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怪物甜妻

第82章

吳蔚要找她聊？聊什麽？聊她女兒跟她長得像？還是聊她送的那條絲巾好不好看？

兩個人根本沒有共同話題，聊個鬼啊！這吳蔚不會是個神經病吧幹嘛老纏着她！還有, 她怎麽會有自己聯系方式？

這些疑問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魏潇不假思索地說：“抱歉, 我沒空。”

“……”吳蔚不放棄, “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都沒有時間。”魏潇不鹹不淡地說：“我還要陪我老婆逛街, 沒什麽事我就挂了，再見！”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魏潇搖頭嘆息。

窦小野問她：“是誰啊？”

“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嗯？”

“姜允陌她媽，跟個神經病似的, 拍戲的時候老纏着我, 還想打聽我們家的情況，現在不知道她從誰手上拿到了我手機號碼, 說要約我出去聊聊。我跟她有什麽好聊的。”

窦小野聽得暈乎乎：“她想幹嘛？”

“鬼知道。”

窦小野微微思索，說：“她不會是想給你介紹對象吧！不然為什麽要打聽家庭情況！”

魏潇嘴角抽了抽：“她知道我有老婆。”

“哦。那就太奇怪了……難不成她想認你當幹女兒？畢竟你和她女兒長得很像啊。”

“……”魏潇太佩服窦小野想象力了，一巴掌扣住她後腦勺, “她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想那麽多幹嘛？我都不想了。走，逛街去。”

魏潇還是想了一些的, 想來想去, 就是覺得吳蔚反常的言語和行為是病症。

這對母女都有病。

好久沒有這麽悠閑地逛街了，她們去了最近的商場買衣服, 回來的途中路過一家美甲店。魏潇記得這家店是一個同行開的，她跟對方一起走過幾次秀，算是普通朋友。拍古裝戲時她留了很長的指甲，也該剪了。

她們進了美甲店, 店面的招牌廣告是那位同行的性感寫真照，看來她們來對地方了。

不過今天那位同行不在，店員認出了魏潇，熱情招待她們：“歡迎光臨！兩位要不要做美甲啊？我們現在搞活動可以打八折。”

魏潇：“做吧。”

兩個店員過來要帶她們去美甲區。魏潇忙拉住窦小野：“我做，她不做。”

窦小野眨眨眼睛：“我都沒做過，我也想做啊。”

魏潇湊近她耳朵悄聲說：“聽說指甲油對寶寶不好。”

窦小野撇撇嘴。

“你在旁邊等我，乖啊。”

有人送來飲料，魏潇一看是杯橙汁，對那位美女說：“麻煩把她的換成熱牛奶，或者白開水也行。謝謝。”

對于魏潇這種明星，而且還是她們店長的朋友，店員必須招待周全，很快把橙汁換下去端了杯熱牛奶上來。

窦小野在旁邊嘬奶，看店員幫魏潇剪指甲。魏潇怕指甲油的味道熏到她，讓她遠離些。窦小野很不情願地抱着奶走開。

魏潇不喜歡那些花裏花哨的裝飾，只讓店員把她指甲剪平整，貼了一套淺咖色假指甲。

刷卡結賬後，她去找窦小野，發現她老婆和一個店員在聊天。她走過去：“聊什麽這麽開心？”

店員臉上挂着職業化的微笑，說：“這位美女說她是您的助理，我看不像啊。”

窦小野故作無辜：“怎麽不像？你覺得我當不了助理嗎？”

店員目光瞟向魏潇：“如果您是助理，讓魏潇給您拿包，不怕被炒嗎？”

魏潇哈哈大笑，她沒想到窦小野居然也會糊弄人了，不避嫌地摟着她的腰，對那店員說：“她騙你的，我其實是她家保姆。”

店員：“……”我信你個邪。

兩個幼稚忽悠鬼在店員帶着研判的目光注視下離開。

“好看嗎？”魏潇手舉到她面前。

“好看呀。你的手本來就好看。”窦小野由衷地說，碰了碰那層硬硬的有些反光的假指甲，“這個會不會很容易掉？”

“不幹活應該沒事。”魏潇試着拔了拔，“膠水粘得蠻緊的。”

“可是你要幹活啊。”窦小野提醒她，“媽媽回去了。”

魏潇這才想起來，笑道：“沒事，我可以戴手套。”

說到手套，家裏的手指套差不多用完了。回去以後，魏潇點開淘寶買了十盒，付款的時候被窦小野看到。

“醫生說頭三個月後三個月最好不要有性生活，你還買那麽多……”

魏潇愣了愣，拿起手機要退貨，又放下了，說：“留着以後用。”

“不會過期嗎？”

“不會，保質期很長的。”魏潇分開她兩條腿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小心撩起她衣服，看她圓鼓鼓的肚子，“七個月了，也應該長大了吧？”

“要是長不大……”

“不會的。”魏潇打斷她，“醫生說她是健康的，她一定會長大的。”

窦小野抱住她的頭：“我想說的是，其實肚子小也不是壞事，這樣好生啊！”

“你就不怕她是營養不良？”

“可是醫生沒有說她營養不良啊！”

“……”

“……”

兩個人同時沉默。

良久，窦小野小聲說：“會不會是因為我，所以她才長不大？”

魏潇愕然地看着她：“你說什麽？”

窦小野抿了抿唇，幽幽說道：“會不會是因為我體質特殊，所以她才一直長不大？”

“……有可能。”

窦小野唉聲嘆氣。只要不是生出一塊石頭，她什麽也不怕。

老婆還有兩個多月就要生了，這種關鍵時候魏潇肯定是離不開的。今年已經拍了一部電影，她對自己很滿意。

距離産假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窦小野天天挺着一個大肚，呃，小肚子去上班，魏潇給她當司機當保姆。窦爸窦媽來探望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全家上下都在緊張又期待地等待孩子出生。

古裝劇殺青那天，陳凱發了條微博@感謝了主創人員，魏潇也在其中，她轉發了那條微博。這部電影将在下個月上映，到時候魏潇就可以帶窦小野去電影院看了。

随後，陳凱又在劇組微信群裏@所有人，群裏很快被消息刷屏，魏潇發的一個鼓掌的表情就被刷過去了。其他人還在熱鬧地聊着，她插不上話，把群消息屏蔽了，突然看到有人加她，備注：我是陳太。

魏潇點了通過。

陳太：“是魏潇吧？”

魏潇：“是我。”

陳太：“哈哈！你一定很意外我為什麽加你。”

魏潇：“是的，我很意外。”

陳太：“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一個人太無聊了，想找個人聊聊天，那天我們聊得挺投緣的，我還沒聊夠你就喝醉了。”

魏潇回她一個微笑的表情。

想起之前是陳太向陳導推薦了她，魏潇對她表示感謝。

和陳太聊了兩天，魏潇發現她們兩人确實還蠻聊得來，畢竟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話題——孩子。

陳太：“明天有沒有時間出來一起聊聊？生完孩子後我都沒出過門，快要悶壞了。”

魏潇欣然同意，想了想，問對方：“我可以帶我老婆一起嗎？”

陳太：“當然可以，我還沒見過她呢。”

見面的地點是陳太選的，在一家環境優雅的茶餐廳。一進去就看到有人在拉小提琴，魏潇不知怎麽聯想到了姜允陌。

今天姜某人自然是不在的。

為了照顧魏潇的身份，陳太選的位置也很好，在一個露臺上，那裏只夠擺一張桌子，桌子旁邊用鮮花盆栽與其他座位隔離開，是個隐蔽的适合聊天的地方。

魏潇的身高很顯眼，陳太沖她們招手。魏潇拉着窦小野走過去。

“這位就是陳太。”魏潇介紹說：“這是我太太，窦小野。”

陳太看着窦小野：“小野妹子好可愛啊，跟個洋娃娃一樣！我女兒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

窦小野腼腆地笑笑：“謝謝陳太誇獎。”

陳太：“坐吧。你們要喝什麽？”

魏潇：“我要一杯美式，小野喝熱牛奶就行。”

“那我也要一杯美式。我都好久沒喝咖啡了，生孩子好辛苦，坐月子也辛苦。”陳太喚來服務員點單。

服務員走後，魏潇問她：“你出來了孩子誰帶？”

“有保姆。”陳太說，她目光從窦小野的臉轉移到肚子上，“幾個月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窦小野和魏潇對視一眼，咬了咬嘴唇說：“七個月……孩子很小，加上我本身比較瘦，所以不明顯。”一半實話一半編的，她怕陳太懷疑，到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詭異的現象。

好在陳太沒有太大的好奇心，她只當是因為窦小野穿得衣服太寬松給蓋住了。她捏捏自己的腰，說：“還是瘦點兒好，不要像我，生完孩子快成球了，待會兒我還得去健身房，再不把這身肥肉減下去我老公要嫌棄我了。”

大家都笑了。

服務員送飲料上來，她們喝了點東西繼續聊。

陳太對窦小野還不太了解，問起她的工作，還問她是哪裏人。當窦小野說出自己家鄉是小漁村，陳太眼睛一亮，說：“小漁村啊！那邊海鮮很便宜，我老公經常帶我去，海水也很藍，我去年十一的時候去過，可惜太人多沒怎麽玩。”

聽到別人誇自己家鄉，窦小野自豪感油然而生，說：“以前海水更藍，沙灘也很幹淨，搞了旅游業以後都被污染了。”

“是啊。”陳太深有同感，“我聽我老公說，二十年前他還沒有出名，去過一次小漁村，那個時候那片土地還沒有開發，小地方破破爛爛，空氣和景色倒是不錯，他和他兄弟還包了個小游艇去沖浪。後來我讓他帶我去，他非說沒意思。男人啊，結了婚以後就沒什麽激情了。”

一杯咖啡喝了半個小時，她們都沒有再續杯。中途陳太接了個電話，放下手機，欲言又止地看着魏潇。

“你是要去健身房嗎？”魏潇問。

“是啊，時間差不多了。”陳太眼眸閃了閃，說：“潇、潇潇，蔚姐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談談，她電話約你約不到，所以今天求我把你約出來……她來了。”

聽到蔚姐這兩個字魏潇已經預感不妙了，她順着陳太閃爍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吳蔚。

“……”

“潇潇——”吳蔚穿着名貴的衣服，卻沒有化妝，臉色慘白，黑眼圈很重，像是生了場重病，她弱柳扶風地走出來，“對不起，請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約你見面。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

被人糊弄，魏潇心裏有些不爽，但這些不爽很快被吳蔚的話給沖淡了，心中只剩下濃霧般的困惑。

“你想和我說什麽？”

吳蔚看看周圍的環境，說：“這裏人太多，我們……換個地方吧。”

陳太順勢說：“那你們聊吧，我要去健身房了，以後常聯系，拜拜！”

去了隔壁一家生意很差的咖啡廳。環境不如剛才那家，優點是有VIP包間。

魏潇實在好奇吳蔚為什麽不惜用手段也要見她，所以跟着來了。可是來了以後，吳蔚又不說話，天氣還沒開始熱，她卻出了一頭汗，如坐針氈，神色慌張。

魏潇不得不打斷沉默：“姜太太，你到底想說什麽？再不說我們走了。”她作勢要拉窦小野離開。

“別！別走！”吳蔚驚恐地叫了一聲，擦擦額頭，又擦擦眼睛，全無儀态可言。她終于鼓起勇氣：“你不覺得我們長得很像嗎？”

魏潇淡淡道：“不覺得。”

吳蔚顫巍巍擡起手，指着自己眼睛：“我們的眼睛很像。”

“那又怎樣？”

“你就不好奇嗎？”

“有什麽可好奇的。”魏潇擰了擰眉，不想和她繞彎子，“你什麽意思？”

“我……我是你媽。”

“……”

“……”

這家店隔音不好，客人少，服務員在外面大聲和朋友聊微信，似乎聊到了什麽開心的事，笑得特別誇張，那笑聲穿透薄木板傳進來，像是一種諷刺。

窦小野驀地看向魏潇。

魏潇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盯着對面的女人：“……你瘋了吧？”

“……”窦小野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吳蔚怎麽會是魏潇的媽呢？雖然她們眼睛很像。雖然她也有過這樣荒謬的猜測……可是當吳蔚親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這件事充滿了蹊跷。

“我就是你媽啊！”吳蔚激動起來，“小時候我經常唱歌哄你睡覺，還給你梳辮子，你不喜歡紅色的頭花非鬧着要紫色的。你喜歡一個人發呆，有時候餓了也不知道找東西吃，就會啃手指甲……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魏潇眉頭越擰越緊，她的思緒随着吳蔚的聲音飄向遠方——

記憶裏那個女人很高挑，很瘦，很美，她整天披頭散發，動不動就哭，和奶奶吵，和爸爸吵，大喊大叫，歇斯底裏像個瘋子……那個時候魏潇才四歲。

四歲的孩子能有多少記憶？她只知道那個像瘋子一樣發作起來就喜歡摔東西的女人是她母親，她總是試圖想要靠近，可是每次又被她的樣子吓到。

後來，那個女人不見了，他們都說她死了。

“潇潇，你……你看看我。”

女人充滿無盡悲傷的聲音将她拉回到現實。

魏潇看着對面淚眼婆娑的貴婦——記憶裏那個女人哭泣的樣子與之重合——她狠狠打了個激靈，無意識地問：“你沒死？”

“我沒死……”吳蔚哽咽道：“我被人救了。”

魏潇此刻腦海裏反複回蕩一個聲音——她沒死。

她媽媽沒有死……怎麽會這樣？

難怪當初他們找不到她的屍體！

她曾經自以為荒唐的猜測居然是對的！

全身血液直沖腦門，魏潇蹭地站起來，帶動椅子刮到地板，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吱——”

這種時候，沒有人在乎這些。

窦小野拉拉她的手，擔憂地看着她。

魏潇才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她緩緩坐下來，喉嚨滾了滾，問：“誰救了你？”

“是……允陌的父親。”

有那麽一瞬間魏潇心中生出了喜悅，可是聽到這句話，她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狂跳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她聲音沒了溫度：“他救了你，你就嫁給了他？你就這樣抛棄了我和我爸？”

“當時的情況很複雜……”吳蔚雙手掩面，淚水從指縫間流出。她很久才擡起頭來，看得出在努力克制，但聲音還是抖得厲害，“我當時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是他重新給了我希望。他對我太好了，我愛上了他。”

“嘭”的一聲——

魏潇一只手握拳重重砸在桌上，她面目猙獰：“所以你就可以抛夫棄子？！”

“我沒有忘記你，一刻也沒有……我每年都會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可是我不敢給你寄……潇潇，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吳蔚要來抓她的手，被她狠狠甩開。

她再一次站起來，不像之前那麽大動靜，可是她的眼神很冷，她的表情充滿了恨意，吳蔚害怕得縮了縮肩膀。

“潇潇——”

“不要這麽叫我，你不配。”

“……”

“從你離開我們那一刻，你就再也不配做我媽。小野，我們走！”

“潇潇！”吳蔚欲追上來，身體被尖尖的桌角碰到，轟然倒了下去。

那樣子太可憐了。

窦小野腳步頓了頓：“等一等，她——”

“我不想看到她。”魏潇打斷她。

“可是她好像很不對勁。”窦小野遲疑道：“她、她是不是病了？”

魏潇沒忍住回頭，發現吳蔚一只手抓着桌子腿，臉色由紅變紫，呼吸急促。她猶豫了幾秒鐘，走回去把人扶起來。

吳蔚枯瘦的手死死地抓着她的手，雙目緊閉，像是在忍受什麽。

魏潇試圖掙紮，掙不開。

過了足足半分鐘，吳蔚才重新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

魏潇心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燒，她想推開她，看她狼狽，任她自生自滅。可是近距離的接觸，看到那雙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雙眼，看到那裏面盈滿了淚水，她心裏微微一動，說：“你還回來幹什麽？”

“我也沒有想到會見到你。”吳蔚終于緩過來，氣息也順了，“我在新西蘭生活了十幾年，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那天吃飯的時候，我見到你，聽到你的名字……我知道肯定是你，是我的女兒！”

“回去以後我開始做噩夢，每天都夢到你在夢裏哭，質問我為什麽不要你……”

“這麽多年我虧欠你太多了，好不容易見到你，我怎麽能不跟你相認呢？”吳蔚絕望的眼神望着她，“潇潇，當初是媽媽對不起你，可是媽媽也有苦衷，我不想再回到那間破舊的房子，我怕自己會再次崩潰……你不知道瀕臨死亡那一刻有多麽恐怖，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是允陌的父親救了我，他帶我去看心理醫生，治好了我的抑郁症。跟他在一起我才體會到什麽是人生的快樂，當我發現自己愛上他，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魏潇卻連冷笑也笑不出來，她壓制着內心想要打人的沖動，眼睛危險地半眯起來：“我爸對你這麽好，你卻和別的男人跑了，還給自己找這麽多借口，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嗎？”

“不——”吳蔚突然大吼道：“你不知道！你爸對我一點兒也不好！他說了要養我，等我生完孩子就開始厭棄我，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跑了，說是要賺錢養家。可是每次我給他打電話他都很不耐煩，他說他很累，說我沒事找事。他變了……他不愛我了……那段時間我生不如死，我根本不想活了……”

“我沒有對不起他，從來沒有，我虧欠的只是你。”

“說完了？”魏潇都驚訝自己還能保持冷靜。

吳蔚錯愕地看着她。

“你真是我見過最惡心、最虛榮的女人。”魏潇不顧對方指甲已經刺入自己的皮膚，狠狠掰開吳蔚的手，拉着窦小野後退。

吳蔚頓時不知所措：“潇潇？”

“我不認識你，”魏潇聽到自己惡毒地說道：“我媽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