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了，突然想起一件事。”陳奪一邊打開手機一邊說：“我看你整天都是這雙小白鞋，昨晚上沒事，幫你找了雙別的。”
蘇霧有些不好意思地縮回腳，狡辯：“我只是同一個款式買了很多雙而已。”
陳奪：“......”
蘇霧：“......”
陳奪沒接這句幼稚的話，把照片點開，把手機遞給蘇霧，說：“你看看，喜不喜歡。”
蘇霧接過手機，陳奪挑的是一雙大面積以白色為主的運動鞋，以極少量橘色做點綴，看起來還挺特別的。
陳奪：“怎麽樣？”
蘇霧：“好看耶。”
陳奪：“最新款。”
蘇霧笑着擡頭看陳奪，開玩笑地問：“你要送給我嗎？”
陳奪：“我幹嘛送你？”
蘇霧：“就......朋友之間，鞏固友誼嘛。”
陳奪盯着蘇霧看了一會，嘴角微不可見地提了一下，說：“我只送給我的女朋友。”
蘇霧內心咯噔了一下。
陳奪接着調侃：“你要做我的女朋友嗎？”
蘇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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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奪以一副半開玩笑的态度，等着蘇霧的回應。
半晌，只見蘇霧點了下屏幕，退出全屏看照片的模式，紅着臉，模棱兩可說了句：“拉倒，我自己買~”
雖然沒有得到正面回答，但看到蘇霧局促又害羞的樣子，也很有趣。
陳奪輕輕笑了一下，說：“好啊，那你自己買。”
蘇霧看着購買界面，問：“就這家店了是嗎？”
陳奪：“嗯，這是官方旗艦店。”
蘇霧用陳奪的手機把鏈接發到自己手機上，然後很快，就用自己的手機下了單。
一頓操作後，蘇霧嘚瑟地沖陳奪擺了擺手機，說：“好、啦。”
意思：我自己也可以買~
陳奪确認：“付完錢了？”
蘇霧：“嗯哼~”
陳奪眯了眯眼，表情突變：“說好的壓歲錢只剩兩百不到了呢？”
蘇霧猛地僵住，表情和動作統統嘚瑟不起來了：“哈？”
陳奪臉上劃開一抹成功下套的笑容，緩緩開口：“你不是說，你的資金來源于長輩們給的壓歲錢，而截止上周末，你的壓歲錢只剩兩百不到，那麽請問——”
蘇霧看着陳奪，因為緊張而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陳奪繼續：“請問你剛剛買鞋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陳奪問完，蘇霧大腦死機了大概有十五秒，好半天才重啓，然後旋風進入頭腦風暴模式。
陳奪首先幫蘇霧把一條路封死：“這雙鞋的費用，應該遠遠超過你的生活費。”
蘇霧啞巴了：“......”
說完，陳奪就開始雙手抱胸，臉帶笑意，慢慢欣賞蘇霧此刻，摻雜着慌亂、窘迫、不安與焦急的表情。
特別的具有觀賞性。
陳奪：“沒關系，你慢慢想，我們有的是時間。”
蘇霧垂死掙紮了一下：“你會不會是幻聽？我有說過......只剩兩百不到了嗎？”
陳奪直接起身要走了。
蘇霧雙手拉住他的胳膊：“好啦好啦，我說還不行嘛。”
陳奪再次坐回原位：“你最好是認真說。”
蘇霧不甘不願，磨磨蹭蹭：“為什麽我一定要向你解釋我的錢是怎麽來的。”
陳奪：“你有錢是你的事，我自然管不着。但你騙了我，這筆錢就變得可疑了起來。”
蘇霧：“那你可能真的想多了，這些錢都是我自己賺的，合法且正規。”
陳奪：“你自己賺的？”
蘇霧：“嗯。”
事到如今，蘇霧也不打算瞞了。
她打開微博，點開某個賬號的主頁，然後把手機遞給陳奪看：“喏。”
蘇霧給陳奪看的，是一個昵稱叫“蘇醬”的微博博主的主頁，該博主總共發了一百多條微博，內容主要分為三塊：蘇霧的自拍，蘇霧唱歌的視頻，以及蘇霧的日常生活分享。
粉絲總共一萬來個。
陳奪看了看微博，再看了看蘇霧，驚呆了：“原來你還是個網紅啊？”
蘇霧的自我認識還是很準确的：“你有見過只有一萬個粉絲的網紅嗎。”
陳奪：“......”
陳奪大致浏覽了一下蘇霧的微博，很快就發現破綻：“你又沒有接什麽廣告，哪裏來的收入？”
蘇霧只好再把手機拿回來，接着打開B站和抖音，每個平臺蘇霧都有賬號，只不過發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陳奪再次震驚：“還有嗎？”
蘇霧：“這回真沒有了。”
陳奪嘆為觀止：“沒想到你還是個大觸啊，我是不是應該說句‘失敬’？”
蘇霧提醒：“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哦。”
蘇霧拜托的，陳奪一定能做到，只不過他有點好奇：“這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麽不能讓別人知道？”
蘇霧雙手撐在椅子上，肩頭微微聳起，說：“我就想把它當做我自己的秘密，不行嗎？”
陳奪無力反駁。
蘇霧轉頭看着陳奪：“不過，現在變成我們的秘密了。”
蘇霧此刻靈魂丢失的微笑下，仿佛在說：“如果你敢讓第三個人知道，我就殺掉你喔~”
陳奪莫名打了個寒顫，求生欲極強地說：“這些都是公共平臺，你又露臉了，難道你身邊就沒有其他人看到過你的視頻嗎？”
蘇霧搖頭：“據我所知是沒有，反正沒人跑來跟我說過。”
陳奪：“這概率也太小了吧。”
這不是重點。
既然現在陳奪知道了，重點就該是——
“對了。”蘇霧一臉愁容問陳奪：“你看看我發的照片和視頻，我照你說的，服裝也換了，動作也改了，為什麽粉絲都不怎麽漲呢？”
這個問題問陳奪，陳奪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所有的社交軟件，除了ins以外，陳奪都沒玩。
他對攝影和畫畫還有一些興趣，所以偶爾會分享一些圖片在ins上。
粉絲沒幾個，他也無所謂。
反正他的初衷也不是為了和誰取得共鳴，這點就和蘇霧的訴求差了十萬八千裏。
陳奪：“我先看看你發的內容吧。”
蘇霧：“好。”
陳奪打開蘇霧最近發的那則視頻，視頻是蘇霧直接拿手機怼在臉上拍的，錄的是歌，歌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霧唱的那首——愛要坦蕩蕩。
只不過，蘇霧做了個改編，變成了慢版的。
蘇霧唱功一如既往，至少陳奪是挑不出毛病來。
但怎麽說呢......
陳奪：“感覺你這個更像用微信拍的小視頻，就是給親朋好友看的那種。”
蘇霧皺着眉頭消化片刻：“什麽意思？”
陳奪想到了一個簡單易懂又無比貼切的形容詞：“粗制濫造。”
蘇霧：“...................”
陳奪關掉視頻，接着點開蘇霧最近發的一張自拍照。
搭配照搬陳奪那天陪她逛街時候幫她配的，沒什麽問題，但構圖和拍攝手法，就和陳奪第一次見蘇霧的表演一樣，三個字，辣眼睛。
陳奪點開看了一秒，就關掉了，生怕自己的審美被帶偏。
......
陳奪不知道該怎麽點評，最真實的感受是：“你這樣，能有一萬個粉絲，已經很不錯了。”
熬過打擊之後，蘇霧虛心求教：“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
陳奪想了想，說：“包裝吧。”
蘇霧雲裏霧裏：“什麽意思？”
陳奪：“比如你的自拍......”
一直用粗制濫造這個成語就太沒創意了，陳奪企圖尋找新的貶義詞。
蘇霧受不了這種意味不明的停頓，緊張起來：“怎麽了？是很醜嗎？”
陳奪：“不是醜不醜的問題，你應該拍的更有意境一點。”
蘇霧揣摩了一會，揣摩不透：“比如呢？”
就好像要指導蘇霧舞臺動作一樣，陳奪又開始感覺有些吃力了：“這種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蘇霧把手機遞給陳奪：“那你直接示範吧。”
陳奪：“示範什麽？”
蘇霧：“拍一張有意境的照片，讓我學習學習。”
陳奪愣了一下：“現在？拍什麽？”
蘇霧提議：“自拍？”
陳奪拒絕得很幹脆：“不要。”
蘇霧：“......那你拍我吧。”
陳奪拍過很多物和景，就是沒拍過人。
陳奪拿着手機，看着蘇霧：“也行吧。”
蘇霧又開始緊張起來：“那我要擺什麽造型嗎？”
陳奪也沒經驗：“那你随便擺幾個看看。”
此話一出，蘇霧便開始擺出各種做作的表情與動作。
陳奪隔着手機都看不下去了：“算了，你還是什麽也別做吧。”
蘇霧問了一個非常哲學的問題：“什麽也別做是要做什麽？”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
陳奪：“你就望着左邊，放空。”
蘇霧：“......噢。”
蘇霧照做以後，很快，陳奪就拍下了他人生第一張帶主角的攝影作品。
作品中，明眸皓齒一少女，在蜿蜒的星河下，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又或者只是單純放空。
總而言之，足夠惹人遐想。
畫面也足夠好看。
主角本人——蘇霧，看到後都震驚了。
她抱着手機，用兩根手指頭把照片不斷放大縮小，不可思議地問：“這是我嗎？”
陳奪：“不然呢。”
蘇霧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眼珠子都快移不開了，發自內心感嘆：“天吶，我怎麽這麽好看。”
陳奪：“- -。”
蘇霧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你做我的攝影師好不好？”
陳奪：“......”
蘇霧也不掩飾自己小富婆的身份了，補充：“我付工資的那種。”
陳奪挑了下眉：“哦？那你打算付我多少？”
蘇霧暗戳戳地問：“你想要多少？”
陳奪輕描淡寫：“給你個友情價，十萬年薪吧。”
蘇霧得出結論：“看來我們的友情還遠不夠堅實- -。”
陳奪：“那你想要多堅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