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八]跟蹤

第25章 章節

地走向八田然後刻意暧昧地擡起了八田的下巴，八田果然如他所料的猛地揮出拳頭來。輕易地把比平時攻擊力弱了許多的拳頭擋住，伏見扯住連著八田脖頸的鐵鏈迫使他高高地仰起頭，然後調戲意味十足地在八田的唇上吹了一口氣。窒息的感覺讓八田不得不順著伏見的力道把自己向後仰起，生理的眼淚充滿了他的眼睛，眼前的少年粗暴得像是惡魔而剛才回憶中那個純真羸弱的孩子仿佛瞬間變成了臆想。

八田怒視著伏見。

“喜歡的話，就永遠留下來如何？”

伏見語氣親昵地說著，聽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愛語一般，但其中冷酷的部分卻是昭然若揭。

他是認真的，很認真很認真地想要把八田囚禁在這裏，但他卻用甜蜜的話語來引誘，因為他想要一個承諾。

永遠，不要再踏出這裏一步。

永遠，永遠地看著他。

愛上他，好不好？

“其實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看見八田痛苦的表情，伏見似乎是更加愉悅了，他像是說秘密一樣地湊近八田的耳朵輕輕說，“我看著你了那麽久，追逐了你那麽久，你怎麽還好意思一點回應也不給我呢？啊啊，不過，現在我明白了。”

表情怪異地說著話，伏見像是處於崩壞邊緣又像是在極力地拉扯自己的理智，他炫耀一般地笑著，卻又讓人覺得他很痛苦。

“因為我沒有聽你的話把你牢牢地抓在手上啊！”

他這麽說著，狠狠地勒住了八田纖細的脖子。

“對，沒錯！我應該牢牢地抓住你的，什麽祈求什麽循序漸進都是無能的人才做的，我只需要控制就好了啊！”

手漸漸施力，伏見感受到了手中握著的脖子的劇烈脈動，一種掌控所有的感覺無法控制地冒出，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吶，MISAKI，喜歡上我吧。”

他用瘋狂的表情笑著要求。

伏見沒有用“愛”去要求八田。煩躁像是藤蔓一樣纏繞著他，他覺得窒息。他諷刺地明白了意氣風發地說著瘋話的自己自以為處於二人間的上風，卻在下意識裏強烈地不安著。

──所以你只要喜歡我就好，我只要求你喜歡我。

行嗎？

為什麽不給我回應呢？

因為氧氣地缺失，八田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他痛苦的眼神讓伏見覺得燒灼一般的疼痛於是他放開了鉗制八田的手。空氣猛然進入喉管的感覺并不好受，八田伏趴著劇烈地咳嗽幹嘔著。看著這樣的八田，明明自己才是強勢的一方，伏見卻覺得內心脆弱到了極點。

伏見并不是什麽十分感性的人，他也不會花心思去想什麽“如果”的事。然而，現在的他卻無法控制地去假設，如果最開始他們沒有相遇的話，那麽現在的一切會不會變得更加的令人滿意呢？或者說，如果他們一開始沒在自己最寂寞的時候相遇，他們會不會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而已？

自己不會變得像是瘋子一樣，而MISAKI也不會被神經質的自己逼到絕路上，他們也許會因為性格原因成為朋友，但始終都只會是點頭之交。

他們會擦肩而過，然後，過著各自的無趣的生活。

沒有愛戀，沒有傷害，沒有瘋狂。

他是他，八田是八田。

他可能終究有一天會碰上想要結婚的對象，但肯定再也不會這麽喜歡一個人。

可是，世界上總是沒有什麽“如果”的。

“我喜歡你啊……”

告白的聲音很小，伏見扭過頭去不願意在八田清澈的眼中看見這麽狼狽的自己。鼻子丢人地開始發酸，眼睛也開始澀了起來，伏見推了推眼鏡，借機用手劃過眼角。

他本來就沒打算讓八田聽到那句卑微的告白──既然被回應的概率是那麽的小，為什麽還要說出來自取其辱呢？

八田看著伏見，明明說難聽的話的人是對方強勢的人是對方單方面發火的人是對方，他卻無緣無故地産生了一種欺負了伏見的感覺。莫名的罪惡感湧了上來，等回過神時，八田發現自己已經抱住了伏見。

為什麽要這麽難過呢？

八田很不解，靈敏的耳朵沒有讓他放過伏見的喃喃自語，可是被告白的他卻沒有時間去害羞。

他不懂。

是誰讓他這麽痛苦，說出來自己幫他揍那個混蛋一頓還不行麽？！

八田不懂安慰人，他只覺得自己的朋友現在脆弱得像是一個即将溺死的人，距離絕望只有一線之遙，所以他需要用力地抱住他，不讓這個對於自己十分重要的人沈下去。

“我……我也喜歡你啊！！”明顯中氣不足的回應著伏見，八田在心中默念著“我是個男子漢我也可以告白誰說我不可以我絕對可以”給自己打氣。感受到自己抱住的人更加的僵硬，八田自己也開始尴尬了起來。血液終於得到了反應的時間，它們開始争先恐後地湧上八田的臉，然後八田開始結巴，說出來了那麽多的詞卻連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處男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也就是這樣了。

這是一個很失敗的告白場面，告白的人滿臉通紅動作淩亂，被告白的人神色憔悴目光嘲諷。這一點都不唯美，可是伏見卻聽到心跳敲打耳膜的聲音。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呼吸不自覺地開始急促起來。

耳朵什麽都聽不見了，只有心跳聲告訴著伏見，他還活著。

“我要的不是朋友間的喜歡。”他反駁因為他害怕八田就是這麽想的。他抱著一種只要先說開了即使被拒絕也不用失望了的幼稚思想向八田直白地挑明，聲帶震動的感覺讓他喉嚨幹澀到說不出來話，他緊緊地回抱住八田因為他怕他放手，“是……是要擁抱的，要親吻的，上學放學不管什麽時候都需要在一起，對方比任何人都重要，別人永遠都只能是第二位只有彼此是最高，還要約會要一起住要看著對方要……”

伏見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自己都覺得要求的太多了，他怕八田會甩手離開盡管八田已經被那麽多那麽多的鎖鏈鎖住。

不要給他希望，因為他害怕希望後的絕望。

這很殘忍。

就算再怎麽運籌帷幄，他也只是個17歲的男生而已。被心上人拒絕他也會感覺疼，盡管他能把自己喜歡的人永遠地囚禁在自己的身邊。

所以他決定先讓自己絕望，這樣，就能殘忍地對待八田了吧。

他痛苦地期待著八田說出“我們只是朋友”這幾個字，然後八田看著他，不解地問他們不是早就是這樣了嗎？

伏見愣住了。

情人節時，伏見的熱切的吻突然有了含義。

所以他們難道不是早就戀愛了嗎？有誰會和自己的兄弟親吻呢？

看見伏見呆滞的表情，八田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多麽大膽而羞恥的話。放開抱住伏見的手，八田把伏見推開然後立刻退回了被窩，可憐兮兮地把自己縮成一團。伏見的表情難得的看起來很蠢，他覺得自己想哭。

這真是太丢人了。

於是他也把自己埋進柔軟的被子裏，慢慢地蹭到八田身邊和八田一起捂臉，不管八田怎麽推拒怒罵都不退後分毫

這就算是，在一起了吧？

20

於是，兩人就這麽順理成章地在了一起，然後過著和以前相差無幾的生活，而這時伏見才猛然驚覺──他們早就戀愛了很久了。

春天到了，花開了，不久又落了。八田的期末考試成績沒能給二人一個驚喜，而伏見則依舊保持著他好學生的變态水平。春假很快就過去，而在此期間他們搬到了一起，八田再也不用每天都為了和伏見一同上放學而多走幾乎半個小時的路了。上學，聽著那些讓人昏昏欲睡的課程，然後放學。伏見依然堅決拒絕進食蔬菜，而八田則仍舊孜孜不倦地肉菜一鍋煮。伏見對於吠舞羅的怨念并沒有減少，而八田對於吠舞羅的熱愛也不可能消失。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仿佛只是兩個還不那麽成熟的少年單純幼稚地吵了莫名其妙的一架然後又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飛速地和好了而已，就像那些美好的回憶，不管你是否忘記，它都在那裏從未改變。

但仔細想想卻仍能發現，總是有什麽東西是改變了的。

抽空回了一趟童年時的居所，伏見和八田站在早已看不出當年輪廓的街道上默默地發呆。那些讨厭的東西似乎在他們不經意之間全部湮滅，留下的，只有那些看不見過去的灰燼。繁華的街道已經看不出原本破敗的模樣，八田拉著伏見在街道上繞了很久也沒找到能見證他們當年分別的那棵樹。和八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