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胃中的鑰匙Ⅲ
謝梅是一個很會打扮的女孩，臉型看上去可愛，她的發型很貼合她的圓臉。
“我所述之言絕無虛假，如違則願意承擔一切法律責任。”
作為一個将要在法庭捏造證言的證人，謝梅倒是說出了卓諾典百聽不厭的一句話，卓諾典認為這句話其實可以分開兩段，前一段“我說的絕對虛假”，後一段“請判我死刑”。
“證人，請你首先說出你的年齡，職業，與被害者的關系。”審判長像往常一樣按照法律的程序走。
“我今年23歲，是實習醫生，剛剛當上了醫院一個主任的助手。我是陳明的女朋友，剛剛交往不到一個月，他就……他就……嗚嗚……”謝梅皺眉，看上去哭得感人。
啪嗒……法槌敲擊，審判長說：“原告申請你作為證人到庭，要求為以下一方面內容作證，請你說出案發時你所知道的情況。”
“案發當天，我去找陳明的時候，碰到了他，就是坐在那兒的被告。”謝梅顫抖舉起手指了指舒子力，舒子力閉眼笑着搖了搖頭。
“他正在門外将一根釣線從電線孔扯出外面，當時房門鎖着，我以為是修電線的工人，想着待會去找他，但是回到家裏時有點急事要處理，所以那天就沒有去找陳明了。”謝梅轉動了眼睛，把這句話說完了。
文捷菲補充說：“次日，房東催促陳明交租時通過門縫看到他已經卧倒在地，但是房門還是鎖着的。剛剛那個視頻就是我根據證人所言，還原現場的真實情況做出來的，現在真相大白了，舒子力就是兇手。”
審判長問：“辯護人有何異議？”
卓諾典點點頭，對謝梅說：“證人說謊話可不太好啊，我這邊有一份關于舒子力的不在場證明。”
馬擇飛突然碰了碰卓諾典：“等等啊，現在怎麽可能傳喚那個老頭當證人？”
“這則不在場證明如果過不了文捷菲這關也一定要從證人身上碾過去！”卓諾典一口氣說完，他接着轉目光對準謝梅，謝梅的眼神閃避着，卓諾典說：“如果你僞造了證言，後果嚴重起來是要坐牢的。”
文捷菲笑了一笑說：“空口無憑，你倒是出示證據啊，沒有證據的發言是不明智的。”
“請看這兩張照片，案發當天，我方被告一直在南沙區的這個地方拍照。”
展現于大屏幕的，一張是舒子力的自拍，一張是老人在抛硬幣。
卓諾典對所有人說：“被害者在花都區死于早上9至10點，從南沙區乘上可用的交通工具至花都，肯定要消耗一小時以上才能到，照片上顯示的拍照時間是2015年10月15日9點32分，所以我方被告并非兇手。”
文捷菲聽了後，嘲諷他：“呵呵，這些照片我都見過了，這個不在場證明并不一定成立，因為照片的日期可以被軟件修改。”
“但是舒子力手機上的雲盤設置了自動備份，服務器那端的日期和位置信息，他又怎麽能修改呢？”卓諾典繼續說：“再看看第二個證明，照片中的這位老人，我想在坐的人應該有幾個認識他，他總會向周圍的行人要零錢，那天舒子力由于沒有零錢給了他三百元，那位老人肯定記得他。”
審判長說：“我庭認定第一個證據已屬實，舒子力的不在場證明可以确立了。如果公訴方不認定，事後法院會派人去詢問那位照片的老人。”
馬擇飛猶豫了一下，他悄然地問卓諾典：“這樣就可以确立舒子力的不在場證明嗎？總感覺不太對。”
卓諾典詭異地笑着說：“的确不太對，如果禁止了雲盤軟件的聯網功能，照片依然可以僞造，但我敢打賭文捷菲暫時不會發現，無論如何既然審判長要求事後調查，那麽我們要趁機立刻轉戰下一個問題，別給他人留下任何思考的餘地。”
“下一個問題是什麽？”
“證明謝梅是兇手，一旦證實，就沒有人不相信舒子力的不在場證明。”卓諾典扭動着領帶，舉手指着謝梅，大聲說：“這個案件的兇手，其實就是你。”
謝梅慌恐地望着卓諾典，又轉過去那邊，目不轉睛地望着文捷菲。
“真是可笑，你竟把證人當成兇手，還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卓諾典反問她：“那麽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證人會說謊？”
“她可能看錯了。”
“看錯了？這就好比一個人用槍打死另一個人然後告訴警察那不是人，是他看錯了。說話真是不負責啊。”
聽到這句話時，馬擇飛和審判長都發出了笑聲，幾秒後旁聽席的人都笑了出來，文捷菲氣得滿臉通紅，她似乎說了什麽但都被壓抑的笑聲一蓋而過。
法槌敲響，每個角落都逐漸寂靜。
審判長說：“如果看得不清楚，證人應謹慎作證。”
卓諾典趁機追擊：“尊敬的審判長以及人民陪審員，辯護人要求詢問證人一兩個問題。”
“允許。”審判長說。
卓諾典整理好思路，問了第一個問題：“首先，案發那天，你回到家碰到了什麽急事，你家住在哪？”
“我家就在……我家離陳明那裏只有十五分鐘路程，那天回去後我媽媽突然生病了，我去附近的大商場買藥照顧她，那天晚上我都沒有外出。”謝梅的心髒在身體內四處亂碰，她已經很緊張了。
“那麽你買藥時付款一般都用什麽支付？”
“微信啊，通常都是微信。”
“最後一個問題，你很關心已經死去的男朋友，陳明的感冒藥也是你在大商場買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時，謝梅猛然低下頭，雙手握緊，在膝蓋處壓在一起。
文捷菲面向審判長，說：“辯護人已經問了三個問題，而且這些詢問都與本案事實無關，如果不能列舉證據，那麽審判不能進行下去。”
卓諾典此時已握住拳頭，他告訴馬擇飛：“很好，所有謎團都已經解開了，這個完美的密室，以及她誣陷舒子力的事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