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學藝
推手看着簡單,學起來太難。
“你這是教我還是發狠洩憤啊?”柳青陽又一次被打翻在地,他擡起青腫的臉,絕望地問,“你該不會是在報複我吧?”
陳一凡好笑道,“報複什麽?”
柳青陽小心翼翼地問,“我裝扮成那誰的事,你是不是恨我了?”
陳一凡轉身,“起不起來,不起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柳青陽急忙站起來,又道,“你能給講講你們的故事嗎?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這樣推來推去的練習多無聊啊,不如聊點事快樂一下。”
陳一凡冷笑,“你要是覺得枯燥無聊,現在就滾!”
柳青陽當然不會滾,他從來都不在意推手,也不太在意劉念許諾給他多少錢,他只是想近距離追求和接觸女神而已,“別別別,我就随口一說,你別生氣啊!”
陳一凡終于道,“我不會說的,你也不應該知道。這種事,誰都不要再提起來。”
柳青陽看她臉色不好,急忙站直了身體,“好,那我們練習吧。”
陳一凡搖搖頭,“我有點累了,今天到這兒吧。”
轉身出門時,陳一凡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劉念,她哂笑,“怎麽,你還怕我真的告訴他?”
劉念搖頭,篤定道,“你不會的。而且他本來也沒必要知道。”
“你說得對。”陳一凡苦笑,“受折磨的我們已經夠了,就不要再把無辜的他牽扯進來了。”
劉念點頭,“這件事結束以後,我們不會再和他有交集。”
陳一凡深深地看着他,看着這個愛了她很多年卻又傷害了她許多的男人,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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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想的是,這件事結束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陳一凡打算離開劉念,從明德辭職。梅先生回來了,明德物歸原主,她沒什麽不放心的,而她和劉念的感情,也走到了盡頭。
明明不久之前,陳一凡還堅信自己可以放下過往,和劉念好好開始。她在意的不是理想國項目的毀掉,不是劉念的自大和滿盤皆輸,她甚至願意和劉念攜手從頭打拼起來。
可是劉念不想。
劉念想的只有他的理想國,只有如何可以挽留理想國,哪怕不擇手段。
或者說劉念只想贏――五年前他可以為了贏利用陳一凡趕走梅先生,今天他也可以為了贏逼迫陳一凡親手撕開梅先生的傷疤。
陳一凡無比後悔自己開口提出找柳青陽勸服梅先生的事,她知道這等于把老人家的舊傷疤生生揭開,往上撒鹽。
陳一凡真的不想傷害梅先生,她補償尚且來不及,怎麽會願意一遍又一遍地去刺激他呢?
她為自己的提出的那個想法感到恥辱,為自己的做法感到惡心。
可是劉念甚至還讓她再忍一忍,教柳青陽推手。
她站在場地上,對着柳青陽那張酷似梅恒的臉都無法克制顫抖,她不敢想象梅道遠和他過招時心會有多痛。
但她已經被逼的毫無退路。
陳一凡閉上眼睛絕望地想,多少次她想從明德的高樓上一躍而下擺脫一切;多少次午夜夢回,梅恒雙目含淚質問她……可是她卻無從訴說。
柳青陽當然不是傾訴對象,劉念好像也不是了。
一個月很快,她只期盼着一切結束的那一天。
柳青陽不是天才,也沒有多認真,一個月的時間當然沒學到多少東西。
去梅家時,劉念憂心忡忡,“一凡,他能行嗎?”
“說實話,毫無勝算。”陳一凡實話實話,“除非梅先生放水。”
劉念嘆息,“我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聽天由命吧。我相信,老天不會讓我們的心血就此死去的。”
陳一凡不語,看着柳青陽站上了場地。
梅道遠的眼神飄忽,太像了,眼前站的,真的太像兒子了。
柳青陽挑了挑眉,“老頭兒,出手吧。”
第一招柳青陽憑運氣巧妙躲過,第二下是陳一凡昨天加訓時教過的,可是梅道遠第三招掌風劈來時,柳青陽已經很吃力了。
終于在第四掌的時候,柳青陽被打翻在地。
劉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以為明德完了。
陳一凡卻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
梅道遠扶起柳青陽,“好孩子,真不錯,快起來。”
柳青陽沒好氣兒地翻白眼,“我輸了,好個頭啊。”
“你沒輸。”梅道遠微笑,微風拂過他的胡須,“我答應你們,出手拯救明德。”
劉念不可置信地睜開眼,欣喜爬滿了他的眼角眉梢,“真的嗎?梅先生,謝謝您!”
陳一凡卻仿佛早已經猜到結局,轉身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