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海女神
閉關室內的石臺上,宋墨和秦遠盤腿對坐,伸手雙掌相對。兩人體內的法力互相交融到對方體內,形成一種無比融洽、玄妙的感覺,猶如血脈相連般。
秦遠腦海內形成一團純白的意識,他的試探着讓意識飛出體外,剛探出一個一點點,就聽到宋墨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專心修煉。”
這聲音聽起來與平時有所不同。
平時宋墨的聲音清冽如新釀出來到燒酒,總帶着幾分灼人的冰涼和一股紮心的刻薄。可此時來聽,卻陳厚了幾分,仿佛久經歲月沉澱的舊茶,微苦回甘,引人懷念。
秦遠一愣,還沒等細細品味不同,神識就已飛出體外。他慢慢向宋墨靠近,卻狠狠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厚牆。
宋墨傳念給秦遠:“神識就是你的意識、魂魄,擅自離體,對身、神傷害極大。況且,此時你的神識尚未完全形成,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秦遠感覺宋墨好像揪着他耳朵,在他耳邊說話似的,餘音在耳,他整個人止不住發燙、發暈。他問:“師父,剛剛我撞上了一堵牆,那是怎麽回事啊?”
宋墨道:“那是為師的意識屏障。”
秦遠心想:“師父心裏有堵牆,将所有人拒之在外,而那些人中也包括我。”他有些難過,卻又覺得此事在意料之內,是理所當然。
宋墨繼續說道:“意識修煉成型的狀态,就是意識最合适的形态。大部分修士修煉的意識形态都是自己的本來面目。只不過,初期,意識不能化有衣飾,所以也不方便放出。”他的話的意思比較隐晦,大體就是說意識中的人不穿衣服,光着身體,這麽出來很不體面。
秦遠想象了一下,卻怎麽也想象不出宋墨不穿衣服的樣子。突然間,他回憶起當初一起共浴時,宋墨穿着典雅繁重的衣服趟進池中,出來後卻滴水不沾的樣子,心頭又是一陣悸動。
兩人對坐修煉了五個時辰,宋墨感覺體內的法力更加靈活通暢,他的心性也在修煉中變得更加堅實成熟。他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卻發現秦遠渾身冒煙,通身發紅。他一驚,立即運轉法力,輸進秦遠體內,問:“怎麽回事?”
秦遠感覺體內冷熱交織,異常難受。他腹中咕嚕作響,感覺酸水一陣上湧,本想憋住,但聽到宋墨那句問話,他張嘴想回答,卻“嘔”了一聲,将肚子裏的東西全吐到宋墨身上。
秦遠望着自己潔白的衣服沾滿了污穢,宋墨那只修長如玉的手也濺上了幾點唾沫星子,本以為會聽到的責罵,于是抹了把嘴邊的髒污,低下頭一言不發,誰知道耳邊響起的卻是一句:“現在可好受些了?”
秦遠猛然擡頭,對上宋墨那雙顏色深邃的雙眸。他張了張嘴,牙齒打顫,回道:“好…好多了。”說完,又不自覺地低下了腦袋,心緒難平。
方白龍鳳體那件事給了宋墨很大教訓。他一邊以法術瞬洗兩人身上的污垢,一邊語重心長道:“你修為增長迅速,此事對外需得稍作隐瞞,否則若被有心之人得知,憑為師現在的能耐……還護不住你。”
聽宋墨說出這番話,秦遠只覺得置身夢中。
……
時間對宋墨來說,是一種最不該浪費的東西,但是除了滄瀾宗的一些重大事務、個人修煉、教育徒弟以外,他更多的時間卻是像在現代時一樣投入到看書上去。
在這個世界,有趣的異聞并不多,八卦也搗鼓來搗鼓去也就幾樣,所以宋墨時常待在藏書閣裏翻歷史記載和一些古獸、古事、古跡等,結合着某位并不出名的作家寫的《啓天錄》,他漸漸對這個世界的奇幻多彩、真實殘酷的一面有所體會。
回顧《啓天錄》一開篇的內容,裏面的主角是個市井少年,為了讓弟弟妹妹踏入修士界、不再受人欺侮,甘冒九死一生的危險踏入危險的“萬丈紅塵”,尋找珍貴的“星華草”。
主角本無修煉天賦,卻在“萬丈紅塵”中遇到了一位谪仙般的人物——老白。此人正是改變主角命運的關鍵角色,有着極高的顏值和身份。
主角讓弟弟妹妹踏入修士界後,卻在萬丈紅塵外被追捕。他逃亡時偶遇老白,在昏迷狀态被老白用“星華草”洗經伐髓,并在一個無人孤島上随老白學藝,修煉絕世槍法和非比尋常的《星火決》,幾年後迎風乘筏,離開孤島,踏入了修行界……
《啓天錄》的故事其實并不罕見,甚至在大部分男生小說中算得上十分常見了。它講的大意就是一個市井少年因為一次奇遇,獲得高人傳承、修得絕世槍法,踏入修行界後一路高升,并為愛人出生入死,抱得美人歸,然後被各勢力的人拉攏,送各式各樣的女人的故事。
但是由于玄幻修真這類文的一貫篇幅極長的特性,故事不會就這樣結束。後來主角在“巫行者”的指導帶領下,沖破這個世界,發現外界是一片浩瀚星河,他所在的地方比滄海一粟還渺小。于是,主角又開始新的一段旅程……最後,主角替老白報了仇,自己也繼位天帝至尊,掌管天庭和宇宙中的萬千星海。
巫行者此人,在《啓天錄》開頭出場過,曾說過一句箴言,預示主角未來的成就,是個行蹤不定、善于蔔算的高人——他就是蔔算子的前身。
雖然《啓天錄》的內容并不新穎特別,但是作者的文筆水準不錯,使得文章讀起來賞心悅目,有種修真的古風美和殺伐美。并且裏面塑造的人物個性鮮明,政治和戰争描寫很有畫面感。而且就算主角的地位一路高升,過程卻一波三折,是他用性命一步步拼出來的,使人不會對此産生太多反感。
“富貴險中求”這句話是對主角地位高升的最好诠釋。
其中,感情方面,女主成熟妩媚、癡心重情,是個識大體、有擔當的女子,是男主此生摯愛的女人。至于其他後宮,大多是政治利益的交易品,角除了個別除外,比如:之前的靠山、現在的下屬的女兒“薇薇”,從一開始就跟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婢女千兒/雪兒、兒時的夢中情人“紅塵仙子”等等。
看故事,主角是影響人看文、追文的關鍵因素之一。《啓天錄》裏的男主雖然大男子主義,女人無數,後來還在外面還跟人偷情,但是角他真正愛的還是女主角一人,而且也不會無視倫理去玷污自己異父異母的妹妹。一言蔽之,是個有點缺點,但大體上還算過得去的男人。
而且《啓天錄》裏借用了許多歷史故事,神話故事,将知識與故事結合的很自然,使得故事更具可讀性
如今,《啓天錄》裏的男主是“天帝”、女主是“帝後”,男主的妹妹是“西王母”,男主的婢女成了“九天玄女”——他們身份高貴,并不是宋墨現在這個階層的人可以見到的。
否則宋墨道是真想見見主角和他的女人們,看看是不是和書中描寫的一致。
……
過年了,沫蘿拉着一幫人在東臨城的街道閑逛玩。
沫蘿穿着紅衣粉裙;泰岚穿着寶藍色的長袍;李想一身破爛;方白身着淺白大褂;秦遠披着雪白貂裘;宋墨一襲黑羽大氅。一行人走在街道上,幾乎都是俊男美女,因此十分引人矚目。
沫蘿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講話,指這戳那,要買東西、要讨價還價;泰岚身上有種刻進骨頭裏的輕佻氣質,卻十分令人着迷。他總是面帶懶笑,眼珠子在人群中輕輕一掃,似乎在尋找這什麽;李想走三步就要喝一口酒,走起路來還搖搖晃晃的,好像随時會跌倒。後來衆人聞到一股酒香聞,再看,這家夥已經不再了。
方白身材比宋墨還高挑些,走在宋墨身邊,雖是面無表情,卻因眉目生來溫柔多情,總給人一種善面含笑之感。他并不怎麽說話,只是環顧四周,走路時步伐從容輕盈,仿佛踩在雲層上。
秦遠個子才到宋墨胸口,他縮在貂裘裏,看起來像顆不經雕琢的剔透的水晶玉石。他話也不少,言語單純幼稚、有時又會蹦出犀利之詞。走路時,他并不看四周環境,似乎一心全拴在宋墨身上,宋墨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步伐的快慢也随着宋墨的停、行變化。
大部分人都感嘆說:“诶呦,這世上竟有這般好看的人!”
所有人都認同:“我瞧這裏頭最好看的就是那個黑衣服的了,多看他一眼,我就能多活十年!他哪裏還是人哦,簡直是神仙下凡!”
某些人也認為:“我倒覺得那跟在黑衣服後面那位瞧着更順眼些。黑衣服的那位……怎麽說都有些沒人味兒了。那白衣服的文質彬彬,溫潤儒雅,像是深谷中兀自開放的幽蘭、變化無常的孤月——只可遠觀不可亵玩。還有那雙特別的眼睛,淺如銀月、深似金輪!”
只有寥寥幾個人說:“我倒是覺得那藏在貂裘裏的孩子長的最好看。你看他的容貌,剛柔并濟,雖然稚嫩,卻已見未來會是何等絕色,絕不會比那黑衣服的差。而且他的氣質并不如黑衣人那般清冷淡漠,是一種純淨如水、溫暖似光,風流不羁中透出一段深情,卻尤見少年心性的疏狂。”
沫蘿聽路人們盡誇身後那三個“一黑二白”,對自個兒反而無人問津,心裏多少不是滋味。她剛想對宋墨說些什麽,回頭一瞧,發現那三個人走在一起的場面養眼極了,心裏雖然不是滋味,卻也不能多說什麽。
……
北部,海參樓。
一位身穿水藍長裙,猶如凝脂般的美人憑欄眺望。她有着一頭淺金色的卷發,精致深刻的五官,彎刀雙眉下是一雙湛藍如海的眼睛,在光線下不停變換着深淺。
那樣的美人卻有着一個很普通的名字——貝貝。
貝貝道:“星海宿又要開始了,這次派誰去?”她的聲音輕盈甜潤,卻又帶着海獨特的鹹味。
“我。”
貝貝低頭一笑,海風仿佛“狂蜂浪蝶”般追逐着她的笑容,吹得她長發飄蕩,衣袂如飛。她側身,瞥了身後那位紫衣男子,道:“皺眉,上一次本君派的就是你,這次若是再派你去,恐怕會引起許多人不滿。”
皺眉道:“神君何必怕那些人?”
貝貝轉身,長裙曳地,長袖衣帶飄蕩。她道:“本君并非是怕他們,只是……”她邁動玉足,走到皺眉身側,輕輕拍了拍皺眉的肩膀,“只怕本君太寵信與你,引起某些人的流言蜚語。”
皺眉面無表情,道:“雖,人言可畏,但,我無所畏。”他單手搭在刀柄上,眼珠斜睨着,問,“不知神君有何顧及?”
貝貝道:“你是無所謂,因為任何事情對你來說,都無所謂——除了原則、底線和你師父留下來的‘飄影镖局’。”她拂發,“但是本君卻與你不同。本君可是個還未出閣的女子,對這一身清白可看重的很,決不能被你這個空有相貌本事,卻不解女兒心思的家夥給毀了。”
皺眉道:“女兒家的心事,我并非不懂,只是懶得理會。”
貝貝素手輕擺,如白魚擺尾。她道:“既然你想為本君效力,那麽這次星海宿還是由你去參加,不過得再加上一人……”
皺眉道:“血女。”
貝貝道:“她是你徒弟。”她望着不為所動的皺眉,微微蹙眉,“她在北部行事乖張,有我護着,沒人敢對她怎麽樣。可是到了星海宿,你确定能沒問題麽?”
皺眉抽出腰間的雙刃刀,道:“會有問題,但我會擺平。”
貝貝擡手想摸摸皺眉的臉頰,卻在半空中停手。她轉身,揮袖,道:“走,去東部的千澤林看看董卿那家夥。”
皺眉為貝貝推開門,道:“還是坐‘無度’船麽?”
貝貝嗯了一聲,“這次還是由你來掌帆。”
兩人乘坐着北部神君貝貝有名的法器之一:無度船來到東部神君的千澤林。
闊天碧藍,白雲閑散,陽光像被糊上一層紙似的,顯得分外朦胧。
千澤林,下起了鵝毛大雪。
在一片風雪中,樹枝、樹梢、樹葉上積滿了碎晶般的雪絨。草木随風搖晃時,雪絨撲簌簌掉落,在地上堆起一個個小雪包。
琉璃射光的大小湖泊被凍結,宛如一面面裹上糖漿的鏡子,反射出朦胧的光,倒映出模糊的影。
雪天的千澤林,依舊光豔的明麗,卻多了一抹平時沒有的如幻輕柔。
貝貝撩起碧螺簾,望着外面的風景,嘆道:“千澤林的風景果真比我那海參樓有看頭多了。董卿那家夥,可當真是有眼光,會享受。”
皺眉沒有接話,只是看着外面的風雪出神。
兩人剛下無度船,就看到夏蜻、夏蜓在外迎候着了。
兩女道:“婢子恭迎北海女神,皺眉大人。”
這四部(也可叫四方)神君,和一般修士一樣,都有對應的稱號:東部神君董卿居千澤林,待人接物頗有儒家風範,被廣大修士一致譽為“東林儒士”;西部神君席地本是一國之君,脾氣爆烈,後來因事出家了也不改其性,剛烈如舊,被冠以“沙漠怒佛”之稱;南部神君南宮所在之地,是最為繁華富饒的,且他相貌俊美,生性風流多情,便被外人稱作“盛世情聖”;北部神君貝貝居于北部海參樓,容貌绮麗異域,氣質憂郁柔美,被無數男性修士一致譽為“北海女神”。
貝貝嗯了一聲,問:“你家神君這次星海宿,準備派誰去?”
夏蜻不語。夏蜓說道:“神君同白鶴真君商議,讓風滿少主去。還有一個……”
夏蜻擰了擰夏蜓的手背,低聲道:“事情還沒定好,你胡說什麽?”
夏蜓搓着手背,道:“這次星海宿,除了少主和擁有‘龍鳳體’的石光,剩下的那個不是滄瀾宗小宗主宋墨,就是繡花宗的娘娘腔賈章菲——我可沒胡說!”
貝貝嘴角噙着笑意,道:“你家的風滿少爺,本君是知道的。其餘三人卻是聞所未聞。”
夏蜻不卑不亢道:“婢子也不甚了解,若是女神感興趣,不妨親自去問。”她往珍珠湖裏扔了一顆藥丸,綠鱗魚兒們争相搶奪,最後由吃到藥丸的那條去通報。
不一會,一個身穿青衫,面容溫雅俊朗的男子走了出來,他手執一柄扇子輕搖,風度翩翩,道:“貝貝,你來了?”
董卿身後站出一個藍衣白衫,高冠博帶,腰配長劍的男子。那人眉目清寒,如雲間白鶴,孤傲中透出一抹似施舍的溫柔——正是風滿的親爹,白鶴真君,風京玉。
貝貝言笑晏晏,道:“這兒的風景養眼,人更是如此!”
董卿收住搖扇的動作,側身将扇子往裏一指,道:“過獎。請進。”
貝貝玉足小巧,踩着蓮花踏過珍珠湖,她落到董卿身邊,皺眉早就到了。她走進董卿住的“林苑”,道:“這次我并不是特地來拜訪你的。”神君之間關系融洽,仿佛親兄弟姊妹般,大家并不以“本君”自稱。
董卿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他搓着扇子,翡翠色的扇骨愈加光潤,“你統領之地混亂,不似我這裏規矩諸多,等級分明,自然難管些。”
貝貝揉揉眉心,“不錯。”
董卿道:“你次來,只能是為了‘星海宿’之事,去的人的名額可定好了?”
貝貝推開門,走進一間裝飾大氣華麗的屋子,斜倚在床上,風情萬種。她瞥了皺眉一眼:“這次去星海宿的人是他,還有一個女子。”她朝皺眉招手,慵懶道,“過來替本君捶腿。”
那是一雙纖細均襯,粉白膩光,線條分明的美腿,在藍色的輕紗下,分外誘人。
她玉足不着鞋襪,露在床帳外,如美人魚的尾巴,有節奏地擺動着。十根腳趾圓潤可愛,指甲像是幼嫩的花瓣,讓人想去舔上一口。
皺眉無動于衷,道:“我不是你的屬下。”
貝貝哼了一聲,少女感十足:“不解風情。”
董卿看向皺眉,覺得眼前此人當簡直比傳聞中還要美、近乎不可方物。雖然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皺眉本身,但是他卻隐隐察覺到一絲熟悉感,仿佛曾在什麽地方見過皺眉,或者說……見過一個和皺眉相像的人?
貝貝見撩不動皺眉,自讨沒趣。她望向董卿,道:“你準備派誰去星海宿?”
董卿端坐,道:“風滿。”
随着董卿的聲音落下,風京玉想起自己将修好的“幻”傘帶給風滿時,風滿臉上閃過一絲難掩的失落。知子莫若父,他察覺到風滿對那個少年不尋常的感情,就說:“這把傘是為父在沙海之地找到的,你的傘怎麽會在哪兒?”
風滿當時沒有回答,只是不停追問:“那個人呢?”臉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焦灼擔憂。
風京玉心中不好的預感成真。他臉色冰冷,道:“那個人?什麽人?”
風滿握緊了幻傘,道:“就是……就是……”
“是一個叫宋墨,穿着黑色衣服,相貌俊美的少年麽?”
“是的!父親,你見過他?”
風滿大喜過望。
風京玉為了斷絕風滿那不該有的情愫,撒謊道:“他死了,死相凄慘,四肢不全,臉被人毀容,眼珠子也被人挖去,身上爬滿了蛆,還散發着惡臭味。”他冷笑,“你若是見到了他那副樣子,估計就不會再惦記他了。”
風滿道:“不!”他手中凝出一道紫色劍意,刺向風京玉,“他的屍首呢?”
風京玉覺得風滿簡直瘋了,竟然為了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少年對自己動手!他震碎風滿刺來的劍意,道:“在沙海之地。”
風滿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他平生極少落淚,此刻卻淚如泉湧:“我要去找他!把他屍首帶回來安葬!”
風京玉聽到風滿說出的話,臉上冰冷的表情崩裂。
思緒飄回,風京玉望着皺眉,恍惚間仿佛見到了宋墨。那樣攝魂奪魄的美麗,使他內心總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在屬性上很多東西我自己也不太明了,反正結局不會是後宮,大家可以方心。還有就是……秦遠的老爹,下一章登場……我寫不來太輕佻的人,大家見諒。畢竟我比較嚴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