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池良入坑
黃毛一宿沒回家,他住在安澤凱的咖啡店裏。直到那次KTV的聚會,他才知道,自打唐唐蘇醒後,安澤凱就搬到咖啡店裏,自己單獨栅出來一個單間,只有幾平米,只能容得下一個床。
黃毛在床上,安澤凱則睡在地上。
喝了一宿,也唱了一宿,嗓子幹痛不說,頭也疼的很,關鍵是尿憋得慌。黃毛一個側翻身坐起來,剛巧踩在安澤凱的裆部。
“哎我——操!你踩哪呢!”安澤凱暴跳如雷,掰着他的腳丫子扔到一旁。
黃毛懵懵的揉着眼睛:“哎我,凱哥!你終于回來了!”
“回哪啊?我特麽哪也沒去啊?”
黃毛挪了個謄腳的地兒,幹脆坐到安澤凱旁邊:“凱哥,昨個玩的開心啊?”
“玩你妹!”安澤凱笑着站起來,抓着背心去咖啡店裏衛生間。
“凱哥,你是真夠哥們!昨天去唱K,你和顧婉婷叫我,我一合計就有事,特意沒帶喬林去。結果可倒好,我一進去可把我興奮壞了,叫了十來個小妹,給我整的受寵若驚!你呢,二話沒說,上來就管顧婉婷叫弟妹!把她塞我懷裏,我這回去怎麽跟家交代?!你摟十個小妹倒是爽了昂?你那個幾把玩意夠用不用?”黃毛一邊抱怨着,一邊昏昏沉沉的走到衛生間。
聽着黃毛的抱怨,安澤凱真嫌他墨跡,原來說話辦事挺利索的人,怎麽現在嘟嘟囔囔的,跟二元店門口的大喇叭一樣。看見黃毛進來,閉個眼睛澆尿,安澤凱正刷着牙,回頭就往他XX上吐了一口刷牙的沫子。
唰的一下,黃毛就精神了,涼唰的感覺順着身體的傳感器直通大腦。
“靠!——”黃毛使勁抖了抖,也沒抖幹淨,只聽見他一聲長長的嘶叫。
安澤凱壞笑:“讓你丫墨跡!蟄死你。”
“凱哥,你行不行,顧婉婷拖你下水,你在這折磨我!”黃毛小心翼翼的扯了衛生紙,在XX上擦了又擦,然後用水清洗後小心呵護。
“你去查一個女的,曲彤,昨天那幾個小妹當中的一個,她以前在凱撒跳過舞,後來到紅蜘蛛的,她以前跟小唯姐挺好的,後來就不知道了。本以為老熟人了,但是她假裝不認識我,也不願意陪我酒,我和顧婉婷都覺得有問題。”
“你和婉婷覺得有問題,你倆去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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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婷怎麽查?讓她也去做臺嗎?我可不敢跟她說,哪天再把我套電線杆上,再把我強了,靠刺激啊!”安澤凱搖着頭,打了個寒顫,同時腦海裏浮現出母夜叉搖晃着手铐,披頭散發又腿咚的驚悚場面。
“顧婉婷要你做什麽?不就是協助調查麽?”黃毛不以為意,安澤凱說一句,他回怼一句。
“你不說都是兄弟嗎?用你的時候推三阻四的,又不叫你賣身!”安澤凱本來已經洗漱完畢,在外面沖着咖啡,聽見黃毛心不在焉的推脫終于挂不住勁了,他沖了濃濃的一杯黑咖啡,放在桌上,去另一邊的展臺裏取了昨天剩的面包。
黃毛走出來,看見桌上的咖啡,想也沒想:“給我的?”提起杯子就是一大口。
“咽下去,挺貴的!”安澤凱把面包放到黃毛的餐盤上。
黃毛趕緊拿面包往嘴裏塞去,壓了壓嘴裏這不明液體。黃毛瞪大了眼睛,面目猙獰,老半天才擠出話來:“凱哥,你這是把撲熱息痛兌裏面了嗎?太苦啦!你讓我查的我給你查還不行嗎?當大哥的怎麽能這麽欺負小弟?曲彤是吧?過兩天給你信。這什麽面包?”
黃毛一邊嚼着,一邊掰出一塊在手裏攆着,掉下許多細碎的面包渣。
安澤凱看黃毛把面包都搓碎了,面包渣掉的桌上,地上都是,他坐過去,狠狠的敲了幾下桌子,提醒道:“別浪費了!雖說是昨天剩的,但是不耽誤吃。”
黃毛望着手中半截面包,有些詫異,也有些不解:“凱哥?你都混到吃剩的面包啦?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拮據了?昨天睡在店裏,看你那個床我還納悶呢,怎麽這麽寒酸?凱哥你是經營上出現問題了嗎?”
“沒,我天生麗質,這麽有經商頭腦,怎麽會有經營問題?我以前住在池良哥那,現在什麽情況你也知道,我住那也不方便了。之前唐唐做手術住院,也花了很多錢,我不省着些,哪有那麽多錢啊?以前花錢不在乎,覺得花的都是爹的錢,我不花,也會有人替他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自己賺錢,給我在乎的人,我特別有成就感。唐唐不曾改變我什麽,也沒有影響我什麽,但是那樣一個家庭條件的女孩,從不會因為我腰包裏的人民幣,變得低眉折腰,所以我不應該把她拉進我那肮髒混亂的生活。我後來是真心想要改變,融進她的世界,感受她感受的生活,領略她的人情冷暖,試着理解她的苦痛哀樂,可是以前的我,那時候的我太年輕了,不曾理解過她,我把我認為的好東西強加給她,她若是能想起,也必定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而現在的我努力經營,并不是為了得到誰的認可,只是不愧對自己的心罷了。如果以後還有可能,我能堂堂正正的出現她的面前,讓她重新認識我,了解我;如果以後沒有可能,至少我還算是一個正經的朋友。總比不着調的前男友要好聽多吧。”
“看來你真是愛了。”黃毛噎下最後一口面包,若有所思。
“嘩啦”一聲,安澤凱把卷簾門推了上去,清晨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推開門,回頭沖黃毛喊:“我這邊營業了,再吃付費了啊。”
黃毛起身,把剛才用過的餐盤疊在一起,用手将桌上的面包渣掃到紙巾上,團在一起又擦了擦桌上殘留的的水漬。
“凱哥,我吃好了,走了。”
“我要你查的——”
“放心!”
安澤凱望着黃毛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生活中有那麽多感動。以前稱兄道弟,玩到一起,後來一段時間不聯系,安澤凱還覺得黃毛飄了,跟他爸經營汽貿以後就牛逼哄哄的。但是剛才的一番對話,突然拉進了兩兄弟的心。安澤凱也終于明白,黃毛那句‘你終于回來了’。
房産交易中心,一樓正廳,穿梭在人群中,打印機嘀嘀作響。
池良擡眼望去,都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和過戶交易的人。一疊疊的資料,在手裏攆的沙沙作響,混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辨不清男女。
一個身着黑色風衣,戴鴨舌帽的女子,劃破人群,徑直朝池良身後走來。他還在四處張望,唯獨沒有顧忌身後那狡黠的身影。她疾步走上前,用肩膀重重的撞了池良的後背,資料,紙張如白雪般散落開來。
她蹲下身,不住的說‘對不起對不起’。她慌亂的拾起地上左一張右一張的紙,池良也好心幫忙。見他也蹲在地上撿,她還沒完全撿幹淨就急匆匆的跑開了。
池良有些疑惑,那麽多資料還在地上,怎麽人就離開了?他繼續拾起地上的紙,一封特殊的信映入眼簾。
你還記得我嗎?你還愛我嗎?你說過,我們一起努力,以後在這裏買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房子。那天下雨,你我都沒有帶傘,路過這裏避雨,你說你看見過這裏有幸福的笑臉。我不明白,你拉着我看,說買了房,有了家,就是幸福。那時你說你愛我,感謝我陪你走過孤獨的歲月,給你家的溫暖,你還給我寫了張欠條,說欠我一個房子一個家。可是結果呢?別人都以為是我離開了你,說我為了錢甩了你!但是,池良!我受盡唾罵時,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欺騙我。是你!是你背離了我們的愛情,是你沒有兌現我們的諾言。我說在火車站等你,一起去廣州,可是終究你沒有來。你就是個懦夫。——小蠻腰
看着‘小蠻腰’三個字,池良心裏陡然一沉,迅速起身朝剛才撞他的女子望去,早已不見了身影。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瞬間,他看見有年輕的夫婦,剛買了房子高興地翻看房産證,又看到忙碌的工作人員審核材料,簽字蓋章。這一幕幕又回到幾年前的那個雨天,場景是一樣的,只是如今,這人山人海裏,沒有了小唯的足跡,卻平添了許多鬼魅的氣息。
池良離開房産交易中心,他內心很不平靜。他或許已經猜到,小唯回來要報複他。如果真像安澤凱說的,小唯肯定不僅僅是針對池良,因為安澤凱的書店也被人查封過一次,所以小唯的報複行動始終是兩個人。
他回到店裏,收銀員正在閑暇時,手裏拿着拖布在擦地。一想起剛才的信,他不寒而栗,問收銀員的大姐:“店裏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啊?正常營業啊,早上我看你來的晚,我打開的卷簾門,有什麽異常的?”收銀大姐很自然的回答着。
池良聽大姐這麽一說,才稍稍有些放心。看着店裏的石英鐘,快十二點了,什麽事沒幹,一晃就是一上午,收銀大姐也應該沒吃午飯,池良随口說:“大姐,你去吃午飯吧,我在店裏不走。”
收銀大姐走後沒多長時間,池良發現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店門急速駛過。
“那是——”池良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摔倒在他店門口的機車女嘛,就是安澤凱和黃毛他們要找的人,那個故意引發交通事故的小欣嗎?
池良推門出去追,她似挑釁,扔下一個快遞便飛快的騎走了。這次池良第一時間給安澤凱打了電話。
安澤凱正在店裏看烤箱裏的甜點,記錄溫度和時間,見池良的電話,趕緊叫助手看着烤箱。
“喂,池良哥怎麽了?什麽事?”
“我看見那個騎摩托的女孩了,她出現在我店門口,還扔給我一個快遞。”
“你打開看什麽了嗎?”
“沒有啊?正要打開。”池良用臉和肩膀夾住電話,随手用小刀劃開包裹。
“哥,快遞裏什麽?”
“是……”
池良的話還沒有說完,安澤凱便聽見一番胡亂摔打的聲音,池良哥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完全聽不清,随後便切斷了電話。再打便是不在服務區。
安澤凱心想,壞了,池良哥的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