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Angels

第5章

兩年後

春夏之交是一年中氣溫最合适的時間，微風拂過挂着晨露的青草地，撲打在孩子們稚嫩的臉上。手中的風筝線在晨光的照射下如透明一般，蝴蝶樣式的風筝在空中翩翩起舞，兩個少年的身影互相追逐。

如今12歲的葉子青已是“孤兒院”最年長的孩子，但瘦弱的身軀與7歲的傅辰看起來差不多，不過傅辰在同齡的孩子中也是壯的。就算體型有着巨大的變化，葉子青和傅辰兩人的關系一點兒沒變，依舊是天天黏在一起。

“葉子哥哥，快到我生日了，你可別忘咯！”傅辰從浴室出來，裹着浴巾坐在正在躺着看書的葉子青旁邊。

看着水滴從傅辰的發梢“滴答滴答”地流下，直接滴在了葉子青剛換的白色床單上。葉子青無奈地起身去拿了一個新的毛巾開始給傅辰擦頭發：“你呀，哪年你生日哥哥虧待過你。怎麽，今年有特殊要求？”傅辰感受到來自葉子青的溫度，又順着毛巾蹭了蹭。傅辰撅着嘴想了想：“哥哥，今年禮物就不用了，你給我做一次專屬我的生日蛋糕吧！”

“啊？額…做飯，你确定？我對我的烹饪水平很有信心！”

“真的，哥哥你那麽厲害？！”

“嗯，因為根本就沒有水平…”

“……”

“所以，要不要換一個禮物？”

“不！不換！哥哥親手做的蛋糕就算再難吃也要吃一次看看！”傅辰認真的表情和語氣讓葉子青更尴尬了。

“呵呵，好。祝你好運！”

日子過得就是快，說着說着就到了傅辰的生日。劉媽媽和老師們準備了格外豐富的晚飯，葷菜湯樣樣俱全。在大家的一片歡呼聲中，葉子青緩緩的端着巴掌大的小蛋糕放到傅辰面前的盤子裏。這個草莓奶油蛋糕的賣相可以說是相當不錯，從裝飾的搭配到奶油的成色完全想象不出來這事一個12歲少年的作品。傅辰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心裏默默地想着這麽好的蛋糕還說自己沒有水平，葉子哥哥實在是太謙虛了。沒等着劉媽媽說開飯，傅辰的勺子已經紮進了白色的奶油蛋糕裏。傅辰挖了一大勺送進嘴巴，傅辰越嚼越香，越嚼越…偏鹹的奶油和生面粉的味道很快充滿了口腔。葉子青看着已經石化的傅辰，不解的看了看一旁的劉媽媽。劉媽媽看着“被下毒”的傅辰，也挖了一小勺嘗了嘗。嘗完之後，劉媽媽差點爆了粗口，劉媽媽努力地将“蛋糕”咽了下去。嗓子沙啞地問葉子青：“子、子青啊，我不是告訴你該怎麽做了嗎？這蛋糕…你怎麽做的，跟我說說。”

“就、就是蛋白、蛋黃、低筋面粉、糖…對了，您還說加點鹽會提高蛋糕的口感，我也加了啊！”

“加泡打粉了嗎？”

“額…沒有。”

“蛋白打成固體了嗎？”

“诶，不是變成白色就行了嗎？”

“最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把鹽和糖的罐子——弄反了？”

“……”

劉媽媽視死如歸地走進剛發生過戰争一般的廚房，只見本該裝滿的鹽罐被用了大半，而少得可憐的白糖依舊寂寞的躺在鋼勺上。

“真的，有那麽難吃嗎？”葉子青尴尬地看着滿臉黑線的劉媽媽和早已成為“戰俘”的傅辰，拿起勺子打算嘗一口自己研制的“生化武器”。但如此的“自殺行動”即将進行的那一刻，被終于恢複意識的“戰俘”攔了下來：“葉子哥哥，沒事兒，挺好吃的。你、你別嘗了，都歸我了！”在劉媽媽你良心不會痛嗎的目光質疑中，傅辰吃完了蛋糕，終于結束了這場人類危機。

“那個，辰辰，要不我帶你去醫務室吧，你的臉色不大好。”葉子青的一臉無辜讓傅辰硬是把想說出的話咽了下去：哥哥，你的做飯水平如此，也算是極品了！

“哈哈，哥哥這不怪你，可能是…是我今天太、太興奮了…對對，太興奮了！”

“是嗎，以防萬一還是去看看，走，哥哥陪你。”

“成醫…诶，您是？”葉子青帶着傅辰來開門，只見一個衣着随意的中年男人翹着二郎腿坐在醫生椅對面的椅子上。見他遲遲沒有回答，葉子青走進了房間，調高聲調：“您好，請問您是？”

“啊！吓我一跳！哎呦，小朋友，你們叫我姜叔叔吧。你倆來幹嘛呀？”

“哦，我弟弟不大舒服，我帶他來找成醫生。”

“诶—找成醫生啊，他不在。”老姜猥瑣地笑了笑，“小朋友，叔叔今天替成醫生的班，叔叔幫你看看吧。哎，你，你先回去等你弟弟吧。”老姜邊說邊把葉子青往外面推。

葉子青被推了出去，老姜關上了隔音門。葉子青靠着牆，覺得這事越想越怪：那個人穿得随便，而且運動鞋上還沾着泥，但是這幾天這裏都是大晴天也就是說他是從比較遠的地方來的；再加上剛才他延後的反應，他很有可能是左耳失聰；最重要的是他如果真的是帶班醫生，為什麽不坐在醫生椅上…傅辰！

葉子青狠狠地拉開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讓他瞪大了眼睛。傅辰的白襯衫被撕得破碎，只剩一點白布條勉強的遮住赤|裸的上身，嘴裏被塞進了不知是哪來的毛巾，努力地反抗着面前牽制住自己雙手的男人。葉子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将老姜推開，拉起傅辰就要跑。而這一突然舉動可把老姜給惹怒了，他快速跑到兩人前面把隔音門關上又順手關上了電燈。房間裏的窗簾早在葉子青進來之前就被老姜給拉上了，瞬間的黑暗對兩人的視覺産生了很大的影響。什麽都看不見的傅辰不停的顫抖，曾經經歷過這種事的葉子青看情況不妙立馬握緊了傅辰的手，對着空氣大喊：“喂，你這樣對待傅辰，你就不怕我們所有都告訴劉媽媽嗎？”

“哼哼，”前方傳來老姜陰森的笑聲，“小孩，我看你年齡也不小了，難道你沒經歷過這種事兒？！應不應該告訴劉媽媽，就算告訴了劉媽媽又會怎樣你不應該都知道嗎！”這句話一下戳中了葉子青：是啊，經歷過這種事的應該不僅僅是自己而已，就算自己不說，其他孩子都不說，劉媽媽會什麽都察覺不出來嗎？！

葉子青松開了拉着傅辰的手，捂着傅辰的耳朵對老姜輕聲地說：“姜叔叔，你放了傅辰，我來陪你。”

“放了他可以，只是我他一跑出去就大喊大叫，影響大家休息。不如讓他在這等着，完事兒之後你再把他領回去？”老姜得寸進尺地走上前提出更無理的要求。

“你怎麽能…”

“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我知道了…”葉子青抓着傅辰的肩膀，摸索着将他帶到一旁：“傅辰聽話，轉過身去，堵上耳朵，什麽也不要看，什麽也不要聽。很快就沒事了，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就一會兒，一會兒哥哥就帶你去睡覺，好嗎？”沒等傅辰回應，葉子青就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身後将他拖走，淚水充滿了他的眼眶。

傅辰還沒從剛剛的打擊中緩過神來，就繼續直直地看着被拖走的葉子青。

過了一會兒，傅辰終于徹底恢複了平靜，眼睛很快就聚焦上了眼前月光照射下的景象：滿地撒落的襯衣紐扣，被壓皺的文件，被桌子的震動震下來的鋼筆，以及葉子青那副自己永生無法忘記的表情。傅辰害怕地捂住了嘴，冷汗不住地往外冒，大腦中的某一個神經仿佛一瞬間崩斷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老姜理了理衣服，在黑暗中對着兩個孩子威脅道：“小朋友，乖。今天的事兒你們要是敢出去嚷嚷，我弄死你們！”

老姜前腳離開，傅辰立刻爬了起來，扶住馬上要跌坐下來的葉子青。傅辰剛要去開燈，只聽後面來自葉子青的低吼：“別開！不許開燈！辰辰，聽話，你先回去吧。”

“哥哥，別，我、我扶你回去。”

“你先回去吧！別管我，讓我靜一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