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卧槽, 思瑜說你快結婚了是說真的吧,天天在外面喝,是怕結婚之後就喝不到了?”
淩晨三點的夜店已經有了冷清的跡象, 能帶回家的已經都帶回家, 不能的也因為醉意将就找了角落談情說愛。
祝泳皓被朋友叫走去串了個場,被美女DJ邀請回家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今天晚上最開始跟他一起喝酒的邵睢。
讓司機掉了個頭, 到地方邵睢果真還在。
祝泳皓邊調侃,邊在邵睢旁邊坐下,看着桌上的酒瓶,啧啧有聲:“你這都趕得上我一晚上開的了。”
只是他開酒跟邵睢不一樣, 他開酒自己不怎麽喝,主要是請女人,而邵睢生人勿進的模樣,這一堆酒應該就沒讓任何女人喝一口。
大量的酒精和夜店震耳欲聾音樂讓邵睢頭有點暈, 聽到祝泳皓的聲音, 他仰頭靠在了不怎麽幹淨的沙發上,嗓音有些含糊:“陪我再喝一會。”
“喝什麽喝, 我等會等着辦事呢, 喝醉了拿什麽辦。”
“呵。”
邵睢哪怕醉的發蒙,也不影響他表達輕蔑。
“怎麽?難不成你邵大爺醉成一灘爛泥還能雄風不改。”
祝泳皓一邊罵髒話一邊扶着邵睢往外走,把人送上車,才聽到他開口:“怎麽不能。”
“這是要我打電話給蔣夢月?”
“誰?”
邵睢明顯醉的意識有些不清,乍聽到蔣夢月名字, 腦子裏沒反應過來是誰。
“你未來老婆。”
邵睢少見的醉态讓祝泳皓止不住揶揄他, 他是昨天聽了朋友說看到邵睢在會所喝醉, 好像心情不怎麽好, 今天才特意叫邵睢出來。
見到人他沒覺得邵睢心情不好,反而覺得邵睢心情不錯,只是不知道他打個轉的工夫,邵睢怎麽就喝醉了。
“我未來老婆?”
邵睢用疑惑的語調重複了祝泳皓的話,大概是覺得祝泳皓笑的起來的樣子太醜,他嫌惡地扭過了頭,盯着車窗外快速移動的景色,連不解的問題也懶得要一個答案。
邵睢的樣子讓祝泳皓牙癢,他不放心邵睢這樣回家,所以哪怕有司機在,他還是跟了上來。
他為了兄弟妹子都不要了,誰想到兄弟卻巴不得他快滾的模樣。
這份被兄弟當衣服的憤怒在邵家公館前徹底引爆,反正妹子已經讓人送回家了,深更半夜祝泳皓不想再坐半個小時的車,就想在邵睢這裏應付一晚,誰想到他大門還沒踏進去就被邵睢推了一把。
祝泳皓有點懵:“哈?”
幾次試圖跟上邵睢都被他攔住後,祝泳皓明白邵睢是跟他鬧着玩,而是真不想讓他借住。
“卧槽,邵睢你還是個人?這個點你讓我在客房睡一晚上會怎麽樣?你金屋藏嬌了還是怎麽,門都不讓我進。”
“嗯。”
邵睢開門關門一氣呵成,祝泳皓看着緊閉的大門罵了聲操。
等了一分鐘,意識到邵睢跟那些欲擒故縱的女人不一樣,他就是站到死也不會給他開門,祝泳皓只能罵罵咧咧地上了車。
在回程上他想起了邵睢那句嗯,本來想問問邵思瑜,但語音按下去又覺得不大可能。
要真藏了嬌,哪會到這個點才回家。
那不是得把嬌給憋死了。
六點的太陽先是把天染得發黃,等到宋熹被抱到餐桌上的時候,橙黃像是深入了天幕的細縫裏,摳出了藏匿的藍色,把光變成了紫。
等到宋熹無力的仰頭躺下,映入她眼眸的晚霞只剩了粉與藍。
相比與窗外的景色,邵睢更喜歡宋熹此時的顏色,大面積的瓷白,以及因為他泛起的炙紅。
他放滿速度享受着自己的晚餐,等到他吃夠停下,瞥見宋熹無助抓着他衣擺的手,纖細的手指迸發的力量恍若在絕望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好心情被這個細節影響,邵睢厭惡地把她的手指掰開,轉身打開了酒櫃。
宋熹失神了好一會,等到嗅到酒氣,才撐着桌子慢慢坐起。
桌上和桌下都是一片狼藉,唯一幸好的是她不知道邵睢今天會那麽早回來,所以沒做飯,不然按着兩人的狀況,那些裝了碗碟的熟食不是在他們身上就是在地上。
粗粗收拾了桌面,宋熹看向已經全黑的落地窗,雖然知道這面玻璃是單向玻璃,但想到窗外明亮的一切,宋熹還是感覺到羞恥。
想着以後要适度拒絕邵睢,但回頭看到只剩半瓶的酒瓶,宋熹卻只想奪走他手上的酒杯,讓他在她身上多耗費些時間,哪怕是她承受不了的力度。
“一定要喝嗎?”
宋熹小心翼翼的發問讓邵睢擡了下眼,他沒有回她,而是帶着酒去了客廳。
“不喝不是也能做嗎?”
知道邵睢不想搭理她,宋熹還是忍不住追到了客廳。
從上一次起,這段時間她不再加班,一有空就會來這棟房子。
邵睢偶爾不會回來,而如果回來都是深夜帶着酒意。
她給他炖的湯他一次都沒喝過,每夜他們不是在玄關就是在客廳,不管她醒得多早,邵睢都不在她的身邊。
有時候他是上了樓,有時候他是直接離開了公館。
只有今天他回來的時間不是深夜。
相比與他每次喝醉後的主動,這次是她看到他清醒的眼神,主動地吻上了他。
她擡頭的時候感覺到了他的排斥,第一下她只吻到了他的下颌,第二次她對她脖頸的碰觸,被他用手指擦拭。
他用他的姿态表示着對她的厭惡與抗拒,但對于邵睢她總是很有耐心,不管是七年前還是現在,她都能在他一次次推拒中接近他,讓他給予回應。
終于他在她的厮磨中回應了她的吻,在清醒的情況下抱住了她。
“滾。”
剛剛的接納就像是昙花一現,邵睢依在沙發上,面對宋熹的問題,扯了扯嘴,怕宋熹不知道他要她滾多遠,補充道,“滾出我家。”
明白邵睢現在不想看到她,宋熹人走了,只是方向不是大門而是廚房。
拿出冰箱裏她每日更新的食材,開始動手的時候她還激動了一會。
因為這段時間邵睢只有晚上出現,所以她只能給他炖湯,放在他冰箱的食材已經換了好幾批,做出的食物只能她和岳笛消化。
等了那麽就終于能讓食物擺到邵睢的眼前,宋熹心情随着一道道的菜的完成,逐漸愉悅了起來。
而在客廳的邵睢喝了幾杯就上了樓,洗完澡躺了一會,想起宋熹才又下了樓。
做好的飯菜已經被宋熹擺上了桌,她本人卻不在。
邵睢從酒櫃裏又取了一瓶威士忌,邊開瓶邊打開了屋子裏的監控。
別墅每一個角落的畫面在屏幕呈現,邵睢調回了十幾分鐘前,跟着屏幕中的宋熹一起上了四樓。
發現邵睢一樓沒有浴室後,宋熹之前過完夜都是忍着回家洗澡,但今天黏膩的感覺加上了油煙,普通擦拭依然讓她覺得不自在,她只能憑着記憶去了四樓。
七年過去,別墅的四樓依然是泳池,只是換了設計,讓泳池變成了半露天。
找到依然保留的浴室,宋熹看到裏面齊全的洗漱用具松了口氣。
邵睢找上來的時候,宋熹已經洗的差不多了,而随着他的闖入,原本關閉的花灑被重新打開,隔着熱氣騰騰的水流,宋熹看着邵睢被酒精燒紅的眼睛,不知所措的鈍痛再次攥住了她的心髒。
她不知所措,邵睢對接下來的事情卻很清楚。
感覺把宋熹淋透了,邵睢雙手擠滿了泡泡,饒有興趣地開始為宋熹清洗。
“清醒會讓你覺得我惡心嗎?”
知道邵睢不想聽,宋熹還是控制不住跟他交流的想法。
她知道酒瘾者,在國外有酒瘾毒/瘾的人太過普遍,她有個大學同學跟她說過,說他無法在不嗑.藥的情況下學習,也無法清醒的情況下跟人做/愛。
在她看來邵睢對她狀況,就跟她那個同學一樣。
他在清醒的時候會厭惡碰她,在喝醉時候卻不拒絕靠近她。
她不排斥邵睢喝酒,如果酒精能給他帶來愉悅,他喝酒抽煙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但邵睢現在的行為在她看來是自我折磨。
她跟他做/愛,是覺得他想要這樣,而她願意給他。
但她很怕她的行為依然是在縱容邵睢,她的行為只是讓邵睢變得糟糕,而不是讓他意識到她歉意她走出曾經。
宋熹沒有從邵睢口中聽到回答,只能在他發狠的沖撞裏,換了另一個問題:“今天晚上我能不睡沙發嗎?”
劇烈的運動讓宋熹的眼眸泛起了一層朦胧的水霧,被她的可憐樣打動,邵睢讓她抓牢了他,一步步的把她抱回了房間。
漫長的樓梯讓宋熹無法喘息,在邵睢的床上躺好,她良久沒回過神。
沒開燈的房間裏,疲憊和困意來的很快,與她相比,酒精與運動讓邵睢産生了強烈的饑餓感。
他下樓吃了桌上已經變涼的飯菜,再次回房間他已經清醒了許多。
在床邊站了一會,看着宋熹緊閉的眼眸,他開始思考她緊追不舍的問題。
不是惡心。
只是他更喜歡那種不能完全控制自己意志的感覺,那樣的他既可以恨她,也可以愛她。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