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娃娃游樂場Ⅵ
夜晚再度籠罩公園，游樂場迎來一位女法師和她的兩個助理，一男一女，女法師看上去已上40多歲，她來的時候穿了普通的衣服，警察引她至井廟前，她才披上了法衣。
“阿仁，你有什麽感覺？”法師問男助理。
“大師，我感覺這邊不安靜，似乎發生過……”
“椅衣，你呢？”法師問女助理。
“我也是。”
“我也是……”卓諾典咳了咳。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卓諾典，他憨笑着說：“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是很安靜。”
女法師嚴肅地盯了一眼卓諾典，然後對大家說：“我作準備了。這口井充滿了怨氣，我施法之時，汝等不得靠近！”
舒子力高舉手掌往前推，以示意卓諾典和司馬舟信往後退。
“是不是很搞笑？兇手現在站在一旁看着我們做這種事，他肯定做夢都笑醉了。”卓諾典使勁抿住嘴唇。
司馬舟信說：“我聽說當年毛爺爺與世長辭時，有人在參加追悼會時放了一個大響屁，很人都聽到了卻沒人笑，這是對一代偉人的尊重。我也要盡可能尊重法師的勞動成果。”
“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像你一樣尊重他們？那種情況可不與眼前這種情況等同，簡直是偉人與騙子的區別，我可不想尊重騙子，”卓諾典說，“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玩，那裏有兔子，貓，老鼠，青蛙。”
司馬舟信問：“游樂場還有這些東西？”
卓諾典笑而不語。
不知什麽時候，諾典突然停住了，司馬舟信往前方一看，原來是女廁，旁邊還站了兩個警察，一男一女。
女警察前來和諾典握手：“卓律師，你終于來了。”
男警察說：“按約定的來，你現在就告訴我們鬼娃娃殺人之謎和鏡中女鬼的真相吧。”
卓諾典在鏡前微微一笑，他對司馬舟信說：“剛才你提起毛爺爺，我倒是蠻喜歡他說過的一句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我個人認為實踐也是看清真相的最關鍵的途徑。”
卓諾典雙手按在鏡子前，使勁往前推，起初他後面三個人不知他在幹什麽，但看見鏡子上邊框連着牆開始出現縫隙時，司馬舟信立刻走去幫他，但那面牆已經連着鏡子一并往後倒下，牆後漆黑如同墨水一樣。
卓諾典對兩位警察說：“兇手不愧是練過單杆和攀岩的人，估計你們已經猜到了他是誰了吧？”
兩位警察看到密道時，嘴巴張得很大，眼睛呆住許久，過了一分鐘他們才意識到他們沒帶手電筒，只好用手機燈照明。
與卓諾典預料的一樣，除了倒下去的那面牆，入口處還有另一面大小相等，連着牆的雙向鏡。
“原來那只女鬼還真的是人扮的，”司馬舟信想起當時被吓壞的樣子，哭笑不得，說，“實踐還真是看清真相的最關鍵的途徑。”
“游樂場還有這個地方，我真不敢相信。”跟在最後的女警察彎腰縮起身子，她有些害怕。
密道看上去深不可測，可是他們前行不到兩步便撞見了死胡同。卓諾典蹲下來，地上有一塊四方形的鐵板，他揭開後，下面竟有一條搭建粗糙的石階梯。
四個人小心翼翼走下去，憑借着手電筒的光可大概判斷出下面是個高度不到1.9米約40平方米的房間，司馬舟信摸索到燈開關，開燈後眼前的情景令他吃驚不已，神秘消失的小女孩所描述的兔子，貓，老鼠，青蛙等動物都蹲坐于地上，擺滿了整個房間，栩栩如生。它們圍着房間中間一臺老式縫紉機。
“歡迎來到動物世界，”卓諾典說，“小女孩描述的動物都是這些用死去的動物的皮縫在膠模上的模型而已。”
“竟然有人有這種嗜好，要是我房間裏有只死蟑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女警察受不了地下隐隐發出的潮氣和這些毛皮的味道。
“是啊，他很喜歡這種東西，就像他喜歡把人皮縫在洋娃娃身上一樣。”卓諾典說。
他真想把手套脫下來直接觸摸這些動物，它們看上去實在太真實了。
男警察在抽屜裏找到了一個女性的假發，和兩瓶藍色的熒光粉，在房間另一個角落看到幾個一模一樣的洋娃娃，這種洋娃娃即是當時警察局收到的洋娃娃。
這時，舒子力還在監看法事的進程，他聽不懂法師說唱的話語，看不懂法師擺弄的法器，卻又擺出一副很虔誠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也和他一樣。
他有時想起兩個被害的朋友的臉容，有時會為卓諾典和司馬舟信擔心。
某一刻，當舒子力擡頭往前看時，廟下的井蓋忽然在顫動，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井深處沖上來，瘋狂地頂着井蓋。
除了女法師以外，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女法師吼着說：“她終于來了，惡鬼爬上了，堅持住。”
井蓋被頂開時，一個蒼藍膚色的女人從井口爬出來，她的雙眼流着血，全身白衣裳，走路一颠一簸。
有人轉身走了，有人抱在一起，江頭看到她時，腿軟下來了。
藍臉女人一步一步走過來，腳步搖乎不定，她走近江頭，江頭雙膝蓋立刻跪撞于地上，藍臉女人對他說：“為什麽你放過了一個小女孩，卻不放過我，你以為當年是我的錯把我們的女兒落到井下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殺……”
“那你為什麽要殺警察？”藍臉女人聲音很模糊。
“警察……他們，因為他們當年，當年都讓媒體寫些了什麽，事實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好嗎，不是那樣的……嗚嗚……”江頭已經泣不成聲。
聽到這些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哈哈哈哈，他剛才說的東西能不能當證據呢？”
井口再次伸出一只手，爬出了一個人，所有人都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是卓諾典，接着，司馬舟信和那位男警察也爬出來了。
司馬舟信說：“原來這塊地方就是當時警察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那時候井蓋應該沒上鎖吧。”
“是的，井幹枯以後騰出了地下空間。”諾典說。
刑警隊長問：“怎麽回事呢？”
藍臉女人指着卓諾典，說：“都是他出的馊主意，隊長，你要怪就怪他啊。”
大家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們大聲笑起來，頗感尴尬的人不止江頭一個，女法師和她的兩個助理也一樣。
江頭因故意殺人被捕，很快，小他22歲的妻子趕到游樂場，她承認自己在江頭的哄騙之下作了僞證，因她從來都不敢相信江頭竟是如此殘忍的人。
“還需要付錢你們嗎？”刑警隊長說。
“要的，人在江湖走嘛，不能那麽老實不然會餓死，”女法師說，“那個殺人犯結下的因，果總會來的。”
“想不到你也能說出這些，錢肯定給。”刑警隊長說。
他走到卓諾典和司馬舟信跟前，說：“以你的頭腦，你肯定知道井底那個房間不可能沒有江頭的指紋。”
“哈哈是嗎。”卓諾典說。
刑警隊長笑了笑，輕指諾典，說：“你這個人有點作，不過我喜歡。”
接着他為諾典點了一根煙，說：“交個任務給你。”
“什麽任務？”
刑警隊長指着還沒卸妝的那個女警察，說：“你看看你把她搞成這鬼樣，快點帶她去附近的發廊卸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