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折子呈上去後,天威震怒,皇上驚愕之餘怒恨自己識人不明,巍巍朝堂之上居然容得此等貪官佞臣在眼底下禍國殃民十數載,更兼朝中其他大臣有與其同僚數年,交往甚密的竟也不識其真正為人,若非李承寒覺出端倪來,不知還要容留這衣冠禽獸為非作歹多少年,只怕到時那些偏遠城鎮早就成空城了,而自己端坐于大殿之上還以為那處百姓安居樂業。
早朝時,皇上着人剝去吏部尚書的衣冠,直接拖下去入了獄,朝臣吓得跪了一地,皇上卻一言未發地帥袖退了朝。
禦書房。
皇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道,“承寒,此事就交由你帶人去細查,務必将其黨羽連根拔除。”朝廷的主心骨幹都從中開始腐爛,真不知道要牽扯出多少埋在泥裏頭的髒污雜碎。他想不通,自己勵精圖治怎麽就能連這種事都看不出。
李承寒上前一步道,“皇兄不要多想,是那老賊藏得太深,此時知曉了也為時不晚,據臣弟之前在江湖上的摯友所探,老匹夫似乎并沒有發展羽翼,應當是不敢随意托大,将此事任意交由他人。”自己心思髒的人卻也要擔心他欺瞞,真是可笑。
“就是那個如玉麽,朕知道他,自從你出宮建府不就和人熟絡了,江湖人倒是少有他這般肯為朝廷做事的,也是難得他一顆赤誠心,此次多虧他出力幫忙,他想要什麽朕給得起的都作數。”皇上回到書案後坐下,展平一張宣紙,用鎮紙壓好。
李承寒從墨匣裏取了塊新墨,蘸着水細細地磨,他和皇上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卻是從小一塊玩兒大的,皇上從小就對他這個唯一的異母弟弟十分疼愛,而他這個做弟弟的看見哥哥煩心,也希望可以幫着分擔排解。
“好了,這等事那用你親自做,撂下罷,”皇上輕拍他的手背,“還有什麽事想對朕說的?”
李承寒從懷裏掏出景陽的玉佩,放在書案上,“這是臣弟一位小友身上帶着的,只是這玉成色做工怎麽看着都像是從宮裏頭出來的,而且中凹成半月,似乎還有另一半。臣弟罪該萬死,之前打聽尚書府事情時,無意從中探聽得知皇兄着人去邊境陌陽尋人,而這位小友恰恰就是随着家人從陌陽逃荒過來的……”
“這無妨,朕只是怕被有心之人得知,才私下派人去的,”皇上微微探身仔細摩挲着玉佩上的紋路,忽然笑了出來,“真是天大的喜事,這麽些年,總算是找到了。”
李承寒道,“這是……”
“父皇十六年前曾在邊塞臨淵城戍守,同當地一位女子相好,只是後來被康王設計構陷,朝廷連發金牌召回父皇,回朝時,那女子已經懷有身孕,父皇便把玉佩留給她,以便日後相認。只可惜當年邊境異族得知父皇回朝,此間無人鎮守,便策劃攻城,邊境大亂,那女子與孩子在戰亂中走失,不知去了何處,”皇上把玉佩窩在手心裏,“父皇駕崩前曾留與我一封密信,說是打聽得那女子産後禁不起奔波,不到一年便去世了,死前将孩子托付給了一家農戶,後來這家農戶輾轉去了陌陽城,我着人去尋,卻不想陰差陽錯居然被你找着了。承寒是在何處尋得的人,他叫什麽名字?”
李承寒道,“也是如玉一日在街頭,瞧着個衣衫破爛的小少年怯生生地拿這塊玉佩在當鋪裏當,他覺得奇怪,就多留了個心思,悄悄跟着,後來陰差陽錯地救了人家,兩人便熟識了起來,叫景陽,只是……”
“只是什麽?承寒何時說話這般斷斷續續,真不像你了。”
“只是景陽幼時高燒,家裏沒錢醫治,拖來拖去就燒壞了腦袋,就算是和他說了身份,他也是不懂的。”
皇上皺眉道,“這……不如明日你帶他進宮,到底是皇家人,在外頭吃了那麽多苦,總得讓我們這些做哥哥的彌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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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禁唏噓,李承寒卻捏了把冷汗,還好诓過去了,要是皇兄得知景陽是因為沒錢給弟弟看病,而被養母賣進小倌館裏,而如玉又是因為在裏頭卧底而對人家一見鐘情了才把人連騙帶哄地留在了身邊,估計不得把睢鳴館給拆了,而且多虧自己考慮周全,及時找人勾了景陽的樂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