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生會
大一剛入學那會兒,我完全是一個對未來的大學生活充滿懵懂無知好奇和莫名其妙的信心的傻裏傻氣的文藝女青年。這些評價是我室友們得出來的,當時氣憤不已,現在看來,不僅中肯,而且用詞準确恰當。
其他的社團在n面之後被刷,唯有院會挺到最後一輪,結果還腦子抽風不知道怎麽想的報了公關部……公關部哎……寧可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哪兒來的勇氣報公關部。
想想大概是因為公關部的學長比較符合我的審美。
然後被公關部抛棄,被寧可拉進學習部。
從寧可第一次讓我們做策劃起,後來經歷無數個老師布置的任務作業,我終于悟出了一個道理——在大學,所有人只會告訴你做什麽,不會告訴你怎麽做。
在我完全不知道策劃為何物的時候,寧可把一份策劃書發到群裏,然後給我們一周時間做一份新的策劃。我于是完全蒙了。
然後本着不懂就要問的原則去問他了。非常幸運地又懂得了大學裏每個人都該知道的一件事——能百度到的不要問。
那時候剛開學,雜七雜八的事情多。整個人完全處于一種啊大學怎麽這麽忙亂這麽累啊的懵逼狀态。前一秒中的我還沉浸在語言學老師布置的莫名其妙的《紅樓夢》顏色詞查找當中,盯着書一個字一個字地找顏色詞,幾近崩潰。
後一秒鐘,群消息蹦出來。
“明天你們就要交策劃了,注意時間。”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鐘了。明天的事情也是排的慢慢的,完全沒有時間搞策劃。算了,今晚上搞定吧。
寝室的燈已經熄了,學霸寝室大概就是在這樣早睡并不早起保證充足睡眠的氛圍下形成的吧。室友們整齊劃一的窗簾都拉上了,深色星星的圖案還是我選的,好像把我跟他們都隔絕在了不同的宇宙空間。
我蹑手蹑腳地給自己接了一杯水,但飲水機還是發出了“咕嘟咕嘟”的聲音,不知道是誰輕輕翻了個身。
後來無數個夜晚都這樣度過,寫策劃想創意改策劃想辯題。然後累了再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上透透氣。南方夏秋季的夜晚和北方大不相同,沒有那種夜涼如水的感覺,除此之外都好。
“寧可師兄!這是我的策劃。”一大早從打印店出來,準備去圖書館繼續跟顏色詞抗争的我,偶遇我的部長大人。
“居然還打印出來了。”我們一邊走他一邊看。時不時問我一些對活動和部門的看法。
然後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我是如何在完全不知道策劃為何物的情況下通過百度和“天賦”搞定了它。
他微微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他看的話很難察覺。
“我給你講講策劃吧。”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沒有在部門會議上說這些而是單獨跟我長篇大論了一通。從策劃怎麽寫到如何做人……類似于你只要能夠堅持一件事,比如留在學習部,人生中的任何其他事情也都可以堅持,沒有什麽是成功不了的,
偏偏那時的我還就聽他這一套,聽得慷慨激昂。
“以後學習上的事情,論文啊什麽的,也都可以找我。”我感激無比地點點頭,心想寧可師兄果真只是看上去嚴肅了點,人甚是和藹啊!
“另外策劃還有很多排版上的問題要改,以後都是電子稿就好了。”
于是,我每次畫半小時檢查排版。
被退回四次。
看到惡心想吐。
終于完成了一份因為排版改了五次的策劃書!
寧可的強迫症讓我這個馬大哈在以後的人生中受益無窮。交給老師、主席的東西給了他們很好的的第一印象。後來還兼職過微信排版校對。實習時給主管的文檔被誇。論文很少出細節上的錯誤。
後來我這個老實人真的沒跟寧可客氣。電腦壞了找他,第一次買火車票找他,要老師聯系方式找他,出去玩求推薦還是找他。他也從來都是很耐心的回我,雖然毫無個人感情溝通。但我也因此覺得,寧可師兄對我很好啊。
在我當上部長,也就是說寧可已經退休之後,我的鍛煉才剛剛開始。
辯論賽題目被人舉報說投給機械學院。天地良心我一個機械學院的人都不認識。後來據理力争,主席還是半信半疑。深夜向寧可哭訴,三言兩語把我勸解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是個很善良的人,但這不代表你不會傷害到別人,不如你可能說話太直。然後這個人就看你不順眼了背後說你壞話也是正常的。還有可能,他就是懷疑你這麽做了,然後說了。”
經費不足自己掏錢。報銷沒下來的時候借給我跟李明亮錢糊口,把我倆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招新的時候各個部門表面上一團和氣,暗地裏實際上都在搶人。本來已經看中了兩個小姑娘,說好報學習部,結果後來被組織部搶去。然後聽好幾個部門說組織部暗地裏搶了好幾個部門的人。
我氣不過。文藝部的張張勸我,你就是太憤青,這些事就是有證據,組織部可是負責經費報銷和借教室的,你得罪的起嗎?況且大家都沒證據。
李明亮這家夥向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指望不上他怎麽争取。
沒辦法了還是去跟寧可師兄哭訴。他聽了沒說什麽,後來組織部放人,很久之後我才聽他說他是去找了主席。
“該争取的時候還是要争取。人只有讓自己變強大,讓自己有價值,別人才會把你看在眼裏,你自己也才會有資本。”
這話現在看來也還不算雞湯,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裏每每想起這些話,都會覺得,很殘酷,很勵志,也很現實。我也同樣跟小幹事說過這些。
雖不喜歡學生會的官場氣息,但是确實學到了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情商也一躍從寧可口中的零變成了現在李明亮口中的勉強及格。
臉皮變厚,愈加花癡。也是改變。
學習上覺得再累也比不上辦活動累啊。苦不苦,累不累,想想當年學生會。
以上種種,如果沒有學生會,沒有學習部,沒有寧可師兄,就沒有今天的我了。
“林亭你趕緊看手機,喂,手機開機沒?趕緊起床啊!”把我喊醒的是洪姍的叫喊聲。
最近幾天降水頗多,一下雨就容易睡過頭。
一向女神範兒淡定自如的她這麽喊我一個激靈坐起來。
“你昨天不是跟我們說寧可學長跟着學校戶外拓展俱樂部去什麽什麽線穿越,就那個很有名很險的山。”老覃一邊刷着牙一邊含着白沫沖我手舞足蹈地說。
前幾天李明亮還極其興奮的說寧可師兄跟他們去臺城搞什麽野外生存之類的,據說連吃的都是自己背着米和鍋在山上煮。
打開微博一看。滿眼都是臺城泥石流。
臺城離我們所在的省會城市虞城很近,山地全部集中在城西,校戶外拓展俱樂部去的剛好是這片山!
學霸看我急了趕緊說:“應該沒事吧,戶外拓展的微信公衆號沒說出事啊。”
出了事當然不會在微信公衆號上說。學校封鎖消息還來不及呢。
我大腦短路之際居然忘了給他打電話!打電話啊……!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去哪兒了……這是一個深沉的問題。我發誓後面全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