你......“子秋氣憤不已,正要開口責備,被涼歡攔了下來。
她不是一個小丫頭能惹得起的,倒是白白犧牲,明顯是沖着她來的,涼歡已然冷靜下來,正襟危坐的道:“我為什麽沒有臉?“
“全京城都知道你毒殺一個小丫頭,蛇蠍心腸,歹毒至極。“華音郡主滿臉不屑的看着她,紅唇一張一閉的接連吐出羞辱她的話。
涼歡卻很平靜,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看着幸災樂禍的華音郡主語氣嚴肅的道:“郡主,吾皇已經查清此事與我無關,在太子東宮時金口玉言,還了涼歡的清白,不知郡主是否對吾皇的決策不滿意?想要代為決策?“
“你血口噴人。“華音郡主也不是傻的,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她也落不到好,還會惹了元景帝的厭惡。
“既然郡主不是這樣認為的,那麽以後這樣的話還是休要在提,林文怡一案自有大理寺卿查證,真相如何還待大理寺卿為我們揭曉,請郡主慎言。“涼歡對着她諷刺的一笑。
真是不長腦子,每次都上趕着往上湊,那麽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哼,那我們走着瞧。“華音郡主一撫袖子憤然離去。
接下來宴會氣氛就尴尬了,涼歡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起身告辭了,徐采薇再三挽留,奈何涼歡去意已決。
坐在離去的馬車上涼歡才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兩個丫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道:“你們也看見了,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這京城的人啊,沒有一個人想讓我好過。“
“奴婢會保護夫人的安全。“子寧和子秋齊聲說道。
涼歡閉上眼睛靠在馬車上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得好好想想了,是時候插一手,好好的查查林文怡死亡事件的背後究竟隐藏着什麽陰謀,她過不好,就讓大家統統不好過。
這件事情還是得求助容楚啊,他作為掌管着全天下信息流量的人沒理由不知道啊,再說了,昨天跟他交代的時候他明顯是一副知情的模樣。
涼歡打定了主意,回府之後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休息了一番,開始思考着怎麽才能讓容楚幫她。
讓小花去傳了個信,涼歡從天亮等到天黑,才終于在月上枝頭的時候等來了容楚,立即雙眼放光的迎了上去,笑眯了眼。
“有話直說。“容楚瞄了她一眼,嚴肅的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她。
涼歡摸了摸腦袋,這小少年似乎又有些不高興啊,讨好的湊了上去,命小花去準備點茶水和點心,看着容楚喝了口茶用了幾個糕點,臉色緩和了不少,才躊躇着開口了:“小相公,你今天累不累呀!“
“累。“容楚眼也不擡的回道。
“那你吃飽了沒有啊。“
“還好。“容楚斜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個,那個,你知不知道林文怡的事情啊!“涼歡滿眼小星星的看着他。
“知道。“容楚皺着眉頭看着她。
“那能不能告訴我一番你所知道的?“涼歡笑成了一朵花湊到他面前。
“我不告訴你。“容楚十分嘚瑟的丢給她一個眼神。
涼歡斜昵了他一眼,咬咬牙,又換成一張完美無瑕的笑臉:“小相公,你不能這樣,夫妻是一體的,我若是在傳出什麽不好的流言,豈不是給你臉上抹黑嘛,您這麽儀表堂堂玉樹臨風,也不想總是成為京城人們的嘴上談資吧!“
“習慣了。“容楚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話我沒法接。
我也是。
“哦,對了,南诏國的公主進京了,據說是來找我和親的。“容楚一臉無奈的看着她道。
涼歡立即炸毛,蹭的竄到他面前,顫抖着手指着他道:“容楚,你敢給我擡個小妾回來,老娘我打斷你的腿。“
這一刻,什麽大理寺卿,什麽太子,什麽華音郡主統統被抛到了一邊,任何事情都沒有這件事情重要。
“人家嫁過來可不是小妾,是平妻,和你平起平坐的。“容楚站起身幸災樂禍的補充道,在涼歡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施施然走了出去。
涼歡一拍桌子,怒道:“###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頓了頓追着容楚的背影跑了出去,吼道:“容楚,你若是敢給我擡個平妻,老娘打斷你所有的腿。“
這什麽世道,真是狂蜂浪蝶前仆後繼,拍都拍不完。
作者有話要說: 越寫越有感覺,加油!!!
☆、疑雲
最後一個宴會,涼歡尋思着肯定不會再出啥差錯了,興高采烈的去參加了柳依煙的宴會,似乎自從上一次之後也有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柳依煙這次請的人比較多,估計也是趁此宴會對親朋好友們做個告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就要一直關在家裏繡嫁妝了。
說起繡嫁妝涼歡還有一件糗事,元景的風俗便是需要出嫁的女兒不假他人之手給夫君做一件貼身的裏衣,但是因為涼歡實在是從小到大都被放養,一點也沒有學到閨閣女子的恬靜溫婉,所以,涼歡做的裏衣可真的是一言難盡。
歪歪扭扭,不倫不類,即使她母親已經破例糾正了她無數遍,最後交到容楚手上的依舊是那麽的“可愛“。
開心的奔赴柳府,熟悉的景致,熟悉的人,涼歡也開心不少,興奮的沖着正站在花園的一角說笑的兩個人打着招呼:“柳姐姐,冷姐姐。“
二人都比涼歡年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