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霸總(2)
陸北戈收回視線, 他身後的人面色嚴肅的跟着站在原地不動,一大片人擋住樓梯和電梯的出口, 新下來的客人噎下脫口而出的咒罵,貼着牆角遠遠繞開。
酒吧人流湧動, 還在吧臺前站着的保镖趕緊跑了過來, 匆忙解釋, “陸先生, 冉先生讓我們留在這裏, 但我們時刻注意着冉先生的動靜,您放心。”
陸北戈, “把他叫過來。”
保镖松了一口氣, “是。”
随即大步往角落裏的卡座跑去。
不到兩分鐘, 冉樂泳就一臉不耐煩的走了過來, 他一身休閑衣, 青春洋溢的和面前一群黑衣保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在陸北戈面前勉強收斂起面上的表情,“陸先生, 你處理完事了?”
他手裏還捧着個只剩下薄薄一層紅水的酒杯,陸北戈的視線在他手上劃過,又面無表情的環顧周圍。
麗皇的客人什麽樣的都有,有錢人來的怪癖更多, 他只是做出一個這樣大的動作, 跟在冉樂泳身後的兩個保镖頓時上前一步彙報:“陸先生, 冉先生除了同吧臺調酒師和一位陌生客人說了幾句話外, 并未和其他人接觸。”
話畢, 他們就在冉樂泳氣憤的眼神中掏出手機,畢恭畢敬的遞到陸北戈手裏。
上面是兩張照片,其一是調酒師大餘,第二張則是一位帶着帽子只露出小半個下巴的男士。
照片模糊,應該是在行走之間的抓拍,陸北戈盯着照片看了兩秒,随即将手機扔給助理,對着冉樂泳說道:“時間已晚,想必冉總擔心的不得了,把冉小先生送回去吧。”
“陸北戈!”冉樂泳被身後的人推進電梯,氣的聲音都變了調,“不用你管小爺!”
陸北戈微微側過頭,跟助理吩咐道:“把他手裏的酒拿來。”
助理快走兩步,成功從冉樂泳手上奪走快沒了的酒,在怒視中退出電梯,“冉小先生,再見。”
陸北戈接過酒,輕晃一圈,酒杯裏清澈的淡紅色酒水就跟着泛起漣漪,酒香和某種隐秘的香味擴散,他突而将酒杯舉起放在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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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束燈将酒杯上的兩個緊挨在一起的唇印照的清清楚楚。
兩個唇印紋路大小不一,助理也看到了,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裏面必然有一個唇印屬于冉小少爺,是誰這麽大膽?敢在陸先生眼皮底下挖他的牆角!
陸北戈道:“走。”
身後的人讓開路,請他先進入電梯,在人站定之後,陸北戈才将酒杯拿到自己鼻下。
他精準的聞在其中一個唇印旁,果然聞到了萦繞在鼻端,似有若無的香味。
不屬于陸北戈自己,也不屬于冉樂泳,更不屬于麗皇的香氣。
助理壓低聲音,“陸先生,要不要調監控?”
“林助理,”身後有人憋不住的說了一句,“那塊角落是個死角,正好躲過周圍的三個監控器。”
這兩句一說完,電梯直接開了門,助理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麗皇為了方便人,在身份這一塊向來能做的多簡單就多簡單,不方面不主動出示證件的就一筆帶過,反正保安人員多監控多,管理度上來這就算不上事,但這種時候,就顯得分外被動了。
陸北戈輕笑一聲,貼上酒杯,完完整整的覆蓋上一個唇印,随即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甜。
太甜了。
他把酒杯随手扔進垃圾桶,快步走出麗皇,司機駕駛着車等在大門前,拉開車門恭敬道:“陸先生。”
車門關上,絕塵而去。
麗皇外面是一座正在運行的噴泉,周圍是可坐的平臺,危雲白手臂撐在大腿之上,托着臉看着遠去的豪車,眉目之間藏着懶散的倦意。
有服務員跑了出來,手裏拿着備用的房卡,“危先生,這是您的房卡,先前遺落的那張我們會盡力尋找,如果找不到了您也不必擔心,我們有處理這種問題的經驗。”
房卡上标有4202,危雲白接過,“辛苦了。”
“您客氣,希望您能在麗皇住的愉快。”
服務生不動聲色的打量着身前的男人,相貌俊美,有錢有顏,兼之彬彬有禮,真是要人比人氣死人。
麗皇的四五六三層樓是酒店,配置高檔,除了大小與房間數量跟不上之外,房間內設稱得上四星以上。
系統道:“這個世界我探查過了,除了天道,我們不會再有其他的路徑去獲得力量。”
更難辦的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手段毒辣,性格陰險,誰也看不懂他在想什麽,無數的俊男美女走不進陸北戈的心,即使是冉樂泳——也沒多少人看出陸北戈對他有多少喜歡。
當真稱得上冷面冷心。
危雲白把帽子扔在床上,低頭解開襯衫紐扣,他手指飛舞,看着就是一雙鋼琴家的手指,“嗯。”
他嘴角勾起,“這樣更好。”
……
陸北戈此人,只是提起名字就讓人如雷貫耳。
冉樂泳被父親囑托的司機送到陸北戈公司底下,臉色難看的不想下車,司機好言相勸了十幾分鐘,直到陸北戈的車停在了公司底下也沒把人勸下車。
司機直接下車小跑過去,敲打司機的窗口,賠笑道:“陸先生,我們冉總讓我把冉小先生送來,跟您學習學習怎麽處理公司事務,我們樂游還小,希望您能多帶帶他,不嫌他麻煩。”
陸北戈坐在後座左側,他今日穿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內配黑色襯衫,布料極好,坐着也看不出一絲皺褶,幾乎有銀光在上面滾動滑落,他右手食指中指敲動膝蓋,只冷淡的點了下頭。
冉家司機心中一跳,都說陸北戈對冉家小兒子不一樣,然後在身邊的人都知道哪有什麽不一樣,就陸北戈這種氣勢,無論什麽人在他面前都無法放松,說說笑笑都不容易,更何況去想象到陸先生為愛癡狂的樣子。
他僵硬的笑了兩下,“那就辛苦您了。”
随後知趣的退下。
陸北戈的司機将車停在老位置,準備下車打開後車門,陸北戈叫停了他,“別動。”
他側頭從窗口往外看去,冉樂泳已經從車上下來,未經風雨的少年從表情上就能看出明顯的不樂意,眼角眉梢全部都是抗拒。
“冉總是把我這當做幼兒園了。”
陸北戈淡淡說道:“給他一張卡,別在我面前亂晃。”
副駕駛的助手應是,“稍後會有人跟着冉小先生,您先前給他定的範圍還是之前那樣嗎?”
陸北戈點了點頭。
助理發完消息,就感覺到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轉頭一看,英明神武的陸總正在看着他,他手裏的手機都差點掉落在地,“陸、陸先生,怎麽了?”
話音剛落,後座的左側窗戶被人敲打,冉樂泳勉強扯出笑,“陸先生,我和朋友約好了有事呢,今天看樣子不能來您公司玩了。”
窗口降下,陸北戈的臉暴露在外,他沖着助理命令,“把昨晚的照片給我。”
助理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照片,冉樂泳的臉直接黑了下去。
高科技之下的強化,也只能看到第二張圖片上戴帽子的男士隐隐約約露出來的半張臉。
線條硬朗,越模糊,越顯得俊俏。
陸北戈摩挲着這張照片,表情與語氣俱辨不出喜怒,“他是誰。”
冉樂泳的視線從照片上一閃而過,咬着牙,盡量自然道:“我不知道。”
他想到了昨晚同這位危先生的相處。
輕松,快樂,雀躍。
是他很久不曾感覺到的另外一種感受。
和變态一樣對着身邊人擁有無窮控制欲的陸北戈完全不一樣。
冉樂泳的父親以為控制欲是上位者喜歡的表現,但冉樂泳明白,對陸北戈來說,控制欲只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別說對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一樣,一旦有事情脫離陸北戈的掌控,遭難的只會是身邊的人。
“你不知道?”陸北戈重複一遍,再次問了一遍:“他叫什麽。”
絕對絕對絕對!
不能告訴陸北戈!
不然危險的就是……冉樂泳再次掃了一眼照片,“我不知……”
他對上了陸北戈深色的眼瞳,不想說的話卻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他說他姓危。”
危。
陸北戈将手中的照片放在一旁,打開車門往公司走去。
車上的助理連忙下來匆匆追上他的腳步,“陸先生,晉江市危姓的人家很少,需要我将資料整理好送給您嗎?”
至于那個叫大餘的調酒師,自然是已經被教訓過了。
陸北戈直到進入電梯後才回道:“一個小時之後,我要得到他的資料。”
“是。”
然而一個小時之後過去,陸北戈等來的卻是戰戰兢兢一無所獲的助理。
……
晉江市既然是個巨大的銷金窟,那各種的娛樂項目必定不可缺少,單麗皇一個九層高的娛樂中心就能讓人不重複的玩上三天三夜。
二樓有泳池,室內的,水深一米五到一米八,危雲白被服務員帶到這裏,卻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危先生?!”
聲音含着驚喜,還耳熟的很,危雲白帶起笑,沒聽見一般繼續往換衣間走去。
不由自主來到麗皇的冉樂泳還想再叫一聲,就看見身邊的保镖利索的掏出手機,随即撥通了電話,“陸先生您好,我們在麗皇二樓,在這裏見到了冉小先生說的危姓先生。”
陸北戈眯着眼,“看好他。”
保镖愣了一愣,不知道陸北戈的意思是看好冉樂泳還是那位陌生的先生,但他們有兩個人,應該能看的下,回道:“我們會的。”
助理還在解釋:“我大概找過了一遍能去麗皇的客人名單,結果并沒有找到與之符合的人選。”
敲擊桌子的聲音規律的響起,這是陸北戈思索事情的習慣。
良久,他開口,“找人去麗皇,把他帶來。”
“誰?”
助理下意識的問道。
陸北戈看了他一眼,“那個唇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