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權在握
秦懷在塔樓上看着, 火光映在他的眼底, 盡是不甘和心傷,他仰頭閉着眼吸了口氣,而後施展輕功從塔樓飛下,緊接着數根銀針就伴随着那碩大的雨點朝楚輕射去。
“小心。”趙時煦看着秦懷飛躍而來的身影, 但他并沒有看到秦懷的暗器,只是下意識的抱着楚輕倒向一側,堪堪避過了那些銀針。
看着數根銀針插在地面上,趙時煦舒了口氣,而後擡起頭看着已在他們面前站定,臉色蒼白身形瘦削的秦懷。
楚輕推開趙時煦也是站了起來,回身盯着秦懷, 眼神冰冷沉戾。
秦懷看着他, 撫着被雨水沖刷着的長發,寒聲道:“皇上, 我們做個了斷吧。”
話落,秦懷一腳踢向旁邊士兵落在地上的佩刀,緊緊握在手裏。
楚輕看着他,眼神冷漠,“朕欣賞你。”
秦懷噙着淚嗤笑一聲,“楚輕,你夠狠毒,你比主子還要狠毒。”
楚輕聽着他的評價并沒有多言,只提起手中的劍, 道:“十招。”
秦懷眯了下眼,不再多言,極速的朝楚輕攻去。
然而楚輕的武功是能和蕭阮媲美的,蕭阮的武功造詣有多高天下皆知,秦懷即便也算得上高手,但在楚輕面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還沒有到十招便被楚輕一腳踹飛。
他顧不得其它,将周身的暗器悉數使出,果然他的暗器功夫更為厲害一些,竟讓楚輕後退了幾步,但也只是幾步,待楚輕反應過來,便提起劍給他致命一擊。只是當劍氣即将掃向秦懷的脖子時卻被趙時煦的短劍擊開。
楚輕擰眉看着趙時煦,“時煦...”
趙時煦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救秦懷,從理智上說,秦懷死了才是絕對的好事,這個人知道朝中不少秘事,知道京都的防禦設置,知道太多太多,如果不能為我所用,除掉是最好的。只是...
“留他一命。”趙時煦嘆道。
楚輕盯着他,十分果決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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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幫了我們不少,這場火放的也挺好,不然還不一定能除掉蕭阮,畢竟蕭阮很厲害。”趙時煦找着可以證明下秦懷功勞的事件。
楚輕眉頭皺的很是厲害,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個秦懷視他為死敵,放掉就是心腹大患。
他二人還沒有一人退讓時,在趙時煦身後的秦懷卻已經運着手中最後一根銀針朝趙時煦的後腦勺射來,幸而楚輕反應夠快,一劍将那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銀針劈落在地,而後手起劍落,刺向秦懷的腹部,秦懷當即中劍倒地,口吐鮮血。
“大頭牌!”趙時煦回頭驚叫一聲,只見秦懷已摔倒在暴雨之中,且自己張開雙臂躺着,任由雨水沖刷他的身體。
趙時煦幾步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二話不說的将他一把拖到廊下,按着他的腹部,撕扯着自己的衣物要給他的傷口包紮。
秦懷感受着他的動作,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推開了趙時煦的手,眼神渙散的道:“都說雨水乃無根之水,可以沖刷人世肮髒的一切,我這具肮髒的身體自也能被沖刷幹淨了,我和束焉的靈魂也能再一次純潔,這樣投胎之時,才不會被小鬼們看輕。”
趙時煦呼吸急促,想要說什麽,卻見秦懷已解脫般的閉上了眼睛。
“秦懷?”趙時煦有些不是滋味兒的喚了一聲。
楚輕兩步走過來,道:“時煦,各為其主,成王敗寇,這些道理你要明白。”
趙時煦看着秦懷已無生息的臉,有些遺憾,“我知道,只是覺的,他有些無辜。”
楚輕握着他的肩頭,“你太善了。”
趙時煦沒有多說什麽,只心中依然有些嘆息,“他弟弟的屍首還能找到嗎?”
“朕會讓人去找。”
趙時煦點點頭,站起身,“将他們合葬一處吧。”
楚輕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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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惡戰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時才算結束,京都和皇宮都受到了重創,對于許多百姓而言,這簡直是無妄之災,不少人家都受到了牽連,霎時間,京都盡是哀呼聲。
楚輕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安撫民生,而後才開始他的善後工作。
“皇上,沒有。”十命帶着人清理熄了火已被燒塌的太極殿,但卻沒有找到蕭阮的屍體。
楚輕的臉色微變。
“挖地道跑了?”趙時煦已收拾好了情緒,擦了擦臉上的污垢後問道,這才是大事,此事的罪魁禍首可是蕭阮,主謀要是跑了,保不準哪日他會死灰複燃,所以斬草得除根,但這沒有算什麽。
“屬下全方位的檢查過,太極殿并沒有地道。”十命擰着眉頭道。
趙時煦捂了下臉,沒有地道,難道不成在那樣大的火勢中,蕭阮還化作一縷青煙飛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給朕找出來!”楚輕沉聲下令,他也十分清楚,如果蕭阮還活着,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十命領命,即刻去辦。
蕭家反叛失敗震驚朝野,那日親眼觀戰的大臣們一個個都噤若寒蟬,因為沒有及時站隊的緣故,生怕楚輕要跟他們來個秋後算賬。
一時間,整個朝廷都充斥着壓抑的氣氛,原來他們認為蕭阮已足夠狠,但沒想到楚輕比蕭阮狠上百倍,因為蕭阮能聽阿谀奉承,能在利益平衡的情況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楚輕卻不,這是一個眼裏揉不進沙子的皇帝。因此,不少大臣皆被抄家。
楚輕整肅朝堂,收服大軍,手握皇權,已然是大靖名正言順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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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解決,朝中那些需要善後的事趙時煦自然不關心,全都讓楚輕自己處置,現下,他只管坐在雎容院的院子內休憩。
“小王爺,溫詢和溫若怎麽處置?”
全淼端着茶過來,看着趙時煦,問道。
趙時煦擺了擺手,道:“趕出宮去。”
全淼應道:“屬下明白了。”
趙時煦輕聲“嗯”了下。
全淼見他有些沒精打采的,關心的問道:“小王爺,您是因為慶餘莊那個頭牌的死而悶悶不樂麽?”
趙時煦偏頭看着全淼,而後從藤椅上坐直身子,道:“或許吧。”
全淼略不解,“為什麽呢?您和他只見過幾次,而且他最後還想殺您。”
“他那麽做是因為想尋死,我只是有些可憐他...罷了,若他覺的這真是對自己最好的解脫,也沒什麽...”
全淼寬慰道:“您別憂心了,現下皇上大權在握,南境功在社稷,以後也沒誰能威脅咱們了。”
趙時煦點頭,暫時贊同這話。
“難道以前有誰敢威脅吾兒?”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趙時煦和全淼都十分激動,立馬循着聲音看去,這不,十命正領着趙王踏入雎容院。
“父王!”趙時煦高興道。
十命沖他們欠了下首才離開。
全淼偷偷給他打招呼,卻見十命的臉色似有些不好,遂心下狐疑。
“參見父王。”趙時煦單膝跪下行了一禮。
趙王瞧着,立刻扶他起來。
“父王不是和皇上商議那些個善後的事麽,怎麽過來了。”
“差不多了,就來看看你。”說着,趙王打量着雎容院,略嫌棄道:“兒子,你就住在這兒?”
趙時煦命全淼給趙王看茶,應道:“是啊,這處院子很是有格調,住着舒心,父王多住兩日就知道了。”
趙王明顯的不滿,“吾兒要住必得入住中宮,除中宮,其他地方都不符你身份。”
趙時煦抽了抽嘴角,給他爹解釋,“父王,中宮是皇後住的地方。”
趙王看着他,沉聲問道:“你随皇上入宮後,皇上沒有安排你入住中宮?”
趙時煦雖不知他爹的腦回路咋是這麽個情況,但還是解釋道:“安排了,但孩兒自個兒搬走了,那地方住着不如這兒自在。”
一聽楚輕安排了,趙王的表情才緩和了,一臉慈愛的看着趙時煦,“皇上果然沒有失信本王,就是兒子你太不會享受了。”
趙時煦一臉狐疑的看着他爹,“父王,您這話的意思怎麽聽着有些奇怪?”
趙王笑了笑,撩衣坐下;趙時煦從全淼手中接過茶盞遞給他。
趙王喝了一口茶潤嗓子,扯開話題道:“為父在你入京時不是給了你一個小盒子麽,就是讓你關鍵時候拿來保命的,這一次事情如此緊急,你為何不用?”
趙時煦命全淼把枕邊的小盒子拿過來,而後打開拿出裏頭的東西,一臉無奈的道:“父王,這是您和梁王的信物,我要用,那豈不是要讓梁國出兵,多的事都出來了。”
趙王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唬道:“別這麽大聲嚷嚷,被人知道以為爹和梁國勾結。”
趙時煦白他爹一眼,“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您不就是和梁國來往密切麽,還是在梁國和大靖敵對的情況下。”
趙王不贊同這說法,只拿過盒子裏用上好的血玉做的玉佩,道:“為父與梁國十四王爺只是單純的友誼,他曾答應為父,若有一日有人拿着這血玉去找他,他便借兵給他,無論對方是誰。”
趙王這麽說,可趙時煦不這麽想,以梁國和大靖的情況,要真是這樣,就怕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
趙王似看穿了他兒子的想法,笑眯眯的道:“兒子,爹當初給你這個,只是讓你用來護自己,可沒讓你考慮其他問題啊,你這自個兒想這麽多…看不出來你比為父還要擔心大靖擔心皇上啊。”
趙時煦微微張嘴,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不知何時開始,他确實把自己和楚輕看做一個整體了,但那是因為蕭家在打南境的主意,如果不這樣,終有一日南境會和原書的結局一樣啊。
“為父不接受任何理由反駁。”趙王冷不丁的又補了一句。
趙時煦在他面前坐下,沒好氣道:“那您兩年前就和楚輕密謀了,為何不告訴孩兒?還騙孩兒入京都,将孩兒置于九死一生之地?”
趙王聽着兒子的控訴,咳嗽了一聲,有些理虧,“兩年前你還小,而且此事事關重大,還有啊,為父絕沒有把你置于九死一生之地,給了你退路,你自個兒沒用啊,如果你一開始拿出這個,梁國起兵,蕭阮要對付梁國,哪有心思搞這些幺蛾子,那時,你就是在宮裏橫着走都沒人管得着你。”
“如果那樣,蕭家更會擁兵自重了,楚輕的地位會十分稀薄。”趙時煦脫口而出道。
趙王聽後笑的十分得意,“吾兒果真有遠見,且眼光獨到。”
趙時煦又白他爹一眼,“那這一次呢?楚輕早和您部署好了,您不也什麽都沒說?”
趙王一聽,趕緊解釋道:“這是沒來得及,皇上忽然飛鴿傳書讓為父出兵,為父便忙着點兵出征,沒騰出時間給你寫信。”
趙王又附送了一個白眼。
趙王樂呵呵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讓他将盒子放好,這才又道:“為父這次入京自是不能久待,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的。”
趙時煦聽着,确實,蕭家解決了,那自己也能走了,只是想到要離開楚輕倒還有些惆悵,只是這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過,只是這麽一想就有些難受了,真道別的時候不知會怎樣。
想着,趙時煦正要嘆一口氣,卻又聽他爹冷不丁的道:“但要順道把你的終身大事解決了才行。”
趙時煦驚了一下,只覺的他爹是不是腦子開竅了,人家的兒子十五歲就有通房丫頭,十六歲就能成婚,而自己在這兒都十八了,可他爹別說讓他找通房的人,就連姑娘或者小生的手都不準他碰,對于這一點管的是相當嚴格,他還以為自己怕是不到三十歲他爹都不會讓他娶媳婦兒,沒想到他爹現下居然松口了。
如此想着,趙時煦腦海裏立馬就是自己左擁右抱,姬妾成群,男寵成堆的壯觀畫面,想他堂堂攻君,自然是要攻略一大片人才符合他身份的,尤其這個年代可以娶很多人。
“父王這麽說,孩兒自然也不推辭。”趙時煦忍着高興正經道,“只是這種事回南境再辦最妥當,畢竟南境才是我們的根。”
趙王看着他,似有些為難之色,“回南境辦怕是皇上不肯。”
趙時煦眨了眨眼,關楚輕什麽事?
正當他納悶時,趙王便用極為平常的語氣道:“立後大典自要在京都在宮中舉辦最為妥當。”
話音一落,趙時煦驚的彈跳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秦懷的結局我在寫他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秦懷真的enmmmmm~~~只适合這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