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課鈴剛打響，一年一班教室後邊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學生們回頭，随後看到學校裏的混世魔王禹川站在那裏，他收回腳，然後走進教室。
衆人納悶兒了，因為這裏是一年級一班，不是三年級的禹川該進的教室啊……
這節課是自習，沒有老師來上課。
莫莺時沒理後邊的動靜，她彎腰，撿起自己被人抽走後扔在地上的課本，然後用手拍了下課本上的灰。
她收好一本課本後，正要彎腰再撿，随即察覺到自己的課桌邊多了一個人。她擡起腦袋，發現是禹川。
“？？？”
那麽剛才踹門發出大動靜的是禹川？
莫莺時這時又回頭往後看，然後發現教室裏的學生都在看她這邊？
禹川蹙起眉毛，看了眼地上散落的幾本書，又看了一眼莫莺時。
她的手裏正捏着一張白色的紙巾，紙巾有些髒，她剛才用來擦了課本上的灰塵。
地上的書本有好幾本，散落在冷冰冰的瓷磚地面上，其中的一本上邊還有鞋印。
禹川明白了，這是有人在找小學妹的麻煩呢。
他又看此時小學妹一臉平靜的面龐，瞬間就怒了。
幸好他今天抽風過來了，要不然小學妹還真的是要吃這啞巴虧了？！
他冷着一張臉，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書本，又一本一本的放回莫莺時的課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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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裏的人紛紛疑惑并且咋舌。
“你的書怎麽都在地上？”禹川問莫莺時。他問罷，又指了坐在莫莺時左手邊的一男生，道：“你，起開。”
男生驚恐地站起來，跑到了後邊。
禹川順勢坐到了男生的位子上，他将一條腿搭到了另一條腿上，姿勢霸道，他又嫌空間太小，直接用腿将課桌踹到了前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莫莺時忽然有些緊張，她收好自己的書本，又随意抽了一本出來，假裝翻開來看。
她不敢看旁邊的禹川，因為她覺得他好像生氣了？很生氣的樣子。
一旁的沈萱萱心裏也害怕，她不敢看這邊，只低頭假裝寫東西。
禹川想替小學妹把氣出回來，但苦于小學妹不會說話……他于是随口問邊上的一人，“給我說說是誰扔的莫莺時的書本。”
被問話的那人先是咽了口唾沫，又看了一眼沈萱萱的方向，吞吐道：“我……我不清楚……”
“不清楚？”禹川笑了下，他指了指一處天花板的角落，“那有攝像頭呢同學，你是想要和始作俑者一起挨揍？！”
那人瞬間害怕，直接脫口而出道：“沈萱萱！”
“沈萱萱？坐哪兒呢？”
“那裏……”
禹川起身，走到沈萱萱的課桌邊。
沈萱萱的臉都白了，手裏的筆也掉在了地上。禹川微微彎下腰，臉湊到課桌上，看沈萱萱。
沈萱萱咬牙，身上也冒了冷汗。她現在，只覺得害怕。
“那書你扔的啊？”禹川看着她的臉問。
沈萱萱擡眼睛看了一眼禹川，她現在不敢撒謊，結巴道：“……是……是我，對……對不起……”
“你和我說對不起有個屁用？！”禹川指莫莺時，“和她說啊。聽見了沒有？”
沈萱萱點了好幾下的頭，又轉臉對着莫莺時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莫莺時：“……”
一時氣氛詭異。禹川的眉毛依舊蹙着，他直起腰，回身看莫莺時，道：“小學妹，和我出去一下？”
莫莺時搖頭。
她正要說一句“現在是上課時間”，奈何性子急躁的禹川直接拉了她的手腕，一扯，拉着她就出了教室。
兩人離開後，教室裏的學生炸開了鍋。
ˉ
莫莺時現在還懵着。
她被禹川帶到了樓頂的天臺上。
樓頂的風很大，吹得她的頭發亂糟糟的。她不敢過去欄杆邊，因為恐高。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翹課，她覺得這感覺……有些奇妙。
“你現在想回去了？”禹川問。
她點頭。
“先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
過了會兒，禹川不知道從哪裏提來一個精致的袋子，看着沉甸甸的。
他将手裏的袋子強行塞到了莫莺時的手中。
“這些送給你。”
“？？？”
這時莫莺時擡起腦袋，搖頭，又把袋子遞回他的手裏。
“你不要？！”
“……”
禹川低頭，湊近了看莫莺時的臉，“小學妹，剛才我生氣的樣子你也見識到了，現在你不收我的東西，我可是要生氣了哦。”
“？？？”
“我生氣的後果你剛才應該也了解了一點兒，小學妹，你今天要是不收的話，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
莫莺時不太明白禹川的意思，她還是搖頭，順便從制服的口袋裏拿了手機出來。
她打了一行字：學長，謝謝你剛才幫了我，可是我不能收你的東西。
她寫完以後，舉起手機給禹川看。禹川讀完後，眉毛蹙了起來。
“你不怕我對你不客氣？嗯？”他威脅道。
“……”
莫莺時又低頭打字：學長你是個好人！肯定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禹川：“？？？”
他讀完了以後直接抽走了莫莺時的手機，“好人？！小學妹，你覺得我是好人？！”他咬牙念道：“好人？！”
莫莺時點頭。
靠。
他會錯意了。
小學妹在食堂的時候對他冒星星眼只是因為覺得他幫了她讓她覺得他是個好人。
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禹川把莫莺時的手機扔到一邊，捉了她的手腕，把她摁在了一面牆上。
莫莺時：“？？？”
“小學妹，你可能弄錯了，我可不是什麽好人，聽懂了？”
莫莺時還是搖頭。她覺得現在的姿勢好奇怪，學長的臉靠得好近，他的鼻子都要貼到她的鼻子了……
禹川盯着莫莺時的眼睛，又咬牙道：“小學妹，你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不然可別怪我欺負你。”
“？？？”
禹川看她現在還是一臉懵的臉，心下忽然有些暴躁。他低低地咒罵了一聲。
莫莺時聽見了，不過她不太懂“cao”這個音是什麽意思？學長是在說“草”嗎？還是“曹”？
她轉頭看一旁被禹川摔到地上的手機，皺了眉毛。
她指了下地上的手機，又用另一只沒被捉住的手，捉了禹川的手，在上邊寫：我的手機被你摔壞了。
然後她聽見禹川又說了句“cao”。
禹川放開她的手，轉身一腳踢開了地上的手機，聲音裏透着不爽快。
“壞了就壞了，我賠你一部新的就是了。不過，剛才我說的話你确定不考慮一下？”他指一邊的袋子，“收不收？”
莫莺時看禹川的臉色不好，知道他現在不開心，她只好點了頭。
她自己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袋子，又撿起自己的破手機，裝進了袋子裏。
她提着袋子，走到欄杆邊，拍了下禹川的背。禹川轉身。
“收下了？”
莫莺時點頭。她又捉了禹川的手掌，在上邊寫：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
“？？？”
“手機號碼告訴我。”
“……”
莫莺時只好在他的手掌上寫了一串數字。
“小學妹，走之前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
“你真的只是覺得我是一個好人？！”
莫莺時點頭。
“操。”
“？？？”
莫莺時在他的手上寫：cao是什麽意思？
禹川低頭看莫莺時的臉，“想知道啊？”
她點頭。
“有點少兒不宜啊。慢慢你就知道了。”
“……”
“放學要給我打電話哦小學妹？”
“……”
“不打給我我以後天天去你班上揍人哦。”
“……”
莫莺時于是在他的手掌上寫：不要打人。
“不打人簡單啊。你給我打電話就行。等一下，你不會說話，還是發短信吧。”
莫莺時：“？？？”
她會說話呀，為什麽學長以為她不會說話呢？好吧，她沒有在學長的面前說過話……那她到底要不要開口說話呢？
學長好像是誤會什麽了，可是然然又說不能和學長說話？她還是聽然然的話好了。
她又在禹川的手上寫：我回去了。
然後她轉身離開了天臺。
禹川盯着莫莺時的背影，又低低地說了聲“操”。
莫莺時的背影看起來瘦瘦的。
她的脖子很白，綁成一束馬尾的頭發随着她走路時的動作，會輕輕掃在脖子上，她伸手指抓了一下脖子，白皙的脖子瞬間有了一點紅色的痕跡。
禹川忽然在想：小學妹的手好小一只。人也是的，好小一只。他大概一只手就能把她給拎起來。
他又想到剛才把莫莺時抵在牆角時的情景……
莫莺時的臉色平常，懵懵懂懂的模樣，只是輕微地蹙了下眉毛。
她擡眼睛和他對視的時候，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像一面迷你的扇子，對着她眨眼間的時候，他只覺得……該死的可愛。
她的臉蛋有點紅，是自然的紅潤，嘴唇是淺粉色，一雙眉毛彎彎的，不粗也不細，像一彎月牙。
而且，她的身上，有一股清香的氣息，像肥皂水的味道。
當時他就暴躁了。
ˉ
莫莺時回了教室裏邊。
教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她提着一袋東西回到位子上。袋子有些沉，她只好将袋子塞進了課桌的抽屜裏。
旁邊有同學問她，“剛才禹川學長拉你出去做什麽呀莺時？”
周圍的同學都很好奇。
莫莺時想了想，道：“沒什麽，學長只是給我拿了一點東西。”
“他給你什麽呀？”
“我不清楚。”
“你和學長認識啊？那……你和他是什麽關系呀？”
莫莺時又想了想，道：“我和學長不認識……嗯，只認識了幾天。我和他是同學關系。學長是個很好的人，還會幫助有困難的同學，之前我以為他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原來不是的，學長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教室裏的人：？？？？？
沈萱萱還心有餘悸，她試着靠過去，伸手拍了下莫莺時的肩膀，問，“那個……學長剛才叫你出去有說什麽話嗎？”
“學長說了很多話，你要全聽嗎？”
“……”
莫莺時又道：“我還是不說了，至少不能和你說。”
“……”
這些隐私的悄悄話，她只會挑一點點和然然說。
“那學長……他還生氣嗎？”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他說以後也許天天都會來班裏揍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莫莺時平靜地看了眼沈萱萱，然後拿了一本書出來，認真地默讀。
沈萱萱大驚，面色又白了點。
教室裏的其他人：？？？？？
ˉ
一周後。
食堂依舊擠得可怕。
莫莺時打好了飯菜，往角落裏走。她占好了位置，等陶然過來。
陶然端着飯菜過來坐好，看了下周圍，道：“怎麽選這裏啊？這裏都是……陽光尖子生待的……啊我不是在區別對待，是你選在這裏吃飯，萬一你班上有人看到了會以為你家境不好，她們欺負你怎麽辦？”
莫莺時轉頭看了下周圍的學生，“在這裏吃飯的人家境不好嗎？可是家境不好又有什麽關系呢？我覺得這裏挺好的。”
陶然吃了口飯，“也是哦，我也覺得這裏挺好的。時時，我最近聽說了一個傳聞，說禹川最近有馬子了，那人是一年一班的，我怎麽越聽越覺得她們說的那禹川的馬子是你呀？！”
莫莺時茫然地擡起頭，“馬子是什麽呀然然？”
“……”
陶然喝了一口水，“呃……算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時時你要不要來點辣椒炒肉？”
“嗯！秦姨都不準我吃太多的辣椒，說臉上會爆豆豆。”
“也是哦！難怪我的臉最近老是爆豆，辣條吃多了。”
“辣條是什麽啊然然？”
“……時時，你難道是山頂洞人嗎？”
“……”
陶然放下筷子，對着莫莺時壞笑，“明天周末，我帶你去一個好玩兒的地方見識見識怎麽樣啊？”
“去哪裏啊？真的很好玩兒嗎？”
“當然了！你不能再這麽閉目塞聽下去了，會跟不上時代的腳步的。你爸爸也真是的，把你保護得過頭了，時時你肯定連什麽是xxoo都不知道。”
“愛渴死歐歐？”
“……”
ˉ
放學後，禹川回到家扔了包就跑回房間，打電腦游戲。
這是他的日常之一。當然現在又多了一條：等小學妹的短信。
之前小學妹都是只在晚上十點給他發一句“晚安學長”，每天如此，詞兒都不帶變動的。
不過禹川絲毫并不覺得煩？他開始質疑自己真的有病。還病得不輕。
今天禹川打完了游戲後，握着手機躺到床上，等短信息。
深夜了。然而小學妹沒有給他發短信。
他忍不住了，只好自己給她發了一條過去。然而小學妹也沒有回他。
“？？？”
然後秦皓的電話打了進來。
“哥們兒明天周末去娛/樂/城不？！”
“……去個毛線去，老子煩着呢。”
“別煩呀！到底去不去？！”
“……”
另一邊，莫莺時已經睡下了。睡得很沉。
翌日，陶然果然來找了她出去。
“我們去哪裏啊然然？”
“嘻嘻嘻，等下你就知道了。”
“……”
陶然帶莫莺時去了……娛/樂/城。兩人進了一家大型的游戲廳。游戲廳裏人很多，也很吵。莫莺時有些不太适應。
“時時你先去那邊等我我先去個廁所！別亂跑哦我馬上就回來！”
“……嗯。”
莫莺時于是在一臺游戲機旁邊等。
她的個子不太高，小小的一只，不說話的時候文文靜靜的，看着有點像初中生，不過又沒有初中生看着那麽幼齒。
有幾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看到她一個人待着，于是走過去和她搭讪。
有個人摸了摸她的肩膀，然後手就這麽放在上邊，沒有拿走的意思。
“小妹妹，是不是不會玩兒這個？哥哥帶你打幾局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由于三次元的各種因素，我需要調整一下，這幾天暫時不更了。大概14、15號恢複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