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終成眷屬
張彭祖陪劉病已在新宅裏先住着。
晚間,劉病已躺在塌上養神,張彭祖在旁邊搖了搖他“病已,我給你卷書。”
劉病已拿過來一看《素女經》,“你給我這東西幹嘛?”
“你不是要成婚了嘛!”
劉病已哭笑不得,把書扔他被窩裏“我又不是不識字,你拿走!”
“我也是好心啊!”張彭祖把那卷書收好,跟寶貝似的。
“我識字,我早看過了!”劉病已回了他一句。
“你”張彭祖指着他,“你裝得真像,我們說時,你怎麽從來不說看過了。”
劉病已輕笑了一聲,拍了拍張彭祖的臉“我說什麽啊,我心裏知道就行,等你将來成婚了,你還說不說?”
張彭祖聽了這話,書也不要了,乖乖的躺在他身邊,“我才不成婚呢!”
“那你要燕如幹什麽?只怕你成婚時,徐姑娘還要和你賭氣呢!”劉病已扯過被子吹了燈,讓張彭祖快睡。
張彭祖轉過身扯住他一只胳膊,“好病已,我成婚時你可來嗎?”
劉病已摸了摸他的額頭:“發昏了,你我是什麽人?你成婚我還不去嗎?”
“我只怕你成了婚,就遠了我了。”
“你是我兄弟,我成婚也不過多個妻子,什麽搭界呢!”
張彭祖笑了笑:“那就好,我想我們要永遠在一處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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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在替平君整理嫁妝,做得衣服、被面,一件件熨好了疊好了放在箱子裏。
許夫人在門口向平君招了招手,平君見了就放下手裏的東西跟母親到了房裏,坐在那裏等着母親說話。
許夫人在房裏徘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坐到平君對面,握着平君的手“君兒啊,這夫妻之道,陰陽相濟,母親還得告訴你!”
平君乍一聽迷茫的看着母親,“什麽啊?”
許夫人從箱裏拿了幾張布帛,遞到她手上:“你看了,放在箱底就是了。”平君一看紅了臉,許夫人附耳又跟她講了一會兒,平君臉上像火燒一樣。
許夫人看着女兒忍不住紅了眼圈,“兒啊,你明日嫁了人可就和在家當姑娘時不同了,有事只和病已商量,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回來。”
平君此時也落淚了,“娘,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早的許平君就醒了,許夫人特意請了一個婆子來給她開臉梳頭,王意也早早的就過來幫忙。平君開了臉,敷粉描眉顯得更加标致了,那婆子沾了滿滿的胭脂給她兩頬塗塗紅紅的,平君看着鏡中問:“會不會太紅了?”
“不會,不會,今日就是要紅呢。”又給厚厚塗了口脂,平君看得鏡中的自己只覺得有點怪怪的。
史高從魯國緊趕慢趕,昨日半夜才到城門不開,沒耐何在城外湊合的一夜,一大早就急急尋進城來,劉病已還要梳頭,聞見他來了匆匆讓人绾上髻,兩個人在門口見了一時不敢相認,他們幼時一起玩的,如今都長大了,史高生的白淨富态,圓臉圓眼,高高大大,兩個人互相看了一會兒,史高先開口道:“你就是病已嗎?”
劉病已點點頭,問說:“你就是大表叔嗎?”
“是啊!”史高歡喜得上前,拉住他:“怎麽長得這等俊了,老祖母見了肯定高興。我記得你小時皮猴似的,如今成大學生了。”
劉病已想起小時侯跟史高爬樹、玩泥、打架、争玩意兒,也擡眼看看他:“表叔現在也不大了嗎?我聽說表叔前年都當爹了?”
“你不也快了嗎?”兩人都笑了,史高讓小厮把賀禮拉進來,整整兩牛車堆滿了東邊一間耳房。
劉病已進屋去換裝,張賀同劉德替他接待賓客,過了一會兒三三兩兩的來人了,陳遂和杜君寧,杜佗和戴長樂,杜延年和邴吉,王奉光張延年,還有很多茂陵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縣官成婚他們敢不來?易萬年和莊世道也不敢不到,送了極豐盛的禮,更有掖庭的黃門史吏,長安的舊日相識。
劉病已換了新服出來,張彭祖杜佗史高陪他去迎親。鮮衣俊馬,好不軒昂,引得一路上的人都圍來看,到了許家門首,許廣漢替他把了盞披了紅,許夫人看他在人群中更顯得出群,模樣、身材、氣質,沒有一樣不上乘的,衆人七嘴八舌的誇說:“你家女婿真才俊啊!”把個許夫人奉承得喜滋滋。
許平君聽了心中也高興,覺得他站在自己身邊又高了許多,肩也寬了,忍不住偷偷從手中的扇子縫裏瞧了他一眼,只見他俊白的臉,黑黑的發,眉清目秀還沒細看,旁邊又有人喊起吉祥話來,她不敢看了低頭上了車,一顆心還“砰砰”的跳。
到了晚上,病已被灌的東倒西歪,杜佗實在看不下去,上去拉了陳遂“姐夫,你新婚那天還是病已放了你一馬”又把張彭祖拽下來,“你別湊熱鬧了!”
叫人扶了劉病已進新房,張彭祖醉了貼上來,杜佗踹了他,“個不省事的!”
劉病已踉踉跄跄走到平君身邊,周圍的仆婦上來替他們行了合卺之禮,念了幾句百年好合,多子多孫之類的,各喝了合卺酒,劉病已就在平君身邊坐了,衆人關了門出去。
病已探身去看她,燭光下平君的臉更紅了,病已沒忍住笑了,平君問:“你笑什麽?”
病已指着她說:“你這臉畫成這樣幹什麽?”
“我也不想得,是她們說今就該這麽畫。”平君摸着臉。
“快擦了吧!”劉病已端了盆水過來,讓她洗了臉,又探頭看了一陣,“這才好嘛,剛才我都認不出來了。”
平君撅着嘴有點不大高興,劉病已脫了外面的衣服,從袖裏掏出一把紅棗來,問說:“你餓不餓?”
平君搖搖頭“倒不覺得,只是累了。”
病已把紅棗給她,平君拿在手裏塞在劉病已嘴裏,“甜不甜?”
病已抓住她的手親了一口,“甜!”
平君也笑了,一時又覺得有些不對,問說:“你不是醉了嗎?”
“誰告訴你我醉了,今天是什麽日子我能醉嗎?”
平君先去卸了釵環換了衣服,等回身過來,病已早已在榻上睡着了。平君替他脫了鞋,蓋了被子,坐在一邊看了他一會兒,摸了他的手熱熱的。此時,夜瀾更深,紅燭高燒,平君的心裏突然覺得好踏實,好幸福,想了一會兒也放下繡帳挨着他躺下了。
病已身上熱熱的,烘得她的心裏也熱熱得,外間又響了一聲更鼓,她心中默念:“可別是一場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