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霸氣帶走
只聽一聲平身,人們紛紛謝恩叩首,在看清這位殿下容貌之時,驚嘆不已,便是個男兒,也足以魅世禍主,迷亂人心!
不知衆人心中所想,洛驚瀾側身對崔浩道:“崔大人,齊王弑君謀逆一案疑點重重,理應收押重審再行定罪,人本宮先帶走了,若陛下問起,如實回禀便是。”
聞言,崔浩猛地一愣,她說帶走就帶走了?
哼,就齊王一句皇長姐,這些愚蠢的賤民就信了,可不代表自己相信。
長公主?她身上哪有點公主的鳳儀?
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金牌,竟然跟真的一樣,若不是迫于形勢,自己堂堂大內總管,怎麽可能給她行禮叩首?
如今倒還想輕易把死犯帶走,她想都別想!
崔浩暗暗想着,随即給手下的人一個眼神,手持長槍利劍的侍衛立刻将洛景羽圍起來。
洛驚瀾眼眸微眯,唇角卻勾笑的道:“看來大人是不想交人了。”
崔浩心底冷哼一聲,看似恭敬躬身的道:“陛下聖旨,恕下官不能從命。”
攝國殿下如何,長公主又如何,就是本尊來了,難不成比陛下還要大麽?
輕飄的目光自他臉上一掃而過,洛驚瀾淡了聲音道:“既是如此,本宮便不客氣了。”
輕如鵝絮的話語,絲毫不帶威脅的語氣,卻聽得崔浩脊背發涼,待他回過神來,只覺得脖頸一陣冷意,他低低垂眸,只見泛着寒光的劍鋒扼在他的咽喉。
甚至無需用力,此時還懸在脖子上的腦袋便會滾落在地。
一陣寒意自腳底蔓延至頭皮,崔浩心裏恨得緊,卻也不敢動彈絲毫,只小心翼翼的道:“違抗聖旨是死罪,下官……下官如何從命?”
洛驚瀾忽然輕笑起來,溫潤的眸子倒是十分和善的道:“我家袖兒下手倒是幹脆,還沒感覺到痛便結束了。大人可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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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畜無害的模樣看得崔浩驚心動魄,只隐忍着不曾說話。
洛驚瀾幹脆的轉過身,朝洛景羽走去。
似乎帶了股無形的壓力,衆人只得踉跄退後,終是讓出一條道來。
洛景羽愣愣盯着他,久久沒有反應,待緩過神來,自己已經安好無恙的站在她身邊,只是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殿……”
崔浩想要出聲阻止,忽然脖子一緊,只好噤了聲,眼睜睜看着死犯被帶走。
直到二人步下刑臺,雲袖這才收好劍,尾随離去。
眼看着衛青雲等人也掙脫束縛跟了上去,崔浩氣得鼻青臉腫卻無處可發洩,只得眼睜睜看着一行人在齊聲恭賀中揚長而去。
馬車內,洛景羽一臉訝然望着,皇長姐分明是女兒身,怎麽忽然就成了男人了?
雖說多年未見,他們都長大成年變了模樣,可皇長姐是他此生最為欽佩之人,認錯誰也不會認錯皇長姐來啊!
這怎麽就……
見他滿目疑惑,洛驚瀾挑着眉問道:“怎麽了?”
洛景羽又細細盯着她打量一番,久久才問道:“你真的是皇長姐?可你分明……”
“分明是個男人是麽?”洛驚瀾順口接了下去,眉目之間染了絲笑意,“若我一身鳳裙珠釵歸來,你當天下人如何說我?”
這……
洛景羽面帶疑難,雖然當年自己還小,但長生殿的那一幕,依舊記憶猶新。
當時的洛驚瀾不過十二年華,模樣尚未完全長開,便引得滿朝文武指指點點,非議紛紛。說什麽此女乃魅世禍國之妖星降世,逼着先帝令其殉葬。
可先帝卻對此女恩寵有加,在位的十二年裏,冠之一身榮寵,除卻江山,先帝眼裏便只有洛驚瀾一人,更是在臨終前賜予南境兵權與監國攝政的殊榮。
至此,那些個朝臣宗親們,更加是容不下權勢幾乎淩駕于皇位之上的洛驚瀾。
那日,先帝還在長生殿躺着,屍骨還沒有寒卻,一個個重臣咄咄相逼,誓要這個口中的妖姬自缢殉葬。
僅有十二歲的洛驚瀾,一襲素衣,一身孝服,一柄長劍,一步一步走向将她推向死亡,卻口口聲聲為江山社稷計的大臣們。
揮劍斬下青絲,她的目光清冷傲然:“若這江山為我所惑,留着你們又有何用?不如就此撞死在大殿之上,好向先帝表明你們的忠心耿耿!”
如此魄力,就是如今的自己也不及萬分,那些朝臣雖是倚老賣老,卻誰也沒有勇氣撞死在大殿之上,可此後私下的指指點點從未間斷。
便是人已離朝,卸下一身榮光,這麽多年來,依舊有人念念不忘她手中的權勢。
一聲叫喚将洛景羽從思緒中拉回,他擡起頭來笑嘻嘻着說道:“皇長姐回來就好了,羽兒可想死你了!”
洛驚瀾輕輕的一笑,煞是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這次是又捅了什麽簍子了?”
聞言,洛景羽的臉一下子就垮了,蔫蔫的像是有苦難言的樣子,“這次真不是我捅婁子,我是被陷害的。”
洛驚瀾挑眉:“那你沒有喊冤?”
洛景羽長嘆了一聲:“喊啊,怎麽不喊,都喊破喉嚨了,但沒人理啊。”
洛驚瀾嘴角抽了抽,語氣透着幾分慵懶道:“那些正義凜然,口口聲聲為朝廷好的忠臣呢?就沒人幫幫你?”
問及此,洛景羽直接就哀嘆了,當然有替他求情的,不過一起關到天牢了,從那以後,那些朝臣屁也沒敢放一個!真是一群慫包!
下一刻,洛景羽卻是十分篤定的道:“如今皇長姐回來了,我定然是性命無虞,高枕無憂的。”
洛驚瀾橫在那軟榻上,漫不經心的瞅他一眼,那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得洛景羽一頓驚慌:“皇長姐該不是不管了?讓我去跟陛下說,他倒是聽那女人的多些,哪還有我說話的機會?”
“您不知道,那女人可厲害了,這才進宮多久?就讓陛下把趙皇後給廢了,貴妃皇嫂也叫她給逼死了,可憐了小太子,小小年紀就喪母了。”
洛景羽滔滔不絕的講起來,就這話唠子的功夫,把近來朝堂後宮的大事幾乎講了一遍。
洛驚瀾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等他講完了,才出聲道:“既是如此,就在我那住着,過些日子再進宮去賠個罪。”
聞言,洛景羽雙眼忽放異彩,一把攀着她的手臂,龇着牙笑道:“我就知道,皇長姐你最好了!”
誰知,洛驚瀾卻一把推開他,頗為嫌棄的道:“離本公子遠些,袖兒可該吃醋了。”
隔着簾子都能聽清裏頭的聲響,雲袖轉過身撩起簾子,上下打量着車裏的二人,見洛景羽又抱上洛驚瀾受過傷的手臂,頓時急呼道:“齊王您可小心點,殿下可還有傷呢!”
殿下也是太寵溺齊王了,這都疼得臉色發白還由着齊王胡鬧。
“啊,受傷了?傷哪兒了?快給我瞧瞧!”洛景羽聞言急了,拉着洛驚瀾左看看右看看,嘴裏還不聽的念叨:“誰幹的呀,看本王不誅他九族!”
說話間雲袖已經進了馬車,倒了杯溫水,遞了顆紅色藥丸給洛驚瀾,看着她服下之後,轉頭對洛景羽說道:“齊王殿下,您這還要我家殿下護着呢,您能誅誰九族啊?”
洛景羽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但她說的也是事實,他能誅誰九族啊?沒有株連別人就不錯了。
卻是洛驚瀾冷不丁凝了雲袖一眼,雲袖立馬低下頭去,只聽得她嗔怪道:“袖兒,口頭又無遮攔了,早晚有你開罪人的一天。”
雲袖盈盈福身,微帶歉意的道:“奴婢失言,望齊王殿下莫怪。”
本也只有個玩笑,洛景羽大方的揮揮手道:“無妨無妨,姑娘性情豪放,能跟在皇長姐身邊,自然是最好的。”
這一誇可把雲袖誇得有面子了,但她也不是膚淺之人,微笑福身便又退了出去。
只是洛景羽忽然想起一事,仰頭便問:“陛下可知道皇長姐回來了嗎?”
墨黑的眸子微微黯淡,洛驚瀾眼底一片清冷,陛下刻意封鎖消息,又在鄢陵安插眼線,妨礙自己知曉朝中變幻,怕的……不就是自己回來麽?
既是如此,自己又怎麽可能告訴他确切的歸程?卻不想還是低估了他身邊的人,以至于遭遇兩次暗殺。
而幕後指使,就算把北洛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将他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