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五場雪
第三十五場雪
女孩的雙手一環過來, 顧疏白便覺得自己脊背一僵。洗藥材的手都瞬間頓住了。
她的一張臉就貼在他背上。毛衣毛茸茸的衣料使她的臉有些癢。但是觸感真實,清晰。
他感受到女孩的溫柔, 柔軟,以及發自內心的依賴。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無聲輕笑。
他任由她安靜地抱着,也不出聲, 繼續手頭的活兒。
很快他便将藥材洗淨, 放入砂鍋,注入涼水, 擰開燃氣竈開關, 用小火慢慢地熬。
燃氣竈裏小火苗蓬勃而出,不斷舔舐着鍋底。鍋裏的中藥迅速冒出了水汽。
他擦幹雙手,轉了個身, 直接将付忘言納入懷裏。下一秒俊顏探下,直接wen下去。
這個wen很持久,也很動/情。顧疏白格外溫柔,用盡了耐心。完全不見一絲一毫的迫不及待。她幾乎都要溺斃在他溫柔似水的攻勢之下。
漸漸的,兩人的氣息開始變得沉重,氣若游絲。
他們離得近, 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對方快速跳動的心跳。在寂靜無聲的環境裏顯得尤為突兀。
但止于此, 并未有其它進一步的舉動。
窗外夜幕已經完全降臨, 夜色濃沉。大城市的燈火璀璨奪目,霓虹變幻。
一瞬過後,付忘言的臉紅撲撲的, 暈染着動人的緋紅。
這個樣子的女朋友顯得分外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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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疏白意猶未盡地松開她,低低一笑,“晚上吃什麽?”
“我去看看冰箱裏有什麽菜。”立馬紅着臉跑開了。
看着女朋友落荒而逃的背影,顧醫生覺得心情大好。
——
吃過晚飯後,中藥就已經差不多熬好了。
顧疏白親自從廚房給付忘言端出來,滿滿的一大碗,冒着熱氣。
他說:“趁熱喝,藥效好。”
她看看滿滿一碗黑色的湯汁,有些頭疼。
伸手接過,遞到唇邊,深吸一口氣,捏着鼻子,悶頭灌下。
能有什麽辦法?良藥苦口利于病,再苦再難喝,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喝下去。
中藥湯汁濃郁,真的又苦又澀,特別難喝,還帶着一點腥味。
見她一口氣喝完了,顧疏白變戲法似的給她變出了一顆糖出來,“來,緩緩。”
小小的一顆水果糖,金橘色糖紙,包裝地很精美。
付忘言看到這顆糖頓時咧嘴笑了,“顧醫生想不到你還喜歡吃糖啊!”
這麽富有少女心的東西,簡直和顧疏白的人設不太搭啊!
顧疏白坐在她邊上,疊起兩條大長腿,向她解釋:“剛路過商店特意給你買的。”
聽他這麽一說,付忘言這才想起,剛才路過一家小超市,他停車說要買點東西,可回來時又是兩手空空,什麽東西都沒看到。她當時還正奇怪呢。敢情他是給她買了這水果糖了。
顧疏白把那一整盒水果糖都給她,叮囑她:“喝完藥吃一顆,不要多吃。別忘了你的蛀牙。”
付忘言:“……”
這人不說,她都早就忘記自己的蛀牙了。她還得抽時間去醫院把那兩顆蛀牙補上。
“說起蛀牙,我還得去補呢。”
顧疏白:“等你月經結束再去補吧,經期不能補牙。”
她睨了他一眼,笑了笑,“顧大醫生你還給我開後門?”
“開啊!”顧疏白極其自然地點了點頭,“付忘言小姐,作為醫院職工家屬,你享有這種待遇。”
付忘言:“……”
呵……職工家屬都冒出來!
***
付忘言一連在顧疏白家喝了六天中藥。每天一下班就跑他家來報道,風雨無阻。
接連喝了六天的中藥,到了第七天,付忘言一聞到那濃郁的中藥味兒她就想吐。
傍晚,她一下班就風風火火地往顧疏白家跑。
顧疏白今天輪休,一整天都窩在家裏睡覺。
對于醫生來說,最舒服的事情莫過于休息日待在家裏美美地睡上一整天。
睡了一整天,到了下午四點多鐘,他起床給女朋友熬中藥。
這個點開始熬,等付忘言下班過來,剛好可以喝。
自從确立了戀愛關系,顧疏白就把家裏鑰匙給了女朋友,方便她過來“串門”。禮尚往來,付忘言也把她家的備用鑰匙給了顧疏白。
鑰匙插/進鎖眼,她擰動兩下,防盜門便應聲而開。
一推開門,一整間屋子都充斥着濃郁的中藥味兒,揮之不散。
刺鼻的中藥味兒迎面灌入她鼻腔,她幾乎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頭。一張臉都垮下去了,生無可戀。
她知道,顧疏白鐵定又在給她熬中藥了。
顧疏白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穿着一套條紋家居服,寬松休閑,整個人看上去氣定神閑的。
一看到女朋友這麽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他就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不得不告訴她實情:“還要再熬十多分鐘。”
付忘言撅着嘴嘟囔一句:“我巴不得它永遠都不要熬好。”
她喝這藥都快喝吐了。
顧疏白:“……”
男人抿嘴笑,心想女朋友還真像個孩子。
他一本正經地教育她:“生病了就得吃藥,恐醫、忌醫都是沒用的。”
付忘言:“……”
又拿她恐醫說事兒。
顧疏白:“我跟科裏的同事都打好招呼了,明天去補蛀牙。”
“這麽快啊?”付忘言嘴裏溢出一聲驚呼,明顯是沒料到這麽神速。
“不快了,都過去這麽多天了。你月經都走好幾天了,可以補牙了。”
她早該想到的,這個男人做事向來講究效率。只要是她的事,他總能第一時間替她安排地妥妥當當的,完全都不用她操心。
她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叫嚷:“我肚子好餓啊!”
顧疏白将手機擱在茶幾上問她:“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去做。”
這段時間付忘言每天都來顧疏白這裏喝中藥,順帶蹭吃蹭喝。
顧疏白講究衛生,覺得外面那些飯店的東西不健康,他很少到外面吃。平時都是在家自己開火。他的手藝也還不錯,雖然比不得一些星級飯店的大廚,但按照家常的口味倒也足夠了,最起碼深得付忘言的心。
付姑娘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我要吃茄子牛肉。”
顧疏白:“……”
又是牛肉!
“付忘言,我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吃的也是這道菜吧?昨天中午是紅燒牛肉,前天晚上是土豆牛肉,前天中午是牛肉丸子。除了牛肉咱能不能換點別的?”男人擰着眉一頭黑線,無語得很。
付忘言:“……”
顧疏白真是服了這姑娘了,頓頓吃牛肉。更可恨的是這姑娘專挑牛肉吃,別的菜是碰都不碰,每頓都留下一大堆的土豆、茄子這些配料。
一直知道這姑娘挑食。但是不知道她挑食成這樣。對于牛肉好像有種與生俱來的偏執。
一聽沒得吃牛肉,付忘言頓時便覺得沒愛了,努努嘴說:“那你看着做吧!”
吃不了牛肉,吃什麽在她看來都一個樣兒。
顧疏白真是太了解她了,她說讓他看着做,等他做好別的菜,她估計是筷子都不會動一下的。這姑娘挑食的程度他算是真切地見識到了。
最終男人長嘆一聲,從冰箱裏取了牛肉和幾樣蔬菜進了廚房。
坐在沙發上的付忘言抱着抱枕彎唇笑了,一雙大眼睛眯成一條線。
Yes,完勝!
——
吃完飯躺在沙發上休息了大半個小時,又開始了每天一次和中藥大作戰。
她喝中藥的表情就像是在赴刑場。讓顧疏白看得忍俊不禁。
灌完藥,顧疏白及時給她遞了一顆水果糖。
她伸手接過,剝了糖衣,放進嘴裏。甜膩的奶香瞬間在口齒裏萦繞開。
付忘言在顧疏白家一直待到晚上八點。兩人躺在沙發上,一個玩游戲,一個看書,出奇的安靜。
顧疏白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對她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還早呢,再坐一會兒吧。”付忘言抱着顧疏白的筆記本在玩游戲,心思全在游戲上,視線都沒移開過,“讓我再玩會兒游戲呗。”
聽她這樣說,顧疏白重新坐回沙發,繼續看書。
時間過起來也快,一眨眼就快十點了。
這會兒真是非回去不可了。
顧疏白回房間換了套衣服出來,手裏捏着車鑰匙,對付忘言說:“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付忘言游戲正打得精彩,嚷嚷着說:“等會兒,等我打完這局。”
顧疏白:“……”
那局游戲付忘言輸得很慘。
她扔了電腦,踩着拖鞋走到門口。
顧疏白正低頭在玄關處換鞋。準備送她回家。
“別換了!”她站在他面前,沒頭沒腦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什麽?”顧疏白擡頭看她,有些不解。
她絞了絞手指,大聲說:“我決定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在你家玩游戲。”
顧疏白:“……”
故作輕松,心裏卻是緊張地要命,手心都冒汗了。帶着一份前所未有的孤勇,想要遵循自己的本心。
說完還不斷去觀察顧疏白的反應。
男人直視她,眯了眯眼,“你家不能玩游戲?”
“你家的網速更好。”掰着手指,胡謅一通。
顧疏白:“……”
他踢了腳上的皮鞋,重新穿上棉拖,欺身而來,低沉的男聲漸次逼近,“付忘言,你想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五十字不到的吻戲,居然也被鎖了。以後我的文真的就只有拉拉小手了!(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