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看着全新的門鎖, 宋熹站在門口猶豫了半晌,才伸手按下了曾經的密碼。
歡迎回家的機械音響在她輸入密碼後響起,門扉自動打開, 同時玄關的燈也跟着亮起。
明亮的燈光照出了宋熹臉上的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把門關上,在花園吹了一個小時冷風,才重新打開門, 在鞋櫃裏找了一雙客用拖鞋。
公館從裏到外都翻新過了一遍,比起之前稍顯華麗的裝修,現在的設計要更為簡約,但大致的功能區并沒有改變。
換好拖鞋後, 宋熹去了趟廚房,确定這裏近期有人居住的痕跡,就在餐廳開始了等待。
當年她離開之後,為了不跟曾經再有任何牽扯, 注銷了所有的聯系方式, 只帶走了一張邵老爺子給她的卡,去了她想去的學校。
再次見到邵睢, 她以為哪怕過了七年, 她的一切都還在受邵睢影響。
但實際上相比公館沒變的密碼,她在記憶中翻找半天,也想不起她曾經為了讨好邵睢,背過的那串電話號碼。
這個認知讓宋熹有些坐立難安。
她想變好,但又怕自己變得太徹底, 而被她傷害過的邵睢還獨自留在原地, 沒有随着時間前行。
焦躁的感覺讓宋熹站了起來, 她開始觀察鞋櫃, 客廳,甚至還翻開了幾個抽屜,試圖找出有女人留下的痕跡。
但每個地方都很幹淨,宋熹站在樓梯口往上望,到底是沒有勇氣上去尋找什麽。
宋熹這一等就是八個小時,到了淩晨三點,察覺自己幾次差點睡着,她按着記憶去儲藏室找了一床毛毯。
玄關再次響起歡迎回家時,宋熹剛在沙發上鋪好了自己準備休息的地方。
她怔了一下,身體比腦子先反應過來,随着大門合上,宋熹已經拿出拖鞋放在了邵睢的跟前。
邵睢滿身酒氣,黑眸也有些朦胧,他似乎在奇怪家裏怎麽多了一個人,靠在牆上,耷拉的眼皮盯宋熹的舉動。
“你醉了嗎?”
靠近玄關,宋熹就聞到了酒味,随着距離的拉近,邵睢身上酒味愈加濃烈。
邵睢沒有穿西裝,身上是件款式簡單的黑夾克,大概是剛從某場聚會中回來,身上除卻酒味,還有煙味和香水味。
“邵睢,你醉了嗎?”宋熹再次問了一遍,“有人送你回來嗎?”
她的兩個問題都沒得到解答,看着邵睢被酒意燒的通紅的眼睛,她往前走了幾步,想開門看看屋外的狀況,
只是在她越過他之前,先被他抓住了手腕,人猛地被推到了牆上,緊接着就是邵睢帶着酒氣的吻。
霸道的酒味讓宋熹頭腦發昏,她閉着的嘴被邵睢捏着下颌被迫打開,她越抗拒,邵睢的舌尖侵入的就越深。
在把她口腔塗抹完和他一樣的氣味後,他才心滿意足的把唇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耳後,鎖骨,還有她緊繃時凸起的青筋都被他仔細的啃咬舔舐。
大概是因為從沒喝過酒,宋熹對酒的耐受程度實在是差,不過是嘗了一點邵睢的唾液,宋熹的肌膚就泛起了一層層的淺紅,喉嚨發幹的生理反應,讓她只能無助的被夾在邵睢和牆之間,沒有節奏的大口喘息。
痛感襲來,宋熹本能地縮緊了身體。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宋熹不住的感到膽怯,她推搡着邵睢的肩:“邵睢……我們談談。”
“呵。”
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玩的玩笑,邵睢被酒氣熏得泛紅的眼尾溢出一絲嘲諷,在宋熹脖頸上咬了一口,“不談。”
邵睢的眼下的肌膚因為感官刺激越發殷紅,他似乎很厭惡他被酒精影響變得發麻的感知,因為無法清晰的享受到該有的觸感,他開始發狠的揉捏她的皮膚。
他試圖把她抱起抵在牆上,發現不能長時間站穩後,才換到了沙發。
宋熹準備給自己睡覺地方,添上了邵睢。
礙事的毛毯被他掃到了地上,她開始還能咬唇強撐着,到了後面她開始叫邵睢的名字,一遍遍的告訴他,她不要了。
只是這句話似乎刺激了邵睢,等到宋熹聞到煙味再醒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暈了過去。
從身上黏膩的汗液中她能判斷她暈厥的時間并不長。
她和邵睢還在沙發上,只是身上裹上她之前拿出的毯子。
原本開着的燈不知何時被邵睢關了,客廳的窗戶開了一扇,微涼的風讓宋熹鈍感的腦子漸漸恢複運作。
“渴嗎?”
察覺到宋熹醒了,邵睢擡起杯子前問了她一聲。
宋熹點點頭。
玻璃杯送到跟前,被煙味掩蓋,宋熹一時間沒察覺杯子裏的液體是酒,嘬了一口就猛烈地咳了來。
邵睢拿過她手上的杯子一飲而盡,宋熹咳嗽的間隙,發現他傾斜身體,靠近茶幾又倒了一杯。
琥珀色的液體在杯裏搖曳,咳完的宋熹握住了邵睢的手腕,在杯沿靠近他唇瓣前,先碰觸了他的唇。
邵睢握着酒杯的手懶洋洋地搭在一邊,任由剛剛哭暈過去的女人霸道地占用了他的嘴。
時隔七年,宋熹對邵睢的唇依然熟悉,只是其中陌生的煙味酒味讓她腦子有點發疼。
就像是一根神經兩端被人扯着,難受的讓她有些反胃,她想用急切的吻去緩解這一狀況,反而事與願違。
沒有回應的吻,乏味又沉悶,感覺到邵睢下巴上都是她的口水,宋熹終于放棄地擡起了頭:“抱歉。”
面對她的道歉,邵睢沒什麽反應,他的目光像是比剛進門時清醒了一點,但又像是更醉了,把手中的酒送進了嘴裏,他放下酒杯,開始細細的吻她。
不同剛進門狂風驟雨,這一次邵睢溫和又有耐心,像一個紳士,慢條斯理的占有自己的領地。
宋熹被他柔和的态度弄得腦子發暈,甚至有一瞬間忘了兩人已經分手,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夏季。
“邵睢?”
比之前更為強烈的感覺刺激着宋熹的感官,她控制不住的再次叫邵睢的名字,而這一次邵睢回應了她,他輕嗯了一聲,“喜歡嗎?”
沾染了酒氣的低沉嗓音格外醉人,宋熹意識有些模糊,所以不确定她點頭後,聽到的溫柔笑聲是真的還是她的幻覺。
這一晚上宋熹都沒找到跟邵睢談的機會,等到第二天從沙發上醒來,她發現邵睢已經走了。
屬于他的拖鞋已經放進了鞋櫃,如果沒有茶幾上的酒瓶和煙灰缸,昨夜就像是她的一場夢。
在沙發上緩了一會,宋熹收拾好了桌子,以及找了清洗的工具收拾好了亂七八糟的玄關與沙發。
等到她從公館離開時,屋裏的一切已經恢複成了她來時的狀況。
回程宋熹一直都在想她跟邵睢這場沒有交流的親密接觸。
在診療室時她看出了邵睢對她還有欲/望,所以她來之前在包裏放了換洗的衣物,而一切都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她又忍不住喪氣。
她更想邵睢能給她道歉的機會,在她道歉後羞辱她,而不是一杯杯的喝着酒,借着醉意發洩情緒。
到家之前宋熹去了趟超市,買了許多食材後,開始搜索食譜試圖為邵睢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岳笛看到她滿臉愁容的回來,還想她是想清楚了,見她開始在廚房不停鼓搗,岳笛就知道自己是高興早了。
這才夜不歸宿了一天,竟然就想着給邵睢洗手作羹湯。
“他家裏的廚師都不止一個,你費這個勁做什麽。”
跟宋熹的刻意逃避不一樣,岳笛早早打聽了邵睢的近況,都說富不過三代,但邵睢的命就是好。
大學沒畢業就開始接手家族企業,如今幾年過去,邵氏企業越來越低調,涉及的領域卻越來越廣。
以前高中她還嘲笑邵睢裝逼,沒事給她整霸總語錄,現在人真變成霸總了,她卻是個想辭職不敢辭苦命社畜。
想想她就為自己感到心酸。
“熹熹,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看着宋熹認真的研究菜譜,岳笛更仇富了,“熹熹別做了,快來治愈我受傷的心靈。”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覺得自己已經記下了調味的步驟,宋熹關了平板,看向岳笛,“我這段時間可能常常會去他那裏。”
“哎——”岳笛大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已經想到了但聽到還是忍不住想嘆氣,“去吧去吧。”
“小笛,我等到有一天我能放下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原委,我欠他一個道歉,我得讓他放過他自己,我才能徹底走出過去的牢籠。”
面對岳笛不解的眼神,宋熹把她推出了廚房,“要是做得不夠好的菜,我會給你吃的。”
“……”
岳笛本來還被宋熹之前的話整的沉重了一下,接着又被她後面的話整無語了。
雖然宋熹講的很大方,但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合着她是邵睢之前的潲水桶,不夠格入邵睢嘴裏的東西,就要進她的肚子。
岳笛滿腹牢騷,但站在門口看到宋熹切菜炒菜的架勢,她還是默默地閉緊了嘴巴。
她吃過宋熹煮的面條,同一把面宋熹硬是能比她煮的好吃幾倍,她這也算是拖邵睢的福,能過上吃熱菜熱飯的好日子了。
因為想到自己以後可以告別叫外賣的日子,岳笛看着宋熹脖子上的紅痕也順眼了不少,忍不住扒在門邊,問道:“邵睢他猛嗎?”
她知道宋熹跟邵睢高中時期就在一起了,而且兩人還一直住在同一屋檐下,光這兩點她腦海裏就湧出了各種簧文情節,但覺得邵睢是宋熹的傷心事,才一直沒問過。
邵睢體育很強體格也很不錯,宋熹對他念念不忘,總不會只是因為他的臉吧。
面對岳笛好奇的目光,宋熹想起了邵睢問她的那句喜不喜歡。
宋熹的回複跟當時一樣,點了下頭。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