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沈晚照身子一顫,總感覺他眸光熟悉,腦子轉了轉才驚怒道:“是你啊!”
她撲上去就要把這個當初穿了她,讓她背了一摞黑鍋的貨掐死:“魂淡,你害得我好慘啊,納命來吧!”
那人頂着殷懷周的臉飙淚,一邊嘤嘤嘤一邊左躲右閃:“我錯了嘛,你以為我想穿啊,我也不想啊,誰知道我怎麽就上人身了!”
他腦袋上還頂着一腦袋血,那模樣別提多滲人了,沈晚照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搖晃着:“那四處招蜂引蝶,打了三任未婚夫,還研究火藥的王八羔子總是你吧!”
那人嘴巴一撇,哀怨道:“我這是為你好啊,你看看你那三個未婚夫,第一個自命清高,第二個生的那麽醜,你這人又這麽看臉,第三個更倒黴了,還是個玻璃,你難道願意嫁過去嗎?”
沈晚照毫不領情的一拳揍在他肚子上:“那我真是謝你了,要不要我再謝你幾下?!”
他被揍得彎腰幹嘔:“大姐,大兄弟,壯士,猛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饒了我吧,等我養好傷了你愛怎麽打怎麽打,現在你再打我真的要死了!”
沈晚照倒真是有掐死他的心思,可惜殷懷周要是死在沈家,沈家上下都得倒黴,她只得恨恨地收了手,想了想又不甘心,又往他身上踹了幾腳。
沒想到他主動撲過來抱着她的腿,嘴巴一癟,兩行眼淚刷的下來了:“晚照,你不知道我這些日子過的有多慘,我好後悔當初沒聽你的話啊,嗚嗚嗚嗚。”
沈晚照絲毫不同情他,又給他一腳,啐道:“你活該,自己作的。”
當時這人附在她身上的時候,兩人有一段時間是共用身體的,她察覺自己有異常,寫了個字條勸告這人收斂點,可惜這人當時正值中二期,壓根沒有聽進去,仍舊變着法地作死。
他又扁了扁嘴,那模樣看得沈晚照一陣惡寒,她毫不掩飾幸災樂禍地問道:“你這将近一年都怎麽了?”
不管他當初叫什麽,現在就只能叫殷懷周了。殷懷周抽了抽鼻子,語調哀怨:“從你身上走了之後,我又被迫到了一個剛死不久的小太監身上……”
好吧沈晚照有點理解他為什麽痛哭流涕了。
他哀戚道:“那小太監是伺候婕妤不利被打死的,活了之後又得去給婕妤端茶倒水,晚上還得幫她洗腳,你知道嗎?那個婕妤竟然是個香港腳,難怪皇上不願意來,晚上一脫襪子差點把我熏死。”
沈晚照興致勃勃地追問道:“哪個啊?”
他愣了愣:“姓趙的……”
他使勁吸了吸鼻子:“我就想吧,好歹我也是個現代人,不能那麽窩囊,所以想了個弄來祥瑞的法子幫她争寵,沒想到她二話沒說就把我拉下去打板子,我就又死了。”
沈晚照毫不掩飾滿臉高興,開開心心地道:“該,讓你參合後宮的事,還祥瑞呢,你當皇上是傻子啊?”
他語調更加幽怨:“後來我穿到一個青樓名妓身上,本來想唱個歌跳個舞露個臉呢,沒想到這在臺上表演的時候摔死了……”
沈晚照幸災樂禍地安慰道:“不要方,至少這種死法你肯定是出名了。”
他道:“第三回 穿到一個馬匪頭子身上,本來想想法子建功立業,縱橫官場呢,沒想到剛剛進城就被附近衛所的人給剿了,我也給一箭射死了……然後我就到這兒來了。”
沈晚照無語道:“你就是自己作的死。”
她問道:“你就不能正正經經的投個胎嗎?”
他哭的兩眼通紅:“我也想啊,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投不了啊。”
沈晚照忽然想到一事,問道:“你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啊?”
他幽幽地道:“你覺得我是男是女還重要嗎?”
也是,反正他男的女的,甚至是不男不女的都當過了,這種經歷也不是哪個人都有的啊。
沈晚照心裏感慨,他又撲過來一把抱住她的雙腿:“晚照,晚晚,晚姐,晚老大,以後我就跟你混了,你說東我絕對不往西,你喝幹我絕對不喝稀,你讓我好好活上一陣吧,我給你立長生牌位,你拿腳踹死我都行!”
沈晚照:“……”
她真的一腳把他踹開:“你離我遠點我就燒高香了。”
他在地上骨碌骨碌滾了滾,擡起頭眼巴巴地看着她。
沈晚照一開始真的弄死他的心都有了,現在瞧見他的神情又難得心軟:“我先叫人把你送回去,對外就說是不慎跌傷了,按照平日的做派來,別讓人瞧出破綻,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忙不疊地點了點頭:“那是那是,以後您就是我老大,您說什麽我做什麽,不做您抽死我!”
沈晚照哭笑不得,便讓幾個管事把他扶回去,一邊琢磨要不要請個得道高僧來給他做法超度,想着想着又啐了自己一口,這兩人不管是原主還是穿過來的,都把她害的不輕,管他們去死啊!
她心裏罵歸罵,走了一會兒想的卻是哪個寺廟的方丈比較靈驗。
這時候去看首輔送的禮物再回來有點太遲了,沈晚照看了看濺了幾滴污泥的裙擺,只得先去換了身衣裳,然後才回了水榭,玉瑤郡主輕聲問道:“你怎麽這時候才過來?”
沈晚照想回一句便秘啊,怕挨揍終究沒敢說出來,含糊道:“去換了身衣裳。”
玉瑤郡主腦補的有點多,低頭看了看她的裙子和鞋面:“你好端端的換什麽衣裳?如廁不小心濺到身上了?”
沈晚照:“……”她是十五歲不是五歲謝謝!
玉瑤郡主說歸說,還是拉着她進了一衆貴婦人之間,笑着介紹道:“這就是我們家的魔星,一天到晚鬧着呢。”
衆人見她一頭烏發梳了個彎月髻,用赤金的對兒簪堪堪頂住,上身配了藕紅色繡白蓮鑲毛邊,下面穿着同色羅裙,又加上容色清豔,行止優雅,端的是貌美無匹,讓人見之心喜。
衆人眼睛都是一亮,紛紛張口誇贊起來,玉瑤郡主聽的笑容滿面,嘴裏還是假假謙虛。
有人羨慕自然有人妒忌,當中一位夫人忽然笑道:“聽說你們家千金生的極像她姑姑豫王妃,我本來還不信,入籍見了真人,我總算是信了,她生的這般貌美,以後定是個有出息的,沒準能找到更好的人家呢。”
玉瑤郡主聽這話有些不對,只淡笑道:“不求她有什麽大出息,找個多好的婆家,只求她以後平安喜樂,萬事順遂便成,咱們做父母的,不就這點心思嗎。”
沈晚照聽了幾句覺着無趣,臉上挂着端莊的微笑,眼挫往溫重光那邊瞟了眼,見他沒往自己這邊看,頗有些無趣,正要收回視線,他卻突然望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俱都笑了。
一場生辰宴好不容易擺完,兄妹倆送完客人就回了院子盤腿坐在院裏拆禮物,兩人的禮物也不分彼此了,先開始努力拆,拆完再分哪個是哪個的。
沈晚照拿了個長條盒子,一打開是一把精美無匹的長劍,好用不好用不知道,不過模樣是夠漂亮了,她見獵心喜:“這東西一看就是給我的。”
沈朝斜了她一眼:“給你一個女孩子送刀劍,你做夢呢?"
沈晚照眨了眨眼睛,撒嬌道:“哥~~~~”
沈朝給雷的頭皮一麻:“送你了送你了,別這麽叫我。”
沈晚照心滿意足,有人還給她送了一方純金鑲紅寶的貔貅鎮紙,她也大方讓給沈朝了。
沈朝那邊突然輕輕‘咦’了一聲,打開盒蓋一瞧,就是塊拳頭大小,通體無暇的白玉雕像,雕的是一直雪白的母貓斜躺着,兩只小貓安靜地依偎在它懷裏,整個雕像栩栩如生,連三只貓兒臉上的胡須都活靈活現,不光材料稀罕,這雕刻手藝更是難得。
沈朝笑着把玩:“這東西倒是不錯。”
沈晚照瞧着這貓兒就知道是哈哈,一把從沈朝手裏搶過來:“這是給我的。”
沈朝:“……”
他沒好氣地道:“想要就直說,什麽就是你的了,你是神仙啊,看一眼就知道?”
沈晚照哼道:“不信咱們待會兒取了禮單看。”
等拆完東西讓管事捧來禮單,果然這白玉貓兒就是首輔給沈晚照的,給沈朝的是套文房四寶,一看就是挑最貴的不走心的物事。
沈朝很憂郁,作為一個隐藏屬性的貓奴,他也想要白玉貓啊啊啊啊!!!!
可惜跟小女孩搶東西不好看,他悻悻道:“首輔怎麽想着送你這個,可比我的文房四寶強多了,我的成績可比你好。”
沈晚照嗯了聲:“所以首輔送你了一套文房四寶,鼓勵你好好學習。”
沈朝:“……”真是相當讨厭的寓意啊。
兄妹倆拆着禮物暫且不談,就說沈岑風夫妻倆那邊,玉瑤郡主也是紅光滿面,眉梢眼角都止不住的笑意,顯得容色越發嬌豔。
沈岑風将她一摟:“你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玉瑤郡主笑眯眯地道:“你是沒見今天有多少人誇咱們閨女,好些家裏有品貌好的侄子的夫人都向我打聽阿晚呢。”
她樂完又有些不高興:“不過有位孫夫人老在那裏唱反調,還有意無意得地把咱們閨女去年打人的事兒說了出來,說話盡是陰陽怪氣的,早知道就不該讓這等人進咱們家門。”
沈岑風對女人之間的鬥嘴不感興趣,笑着幫她攏了攏鬓發:“這是好事兒啊,不遭人妒是庸才。”
他見她還是面有怒色,轉了話頭笑道:“你不是想趁着今天人來得多,給咱們閨女挑一位如意郎君嗎?怎麽樣,有中意的嗎?”
玉瑤郡主面帶得意:“你別說,我還真瞧上一個。”
她說着興奮起來:“你覺着當朝溫首輔如何?不光一副朗月入懷的漂亮模樣,家裏人口也簡單,阿晚嫁過去也不用整日伺候公婆,啧啧……他人又有出息,能撐得起門面,瞧着也不是希望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想想真是咱們家阿晚的良配。”
她越說越高興,恨不能立時就去提親,沈岑風表情卻有些古怪,一把把她拉下來坐着:“你冷靜點,先聽我說說。”
他沉吟道:“咱們和次輔親近這事兒你知道吧?”
玉瑤郡主聞言頭腦稍稍有些冷卻,遲疑道:“自然知道,不過咱們家是跟着皇上走的,你們又不是明面的政敵,這也算不得什麽吧?”
沈岑風搖了搖頭:“若只是如此,我也不會說什麽。”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當初我和大哥調任回京,本來按照政績,一個要去吏部,一個要去外省當知府的,後來首輔向皇上谏言,我們便在京裏任了兩個無實權的閑差,雖說咱們家已經顯赫太過,并不适合再任實權在手的差事,但他這般,也有打壓政敵的意思,要知道當初次輔對我們可是極力保舉的。”
這落差太大,玉瑤郡主心裏有些接受不了,皺眉喃喃道:“他竟是這樣的人。”
沈岑風見她臉色不好,笑着寬慰道:“官場上的事兒本就如此,到也不能因着這個說他為人不好,只是這人心思太重,城府又深,并非你想的那般好,咱們閨女性子簡單疏懶,兩人并不合适。”
玉瑤郡主長嘆了一聲,他忽然又失笑道:“咱們這裏說親事說的得起勁,人家首輔只怕也未必同意,恐怕看不上咱們,聊這些就是好笑了。”
她嘆了聲,無奈點頭:“你說得對,是我胡思亂想了。”
要是溫重光在這裏,肯定高舉大旗說他看得上,簡直太看得上了!可惜他現在不在,兩口子便把結親的念頭胎死腹中了。
等過完生日,沈晚照和沈朝又在家裏躺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晚上熬夜到三更天才睡,日子簡直不要太幸福。
玉瑤郡主見兄妹倆這樣就頭疼,想法子給兩人找事幹,把兄妹倆叫到跟前:“算算日子,你們月白堂姐女子科舉今天下午就考完了,你們要是實在沒事兒幹就去接了她,帶着她四下轉一轉,好換換腦子。”
女子科舉考試動辄要考上七八天,期間吃喝拉撒都在考場,極是疲累辛苦,比男子科舉更為磨人,通過率極低,月白堂姐已經去了有七天,就連她過生辰都沒來。
不過說句良心話,女子科舉雖然嚴苛,但凡能通過女子科舉的,各項素質絕對是要比科舉那邊選上來的要強,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沈朝好奇道:“大伯和伯母不去?”
玉瑤郡主嘆了口氣:“你大伯忙,近來你們曾祖母身子又不大好,我和你們伯母要近身照顧着,也離不得人。”
兄妹倆乖乖應了,坐上馬車往貢院走,貢院這時候還沒下考,兄妹倆找了個涼茶攤坐下,要了兩碗涼茶和一盤糕點,邊吃邊等人。
那做生意的老伯十分厚道,見天氣冷,還特意把爐子拎過來讓兩人烤火,又把新蒸出來的狀元糕端上來給兩人吃,笑着叮囑道:“趁熱吃,趁熱吃。”
每次一到考試的時候,貢院門口都擠滿了買狀元糕的,她用筷子夾了一塊,每一塊都綿軟清甜,滋味上佳。
她一邊吃一邊調侃沈朝:“你羞也不羞,堂姐比你啓蒙還晚呢,現在都參加女子科舉了,你卻連個秀才也沒中上,還好意思吃狀元糕。”
沈朝把一塊狀元糕堵在她嘴裏:“就你話多,吃你的吧。”
兄妹倆相互損了一時,見路邊有賣雞湯馄饨的,兩人聞着都有些饞嘴,便又要了兩碗馄饨吃了。
這時候也差不多到了下考的時候,兩人吃完就往貢院門口走,卻見不遠處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對衣着華貴的母女,在家人的簇擁下,不緊不慢地往貢院門口走。
沈晚照定睛一瞧,竟然是孫思淼和她娘,而且她娘就是上回生日宴上老怼玉瑤郡主的那個,她算是知道孫思淼這性子是怎麽來的了。
這母女倆見到兄妹倆不由得愣了一愣,孫思淼先反應過來,笑着招呼道:“晚照,你也來接人嗎?接誰呢?”
沈晚照對她十分不喜,只淡淡道:“恩,接我堂姐。”
孫思淼掩嘴笑道:“瞧了,我也是來接我堂姐的。”
沈晚照皮笑肉不笑,她也不嫌尴尬,盈盈笑道:“你期末考的時候在書院裏考了第四,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
她平時都是位列前三的,孫思淼特意說出來絕對是在故意惡心人,沈晚照更加煩她,一句話都懶得說,只低了頭假作沒聽見。
沈朝本想替她回嘴,但男人跟女的鬥嘴實在不好,沒得顯得碎嘴子,便也漠然地瞧了她一眼,也不說話了。
孫思淼說了幾句也沒答應,心頭火起,暫時退到了一邊再做打算。
這時候下考的鑼聲響了,考生們都陸陸續續地出來,沈晚照上前幾步找人,冷不丁腳後跟一陣疼痛,鞋襪都被人踩了下來,白嫩的腳後跟被踩的已經紅了一片。
她彎下腰匆忙穿好鞋襪,急忙扭頭去看,就見孫思淼已經退到安全區域,正一臉無辜地望着她,問道:“晚照,你怎麽了?”
沈晚照面色一沉:“你……”
但由于這地方來回的考生和考生家長實在太多,稍不留神就要發生踩踏事件,她只得順着人流往前走,等會再跟她算賬,沒走多一會兒就見着了沈月白。
她心情這才好點,跳着揮手道:“堂姐,在這兒呢,這兒呢!”
沈月白面帶疲累,但瞧着精神還算好,忙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小心點,這麽多人呢。”
沈朝主動幫她接過筆墨紙硯還有些日用品,以及換洗的衣裳,沈晚照笑問道:“堂姐,你考的怎麽樣啊?能高中嗎?”
沈月白眉間有幾分愁緒,但還是笑道:“考的好不好也就那樣了,大不了今年不成還有明年,要是實在不行,我就學明堂姐當兵,做得好了一樣能光宗耀祖。”
她說完低頭一瞧,見沈晚照走路別扭,一瘸一拐的,忙抓住她上下打量:“你怎麽了這是?”
沈晚照黑了臉,偏頭瞧了眼孫思淼母女,怒哼道:“給人踩的。”
沈月白瞧她神情,也把事情始末猜出來了,并不多言,只是道:“先上馬車吧,等會再說。”
沈晚照雖然不甘心,但還是依言爬上了馬車,就見月白堂姐坐在車夫的位置上,用力一抖缰繩,馬車便直直地朝着孫家馬車沖了過去。
孫家母女這時候已經上了馬車,見狀吓得花枝亂顫,馬車立時颠簸起來,孫思淼頭上磕青了好一大塊。
沈月白見教訓的差不多了就收回缰繩,孫夫人探出頭來罵道:“你們是怎麽駕車的?存心謀害不成?!”
沈月白神色溫柔依舊,沖她微微笑道:“夫人言重了,只是意外而已。“
她瞥了眼捂着額頭,神色憤憤的孫思淼:“就像令愛踩了家妹一樣,只是個意外,誰也不想的。”
她說完也不等孫夫人反應,把缰繩交給了車夫,自己閃身回了車裏,沈晚照星星眼:“姐你太厲害了!”
她月白堂姐這人吧,性子好歸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兒,對什麽人寬厚心裏門清,說白了就是有些護短,旁人招惹敢自己人那是絕對要倒黴的。
沈月白面帶疲憊地笑了笑:“小事而已,是那女子太不懂規矩,她母親也不是個好的,明知道女兒有錯還不攔着。”
沈晚照瞧出她神色不對,忍不住問道:“姐,你怎麽了?”
沈月白本來想回去讓父母想想辦法,但見他們兄妹倆面帶關切,輕嘆一聲道:“考最後一門的時候,我的卷子被人給毀了。”
沈晚照吓了一跳:“誰啊,竟然這麽大膽?”
沈月白頭疼地按了按額角:“你有所不知,貢院裏動辄要考試七八天,本就辛苦之極,有人若是考的不好,到最後很有可能會神智時常,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所以科考的時候素來是有重兵把守的。”
她面上隐隐恚怒,更多的是煩悶:“我隔間的有個人便得了失心瘋,今日考完最後一門,考監過來收卷子,她忽然沖出來抓住考監手裏的試卷就開始撕扯,一共扯壞了兩三張才被強行拖下去,她當時沖的迅猛,竟是誰也沒攔住。”
她抿了抿唇:“我的卷子就在被毀的卷子裏。”
沈晚照忙安慰她道:“你別急,是撕扯又不是火燒,到時候拼一拼還能看的。“
不過古代科舉顯然沒有現代高考人性化,沈月白無奈道:“拼不拼的全看審卷的大人,人家拼好了審閱那是惜才,不拼就是你命歹,也沒有人會指摘什麽,況且只這兩三個人卷子被毀,也不可能再重考。”
沈晚照遲疑道:“要不找人通通路子?”
作者有話要說:卷毛柿子以後還會粗線的,不要方。
殷懷周:人家沒炮灰你們天天嚷嚷着要把人家炮灰了,人家被蠢作者炮了,你們又開始想人家,真是一群磨人的小妖精,要本世子寵幸你們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