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伴
許姨娘擎着淚，反手實打實給了她一耳光，“不要再胡說了。”
你太不了解一個母親了，無論如何那個人絕不可能是太太。
林清喜被一掌打懵了，不可置信的望着許姨娘，見她失望的微微搖頭才心有不甘的吞下後面的話
因着那一耳刮子，林甫才停下了動作，暗暗觀察李氏的神情，手裏的家法“啪”一聲拍在桌幾上。
林甫斥責道，“你若是不從實招來就讓你姨娘回娘家去”
林清喜驚愕不已，爹爹這是要休了姨娘？那自己以後怎麽辦？
許姨娘一聽此言對林清喜道，“你快說是不是劉嬷嬷說的？”此時她亦顧不得那麽多了，不管如何需要一個人來擔下此事。
要是她一開始說是秦姨娘不小心說出來的，還有一點可信度，奈何她心太大，一下就想拉太太下馬，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知道當年事的人都被打發出去了，府裏就只剩劉婆子和趙管家是知情.人，趙管家是老爺最看重的，絕不會背叛老爺不說，也沒有和她一個閨閣小姐嘴碎的理由。
林清喜臉還疼着，背上又被許姨娘掐了一把，她在怎麽沒有腦子也知道許姨娘在給她找替罪羔羊，“是劉嬷嬷”。
許姨娘自己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剩下的只有劉婆子才可能和自己女兒說那些，所以認定就是她嘴碎。
此時已經忘了奶娘給她的那些謀劃，反而埋怨是劉婆子害的林清喜。
劉婆子無疑是最佳人選，大家好像都比較滿意。
林甫也滿意這個結果，他在翰林院多年，審訊人的那套他只會紙上談兵，今天又是對着看着長大的女兒，的确是有些力不從心。
“怎麽處處都有劉婆子？她是留不得了，這等罪奴打殺了吧！”林老爺說得雲淡風輕，好像那只是碾死一只螞蟻。
林清喜此時才開始後怕。
老爺沒有追究到自己身上已是萬幸，許姨娘自保尚不及，哪裏還敢求情。
林清淺覺得不能說他涼薄，至少他對子女小妾的态度還算仁慈。
那正是她想要的。
太太心從來就是關注是林清淺身上，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道：“小七可是有要說的？”
林甫攤了攤手，“你是苦主，可以說說你的看法！”
苦主？難道你自己不是？
許姨娘不是？雖然她是罪有應得，得了個坑娘的女兒，作一次損掉一個心腹，現在是左膀右臂都折損了，不知心中可有在滴血。
“雖說劉嬷嬷是自作自受，打殺奴才這樣的事傳出去有損府中清譽，不若打發她到莊子上将功補過，恰好與王昌媳婦作伴。”
她說的平和輕緩，沒有半點仇視，還願留下劉婆子一條老命，真真是宅心仁厚的好姑娘。
都說死容易，活才難，劉婆子一生也算過得平順，臨了還要到莊子上了此殘生，難道不比死更折磨人？
林清淺不覺得自己是聖母，每個人活着都有她存在的意義。
林府也算得上是清流世家，打殺奴才這樣的事，傳了出去影響必然不好。
林清喜心中還松了一口氣，那個看着自己長大的嬷嬷不用死了，誰的心都不是石頭做的。
許姨娘暗道，好一個作伴？那個死丫頭是在提醒自己的兩個心腹都被打發到莊子上去了，那又怎麽樣？莊子還不是自己再管理，等有了機會……
老七說的不無道理，“那就按老七說的辦！”
老爹，能不能不叫老七，人家還小呢！
他又道：“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置三姐兒？”
林甫爹爹你的坑品是有保障的，不坑女兒心裏不舒服吧？幹什麽讓自己來做那壞人。
她捋了捋思緒，道：“處置之事自然由母親來說最為合适，不過我想告訴三姐姐的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小妹在那話本子上看到，好多達官貴人府邸消榮都是從內裏開始爛的，我年紀小不懂事三姐姐有何不滿可直接告訴小妹，如若不然也可以讓母親決斷。”
“凡事當三思而後行，你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實在是得不償失，爹爹如今是四品大員，傳言一起其他同僚怎麽看待爹爹？”
林清淺擲地有聲的說道，其他人竟無言以對。
林清喜現在頭腦也清醒過來，反而覺得那臭丫頭說得句句在理。
林甫覺得自己很失敗，反而是那個在岳丈家長得女兒舌燦蓮花般從內宅到官場說得頭頭是道。
他心甚慰，至少那不是別人家的女兒嘛。
憤而對林清喜道：“你看看你，白白比老七多吃了兩年飯，如此不知長進，德言容功都學到哪裏去了？”
“之後兩月禁足院裏，哪裏也不許去，安心抄兩千遍《女戒》，你退下吧！”
林清喜怯怯道：“是父親！”
許姨娘顫顫巍巍的扶她起來，跪得太久了，她覺得一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差點就從許姨娘身上滑了下去。
林甫坐下喝了一口茶，門吱呀一聲開了，挽着林清喜的許姨娘一只腳剛踏了出去，身後就想起他的聲音。
“許姨娘你的事還沒完呢！”
她足下一頓，就知道沒這麽輕松。
在外不遠處候着的林清月，疾步上來扶住清喜，還被推搡了一下，一路無話。
“清喜養成這樣，許姨娘你難辭其咎，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老爺說的是，這些年府中雜事纏身，賤妾忽略了她。”許姨娘認錯積極，随便說了一下自己是為府中事才導致女兒這樣的。
想着博得老爺些許憐惜，以往自己說有些累，老爺都會想起不管事的太太，随便埋汰幾句的。
太太李氏一聽不樂意了，不是你自己争着搶着要管事的麽，“許姨娘說得是，不若讓秦姨娘幫她分擔莊子上的事。”
“太太，賤妾沒理過家，哪裏知道如何管理。”秦姨娘推辭道。
“不會就學嘛，哪有人一生下來就會管家的，再說了不懂也可以問我。”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老爺我還沒有答應呢，自己這個家太太當個甩手掌櫃，姨娘倒是滿地跑，真是……
他頗有深意的瞅了一眼李氏，習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