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約談
“我覺得他不怎樣。”
卓陽說完, 擡頭看寧歆。青春帥氣的臉龐上是未完全褪去的稚氣與天真, 此時他鼓着腮幫子，瞪着眼, 等寧歆說話。
寧歆對他的回答出乎意料，震驚的同時，用手去揉了揉他的發頂。
卓陽不确定她此時的想法, 擋開她的手，強調：“我真覺得他不怎樣, 整天悶着, 一看就會算計, 指不定這些事都是他設的套呢。歆姐，你別太相信人，想想我這次的經歷，得當作教訓。你可不能喜歡上這種狐貍。”
寧歆聽完一愣，腦海裏想象了一下許宸佑腦袋上長一對毛茸茸的耳朵的樣子, 說：“你好像對他意見特別大, 為什麽啊？”
卓陽臉有些微紅, 吹胡子瞪眼, “沒為什麽，就是覺得這人有點腹黑，覺得他不怎麽樣，不适合你。”
他頓了頓，第三次強調：“你可千萬別真喜歡上他啊。”
寧歆繞開這話題，直接問他, “那他和咱們簽約，咱們還簽不簽了？”
以為卓陽立場堅定，會果斷拒絕。沒想到他這會兒神兜兜的，連腿都抖了起來，垂着頭說：“簽啊，為什麽不簽？不過歆姐你合同得把好關，問他要個好價錢。我們得好好利用這次機會，狠狠斬他一筆。”
寧歆：“……”
飛機在北京首都機場降落，出機場的時候許宸佑已經等在了出口處。
卓陽遠遠見到他，想拉着寧歆繞開，往另一個門口走。沒想到許宸佑大長腿幾步就走了過來，自然地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寧歆叫了他一聲許總，卓陽擡眼睨了他一下，拉低鴨舌帽的帽檐乖乖站在寧歆身邊。他的手有意去拽寧歆的袖子。
許宸佑掃了他一眼，對着寧歆問道：“你們回家？”
寧歆點頭。
“我送你們，我司機馬上到了。”
“不用不用，許總很忙，您不用管我們，我和歆姐自己打車回去。”卓陽這時候搶先回答了。
他說完，寧歆含着笑，也說：“是的，許總的好意心領了，不過許總是大忙人，您不用管我們，我們自己坐出租回家就行。”
許宸佑對他們的拒絕罔若未聞，聲音朗朗，語調緩緩地說：“這個點出租車排隊大概要一個小時以上，我的車快到停車庫了，送你們回家正好順路。”
未等卓陽反駁，他的眼神已經投了過去，又回到寧歆這邊，說：“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不只是我，你們的也是。只要不影響原本的計劃就是最合理的，走吧。”
說話的時候，可能是司機打了通電話進來。于是他對着寧歆說完，就走在前頭接起了電話，順帶手對着寧歆他們招了招，讓他們跟上。
寧歆跟着走了幾步，卓陽站在原地沒動，拉住寧歆的袖子在她身後說：“歆姐，我們還是自己回家吧，出租等得久我們坐機場快線也行，不堵，比他的車還快呢。”
寧歆回過頭，第一次發現他還真是個孩子，擰起來也是一股蠻勁。
她又走回去，對着他笑着說，“你剛才不是還說要好好利用他，斬他一刀嗎？從這回家出租要六七十，機場快線我們兩個的票價就是五十，這錢省下來我們倆晚上的外賣錢有了。他那麽喜歡送就讓他送吧。”
卓陽還是不怎麽情願，許宸佑在前方對他們又招了招手，臉色冷峻。
寧歆也不管了，拉着卓陽朝許宸佑小跑了過去。
許宸佑的司機今天開了臺不怎麽叫得出名的商務型轎車過來。這車外表低調，內飾還挺豪華，空間也大，不過後排坐了三個人還是略顯擁擠。
就在剛才，許總的司機下車為他們開門，許宸佑讓寧歆先上了車，他正要坐進去，沒想到卓陽這小子動作快，先一步擠了上去。
坐好了後，也沒把許宸佑往前排趕，知道他是老板，對着他拍了拍座椅，“許總，我坐中間，我耐擠。”
平時看着一句都不樂意說的人，這會兒倒是挺來事的。
許宸佑自然不可能坐到副駕駛的座位上去，他剮了眼壞笑的卓陽，又看了看表情從容的寧歆，就着卓陽的手勢，也坐上了車。只是他一路眉頭緊鎖，臉色陰郁着，對前排司機報了寧歆家的住址後就一句話都沒再說過。
車上另兩個樂得寧靜。
等到了寧歆住的小區，許宸佑也跟着下了車。
卓陽有意挽着寧歆的胳膊，見到許宸佑後對他客氣地說了聲謝謝，随後就要拉着寧歆往小區裏走。
寧歆立住了，她這幾天和許宸佑接觸下來多少摸透了點對方的脾氣，知道卓陽過分了，她要留下來打個圓場，畢竟後頭還有簽約合作的事沒談，她得幫着卓陽在這位未來的老板面前刷刷好感度。
卓陽哪懂這些，小孩子脾性上來了，也不看看環境和氛圍，死乞白賴地拽着寧歆要走，都快把在場的人給惹毛了。
幸好，許總沉得住，沒管卓陽的阻撓，對着寧歆問了句，“你們住一起？”
寧歆點頭，告訴他，“卓陽在北京還沒租房子，就住我家。”
聽聞，許宸佑冷冷地看了眼卓陽，回頭用清涼如水的聲音對寧歆說，“你明天早上來一次盛星，我們談談。”
他往車門方向退，到了車門前，又說了句，“10點，就你一個。”說完就上了車。
他的車才離開，轉身寧歆就拿手指在卓陽腦門上一彈，似訓非訓地呵斥，“拜托你以後不要把你的不喜歡直接表現在臉上可以嗎？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娛樂圈就是個大舞臺，在上頭表演得帶着妝面，大家都裝着客客氣氣的，這樣才能混下去。就你剛才那樣還想混娛樂圈？早死一百回了。”
卓陽這下放開寧歆了，恢複了他以往的高冷的磨樣，一擺一擺往小區裏走，安靜聽着寧歆說話。
寧歆快步跟在他身側，繼續：“我瞧你平時挺明白的，怎麽對着許總就什麽都忘了？你是不想跟他們合作了？你這孩子真是的，還沒火呢就在老板面前甩臉，哪學來的啊？”
卓陽走了幾步，突然立定，轉身看寧歆，他眼神飽含着複雜的情緒，嘴皮子開了又合，話到了嘴邊就是沒說出來。
“我是不是說錯你了？你現在一臉不滿的态度！”寧歆也來火了，她是真心為他好，怒其不争。
卓陽原本想說我就是看不慣他，沒來由的看不慣。但轉而一想覺得自己說得那些過于荒唐，太孩子氣，會被寧歆看扁。最終大籲一口氣，自我調解到位，改了話題，“行，我知道了，我們晚上吃啥？”
寧歆還真被他的跳躍性思維給弄得沒轍，對天翻了個白眼，氣急敗壞地說，“還想着吃？先回家再說。”
第二天早上，按着約好的時間，寧歆去了次盛星。
盛星大樓很新也很體面，位置又在國貿附近，很有大公司的氣派。
為了防止卓陽跟着要一起來，前一天晚上寧歆給他聯系了電影學院的李教授，讓他一早拿着劇本去李教授那讀臺詞。
他雖然不情不願，但是事關自己接下去的試鏡，就算知道寧歆是故意的，也早早出了門。畢竟他也算是個明白人，知道目前這個時機什麽事對自己最為重要。
寧歆在前臺報了自己的名字，前臺小姐就給她轉了個內線，電話還沒通，門口有人叫了聲她的名字。
寧歆轉頭，看到了羅毅。
羅毅快步走了進來，神采飛揚，對着前臺小姐說了句，“不用詢問了，是我朋友。”
前臺小姐聽聞挂了電話。對着羅毅叫了聲羅助理，又含羞帶笑地為他們開了門禁。
羅毅注意力在寧歆身上，甩甩手謝了前臺，帶着寧歆往電梯的方向走，他一邊走一邊問，“你今天怎麽來了？來找我的？你知道我回北京了？”
又忽然覺得不對，問她，“你那個小朋友的事怎樣了？解決了嗎？”
他們三個之前晚上聊的時候只說了許宸佑的事，至于卓陽的事還是前幾天羅毅和李藝聯系時聽聞的，羅毅一直在新疆，想問問寧歆情況又怕自己幫不到忙，于是那事一擱就給忘了。這會兒見到人了，突然想了起來。
“是不是那事很棘手，沒法解決？”羅毅又問，“你不要急，一會兒上去你和我說，我在上海也有朋友，可以幫忙。”
電梯門開了，寧歆跟着他進去，對着他淺淺一笑，說，“謝謝你了，羅毅。那事已經解決了，我今天來不是找你，我是找你們許總談事。不過一會兒談完我們可以一起午餐。畢竟，還是要謝謝你的。”
羅毅聽聞一愣，有些尴尬，不過他情緒調整的快，在電梯門打開前對着寧歆說，“哦，是嗎？你和許總約好了？”
寧歆笑着點頭。
羅毅輕咳了一聲，電梯門叮的一下打開了。他讓寧歆先出梯箱，自己又快步走出來，帶着寧歆往總裁辦公室走。邊走邊自我揶揄，“我還以為李藝和你說了我回了北京，你今天特意來找我呢。你那小朋友的事最後是誰幫忙解決的？”
“是你們許總。”
羅毅走路的動作一滞，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身邊這個女人。
羅毅是徐宸佑的特助，負責協助許宸佑執行一些重要的文件。許宸佑還有兩個女助理，都是負責行政工作的，此時其中一名正從總裁室出來，見到羅毅喚了句，“羅特助回來了？有事要見總裁嗎？”
羅毅從之前的心思裏回過神，見到同事打了聲招呼，而後說，“麻煩去通報一下，這位寧小姐想找許總談事。”
助理小姐看了眼寧歆，笑着問，“是寧歆寧小姐嗎？許總說了，不需要通報，您直接進去吧，他正在等您。”
寧歆謝過對方，徑自往徐宸佑的辦公室裏走，羅毅跟着，被助理一手攔了下來。
羅毅問：“怎麽了？”
助理對他說，“羅助理，剛才許總說了，不讓別人進。”
她才說完，許宸佑探了半個身子到門外，對着助理小姐喊了句，“Stella，去吧人事總監叫來，對了，上次讓他拟的那份合同一起帶來。”
他瞥見了杵在門口的羅毅，挑了挑眉，“你回來了？”
羅毅愣了幾秒，點頭。他怎麽覺得今天許總有些春風得意。
“你現在去藝人部吧，和藝人總監把我們明年要招的藝人的計劃書一起做了。”說完，人就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那扇門砰的一關，羅毅才回過神來。藝人的計劃書怎麽輪到他做了？他有些莫名，問女助理，“Stella，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發生了什麽事嗎？”
Stella搖頭。
“我的意思是，許總發生了什麽事嗎？”
Stella耐心告訴他，“許總發生什麽事我怎麽知道，不過許總這幾天都去上海出差了，昨天才回來。”
五分鐘後，盛星的人事總監拿了兩份合約上來。
人事是一名四十來歲的姐姐，人很嚴謹，見到寧歆禮貌又客氣。她話語不多，把合同協議遞給了寧歆後，讓寧歆自己先看看。
許宸佑示意她坐，她才在寧歆邊上的靠椅裏坐了下來，同樣沒出聲，等着許宸佑和寧歆的發話。
寧歆看了眼手裏的協議，又前後翻了兩次，擡頭，疑惑地問：“這協議怎麽只有我的？卓陽的呢？”
許宸佑人靠在大班椅裏，手指互相交叉，聽聞寧歆的問題，神色異常平靜地回答，“目前我們還沒完全考慮要卓陽，至于他的合約，可能還要看他的表現。”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關心，愛你們。因為昨天沒更，今天我就提前更了，明天恢複22：00.
這章開始，新階段就開始了。回頭看看不知不覺也寫了九萬多字了。數據照樣很撲街，已經被群嘲。然而還是喜歡寫文，正在努力寫得更好。也謝謝大家能堅持下來繼續跟着我。
之後的那篇《雙城》再一次跪求收藏了。這篇完結後就會接檔。保證好看到掉淚（不是誇張，反正會掉淚）
謝謝給我砸雷的每一位，也謝謝給我留言的每一位，沒有你們堅持不下去。最近在努力爬自然榜，因為我是新號作收少，所以需要大家多多留言給我加點分，好讓我排上去，目前還差一位，拜托各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