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孺子可教
王意對張襲纓很不放心,臨走時跟保母囑咐了好多,又跟劉奭說:“你到了那裏要聽話,不惹張婕妤生氣,有事忍着等你父皇回來同你父皇說。”
劉奭一時舍不得離開王意,但又不得不走,只得皺着一張小臉去了。
張襲纓趁着天氣好,自己做了一個五彩的大蝴蝶風筝,正在苑裏瘋跑着放風筝,臉上跑得紅紅的,喘着氣,見了劉奭問說:“你要放風筝嗎?”
劉奭瞅着風筝移不開眼,又不敢說要,襲纓看出來了,就把線朝他手上一放,“你可抓好了啊,不能讓風筝跑了。”
“嗯!”劉奭歡喜地扯着風筝,兩個人一前一後繞着苑子跑。
保母在一旁看着,同宮長李南說:“你家婕妤平日在宮中就是這等玩的嗎?”
李南點點頭,笑說:“宮中無聊,婕妤倒是個有趣的人。”
保母也就不再言語,站在一邊看着。
劉奭扯着風筝線,只顧擡頭看天上的風筝,不注意腳下一頭栽在泥坑裏了,手裏的風筝線也斷了,襲纓追上來上把給他抱起來,泥點子污了自己一身衣裙,摸了摸他的臉,把他臉上的泥擦了,“殿下,摔傷沒有,摔疼沒有?”
劉奭剛想張嘴說話,泥就流進嘴裏了,他立馬“呸呸”的往外吐,襲纓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保母宮人追上來,都上前關切,襲纓說:“快快把太子帶下去洗幹淨了,再抱來我看。”
自己也去重新換了衣服,洗了臉,又吩咐人去追那個風筝。
“婕妤,太子自己跳到湯池裏,玩水呢,将奴婢都趕出來了!”宮女的身上全是濺到的水。
襲纓跺腳,跑到隔間,“殿下,你上不上來,你若不上來,我叫人放青蛙與蛇進去!”
劉奭嘟着嘴,“你敢放蛇咬我,父皇回來我告訴他,”說完,嗚嗚的哭起來。
“你太不像話了,”一手把鞋脫了,看準劉奭,揚手扔過去,濺出一片大水花!
劉奭靠到池邊,襲纓上去一把拽住他,劉奭也不是很小了,死命的用力,襲纓也拉他不住,僵持不下,“來人啊,把太子拉上來!”
幾個宮女,一齊用力用布将劉奭抱的像個粽子,扔在塌上,玉陽來報:“王婕妤來了!”
“姨母,”劉奭叫着就要跑出去,襲纓抓了他一條腿壓在塌上,捂住嘴:“去和婕妤說,太子洗了澡已經睡下了,今天就在這兒了!”
劉奭張嘴要咬,襲纓另一只手糾住他頭發,劉奭吃痛松了嘴!
玉陽出去回了王婕妤,捧了幾件幹淨衣服進來,“這是王婕妤帶來給太子殿下的!”
襲纓拿了扔在旁邊,劉奭自己拿了套上衣服,玉陽上去給他穿上褲子,系好腰帶,又服侍他擦幹頭。
襲纓看着自己手上的淺淺的齒痕,“你個小潑皮,你父皇回來我也告訴他!”
劉奭做了鬼臉,“你還拽我頭發呢,我是太子,誰也不能拽我!”
襲纓把他拉過來,“你家陛下我都拽了,還怕你個小鬼,”看了看劉奭脖子,手臂,脫了上衣看了前胸後背,确定沒有淤青,沒有摔傷,讓了自己套了衣服,又去解他褲子。
劉奭臉憋的通紅,死抓着褲子不放手,“我是太子,不能讓女人脫褲子!”
“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麽男女,那宮女呢,王婕妤呢!”
“宮女是侍候我的,姑姑是照顧我的,你是父皇的女人!”
襲纓笑了,“你知道我是你父皇的女人,就知道你是我是你庶母,你是我兒子!”
“我才不是你兒子,你才不是我母親!”劉奭帶了哭腔。
“那好,你自己脫,我不看!”襲纓閉上眼睛。
劉奭放開腰帶,襲纓咯咯的笑起來:“不看,幹嘛要你脫!”抓過小劉奭,把屁股,大腿仔細看了,确定沒傷,才給他提起來。
小劉奭黑黑的眼睛裏蓄了一汪水,恨恨的看着她。
襲纓刮了他的鼻子,“羞不羞,男子漢哭什麽!”擦擦眼淚,劉奭抓着她的手,把鼻子一擦,襲纓叫起來“你好惡心,鼻涕蟲!”跑着去洗手!
小劉奭抱着肚子笑起來,在塌上打滾。
襲纓從枕頭下抽出一盒點心,自己吃了一個,劉奭直直的看着她,襲纓拿了一個塞到他嘴裏,“好不好吃?”
劉奭嘴裏包的滿滿的,含糊的地說“你不要告訴姨母,她不準我晚上在塌上吃東西!”
“那你叫我聲姨母!”
“你是姐姐!姨母才不像你這樣!”
“叫我姐姐,你父皇知道不打死你!”
劉奭怕父皇打不敢說話了,兩只眼睛還圓溜溜的盯着襲纓,襲纓得意的笑了笑,說:“你好好聽話,我這裏好吃得好玩的多着呢。”
襲纓又給他講了兩個故事,他聽着津津有味,漸漸睡着了,襲纓覺得帶孩子也挺好玩的,叫了保母來将劉奭抱走去睡了。
王意心裏不放心,一大早就來看望,襲纓睡着還沒起來,保母帶着劉奭同她說了好多,無非是襲纓不靠譜的話,王意又問劉奭說:“張婕妤對你可好嗎?你喜歡嗎?”
劉奭點點頭:“挺好的,這兒好玩!”
王意也不好強管了,只又囑咐了幾句,不能貪玩,用心讀書之類的。王意要走,劉奭也舍不得,“姨母你天天來看我啊!”
王意答應了,摸了摸他的頭,笑的溫暖。
襲纓也起來了,還不曾梳洗,就出來了:“不知道王姐姐來了,我起得晚了。”
“不防事,婕妤客氣!”王意淡淡的,含笑告別。
襲纓心想,這位王婕妤好溫順大度的性兒。
成君晚間擺宴請吃飯,大家都覺得皇後憔悴了不少,尤其和病已并肩坐着,越發顯得兩個人氣色的差別來。華婕妤卻是帶着身孕,襲纓看着那隆起的腹部,不知是期許還是害怕。
“奭兒,明日朕讓皇後帶你去拜見太傅,你要讀書了,不許像以前一樣頑皮!”病已沉下臉,劉奭巴巴的看着父皇,低頭稱是。
成君看着太子,又看了看華婕妤,想起了母親的話,背上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