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圖謀
慕容定和慕容延目光在空氣中碰撞,目光之中刀光劍影, 厮殺了不知幾回。慕容弘看向身邊的弟弟慕容烈, 慕容烈立刻将持起手裏的瑪瑙杯向兩位兄長一敬,“兩位阿兄, 弟弟敬你們一杯。”
慕容定嘴角挂笑,他看向慕容烈, 不再看怒容滿面的慕容延,轉頭看向慕容烈, 慕容定持起酒杯對慕容烈一敬, “兄弟們既然都來了,那麽就不要拘束, 在我這裏喝酒吃肉都可以的。”
“哼。”慕容延扭過臉去, 鼻子裏頭重重哼了一聲。
慕容烈面上有些尴尬, 他不好意思沖慕容定笑了兩下。慕容定報以微笑, 他令人去取出不少葡萄幹之類的幹果來。
“這些都是從西域那邊過來的,說此物酸甜可口, 可是我拿到手的都已經是曬幹了的,幸好吃到嘴裏還是有甜味,多吃些。”說着,家仆們已經把一碟碟的葡萄幹都斷了上來, 擺在那裏。
慕容諧的兒子都年輕,少年人對沒有見過的東西都很好奇。他們雖然都是并州刺史的兒子,但門關起來,家裏要分個嫡庶, 管家的嫡母自然好東西都優先給自己兒子,他們就不一定顧得上。到了慕容定這裏,頓時沒了許多約束,開始玩鬧了起來。
慕容定這裏沒有助興的樂伎,也沒有陪酒女子,慕容弘慕容烈幾個人,幹脆讓人尋了一只鼓過來,咚咚咚敲起來,一邊敲一邊唱歌,慕容弘下場來給哥哥們跳舞。
以前在并州的時候,幾個少年覺得無聊,又不能尋花問柳胡鬧,騎射又玩膩了。就這麽找來幾只胡鼓,咚咚敲,跳舞玩鬧一番。
醇美的葡萄酒入口,彌漫在唇齒間,葡萄的果香充斥着口中每一個地方,慕容定看着慕容弘跳舞,似有感觸,“以前在并州的時候,和你們幾個這麽玩過,後來出去之後,也少有這麽玩鬧了。”
慕容烈咚咚咚的拍着鼓,正熱鬧,聽到慕容定這句,他嬉笑着,“記得記得,那會六藏那會和我們差不多高,和我們玩的可高興了,只是之後你不小心滑到了家裏的池塘裏,大病了一場,之後伯母就再也不準你随意出來了。”
慕容定聽着,面色淡淡的,“都過去的事了,後來我基本上也沒怎麽在家中呆過了,跟着阿叔到處跑,那會我還羨慕你們,能在家裏好好帶着呢,不用和我一樣外頭吃沙子。”
慕容烈沖慕容定一笑,臉上柔和了許多,“阿爺也是對你抱有期望,不然怎麽會讓你到六鎮去?那地方雖然不好,連年風沙漫天。不過對着蠕蠕人,要出頭不說容易,但也不難。”
慕容延聽着弟弟這話,臉色越發難看。家裏都知道,阿爺對侄子比對兒子還要看重,不然家裏這麽多兒子,就帶出來了一個侄子,而且侄子身居高位,已經壓在了他們之上。
“要是沒有我阿爺,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慕容延輕哼一聲。
當年慕容旻死的時候,身上雖然擔任着刺史的職位,照着規矩,刺史可以讓一個兒子做官,但那會慕容定年歲還小,完全沒有到可以做官的年紀。
“是,阿叔對我恩德深重,我難以報答。”慕容定聽到此言,放下手裏酒杯,肅穆起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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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延看到他這樣,反而心裏不是滋味。他轉過頭去,“我阿爺不僅僅對你恩德深重,對你阿娘也是深情重呢。”
慕容弘腳下舞步一頓,旋舞停下來,兄弟們看到慕容定面色鐵青。慕容定拳頭握緊,放在嘴邊輕輕壓了一下,“阿叔叫你來,我便不和你計較。只不過這麽多年,嬸嬸一直把你抓在并州,不輕易讓你離開她眼皮子底下,這是要你一輩子在她跟前晃蕩呢?”
賀樓氏不愛兒子離開眼前的事,全家都知道。慕容諧原本有意讓長子入軍中歷練,結果賀樓氏知道之後和丈夫大吵幾場,那會吵得刺史府裏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死也就罷了,何必還要搭上她親生的兒子,要死讓我死去,要不然叫小婦生的去也可以。”慕容定笑着将賀樓氏當年的話複述出來,場面安靜的幾乎掉根針都能停到。
慕容延額頭青筋暴出,雙眼死死盯住慕容定,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口肉來。他要暴起往慕容定撲去的時候,慕容定将手裏的瑪瑙杯重重放在桌上。
“在家裏不會和你打,想要比試到外頭去。”
說完,慕容定放開杯子大步走到外頭去,慕容延踢開面前的案幾,直接跟着他到外面去。兩人到了校場上,直接動手。
慕容弘和慕容烈幾個人想要攔住他們,結果還沒攔住,慕容定一腳重重鏟向慕容延下盤,将人幾乎給掀翻在地,待到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掌掐住慕容延的脖子。他身體壓在慕容延身上,制住他所有的掙紮和反抗。
慕容定面目猙獰,嗓子裏重重喘氣,“你把力氣都用在哪裏了?這麽久過去了,你的功夫還是沒半點長進!”
說罷,他直接丢開他。慕容定練的都是些殺人功夫,和慕容延紙上談兵不一樣,誰也沒想到他沖上來就是對着要害去的。頓時場上一片靜寂,誰也不敢說話。
慕容延爬起來,徑直調轉過頭去,大步走了。
慕容定見慕容延走了,臉上才多了一絲笑容,回頭和慕容弘等人說,“看來這會大家是聚不成了,下回我請你們喝酒!”說完,慕容定咦了聲,“不對,酒我這裏就有。等等,我叫人給你們帶上。”
說着,慕容定去叫人給慕容弘一行人準備葡萄美酒還有別的布帛之類的東西。準備整整給他們準備了幾車,他一條胳膊搭在慕容弘的肩膀上,哥倆好的不行,“這個你們都拿回去自己用也好,孝敬你們阿姨也行。就當我的心意,送你們的禮。”
慕容弘也沒想到慕容定這麽大方,想笑又生生憋住,“只是阿娘那裏……我們實在是……”
“無事,待會我另外會讓人送過去,不會叫你們難做。”慕容定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你們來一趟,我還能叫你們空手回去?”
“不,我們來也不是為了那些東西。”慕容弘咳嗽了兩聲,“你也知道,家裏阿娘管着,我們外出也不好常常來找你,後來你又到了那麽遠的地方……”
“所以我才要更要好好謝你們,我現在既然吃肉,也沒有叫你們不跟着受好處的道理。”慕容定說着摟緊了慕容弘的脖頸,慕容弘被他勒的有幾分喘不過氣來,頗為艱難的點了點頭。
慕容定說到做到,不僅僅給了慕容延下面那些弟弟們東西,還另外給賀樓氏準備了一份禮,叫人浩浩蕩蕩送過去。
慕容定打發走了兩撥人,面色有些疲憊,他令人将清漪叫過來。清漪過來的時候,楊隐之對她飛快的遞了個小心的眼神。
楊隐之有些看不上這家子的風氣,簡直亂的讓人大開眼界,只是這別家私事,他們外人看看,腹诽一二就好。
清漪得了弟弟的提醒,想起之前那麽多人找上門來,領頭的那個青年更是不懷好意,慕容定那個性子,只要他不願意,誰也別想叫他吃半點虧。這樣子……看起來是吃癟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清漪掌心裏都起了一層汗。
她走進去,就見到慕容定坐在那裏喝酒,屋子裏頭一股濃厚的葡萄酒味。
清漪頓時放心下來,既然有心思喝葡萄酒,那麽事情還沒算的上最壞。慕容定自斟自飲,他見到清漪來了,拍了拍身旁,示意她過來。清漪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慕容定瞥了一眼手邊的酒壺,清漪會意給他滿上。她持酒壺坐在一旁,安安靜靜,不說一句話。
慕容定喝了幾杯,擡眼看向她,她依然是平日安靜的模樣,指尖搭在酒壺把手上,她膚色如上好的羊脂玉,探出袖口的那點點指尖幾乎和手中玉白的酒壺混為一體。他眯眼看了看,“你怎麽不問我,發生了甚麽事?”
“将軍既然不說,我又何必要問呢?”清漪笑答。她才不管慕容定和他的堂兄弟們發生了什麽事。
“你家裏有這樣的事嗎?”慕容定沒管手邊已經住滿殷紅酒水的酒杯,突然開口。
“嗯?”清漪擡臉看他,“将軍?”
慕容定看着她,“有這事嗎?”
清漪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她搖了搖頭。
慕容定笑出來,“我就猜到了,你們家裏恐怕一群禮法人,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清漪不知道慕容定說的是哪件事,“将軍說的是何事?”
“我阿娘和我阿叔,你知道吧。”慕容定見清漪迅速低頭,馬上開口,“你不要在我面前裝傻充愣。”
清漪無奈看他,“我知道沒錯,可是這種事,也不是我這種外人能夠随意說的。”她只會私下伸長脖子看熱鬧而已。清漪在心裏加上一句。
“說,你家有沒有?”
清漪嘆氣,“楊家是沒有,不過倒是聽說荥陽鄭氏,有堂兄妹私通産下一子一女的。”
慕容定雙眼一亮,“還有這個?來說說!”
清漪不肯說,慕容定纏她半天,實在是熬不住,清漪只好開口,“是鄭家以前的事了,那個女兒後來許配給燕王做王妃,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慕容定一聽,頗為不過瘾,“同姓男女生孩子,被你一句話就說完了,哪裏有你這樣說的。”
“這原本就不是甚麽光彩事,我們這些外姓就算知道,也只會當做笑話看,怎麽可能真的去了解個徹徹底底?”清漪不耐煩了,她還想知道鄭家的那對堂兄妹是怎麽勾搭到一塊的呢,可是沒人和她說啊!
“你們漢人就是死腦筋。這個算的上甚麽?”慕容定哼哼兩聲,“這在我們鮮卑人離都不算是事。”
“我記得當年鮮卑聯盟,不是說同姓之部落,不能通婚嗎?”清漪眨着眼睛。那模樣乖巧無辜的很,看的慕容定只覺得牙癢癢。
“我不記得了”慕容定耍賴似得一下靠在身後的隐囊上,伸開手臂,他盯着她,嘴唇動了動,“不過鮮卑有父死娶後母,兄死娶寡嫂的習慣。”
清漪心上挑了一下,她見着慕容定手邊的酒水未動,将一盤還沒有動多少的葡萄幹往他手邊推了推。
“那又如何?”
“如何?”慕容定觑她,臉色似笑非笑,“你給我出個法子,讓我阿娘別一門心思在我阿叔身上。”
清漪驚訝看他,慕容定琥珀色雙眼直直盯着她,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樣子。
“這種事,我怎麽好出主意?”清漪氣的發笑,“人心哪裏是這麽容易說動的,尤其男女之間,最是琢磨不定,誰來也沒用啊!”
慕容定聞言,攤開在隐囊上的手臂慢慢收攏,他眯起雙眼似乎在想些什麽,“你這話我可不相信,都說漢人士族最厲害就在一張嘴上,死的都能被你們說活過來,你告訴我沒有辦法?”
清漪不由自主向後縮了縮,她咬住下唇鼓起勇氣,“這男女之間的,誰有辦法?尤其也不是一人單相思。”她說着,頗為委屈,“除非将軍肯給夫人重新另選上好佳婿……”
她還沒說完,慕容定不耐煩打算她,“我阿娘都這年紀了,年輕時候都不想改嫁,別說這會了,何況我還不想對另外的男人叫阿爺,多出幾個便宜弟弟妹妹呢。”
清漪聽慕容定這麽一說,更氣了,他都說了不願意給韓氏另外找個男人,還要逼她。她氣紅了臉,“之前在家時候,曾經聽過其他貴婦人守寡之後,在外豢養貌美男子,将軍何不效法,令人找來貌美男子服侍夫人,夫人嘗到了年輕美男子的甜頭,恐怕也不會再想着出去和護軍将軍如何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阿叔老了醜了?”慕容定道。
清漪臉上僵住,慕容定怎麽好好的想到那上頭去了,她憤憤扭過頭,“将軍如果這麽說,那麽小女也是沒辦法了。”
“怎麽還生氣了?”慕容定對她伸出手來,“我不過是随口一說而已,還真的生氣上了。”他那模樣似乎等着清漪自己湊過來,清漪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又或者,讓夫人沉迷在其他事上,無心分~身。”清漪乜着他,“将軍可以讓夫人管家。”
“……”慕容定頓時覺得一陣頭痛,“她要是願意,也不用你來了。”
清漪扭過臉去。
想了好會,慕容定鼻孔裏噴出兩道氣來,他看了清漪一眼,見她坐在一旁,臉轉向牆壁,不看他一眼,知道她生氣了,“脾氣這麽大,我不過說了一句而已。你知道慕容延等你走之後,向我讨要你,我都沒答應。”
清漪頓時悲從心來,她微微側過臉去,“身如浮萍,來去皆由将軍之意。”話語悲怆,手指已經握緊。
慕容定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我沒那個意思,只是和你說一聲罷了。”
清漪臉轉向牆壁,不肯回過頭來看他一眼,慕容定從床上起身來,帶着些許讨好扯了扯她的袖子,清漪依然不肯回頭看他。
慕容定拉起她的袖子,扯住她整個人,将她撥過身來,擡起她的下巴,“你怎了?還發脾氣了呢?”
清漪被迫揚起臉,那雙眼睛怔怔看着他,不多時兩道淚水淌下來。她哭的無聲無息,死死咬住嘴唇,雙肩顫抖着。
慕容定放下手來,有些手足無措,清漪說哭就哭了,幾乎沒有半點征兆,他手慌腳亂的想要給她擦眼淚,清漪憤憤轉過頭去,眼淚滑過臉龐,晶瑩的淚珠滾過臉龐,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她不像韓氏那樣嘤嘤哭泣,也不像賀樓氏那樣恨不得嚎啕大叫以頭搶地,就是坐在那裏,不發一聲,哭的渾身顫抖,也只能看到她落下的淚珠而已。
慕容定見着她下巴上滴落的淚珠,心似乎被什麽攥住似得,難受的有些喘不過氣。他猛地站起來,沖着坐在床上的清漪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和你說這話,要是有人再提,我直接拒絕,你也別哭了。”
說完,慕容定怔怔站着,有些發懵。清漪還沒說話,他調過頭去,直接大步走出門了。
清漪等他走後,過了許久,伸手将面頰上的淚水擦拭幹淨,緩緩起身走出門去。路上有好幾個負責采買或者是其他事務的人過來讨要她的主意。清漪随便幾句就打發了他們,蘭芝看到她雙眼紅彤彤的,吓了一跳,“六娘子這是怎麽了?”她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将軍又欺負你了?”
男人對女人的欺負,都是暧昧不清的。
蘭芝滿臉憤憤,“這也太欺負人了,這麽折騰,六娘子身子哪裏受得住!”
清漪臉頓時就紅了,她伸手捶了蘭芝一下,“不是這個。”
蘭芝一聽頓時迷糊了,“不是這個,那麽是哪個啊?”
清漪只好嘆着氣把之前發生的事都給蘭芝說了一遍,主仆兩人生性謹慎,這會蘭芝早就把院子們都給關了,屋子門關的嚴嚴實實,屋內除了兩個人之外,就再無別人。既然不怕牆外有耳,說話自然也放開許多。
蘭芝聽後氣的臉都青了,“這慕容家的人也太欺負人了,一個兩個的,一來開口就是要人,這到底是把六娘子當做甚麽人了?難怪這家子的人,偷嫂的偷嫂,撒潑的撒潑。一家子上下也沒個人樣!”
“鮮卑都這樣。”清漪皺眉苦臉的,“你不知道吧,鮮卑有兄死娶寡嫂的習俗,我算是知道為何那位夫人有恃無恐了。”她嘆氣,感情原來在鮮卑看來,守寡的嫂子和小叔子眉來眼去天經地義?
“難怪都是些胡人!”蘭芝低聲罵了句。
“我現在只想着,能不能早些走。”清漪說着看着屋子內的油燈,燈苗如豆,昏暗的光芒下,她白皙的肌膚都被燈光暈染了一層淺淺的橘黃。
“原先想着,穩打穩紮,只要能都全須全尾的出去,熬個幾年也沒甚麽,可現在我就怕,我人還沒熬到,就已經被送出去了。”
慕容定和她說,以後若是有人還向他讨要她,一律統統拒絕。可是男人的話尤其是從慕容定嘴裏說出的話,她要是相信,那就是蠢。她和慕容定無親無故,兩人什麽關系都算不上,他的那些諾言,只能說給空氣聽。萬一是慕容諧來要人,他給還是不給?
“六娘子這話說的甚是。”蘭芝點頭,“現在就等大王快些将六娘子趕緊救出去。”她想到慕容定這一家的愛恨情仇,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裏實在是太沒規矩了些。”
“關等不行,還得有人和他互通消息。再過一段時間,他應該會再帶我入宮,可是能不能遇見他,真心不好說。”她咬住嘴唇,“只能讓十二郎跑一趟了。”
“六娘子。”蘭芝看她。
清漪搖了搖頭。
楊隐之出了大門,他這會騎馬已經相當熟稔了,當初他第一次騎馬的時候,險些從馬背上摔下來,但是現在騎得無比熟練,似乎他也是自小長在馬背上一樣。
“真的不去?哥幾個帶你去見識見識嬌娘!”門口幾個親兵嬉笑着問楊隐之。
楊隐之搖搖頭,“不了,我姐姐拜托我給她帶幾樣東西,要是來不及辦,恐怕她是要生氣的。”
那幾個親兵只不過随口一問,并不是非要楊隐之和他們去。一群大老爺們裏頭跟着半大的小子,怎麽看都不是事。尤其這個半大小子長得比他們可好看多了,恐怕那些嬌娘只會喜歡往他身邊湊。
親兵們一擁而散。
今日慕容定給身邊的人放了個假,所以楊隐之也得以出門。楊隐之小心的在街上走了幾回,再三觀察身後沒有人之後才拐過一道拐彎處,直接到之前和元穆見面的地方去。
元穆已經在那裏等你了,兩人一打照面,楊隐之就大吃一驚,元穆比較上回見面清隽了不少,指骨越發分明。
“姐夫。”楊隐之踟蹰了一下,還是開口,“姐夫要甚麽時候動手,姐姐那裏恐怕已經等不了,上回已經有個慕容家的人想慕容定讨要姐姐,如果姐姐真的被要去,恐怕……”
元穆瞳孔猛地一縮。
楊隐之察覺到慕容定對自己姐姐不同之處,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相信慕容定。元穆和姐姐至少還是過了明路的未婚夫妻,可是慕容定算什麽?只要他點頭,姐姐說不定就會被送給別人,這如何能叫他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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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大尾巴狼煩躁的甩尾巴:我不是沒把你送出去嘛,你哭什麽!
清漪小兔幾跳起來,一兔爪拍在狼臉上:我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