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無賴
“為什麽?”
施歌知道他整日人模狗樣的,一天恨不能洗多幾次澡,發燒能是他不洗澡的理由嗎?
他抽了張紙巾,抹抹嘴,“你不懂,我不告訴你。”
施歌:……誰稀罕。
等宋西牧撂下筷子,施歌主動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裏,又給他倒了一大杯水,看着他灌了下去。
他領着她到吧臺邊的高腳凳,拿出玻璃杯,看着她倒阿姨帶過來的百香果果汁,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兩眼含情直直盯着她看。
發燒也阻止不了他發春麽?施歌有些不自在,總覺得他那話裏另有深意,指不定在憋什麽壞呢。
他把紙巾捏成一團,對着垃圾桶瞄準,放下手,甩了甩了腦袋,“怎麽有重影了?垃圾筐在晃啊。”
施歌:“不至于吧,才三十九度,還能有重影?”
“才?你怎麽這麽壞呢,四十九才合你心意是嗎!哎,還是我媽心疼我,我要一說超三十七,她得馬上飛過來,你信不信?”
施歌嗤之以鼻:“就是了,所以為什麽不告訴她呢?你是有個好媽,李老師卻沒有一個好兒子。”
宋西牧卷着唇沖她點了點頭,扶額直嘆氣:“我覺得你不止能活到九十九,你肯定能活到一百零一歲,這麽沒良心!我媽怎麽又沒有一個好兒子了,你自己去問問她,她多為我驕傲,以後你能像她一樣,生個那麽好的兒子,我就服你!我為什麽不讓她來你不知道?還不是因為你,你就純屬……純屬……”
純屬了半天,到底想不起來那個成語,他又賴到發燒上面去了,說腦子被燒傻了,又對着那垃圾筐瞄準:“你說我能投進去嗎?”
施歌:“……”
“我們來賭一賭。”
施歌看在他是個病號的份上,只好配合:“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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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着眼,也不看她,“我要是投進去了,你今晚就安心留在這裏照顧我。”
施歌終于知道他為什麽要鋪墊那麽久了,她早就看透了他了,發燒又如何能阻止得了他發春?
她丈量着他和垃圾筐的距離,得有三四米,紙巾輕,這個距離不好投,他的勝算并不大。
“要是投不進呢?”
他大手一揮,“投不進随你提要求,想要什麽都給你,想要我以身相許也可以。”
施歌微微勾唇,怎麽聽起來都是他占便宜呢……
她腳踩着高腳凳的小橫杠,悠然道:“我沒有什麽想要的。”
宋西牧歪着脖子瞅她,确認:“那就是答應了?”
施歌點頭。
宋西牧沒想到她這麽爽快,心裏一樂,嘴上就得意忘形了,“我就說你早就想我了吧,你敢不敢承認?”
施歌端起杯子默默喝了一口果汁,也不搭理他。
他左看右看,怎麽看都覺得好看,忍不住又要逗逗她:“怎麽也不舍得給我倒一杯呢,你會照顧病人嗎?”
百香果果汁酸甜酸甜的,她抿了抿唇,鼻頭微皺,“待會兒要吃藥,這種酸的果汁你還是不要喝了。”
高腳凳一轉,他的胸口就堵在她跟前了,兩只手撐在高腳凳兩旁,貼得很近,“我不吃藥,我就想喝百香果。”
施歌輕吸一口氣,上半身不自覺就往後傾,視線落在他胸口處,輕聲:“我放冰箱裏,明天你好了再喝……”
“我現在就想喝。”
被男人的壓迫感包圍,她妥協:“好,你喝……喝吧。”
宋西牧當真拿過她手裏的杯子,灌了一口,眉頭頓時皺成一團,頭更暈了,還真他媽的酸啊!是煮飯阿姨失戀了,還是他胃口不好,總覺得阿姨這幾天煮飯難吃了,今天送了這個酸死人的果汁過來,不是折他的面子嗎。
施歌看他的表情,忍不住彎了嘴角,“還投籃嗎?”
“投!”
他拿起那團紙巾,剛才做了那麽多瞄準動作,這會兒倒是不用了,對着垃圾筐豪氣萬丈一扔。
兩三秒鐘的靜默,她笑開了。
紙巾安然躺在地上,獨自可愛,離垃圾筐還有半米遠。
宋西牧走過去,撿起那團調皮的紙巾,扔進它的歸宿去了。
他走回來,雙手環繞上她的腰肢,低聲笑:“你笑什麽,我扔進去了,剛才也沒說能扔幾次,從哪裏扔,是不是?”
施歌被他的氣息包圍,心髒一陣緊縮,那是她愛的人沒錯,只有他靠近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擡起眼,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你怎麽這麽無賴呢。”
他的手沿着耳後,穿過她的黑發,扶在她脖頸後,緊接着滾燙的唇落下,和她緊緊相貼,輾轉碾磨了兩個來回,才稍稍離開,微喘:“你喜歡無賴嗎?”
她眼裏竟因這一句問話而沁出水花來,晶瑩透亮的瞳孔裏滿含委屈,盯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宋西牧胸口悶痛,扶在她脖頸後的手輕柔揉搓她的黑發,輕嘆:“愛的是不是?”
“嗯。”
宋西牧猶如奔騰的野馬,捏上她的下巴,低頭含住她的唇,滾燙的舌頭毫不留情撬開她的牙關,一陣火熱混攪。
施歌仿佛要被火點着了,從頭燒到腳,溫度一路在飙升,她就快溺死在沸水中,手不自覺就攀上了他的肩膀。
唇齒糾纏之間感受到她的回應,宋西牧手往下,放在她腰臀處,抱起她颠了颠,目标明确路線清晰,橫沖直撞就往卧室去,一路走一路親。
施歌被壓倒在床,被子的涼意緩解了她身子的火熱,腦子瞬間清醒了。
她試圖抓住她伸進她T恤裏的手,偏過頭躲開他的唇,聲音瑩潤帶喘:“宋西牧,你還生病呢……”
卧室的落地窗大開着,臺風真的要來了,風賊大,兩層的窗簾互相摔打着,直往室內掃,桌子上的紙張沙沙響,什麽文件翻滾落地,四處亂竄。
宋西牧偏開頭貼在她耳邊,手裏的動作卻是沒停,一呼一吸之間皆是火熱的氣息:“沒關系,睡一覺就好了。”
這“睡一覺”意味深遠,宋西牧整天就惦記這點事,她雖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對那未知的一切感到十分的恐慌。
“先下去買藥……”
他在她耳邊低聲笑:“買了藥就可以了?”
能緩一時是一時,她豁出去了:“嗯……”
施歌只覺得身子裏的束縛一松綁,他的手更加放肆了,脖頸耳畔都是火一樣的氣息,“來不及了。”
施歌微微卷起身子,帶着顫。音:“宋西牧,我害怕。”
若是平時,她說害怕,他會取笑她兩句,再安慰一番,眼下卻不是了,宋西牧好似聽不見似的,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只顧着霸道行事。
手到之處皆是火……
風很大,他卻熱得要燒起來了,起初是燙,過了一會兒,點點細密的汗水從皮膚滲出,沒多久就汗津津的了。
施歌抓着他的背,摸出了一手的汗。
宋西牧停下動作,聲音嘶啞:“我去開空調。”
“別去,出汗才能好……”
……
宋西牧從小就是宋家村最講究的崽,不幹淨的地方他不願意去,過夜的東西他不吃,夏天有汗臭味的小夥伴他也不願意靠近,這個夜晚無疑是宋西牧最髒臭的一個夜晚。
最肮髒的他給了他最愛的人……
等施歌穿着他的長T從浴室裏出發,發現他已經沖洗幹淨了,正在甩着胳膊換床單,光着上身,寬肩乍腰,可以看出來他在身材管理上的自律。
真能折騰……
她移開眼,如果不是今晚親自給他量過體溫,真不敢相信他那會兒還發着高燒……
臺風天,雨變小了,昏暗的天時不時閃過一道閃電,悶頭等了好一會雷聲才到,轟隆隆的響在遠處,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吓人了。
好一會兒他才回頭,看見她靜悄悄站在門口,手裏的動作驟然一停,笑了。
“站那裏做什麽,過來。”
床單已經整整齊齊鋪好了,他正在套枕頭套,動作還算利索。
她坐到床頭,背對着他。
等他換好了,關燈爬上了床,從背後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肩上,蹭了蹭。
“是不是怪我了?”
“……”
占盡便宜的人此刻才假惺惺道:“是我不好。”
施歌輕聲:“誰怪你了。”
她心裏是輕松的,就好像以前以前,第一次抽血,第一次皮試,護士沒下手之前都要忐忑得半死,只要熬過去了,心裏才是如釋重負。
別人可能就是心理負擔,她是因生理而産生的心理負擔,宋西牧說得對,她就是膽子小。
“還去拿藥嗎?”
宋西牧失笑:“怎麽老是惦記着拿藥,都十二點了,去哪裏拿藥?”
“二十四小時藥店。”
“臺風天你也不讓藥店休息?折騰。”
“……”這會兒他倒嫌棄她折騰了。
宋西牧摟緊她,“我不燒了,出那麽多汗早就退了,只有你才能讓我身體健康。”
身體健康……前幾天他過生日,她是送了身體健康的祝福。
……
也不知道為什麽,和宋西牧睡在一起總是睡得很香,等到早上七點醒來,已經腦子清晰,兩眼清明。
她摸上他的額頭,沒有一點發燒的跡象,才收回手,他就一個翻身壓上來了……
就這麽折騰了一個來回,才收場,門鈴就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咬牙切齒:“我都警告她不要來,不要來!她還來!”
施歌一個激靈就彈起來了,快要哭了,“怎麽辦!”
宋西牧看見她這個反應,勾唇笑:“什麽怎麽辦,你急什麽,躺下,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壓不到你。”
施歌又氣又急:“你說的都是廢話!我怎麽辦啊!”
宋西牧坐下來,還有閑情揉着她的頭:“我不給她開門,她有鑰匙也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