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七場雪
第三十七場雪
兩人躺在床上, 付忘言靠在顧疏白懷裏,男人單手摟着她。他們在一起說了好久的話, 她幾乎把她半生的話一下子都給說完了。
這麽些年,她總是一個人, 很少有機會對誰傾訴。如今終于有人肯聆聽她的故事,她也無條件地信任他。自然就将心底的秘密毫無保留地訴說出來。
一個人帶着過多的心事而活, 他勢必會很累。有些時候我們的确需要找個人吐納心情, 不然心事越積越多,越埋越深, 只會不堪重負。
到了後面, 困意洶湧來襲,她招架不住,就沉沉睡了過去。
濃濃的黑夜散去, 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八點多了。
乍一醒來她還有些發懵,腦袋一片混沌。屋子裏的陳設讓她覺得很陌生。她揉了揉雙眼,意識逐漸找回,這才想起這是顧疏白家。
床上只有她一個人,顧疏白不知去向。估計已經去上班了。
付忘言的生物鐘一向準時,除非前一晚熬了夜, 不然她每天一到七點就會按時醒來。
昨晚确實熬得晚, 淩晨才睡着。第二天睡過頭了也實屬正常。
好在今天是周日她不用上班, 不然這個點起床,她保準遲到。
窗簾拉得嚴實,遮住外頭的光線, 卧室裏不甚明亮。她靠在床頭适應了一會兒,然後掀開羽絨被,直接就跳下了床。
踩着拖鞋來到窗邊,她伸出手拉開窗簾。外頭的光線迅速投射進來,整間卧室立刻敞亮起來。
天空灰霧蒙蒙,陰沉昏暗,飄着細碎的雪片。雨夾雪依舊下不停。
玻璃上蒙着一層水汽,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寫出了“顧疏白”三個字。
寫完,看到玻璃上那斑駁的三個大字,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吃驚。
Advertisement
看來,她喜歡這個男人已經喜歡到了骨子裏,難以自拔,無可救藥。
視線投向遠處,這座西南城市安靜祥和,似乎還沉浸在夢鄉裏。
她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早安呀,顧疏白!”
——
付忘言揉着自己扁平的肚子走出卧室。陣陣白粥的馨香從廚房飄了出來,在她鼻尖纏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越發覺得餓了。
來到廚房,意外地發現顧疏白正在做早餐。
她有些震驚,“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聽到她的聲音,他轉了個身,視線投放在她身上。
昨晚洗完澡後,她就一直穿着他的家居服。男人的衣服很大,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也沒穿褲子,露出白嫩的兩條腿,格外紮人眼。
他眯了眯眼,眸色深了深,解釋:“今天不用上班。”
“熬的什麽?”她伸長鼻子嗅了嗅,“我好像聞到了紫薯的香味兒。”
“紫薯粥。”他低低一笑,“鼻子還挺靈。”
她搓了搓肚子,嘟囔:“什麽時候熬好啊?我好餓!”
顧疏白背靠在流理臺上,一身休閑的深藍色家居服,曲起一條大長腿,悠悠道:“估計還要再過個四五分鐘的樣子。你先去洗漱,洗完就差不多了。衛生間裏我給你放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嗯。”她踩着拖鞋往衛生間走去。
經過昨晚那麽親密的事情,今早兩人面對面,她居然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更加和諧了。想來是昨晚聊得太多,知曉了彼此的心意。
他是那麽有擔當的男人,她一定不會步入母親的泥淖。
洗漱完剛一出來,門鈴就響了。
顧疏白在廚房忙碌,聽到門鈴,他騰不出來手去開門,就沖着付忘言喊:“付忘言替我開下門,估計是快遞到了。”
“你買了什麽啊?”
“前兩天在網上買了個剃須刀。”
“哦。”她放心地跑去開門了。
防盜門一開,看到門外站着的兩個人,付忘言整個人都風中淩亂了。
根本就不是顧疏白說的快遞小哥,而是顧教授夫婦。
二老明顯也是沒想到開門的會是付忘言,當場愣在原地。
佟沅女士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敲錯門了,愣愣地對丈夫說:“老顧我們是不是敲錯門了啊?”
顧教授看到付忘言卻很淡定,不過臉立馬就沉了,揚聲沖屋裏大喊一聲,嗓音渾厚,“顧疏白你給我出來!”
顧疏白:“……”
付忘言:“……”
佟沅:“……”
顧醫生聽到父親的聲音,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沖出廚房,“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付忘言站在角落裏,挎着一張小臉,手足無措,都快哭了。看着真是可憐!
看到自家兒子,佟沅女士這才敢相信這是兒子家沒錯。
“那個……疏白啊……我和你爸……等會兒要去你小姨家吃飯,路過……路過你這兒就來看看你……”佟沅女士明顯是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講話都不利落。
她的心思完全在付忘言身上,視線忍不住往她身上飄。小姑娘穿着兒子的衣服,光着兩條腿,肯定是在這裏過夜了。
她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自然知道一個女孩子留在男人家裏過夜意味着什麽。鐵定是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呵……催他相親都煩不勝煩的。這一聲不吭的就拐到人小姑娘來家裏過夜了,本事倒還不小。
顧疏白瞅着二老的臉色,父親黑着一張臉,臉色很不好看。母親則完全是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一臉懵逼。
他無奈地說:“你們過來怎麽不事先打聲招呼啊?”這讓他很尴尬的啊!
昨晚剛和付忘言提起什麽時候帶她去見一下他爸媽,沒想到這第二天一早就直接見到了。這狗血的劇情也是令人醉醉的。
顧教授負手站在門外,冷哼一聲:“提前打招呼,可看不到你這麽精彩的一幕。”
顧疏白:“……”
付忘言:“……”
付忘言一聽老臉一紅,火辣辣的燒起來,臊得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教授教了一輩子的書,為人更是嚴謹刻板。如今看到她這樣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他兒子家裏,鐵定以為她是那種不知檢點的女孩。
一大早穿成這樣出現在男人家裏,自然是過夜了。既然是過夜了,自然就不可能是蓋着被子純聊天。
事實上,他們也确實什麽都做了。
付小姐覺得她活了二十二年都沒像此刻這麽丢臉過。
佟沅看着小姑娘一副委屈的模樣,都快哭了。趕緊伸手去打丈夫,“老顧你瞎說什麽呢!”
“走,有什麽事兒進去說,別杵在門外。”佟沅去拉丈夫衣袖,将他往屋裏帶。
防盜門一關上,顧疏白一把握住付忘言的手。她指尖發涼,冷得像是冰塊。
他知道父母突然到訪,她必然是吓到了。
他拍了拍她手背,音色溫柔,“你先進屋換套衣服。”
她咬了咬嘴唇,點點頭,跑進了卧室。
——
沒了付忘言在場,顧教授的臉頓時就拉得更長了,一點也不顧忌兒子顏面,直接數落他:“長本事了啊,都學會把人小姑娘往家裏帶了。”
顧疏白:“……”
顧醫生捏捏眉心,頭疼得很,“爸您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她是我女朋友,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膽子倒是不小,都打上我關門弟子的主意了。”
顧疏白:“……”
“您就給人家帶過一學期的選修課,又不是班導,您還好意思說是關門弟子。”
顧教授:“……”
被兒子反将一軍,顧教授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哼哼唧唧,“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這麽小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
顧疏白:“……”
顧醫生覺得這絕逼不是親爹!
為了防止父子倆吵起來,佟沅女士趕緊将兒子拉到一旁。她的八卦因子早就被激活了,肚子裏有一堆疑問等着問兒子。
她輕聲細語問道:“疏白,這姑娘是上次在峻深家看到的那個吧?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有好一段時間了。”
“小姑娘看着年紀不大,幾歲啊?”
“二十二。”
“才二十二?”佟沅女士頓時一聲驚呼,覺得很不可思議,“疏白你這是老牛吃嫩草啊!”
顧疏白:“……”
顧醫生覺得這也絕逼不是親媽!
“她是橫桑本地人嗎?”
“是的。”
“家住哪兒?”
“半山。”
“家裏幾口人?都做什麽的呀?”
佟沅女士一連串問題冒出來,顧疏白臉一沉,“媽,您這是查戶口呢!”
“呵呵……”佟沅女士讪笑起來,“我這不是好奇嘛!”
“媽,她是好姑娘,我特別喜歡她。您和我爸別為難她。”顧疏白表情嚴肅,難得鄭重其事起來。
“兒子你這話說的,你媽我又不是那種惡婆婆。你好不容易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你媽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為難她。”
顧教授站在一旁,豎起耳朵聽着母子倆的談話,驀地出聲打斷:“橫桑付家,你覺得你有多少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本來說是要微博私發車的,但老是鼓搗不好。加之最近一段時間特別忙,也沒太多精力寫。這東西太消耗腦細胞了,吃不消。所以先緩緩,等後面給泥們補上。麽麽噠~(^з^)-☆
一個個說昨晚那章可以結局的都是怎麽想的,不想看小叔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