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沈晚照向她行過禮,定睛一看,發現她玩的竟然是自己前端時間折騰出來的狼人殺,頓時囧了。
大伯母宋氏把手裏的木牌放下,搖頭笑嘆:“不玩了不玩了,每次我當狼都輸,壓根不會當着人面撒謊,說不了幾句就被你們給看出來了。”
玉瑤郡主笑着一伸手:“大嫂,願賭服輸哦。”
宋氏讓丫鬟取了幾枚銀锞子給她,笑嗔:“瞧你這財迷樣兒。”她說完又遞給祖母陳氏幾枚:“娘,你和二妹可饒了我吧,家底都快輸幹淨了,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壓根不是玩這個牌戲的料。”
陳氏笑着把她的手一拍:“怕什麽,輸幹淨了娘借你,再來玩幾把。”
沈瓊樓也把手裏的木牌放下:“不玩了不玩了,阿儉他們應該到家了,我也得趕緊回去了。”
玉瑤郡主招手讓兩個小的近前來行禮,宋氏忽然想道:“我聽說這……狼人殺,好像就是阿晚想出來的,如今在京裏極是時興的,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幾乎人手一副木牌,阿晚果然聰敏。”
沈晚照見沈瓊樓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好像在說‘看,玩脫了吧?’
她毫不猶豫地甩鍋:“不是我,是姑姑想出來然後教給我的。”
沈瓊樓:“……”
當年撲克牌也是她發明的,衆人倒是未曾起疑,玉瑤郡主調侃幾句:“這游戲你阿儉和阿岚都不知道吧,我看你和我們家阿晚才像親母女,什麽好的都先緊着她,你也不怕阿儉他們吃醋。”
沈瓊樓着實郁悶,嘴裏哼哼哈嘿應付過去,便帶着丫鬟起身告辭了。
玉瑤郡主起來淺淺伸了個懶腰:“咱們也不能再玩了,下午韓家人要過來,我已經訂了戲班,咱們把晚宴的菜色也商量商量吧。”
宋氏點頭應了,沈晚照卻大吃一驚:“韓老……夫人要來?”
玉瑤郡主點了點頭,無奈道:“他們才置下了宅子,如今正在整修,咱們也不好讓人總住在驿館裏,那地方夏熱冬冷,哪裏是人呆的地方?況且蘭蘭年紀還小,更不能凍着曬着了。”
韓家人住的怎麽樣沈家人才不關心,只是福姐兒卻是他們一手帶大的,見不得她和她閨女受這份罪,但也不好逛把福姐兒母女倆接回來住,只得讓韓家人住個兩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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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瑤郡主欲言又止,猶豫了會兒,用商量地語氣道:“韓家的二姑娘已經出嫁,那位韓家三姑娘……要不就讓她住你院子的偏間?”
沈晚照哀嚎一聲,賴在她身上撒嬌:“娘,我不要啊~”
韓家的三姑娘一個大沈晚照兩歲,曾經來沈家住過幾日,她在的時候就有丫鬟偷偷說過韓二姑娘老是偷用她東西,走了之後妝奁裏的各色釵環收拾也少了些許,聽說住在沈月白那裏的韓二姑娘也是這般。
若沈晚照是個小氣的她這樣倒也罷了,但沈晚照每回出去,大到衣裳首飾,小到糖果零嘴,但凡自己買了的,絕對沒有少她一份,她每次用胭脂先偷用沈晚照那盒,自己的省着不用,這般做派實在是讓人瞧不上眼,但要說什麽大東西她也沒膽子用,這種小偷小摸又不好過分追究。
玉瑤郡主也知道她不情願,皺眉為難道:“可是咱們家剩的幾座客院都離你哥太近了……這男女有別……”
她微頓了下,又道:“我想着你和她住了近了,也能幫忙看住她,省得她……”
沈晚照也明白她意思了,沈朝和韓三娘都是可以議親的年紀了,當初韓三娘就隐約表露出對沈朝的好感,玉瑤郡主當然不願意要一個這樣的兒媳婦,自然想讓她住得遠點,而且閨女在還能幫忙看住她。
沈晚照明白原委之後一口應下:“沒問題,我保證把她看的牢牢的,絕對不讓她往我哥跟前湊。”
玉瑤郡主摸摸她頭發:“還是閨女貼心,娘回頭給你做火鍋吃。”
沈晚照沐浴更衣完又歇了會兒,韓家人就到了,韓氏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德行,剛進院子就指桑罵槐地說這個不孝順,那個不聽話的。
玉瑤郡主涼涼道:“我勸親家太太還是少拿不孝說事兒,這是京裏,不孝又是重罪,要是不孝的名聲被哪個有心人聽去了,侄女婿別說丢官了,就是充軍流徙都不在話下。”
這話雖有誇大,倒還真不是虛言,京裏沒哪個名門貴婦總敢把不孝挂在嘴邊天天說的,動辄就是罷官丢爵的罪名,弄得人盡皆知,倒黴的還是自家人。
韓氏這人毛病極多,但有一點,就是把兒子看得極重,事關兒子前途,忙忙地閉了嘴,再不敢多話了。
韓三娘幾年沒見,人倒是端莊秀美了不少,知識一雙秀目不住地往沈朝身上招呼,給長輩們見過禮,又湊到他身邊,笑對他道:“阿朝,好久不見了啊。”
沈朝目不斜視,知識淡淡應了個恩,便再不多言了,一臉莊嚴古板,頗有殷懷儉的風采。
韓三娘還想跟沈朝搭話,玉瑤郡主已經眉心緊皺,沒想到搶先出手的竟然是韓氏,她一把揪住韓三娘的耳朵,飙鄉音罵道:“你要不要臉,眼珠子往哪斜呢?找抽呢是不是?給老娘正經點,別整那些妖妖調調的,不然抽死你!”
韓三娘哀哀叫痛,玉瑤郡主本來想教訓她的,沒想到韓氏直接上手了,她只好勸道:“韓太太不要太急躁了,教孩子得慢慢來。”
韓氏還不解氣,用力往韓三娘身上拍了一巴掌:“下回再敢亂看試乎着,把你眼珠子給摳出來!”
韓三娘倒也沒流淚,捂着被揪紅的耳朵低下了頭。
倒是沈晚照頗為詫異,她還以為韓氏這種勢利眼會推波助瀾呢,沒想到竟是主動罵人了。
她這點倒冤枉韓氏了,她這人身上的極品之處雖多,但就有一點,絕不願意攀高門富貴人家的親事,就像當初給韓呂議親,她本來相中的是村東頭地主家的小閨女,後賴拗不過兒子才松口允了。
玉瑤郡主道:“阿朝不愛聽戲,我讓他先走了。”
沈朝應聲告退,韓氏見他走了才松了口氣,笑呵呵地道:“二夫人客氣了。”
韓氏因玉瑤郡主讓沈朝走了,看她倒順眼不少,一路上安安靜靜地到了戲臺子,落座之後大戲開鑼,講得是高門千金愛上了一個窮書生,兩人私定終身非君不嫁的老套戲碼,後來兩人私奔之後有了孩子,兩人終于被千金的家裏人接受了,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玉瑤郡主聽的十分唾棄:“要是我閨女這樣,我不擇手段也不能讓她下嫁,我千嬌萬寵養的閨女,憑甚讓她跟個窮小子跑了?連一盒胭脂都買不了,還得自己經商賺錢,人家還誇這千金賢德,我看是是傻吧。”
宋氏對這觀點也很贊同,笑問道:“你這般激動做什麽?”
玉瑤郡主憤憤道:“嫂子你不知道,咱們家原來有個旁支的旁支,這家人算是小富之家,把四十得的老來女當眼珠子一般的寶貝着,雖不比高門明珠,但也是爹娘的心頭寶,這女孩長大了之後也是自己瞧中了個窮秀才,違抗父母之命嫁了過去,我有一回見她,挺着八個月的大肚子站在水果攤兒前面,站了半天,連最便宜的長了疤的果子都舍不得買,就這樣那男人還罵她貪嘴,這叫什麽世道啊!”
她怒哼一聲:“我也不是那賣女求榮的,沒準備把孩子高嫁到哪裏去,至少得跟家裏的境況差不多吧?難道我疼了十多年的女兒就是為了讓她嫁過去幫人買菜洗衣做飯嗎?簡直荒唐!還有說着千金辛勞,我看就是她自己作的。”
沈晚照在後面聽了,給感動地眼淚汪汪。
韓氏也難得說了句人話:“二夫人這話說得好,咱們兒女婚事圖什麽,不就圖個門當戶對嗎?“
她拍着大腿,又用絹子抹了抹眼淚:“韓家當初在村裏的家境比我們家好,我是韓家用兩只雞換來的,一家上下都不把我當人,可勁作踐,大冬天的讓我穿着單衣喂豬喂鴨,幹的稍微慢了大耳刮子就抽過來,我男人也不向着我,真不知道當年那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
所以在她的觀念裏,沈福安過的就是神仙日子,她對兒媳那是相當和藹可親了。
玉瑤郡主打小也是千嬌萬寵的,沒有體會過她說的日子,這時候就是再讨厭她,也難免有些感嘆,難得寬慰道:“如今侄女婿有出息,親家太太也熬出頭了,以後就有福享了。”
前面幾個女人一致認為這出戲會教壞孩子,唱到一半兒就把戲撤了,換了出大鬧天宮來看。
等聽完戲也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了,韓氏趁人不注意,拉着韓三娘警告道:“你少給我動鬼主意,沈家那小少爺你就別惦記了,不是你能攀上的!”
韓三娘不服:“哥她不也娶了嫂子嗎?我怎麽就不行了?”
韓氏用力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指頭:“嫁和娶能一樣嗎?你別走了我的老路,嫁到門第高的人家,人家要打要罵咱們也不敢吭一聲,你苦日子在後頭呢。”
韓三娘還欲說話,韓氏就問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還是現成的富貴要緊,你前些日子整那些東西賣出去了嗎?錦川侯府富貴,肯定願意出這個錢。”
韓三娘道:“沈家那倆姑娘都不理我。”又得意道:“不過您就放心吧,等會兒吃飯的時候看我的手段。”
進了正廳,衆人依次序落座,韓三娘落座之後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描繪精致但材質粗糙的盒子,笑嘻嘻地道:“前些日子得了個寶貝,我沒啥大見識,請幾位長輩幫我掌掌眼。”
衆人都側頭看了過去,她說着就打開了木盒,裏頭擱着一只……牙刷子,旁邊還有個小瓷瓶,應該是牙粉或者牙膏。
玉瑤郡主皺眉:“這不就是……牙刷子?”
韓三娘‘诶’了一聲,笑道:“您這就是瞧走眼了,這可不是普通的牙刷和牙粉。”
她得意洋洋地道:“這牙粉可是用天山雪蓮,千年人參還有萬年當歸以及幾種珍貴配料制成的,牙膏就更了不得了,是用麒麟骨做的手柄,鳳凰毛做的刷子,質地非凡,金貴着呢。”
沈晚照:“……”
韓三娘以為她是修仙歸來了吧,這牛皮吹的給一分,差評!還特麽麒麟鳳凰都整上了,我欲成仙法力無邊嗎?
她這東西要是擱在仙俠設定裏沒準還有人買,明明是一輕松小古言……沈晚照表示只想呵呵,而且韓三娘語氣聽起來怎麽那麽像……
玉瑤郡主神情古怪:“多少錢啊?”
韓三娘笑眯眯地道:“不貴,一只牙刷子四十六兩,牙粉是白送的。”
沈晚照:“……”
他們家用犀角象牙珊瑚玳瑁做的牙刷也才十多兩銀子,韓三娘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沈家人既不是傻蛋又不是冤大頭,不過出于禮貌,也沒人打斷韓三娘手舞足蹈的介紹。
她這幾天倒是還真買了幾盒,大都是人傻錢多的暴發戶,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沒見識,随便激幾句就掏錢買了,沒想到在沈家這裏遇了冷。
她見衆人不說話,加緊功夫游說,忙道:“這牙刷子我買的是四十兩,所以賣給你們四十六兩,除了跑腿費基本沒掙什麽錢,你們若是不想要了,還可以五十兩賣給別人啊。”
沈晚照:“……噗。”她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這特麽不是傳銷嗎?
她忍不住道:“三娘,這玩意到底是誰賣給你的?“
韓三娘一臉向往:“這個我不好說啊,賣給我的人還教了我一個法子,讓我不斷往下發展,每賣一盒都能賺不少,不用幾年就能成魏朝首富了。”
沈晚照想到前世某個大名鼎鼎的金字塔理論,整個人就:“……”=A=
她忍不住道:“就是最好的牙刷子,一根也二十兩頂天了,誰會花大價錢買你這個呢?”
韓三娘不以為然:“京裏富人那麽多,再說我這牙刷跟一般的也不一樣,可是麒麟骨鳳凰毛做的,肯定有大把的人搶着買。”
沈晚照見她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滿臉無語:“世上要是真有麒麟骨鳳凰毛,做什麽不好非得做牙刷?”
韓三娘已經被徹底洗腦,壓根沒聽進去,神神叨叨地繼續介紹:“用這牙刷刷牙,不光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還能包治百病,姑娘用了更加青春貌美,男人用了英俊挺拔,就算自己不用了也可以轉手賣給他人,到時候還是有得賺,你們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的!”
沈家衆人:“……”
她眼裏冒着神光:“不要一百六,不要九十六,只要是四十六兩銀子,看在咱們是親戚的份上我才想帶着你們一起賺錢的,你們還等什麽呢?”
沈家衆人:“……”
他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帶韓三娘去看大夫了。
韓氏只知道韓三娘最近再做生意,具體是什麽營生倒是不大清楚,本來是想小賺一筆的,但見韓三娘這幅神神叨叨的德行,說得話連她都不信,她忍不住又賞了她一巴掌
“瞎吹什麽大氣呢,還不趕緊坐下,你那牙刷是仙丹啊!我看你就是被人騙了。”
韓氏剛才讓她不要惦記沈朝的時候她都沒這麽大反應,據理力争:“娘您是不知道,有的人做了這個生意,現在住的宅子比京郊還大,還有人做了這個,一年賺十萬兩銀子,現在已經捐了官兒當了。”
沈晚照:“……”咋不說做了牙刷生意,現在已經當皇上了。
韓氏難得跟她心靈相通,又用力賞了韓三娘一巴掌:“當官?我呸,還當皇上了呢!”
玉瑤郡主輕咳一聲:“親家太太,不可妄言。”
韓三娘又想辯解,門口一道聲音傳了過來:“這麽好的生意,我也想試試。”
沈晚照轉頭去看,就見沈明喜悠哉走了進來,她歡喜上去迎:“堂姐,你怎麽這時候才來?正等你呢。”
沈明喜随口道:“營裏有點事兒。”
她目光又落在韓三娘身上:“這麽好的生意,你也不要一人獨享啊,說出來大家一起賺錢,正好我最近發愁我月俸太低,這生意我也覺着不錯。”
韓三娘見她身條修長,但眼神冰冷,本來有些害怕,聽她說完還是被洗腦的意識占據了上風,大着膽子把手裏的盒子舉起來:“就是這個,你要想買的話我可以……”
沈明喜擺了擺手:“你把供貨的告訴我,我要的量多,光買你的不夠。”
沈晚照本來想勸她,但聽她這麽說似乎別有深意,也就住了嘴不再多言,沈家人面面相觑,有些看不懂沈明喜到底想幹什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她還要上趕着湊,莫不是豬油蒙了心竅?
說到這個,韓三娘有些警惕,想了想道:“把你要的數目告訴我,我來幫你要。”
沈明喜瞥了她一眼:“既然你執意不說,說明做生意心不誠,我也不想說話了。”
韓三娘面露躊躇,沈明喜一撩衣裳下擺落座,玉瑤郡主本來也想勸沈明喜,見狀卻幫腔道:“你們等會兒再談事兒,現在先吃飯,我們侯府雖然不做生意,但是江南的堂親卻做的,若是這生意好,幫襯幫襯你也未嘗不可。”
韓三娘面上躊躇之色更濃。
衆人落座吃飯,沈晚照給沈明喜夾了幾筷子松鼠魚,一邊夾一邊使眼色,她恍若未覺,安安靜靜地吃飯。
吃完飯沈晚照便讓丫鬟帶着韓三娘回她院子了,鑒于她的前科,沈晚照讓丫鬟把她盯緊點,別整出什麽幺蛾子來,自己跟着沈明喜走了。
她跟着沈明喜進了院子,笑問道:“你該不是真信了那什麽麒麟骨鳳凰毛的鬼話,準備買那牙刷吧?”
沈明喜揉了揉額角:“不是,我腦子有沒毛病。”
她問道:“那你是……”
沈明喜讓人熱了兩碗牛乳端上來:“前些日子去秦懷明說有人在京裏行騙,要是尋常的騙子也不歸他管,但這回好些人都被騙了,而且不光是京城,像泉州金陵杭州大同這些繁華地方都有人用類似的手法行騙,但這些人藏的極深,人海茫茫也難找,他已經為這事兒追查好久了。”
沈晚照問道:“就是今天韓三娘這種?”
沈明喜點頭:“秦懷明前些日子跟我說過,說這些人已經把手伸到官宦人家了,還跟我講了具體的行騙方法,今天一聽韓三娘這話就知道她也入了套。”
沈晚照思想奇異地跑偏,暧昧笑道:“你和秦同知……”
沈明喜照她後腦勺呼了一巴掌:“想點正經的吧你,這是公差,我也有責任幫他辦了這樁案子。”
沈晚照更加暧昧地哦了聲。
這時候新鮮牛乳端上來,她自己一飲而盡,又把另一碗塞給沈晚照:“快點喝,喝了去睡覺。”
沈晚照不愛喝牛奶,端着小小抿了幾口,沈明喜又道:“聽堂嬸說,你跟韓三娘住在一道兒?”
沈晚照點了點頭,她道:“你幫我探探她口風,實在不行就只能讓人跟蹤了。”
沈晚照點了點頭,又問道:“就算找到了估摸着也是小喽啰,能管用嗎?”
沈明喜把奶碗遞到她嘴邊:“你忘了錦衣衛是幹什麽的?只要有一個線頭,就能把整個線團揪出來。”
韓三娘原來進了沈晚照院子最愛東翻西翻的,如今卻十分老實,只安靜地坐在圓凳上,懷裏抱着她那牙刷子。
沈晚照進去之後她便笑得一臉熱切,起身迎了上來:“阿晚,我方才說得話你可都聽到了,你生的這般貌美,更該好好保養才是。”
沈晚照心念一轉,挽住韓三娘的胳膊:“可不是嗎,被你說的我都動心了。”