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Angels

第4章

“成醫生，我帶傅辰過來了。”葉子青帶着傅辰拉開了醫務室的門。

成濤，是“孤兒院”唯一的醫生。每個孩子在被領養之前，都要在成濤這裏接受至少4次的檢查，一般只有抽血檢查：主要是檢查嗜堿細胞、紅細胞、白細胞、血小板、血紅蛋白、淋巴細胞和中性粒細胞等指數。

“今天傅辰你先檢查，來抽血吧。”成醫生帶上近視鏡站起來去準備橡膠帶、針管、酒精和棉球。

“呃…葉子哥哥…我…”

“哎呦，辰辰乖，不怕。來，抓着哥哥手。”葉子青抓着傅辰的笑着緩解他的壓力。

随着針管的推入，傅辰胳膊上的青筋凸起，暗紅色的血液緩緩流入透明的針管內，葉子青能感覺到來自被傅辰抓着的手的疼痛感。傅辰屏住呼吸，抽血也終于結束了。

“行了，傅辰你完事兒了。嗯…你先回去吧！”成醫生将血液注射到樣品瓶裏。

“沒事的，成醫生，我在這兒等葉子哥哥，我不會礙事的。”傅辰依舊緊緊地抓着葉子青的手。

而成醫生聽到了傅辰的話，輕微地皺了皺眉頭，葉子青卻注意到了這一細節，他推了推傅辰：“辰辰，聽話，你先回去等我吧。”

“我知道了。”

葉子青目送傅辰離開了醫務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轉向成醫生：“成醫生，您特地把傅辰支走，是有什麽特別的事嗎？”

“子青，你別緊張。只是今天你的檢查比較麻煩，時間會比較長，先進裏屋吧。”成醫生打開了那扇寫着“特殊檢查室”的門，葉子青跟在後面。這是葉子青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特殊檢查室”比葉子青想象的要大很多，裏面還分有幾個隔間，厚重的鐵門和鐵門之間的顯示屏與“孤兒院”複古的設計大相徑庭。

成醫生打開了一道寫着“Electrocardiography”的鐵門：“子青，進來吧，在床上躺下。”

就算葉子青天天泡在圖書室裏，像這種專業英文名詞連他也不明白。但看到一個顯示屏…無數根導線…葉子青瞬間明白了—醫生要給我做心電圖檢查！為什麽？以前檢查最多就是量血壓血糖血脂，還有血液檢查，這次是什麽意思？！

葉子青沒有多問，解開白襯衫的扣子，慢慢地躺下。成醫生在連着導線的黏合板上塗滿電凝膠，貼在葉子青的左右臂、肋骨、以及胸骨上。只是成醫生在貼黏合板的同時，有意的用指尖輕輕撫摸葉子青的小腹，冰涼的電凝膠和指尖不協調的溫暖觸感使敏感的葉子青不适地咬緊了嘴唇也握緊了拳頭。看着葉子青微紅的小臉，成醫生輕輕地笑了一聲。但随着檢查的進行，成醫生的表情漸漸由微笑轉為嚴肅。檢查結束後，成醫生默默地拿下葉子青身上的黏合板，遞給他幾張紙巾後，徑直走到一旁的辦公桌旁。成醫生拿起桌子上的幾張表格，在心電圖一欄裏寫下：

QRS綜合波中出現數個P波，心房顫動。

成醫生沒有繼續寫下去，背着将表格拿起來離開了房間，臨走不忘囑咐了一句：“子青，你現在這待一會，我去打個電話。”說罷便拿起手機撥通了劉媽媽的電話：“璐姐，是我。我正在帶葉子青做檢查，剛剛正在做心電圖…”

“直接說重點！”電話中傳來劉媽媽略帶命令的語氣。

“檢查結果是心房顫動，只是不明顯。心房顫動的話将來會有暈厥、呼吸困難的症狀。具體的嚴重情況需要做心血管造影，但心血管造影會對腎髒造成影響，您看，做不做啊？”

“……不用做了，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葉子青心髒的問題誰都不許說，所有記錄都毀掉。啧，好不容易有個超級大商要買他，一百萬可不能毀在他的心髒上！”

“一、一、一百…”

“閉嘴！安心辦你的事，這回成了，錢少不了你的。只是真搞不明白這些有錢人，竟然提前兩年訂貨…算了，總之讓葉子青還不知道吧。”

“沒有沒有，我這兒監視器一直看着他在檢查室的情況呢。”

“那就好，這事兒就這麽完了，不要再提了，讓他回去吧！”

“明白！”

放下手機，成醫生又戴上了假笑的面具走向葉子青：“子青，你身體沒問題了，先回去吧，別讓傅辰等着急了。”

“哦好，成醫生再見，”

葉子青剛走進卧房，就看見傅辰跑了過來拉住葉子青的手：“哥哥，過來過來！”傅辰将一臉不解的葉子青拉進房間關上了房門，“哥哥，剛剛我從宿舍樓一樓上來的時候看見有一對叔叔阿姨來咱孤兒院了。不知道為什麽，那個阿姨還緊盯着我不放，有點可怕。”

“緊盯你不放？”葉子青思索了一會兒，道：“辰辰，你先在這等一會，哥哥出去一下，你先快去吃飯吧，聽話。”沒等傅辰回應，葉子青邊走出了房門。

“咚咚”，“劉媽媽，我是葉子青，能和您聊一聊嗎？”

“子青進吧。”随着葉子青推門而入，劉媽媽和一對中年男女回頭看着他。

“子青，有什麽事嗎？”劉媽媽拖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葉子青。

“啊…沒什麽…就是…今天的檢查沒有問題，您放心。”葉子青迅速地跑出辦公室。葉子青腦中回憶着剛剛中年男女的長相：就是那兩個人嗎？傅辰的新父母，但我為什麽要跑呢？我在怕什麽？

葉子青徑直走到餐廳，穿過旁邊孩子們吵鬧坐到傅辰旁邊。溫柔的看着嘴裏塞滿食物的傅辰，微微的給傅辰順了順頭發：“辰辰…嗯…我可能很快也要被領養，你肯定也很快就要離開了。但在中間這段時間，将來你一個人得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這句話完全吓到了傅辰：“葉、葉子哥哥，你真的要走了！為什麽呀！為什麽你…”

“辰辰別緊張，哥哥也只是猜測，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是哥哥肯定會比你提前被領養，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好嗎？”

“我…”

“行啦行啦，吃飯吧，哥哥我都快餓死了！”葉子青在傅辰焦慮不安的眼神中吃起了早飯。

但，時間一天天過去了，領養的日子卻遲遲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