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六富豪案Ⅱ
心髒加劇跳上來，卓諾典，小二，朱英媛等人立即踩上在墨夜中發黑的白漆鐵梯來到露天游泳池，外面夜景的燈光分外耀眼，可是憑船邊的裝飾燈根本看不清楚遠處8米外的物體。
手電筒持續掃着游泳池的周圍，知道此事的服務員都來了。
“在哪裏？”
小二指着靠近船尾的一端，卓諾典突然叫停了所有人的腳步，他吼着說：“再前一步現場就破壞了！”
諾典手中的電筒光完全照在禿頭男趙明聰的身上，他的頭依在沙灘椅尾，頸部已經血肉模糊了，動脈湧出的血流沐過了上半身，眼睛還睜着，空空洞洞望着前方。
“真的是他嗎！”朱英媛已經走近屍體。
“喂！不準靠近屍體！”卓諾典出手想攔住她。
朱英媛推開卓諾典，說：“我自有分寸！輪不到一個服務生對我說教！”
這時小二拉住了卓諾典，他說：“你忘記了一件事，她的父親經常與躺在那邊那個禿頭男有生意來往。”
“那也絕不能讓她來破壞現場，屍體周圍那些水足跡很容易破壞！”
朱英媛剛走近了兩步，離屍體還有約4米遠的距離，突然所有人很慌恐，在黑暗隐隐約約能見到，游泳池另一邊一只黑影從沙灘椅背後沖到護欄，迅速跳入珠江中，放置于那一列沙灘椅後面供小孩在水中玩的氣球和救生圈都碰了出來，在甲板上像玻璃球一樣上下跳動。
卓諾典和小二立刻趕到護欄，沿着手電筒的探照往下面看，那些濺起浪花還在往外微微翻滾。
“立刻找齊所有人來這邊，如果誰不在了理應懷疑！”卓諾典說。
林雄藍說：“很抱歉，任紅和薛忠有心髒病。只要屍體還在那麽他們不可能在這邊集合。”
“任紅和薛忠就是那個年上五旬的婦女和那個只喝茶的老頭。”小二補充地對卓諾典說。
卓諾典用對講機通知了所有人，不到4分鐘，一部分人集合在案發現場，另一部分人集合在餐廳，且所有人都已到齊。
卓諾典趁早大致檢查了屍體的狀況。死因可以大概判斷為頸動脈被割破致失血過多。
死者兩只手的手指都被割下了，并且很整齊地對應擺在離斷指處約3厘米的地方。
屍體只有上半身赤裸，穿着四角泳褲，身體從頭到尾都有未幹的水。
在沙灘椅旁邊，一瓶800ml白酒靜放着，靠近看時瓶子裏的酒已經飲完了。
“我走過來去時，他向我要了一瓶白酒，我當時還勸他別在游泳之前飲酒，那樣很危險，他說只是飲一點來助熱身體，沒想到我走之後他竟然把800ml白酒一飲而盡。”一個服務生說。
“把800ml白酒喝完還去游泳，這不太符合一個正常人的生理習慣，本來他在今天這種冷天氣下游泳就已經不太正常了。”
林雄藍對小二說：“他确實喜歡冬泳，不過酒量一般，如果把800ml白酒一飲而盡，他肯定不能下水了。”
卓諾典和小二都察覺到甲板上的水灘，每灘都有腳印模糊的輪廓，它從護欄延伸至泳池，且水量逐漸減少，準确來說它延伸至死者依着的椅子。
“殺人犯從這邊上來，走到死者背後，割破了他的咽喉，應該是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才會選擇從水下游來。”小二已經得出了他的結論。
白酒不知消失于哪，在死者的胃裏還是其它地方，白酒的味道卻一直沒有消失。
諾典趴在地上，鼻子靠近水灘深吸了一下，白酒那股味如同刀的鋒芒刺入他的肺腑，他恍悟這就是消失的白酒。
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繼續掃過，地上一張碎裂的手機鋼化膜出現在眼前，這是一張5.0英寸的鋼化膜，它完全粘在地上固地不動，卓諾典才察覺到除了一條放在沙灘椅上的黃色浴巾，一塊放在地上的手表以外，還少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有誰保管了他的手機？”諾典問。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他的手機放在沙灘椅上。”那個服務生說。
其中有三個服務生立刻跳進游泳池下尋找禿頭男的手機，但沒找到。
這時，所有人接到了經理的命令。
屍體被暫時擱下，游泳池旁的所有人都回到了餐廳。
年老的男子空洞地望着手中的茶而一語不發，中年女人單手貼在胸前，閉着眼睛一次次深呼吸。
所有人都來到了，每個人的頭發被卓諾典特別關注着，在耀眼燈光下足以看得清楚卻他們的頭發都沒有被水浸濕過的跡象。
“喂，爸，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今天合同看來是簽不成了。”
餐廳只剩下朱英媛的通話。
經理等到所有人來時，他特別指了指卓諾典，把他叫到外面。
“把游船停下吧，讓警察處理這件事，否則後果更嚴重。”諾典神情嚴肅望着經理。
“那個在法庭4連勝的律師是你吧？不要以為我不知你是誰。”
“你什麽意思？”
經理解釋：“如果這艘觀光游輪死了人下船前還未查得出來，對我們公司信譽影響十分不好，恐怕連我要卷席鋪走人，我相信我管理的員工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希望你能盡快查清楚這件事，這樣一來我好給外界，媒體和我們的投資者一個交待。”
“你的意思是不查出兇手來就不讓我們靠岸。”
“這也是為了我們公司的利益。無論怎麽樣我相信你有能力查出來。”
這時小二來到經理背後，經理告訴他有什麽直接說，諾典聽見了沒關系。
小二告訴經理數過人頭數發現少了姚婷，諾典建議讓客人留在餐廳，服務生去找她。
餐廳內一片寂寥，死亡的消息撲滅了所有人的言語，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呼吸和恐懼。
“要說出去嗎？”中年女人低咕着。
林雄藍反問：“說出去有什麽用呢？”
“說出去他們也許能查清楚。”
這時大胖子忽然按住中年女人的肩膀，對她搖了搖頭。中年女人将視線移回去，臉色十分難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